再就业的安柏(第一百一十九节:碧泉之变(下))

诺艾尔开始了“大扫除”,宗室大剑闪烁着岩元素充能后的金光,每一道挥砍足以震撼任何常人的内心。她没有因为荣华富贵忘记了磨练自身的技艺,大剑砍过的地面留下了一道道深刻的伤疤。
罗莎莉亚若非有风神暗中助力护持,面对如此凌厉的进攻怕是第一回合便因意外而败下阵来。
好在大剑的笨重限制了挥砍的轨迹,罗莎莉亚飞速躲闪着诺艾尔的疯狂,拿着风神巴巴托斯赐予的寒山长枪不断寻找诺艾尔的弱点。
等两人这么过招了十几轮,寒山长枪上的风元素力充能完毕,冰神之眼的加成水到渠成,罗莎莉亚拿长枪指着双眼通红的诺艾尔,“诺艾尔,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没有吃了睡睡了吃,功夫不错嘛。要不是你是个仁渣,我还是很佩服你的。”
诺艾尔自知罗莎莉亚话中带刺,“我看你倒是借了风神的力量呢。想不到他一个废神还有这点能力。好吧,我再给你送个大礼吧!”
【一尘不染】,时间只有仅仅10秒。笼罩外的凡人一眨眼能度过至多五六秒。如此之短的时间,诺艾尔却用修炼来的法力把宗室大剑的蓄能充到最大,一把大剑瞬时间成了遗迹守卫般粗细的巨剑,无论挥砍还是拍打足以把渺小的罗莎莉亚摧毁。
“你完蛋了!”诺艾尔不假思索,狠狠地把大剑拍了下去,笼罩外的人们轻而易举看见岩元素能量把坚实的大地砸出火山口一样大小深坑,飞扬的草木、石块与尘土如狂风呼啸,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灰尘之中。
10秒很快就过去了。诺艾尔手中的大剑慢慢失去了光芒。反之,大坑内的光芒却没有消失。
“我以为...堂堂诺艾尔还会有多么可怕的招数......咳咳,原来就这点呢。”
罗莎莉亚从大坑中爬起来,她身上的修女服莫说尘土与血污染上的肮脏,沿发丝缓缓滴落的血滴与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无不说明先前惨痛的伤势。然而,她究竟没有死。
诺艾尔看到了她身上微弱的风元素薄膜,或者说,风神加成的一道盾牌。
诺艾尔笑了,想她从开始习武,不分寒暑锻炼功夫,好不容易拿了个神之眼还是邻国璃月岩神给的。自始至终,风神对她的努力不屑一顾,堂堂风神之国的子民却拿不到风神之眼。
在风神眼里,她从一开始就被抛弃了。
这里的罩子也是,风神把她们与外界隔开,说是两个人公平打一场,到头来还是用一点小技巧保了罗莎莉亚的命。
她忽然觉得过去那么多年的努力近乎无用功,风神也好,蒙德人也好,骑士团也好,在他们眼里,她诺艾尔做的好人好事只有那么一丁点好评,却换不来任何改变她地位的实物。
“羡慕吗?诺艾尔女王?”罗莎莉亚重新拿起手中的寒山长枪,她的肌肤更显苍白,因为诺艾尔究竟不知她用伤口的鲜血换来了长枪的重新充能,“这把长枪是风神赐给我的,不像你,自始至终,只能靠借和偷。”
“寡人让你这辈子闭嘴!”“诺艾尔,受死吧!”
诺艾尔重新充能起“大扫除”的绝技,准备再来一轮大剑横扫送走这个喋喋不休的丫头。寒山长枪上的冰元素凝聚出一只更大的枪头,对准了准备最后一搏的诺艾尔。
岩元素大剑卷起的旋风对上冰元素长枪炸出的寒流很快卷动风罩内的一切,从未亲自亮相的风神却保证了在外面的民兵们不受这风暴的任何伤害。等狂风过去,身着银色铠甲的少女倒地不起,修女拄着长枪勉强站着,凝视面前的败者。
风罩消失无踪,周围的民兵想要围上来,却被罗莎莉亚挥手制止。
“诺艾尔女王,你想得到的是什么呢?权力?财富?名望?说说吧,我会听着的。”
诺艾尔的身体感受到地狱深渊的酷寒,饶是如此,她强撑着面部表情的骄傲,“寡人得到了王位,无论蒙德历史如何改写,曾经有一位诺艾尔女王,这就足够了。”
“不甘心当平凡人吗?”“你以为呢?从小被很多人比较来比较去,谁喜欢平凡呢?”
