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风》华晨宇水仙文（十七）找哥哥

十最近很纠结，飒飒又开始粘着自己了。

并且这臭小子去外面玩了一圈以后，回来发现还是哥哥好，把他粘得更厉害了。

走在一起的时候又开始抓他的衣角。飒飒小时候这样做是出于害怕或紧张，不过现在完全是因为好玩。

谁不想有一个飒飒天天粘着自己呢？可是绒绒的话在脑子里敲打着他，不能让飒飒总是这样形成依赖。

飒飒的病是十辰于。他想让飒飒好起来。

“飒飒，你在学校最好的朋友是谁？”

“没有朋友。”

飒飒已经全校闻名了，怎么也不知道交个朋友呢？真不让人省心。

他想让飒飒出去交朋友。

飒飒可以交个女朋友，一定也可以去交到别的朋友吧。就是需要有人逼一把。

“以后放学我不来找你了，直接回家。”

“啊啊啊？？为什么？”

“我很忙的，你找同学一起走吧。绒绒说得有道理，你要想让病好起来，就不能总是跟着我一个人。”

“哥，你也觉得我有病了是吗？”

“……”

他们俩走到家门口，一左一右回了家。

飒飒心里怏怏的。

从小就粘着哥哥，现在是让他厌烦了吗？

最近哥哥还总是有意无意地和飒飒减少肢体接触，比如飒飒从学校里出来，扑上去抱住他的时候，他会很快把飒飒推开，而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莫非……

哥哥是有女朋友了！一定是这样的！

哦不对，说不定是男朋友。

啊啊啊对！

有可能就是绒绒！！

他记得绒绒有过男朋友来着。

飒飒仿佛掌握了惊天大秘密一样，兴奋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好嘛，哥哥一向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没想到也开始做这种事了，并且还不告诉自己，太不讲义气了。

可是他很快又焉下来。

别人都成双成对了，只有他飒飒一个人孤寡，连个朋友都没有。

没有朋友对于飒飒来说不是什么可怜的事，但是现在哥哥不理他了，这就是天大的事了。

飒飒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了。

真的很可怜。

第二天飒飒放学出了校门，果然没有看见哥哥。他已经一天没怎么说话了，现在满肚子的话，却没有倾诉的对象。

其他同学都是几个聚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打打闹闹地出来，飒飒一个人在人群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偶尔有认识他的同学和飒飒打招呼，飒飒也只是愣愣地，没有回应。

于是飒飒一个人回家了。

这路怎么这么长？

这书包怎么这么沉？

这天气怎么这么冷？

……

飒飒一回家就握着小手帕发呆了好久。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还是这样。

第六天的时候，飒飒实在是受不了一个人，放学时假装很随意地跟在班上的几个同学后面。

同学们也并不排斥他，一直拉着飒飒说话。但飒飒只是“嗯、好、对”点头微笑，即使憋了满肚子的话也不想和他们说，反而把自己弄得更难受了。

好不容易和他们分别，飒飒好像才喘过气来。

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呢。

到了家门口，想去敲敲对面的门，问问晓梅阿姨哥哥有没有回来，又最终没有敲。

他有什么理由呢？显得怪怪的。

第七天，飒飒决定做点什么。

哥，你就是有对象了也不能不理我吧？连个信息也不给我发，我当时谈恋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飒飒在课上提前收拾好了书包，一放学就背着包冲出校门，摸索到哥哥的学校门口。

门口很宽敞，稀稀落落的也开始有学生走出来。飒飒就站在一棵树下的石头上一个个看，寻找留着寸发的男生。

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又大多数穿着整齐的校服，飒飒脸盲还有些小近视，这些人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他看得眼睛都疼了，就是没看到哥哥。

是不是他不小心看漏了，哥哥早就走了？

是不是哥哥等他的时候也这样呢？

飒飒扶着树，站得腰酸腿疼。

他穿着初中校服，又显得稚嫩，在人群中很显眼。

“同学，你是旁边初中的小学弟吗？”两位长相不错的男生走近飒飒搭讪，他们个子很高，飒飒站在石头上才勉强与他们平视。

“嗯。”飒飒有些怯生生地点点头。

“好可爱……”他们相互笑了笑。

“你在等人吗？”

“嗯，等我哥。”

“他在几班？叫什么？”

“高一7班的十辰于。”

“哦！那个总是年级第一的大神，哇……啧啧啧。”他们相互聊了几句就走了。

飒飒听见他们说追十辰于的人可不少，而他成绩太好，总让人有一些高不可攀的感觉。

是啊，哥哥从初中开始就从不缺喜欢他的人，这下飒飒更笃定了，他一定是因为谈恋爱才不理自己的。

尽管飒飒并不理解哥哥哪里好了，怎么就有人追。虽然他长得不错，成绩也好，但是平时憨憨傻傻的，又总是很正经，天天把自己当儿子一样教育，还啰啰嗦嗦。

不过现在飒飒很想让他啰嗦自己，于是又赶紧盯着校门口找哥哥。

等到飒飒扶着树的动作换了好几个，累到把书包也放在脚边，太阳往西边落了些，门口的人少了些，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校园里走出来。

飒飒的眼里一下子闪着光，拿起书包跳下石头要跑过去，却看见哥哥身旁还有一个人。

是绒绒。

飒飒愣在原地。

真的是绒绒吗？

十脸上那一道因为打架留下的伤口已经愈合，看不出了。他和绒绒肩并肩走着，时不时地侧过脸去和绒绒说着什么。

绒绒和他差不多高的个子，蓬松的头发衬着一张很精气的小脸。看起来很好rua的样子。

一只手插进兜里，一只手突然抬起来狠狠地搓了搓十的寸发，好像是十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

十只是笑笑。

啊……那天飒飒摸哥哥的头发，他还抓着飒飒的手说别闹呢。

这样看来，他和绒绒更般配了。毕竟幼儿园里就认识，到了高中又那么有缘份地分到了一个班。

而且绒绒好好的，又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病，不像飒飒只会当个跟屁虫。

飒飒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

看到他们俩穿过马路，走到学校对面的一排商店前面。飒飒悄悄地跟上去，躲在一棵树后。

他们走进了一家花店。

花店的彩灯闪烁着，各式各样的鲜花堆在店门口，拥挤地开着。

十走到一堆鲜艳的红玫瑰前，蹲下去细细地看。指着其中一枝，抬头笑着和绒绒说些什么。

绒绒拿起那一枝红玫瑰，放在眼前端详了好久，向十投去赞许的目光。他拿给花店的老板，把玫瑰包好，系上一只好看的蝴蝶结。绒绒掏出违禁品扫码付了钱。

随后十站起身，绒绒手里拿着红玫瑰，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

飒飒突然很难受很难受，心口憋闷得疼。嘉嘉和付柯的事都没有让他这么难受过。

他似乎能够理解了，为什么那天他和嘉嘉亲密的时候哥哥会“吃醋”。

可是飒飒敢保证，他那时候绝对没有自己这样难受。因为哥哥是“正常人”，他有他自己的朋友，现在还有了他的恋人。失去了飒飒一个人，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而飒飒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他不理飒飒了，飒飒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不知不觉两行眼泪就滚下来了。又怕别人看见，赶紧抹了泪，一个人回了家。

回了家先扑到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哭了一场。

你为什么不理我呢？你就是谈恋爱了也可以偶尔和我说说话吧？是不是嫌我烦了？嫌我有病了？嫌我不好好学习了？我以后一定听话，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飒飒一边哭一边想，直到哭得哼哼唧唧上气不接下气，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抓过来一大堆纸巾给自己擦了眼泪擤了鼻涕，扔了白花花一地的纸团子。然后抽泣着拿起手机，打开“十秃子”的对话框。

哥哥的头像还是那个安静打坐的和尚，并没有换情侣头像。飒飒又没有加绒绒的好友，也不知道绒绒那边怎么样。

不过那枝红玫瑰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想必他们比较低调，还没有公开吧。

飒飒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很多东西。看了几遍觉得不妥，又全都删掉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小心翼翼地给十发消息。

不好好学习又玩手机？

没等飒飒想好怎么挑起一个正常的话题来，就看见了哥哥的消息。

啊啊啊完蛋，刚刚在对话框里写写删删，估计“对方正在输入中……”已经显示好久了。

垃圾社交软件，这什么破功能，不懂得保护用户隐私。

我我我……这就去学习

有什么事吗？

是啊，飒飒怎么解释呢？

抓了抓头发。有了。

我有题目不会做，打字出来太费劲了☹️

在学校怎么不问别人？

……我又没有朋友

飒飒很委婉地说了自己很可怜的处境。

那好吧，你等着，我这就来

别！等一下！

怎么了？

飒飒哭得眼睛红红的，弄得这一地垃圾场，怎么见人呢？况且，他连书包都没打开，拿什么题目给哥哥看呢？

哥，吃完饭我去找你吧

那也行

飒飒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