罗莎莉亚看诺艾尔临死前犹带不甘,不由感慨世事无常。诺艾尔的想法很多人都有过,不甘心于平凡,不甘心于被比下去,不甘心于落后,然后付出了正常环境下可以做到极限的努力,却仍旧得不到心目中的地位。
既然走正路摆脱不了平凡的低下,总会有人想到走邪路。
“哪怕寡人即将归真,但凡有人与我有一样的境遇,无论腰缠万贯权势熏天还是出身微末受尽白眼,寡人走过的路总会有人接着走。”
诺艾尔临死前的狂妄没有震倒勉强支撑的罗莎莉亚,“是啊,世人无人不会犯错,人类不存在万能到不会犯错的制度。如果有人犯了错,制度应该制服他;如果集体出了错,人民应该制服他们。正如你所言,像你一样的恶人此后不会断绝,像我一样打倒你的人也不会断绝。”
诺艾尔似乎并不答应这样的质疑,但身体已不受控制,渐渐寒冷,僵硬,凝固...
去死吧,这该死的世道......
“罗莎莉亚小姐,你身体怎么样了?”芭芭拉刚刚劝说走了姐姐琴,赶过来的时候罗莎莉亚几近昏迷,她赶忙用尽身上全部的治疗术把人救醒,“那边那个...是诺艾尔吧?”
“是啊,我们曾经无比熟悉的诺艾尔。”
银发少女身上的铠甲与身体一样冰冷,她的双眼死死望着头顶的苍天,无数个日夜的殚精竭虑化为乌有,身下拥有过的碧泉宫不知花落谁家。不过,临死为止,她从未后悔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一时的荣华富贵。
稻妻国有句谚语:“平凡一生莫如烟花一瞬”。诺艾尔的辉煌如烟花一般短暂,确实结束了她内心曾经压抑了多少年的疯狂。
“芭芭拉...其他贵族呢?我们这边打得这么厉害,她们...咳咳咳...她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吧?咱们得做好准备迎敌啊......”
未来名震蒙德国的巾帼英雄,只希望接下来必然到来的战斗少破坏些国计民生。
诺艾尔王朝不仅是诺艾尔一个国王,还有着许许多多如荧(旅行者)、丽莎、砂糖、阿贝多等同流合污之辈。面对即将消失的权力与地位,她们岂能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巴巴托斯大人,请您保佑罗莎莉亚大人...保佑蒙德...”
芭芭拉劝走了想要带她离城的琴前团长,许多事在璃月探访辛焱的时候已经想通。过去因为家族有着种种不能割舍的利益与立场,现在到了这一步,家族利益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不如说罗莎莉亚带领的事业正是温妮莎大人的嫡流。
【古恩希尔德】这个家族名字,带给芭芭拉与琴的只是过多的束缚。
未来的蒙德,应该是一个任何人都能有平等的机会,所有人平等地靠努力与勤奋就能出头的国家。任何家族,任何集团,任何组织,任何个人,无权把原本属于所有人的平等竞争抹杀掉。
所有人能在一个社会不受制度性歧视,无论这种制度性来自成文的组织法律抑或不成文的陋规风习,芭芭拉希望未来的蒙德能完全成就,或者说有朝一日能真正成为这样的国度。
如果无法实现社会结构的变革,还有什么主义值得称道呢?过去的她芭芭拉,确实受家族影响太过功利了。
“巴巴托斯大人,还有...虽然很自私,请您保佑我的姐姐琴...她是真的为了我好。我是个坏妹妹,我得参加蒙德的GM。我是蒙德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