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ge. 6
丝绸海南岸伊南娜港(距Titan沉没处约10公里处)
‘‘好吃耶!可惜我现在没什么胃口,槿。’’
望着板凳上那个身着短裙,风度翩翩,脚踏白丝,足不点地,银发紫瞳又娇小可爱的萌妹,槿不由的感到一丝欣慰。
没更深的意思。只是……第一次相见,她对槿并没有什么恶意。
‘‘你不吃嘛,大哥哥?’’奥丁嗤嗤的笑着,‘‘长的也不胖,还这么节制干嘛。’’
‘‘我……抱歉。我吃不下去。’’
槿并没有撒谎,他现在头痛欲裂。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有一种眩晕感,这感觉与蹦极或是高空跳伞那种脑中缺氧的感觉别无二致。
‘‘你可是从几千米的高空上坠落下来的,自然不会特别舒服啦。’’女孩用一种奇特的眼光望着槿。
‘‘啊?……这怎么可能?’’槿微微皱眉,琥珀般的眼睛充满不可思议之情。
‘‘嘻嘻,这么说来我成功喽,槿!’’纯真的妹子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而旁坐的客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我可是第一次将这种魔术运用成功的呦。’’
‘‘魔术,舞台上花里胡哨的魔术?我家甜以前挺爱看的。’’
‘‘甜?唔,好吧,槿.怀特小朋友。我们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是唤醒你的记忆。’’女孩眨了眨眼,将铁盘上最后一块芝心披萨塞入口中,随即含糊的说道:‘‘你还记得些什么嘛?’’
‘‘我……去完成任务……’’槿.怀特的脸陡然如同石灰般苍白。
‘‘是沙漠……狙击……天哪!目标是……是莱茵.科尔森。’’
喃喃自语间,槿的头颅仿佛裂开了。他能看到一根根碗口粗细的触手在四处蠕动,在玩弄,撕扯他的每一寸肌肤。
没有任何的自我克制,即使是这个受过军事化训练的身体也不由震悚了起来。
奥丁的面孔趋于严肃:‘‘别怕,槿,你想起来了吧,请忘记他给你灌输的魔术概念,你要记住自己从来就不是他的玩偶或者影从者。看着我,别这样低下头,别怕!我和我的组织是他的对立面。’’
‘‘我……不,不,不!经过了他的蹂躏,我不再是……’’
下一秒钟,周遭的人群趋于寂静。奥丁瞪圆紫色的双眸,警觉的挺直身子,飞快的捂住了槿不住嘶吼的嘴。
然而此时的槿却丝毫无法克制住自己,他眼含着泪,狠狠咬住了奥丁的纤纤玉手。
‘‘你是芬里尔嘛?有病啊!’’奥丁吃痛的皱起眉头,抽过手,一脚将失控的男子踹飞老远。
泪流满面的槿.怀特随着奥丁打的响指,沉沉睡去。
‘‘死家伙,千万不要被魔力涌动崩坏啊。否则我该怎么办呐!’’
周围并没有任何旁观者——原本座无虚席的餐厅瞬间空无一人——这便是奥丁不让槿出声的原因:有魔术的痕迹!
或者说他们被拉到了对方设置好的拟似空间。
这个空间的魔力来源是恐惧。是纯粹的,无以名状的,被神秘裹挟的恐惧,而非莱茵那种半代价半恐惧的奇特气息。但仅仅依凭这一点,并不足以证明设局者不是莱茵。
浓墨般的战意在迫近。
有两个对手,似野兽,如狂猎,拥有知性的灵魂,却没有具体的形体。
呼吸,释放。
在少女身后的九十度墙角上,涌出紫色的雾气。
墙上的时钟嘀嗒作响,那近似喑哑的无声无息,是最恐怖的配乐。原本温暖的餐厅被浅绿色和青色的色调所遮盖,所掩藏。宛若死灵般的薄雾悬浮在空气里,好似诡异的触须。
有东西在迫近!少女手一挥,冈尼尔迸发着耀眼的金光,带着犀利的雷鸣,好似闪电般横在少女背后。
仿若金属相碰撞的声音刺耳无比,那是利齿与世界树间的搏斗与撕咬,深蓝色的唾液从枪上滴落,溅射的火星如同耀眼的焰火。奥丁听到那个家伙正吱吱呀呀的与长枪叫劲,但她不能回头,因为直觉告诉她还有一个怪物。
果然,头顶灯座上一只黑曜石色的流影呼啸而下,奥丁迅速翻滚,向右闪过那双利爪,如同鹰一般的粗大的爪子在大理石复合地板上刮出五厘米深的坑洼。
那是克苏鲁神话中的廷达罗斯猎犬!
暗紫色的光芒由蓝变黑,这光在宛如黑曜石雕成的犬身间隙里来回轮转。两米左右的身长并不算很巨大,甚至在黑色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出瘦长的感觉。但奥丁知道这种生物远比莱茵召唤的空架子海怪难缠的多。
至少有史以来,没有人能看清这些猎犬的具体形象,也从来没有人能成功召唤或杀死它们。
难道莱茵成功了?
奥丁怔住了,猎犬也竖起群蛇一般纠缠的眼睛。歪着头的打量着她。
奥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长枪在她视线的指引下螺旋着转着圈,把第一只猎犬挑飞在空中。在第二只猎犬扑来的刹那,刻着卢恩的战靴被激活了,奥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至后方的桌上,从虚空中取出妙尔尼尔。
猎犬用利爪点地,宛若弓一般又一个飞扑,张开了被触手与紫雾盈满的蓝色血盆大口。
靴子将桌子踢飞,奥丁以铁盘为盾,猎犬则轻盈的躲过飞过的桌子,风一般扑向奥丁的脸
并没有牙齿啊?奥丁寻思着,将油腻的铁盘竖着塞入猎犬的嘴里。她迅速后撤,双腿稳住平衡,右臂发力将雷神之锤抛出。这一击带着山一般的力量,直接将瘦小的廷达罗斯猎犬击飞到了餐厅的后墙。桌子尽数折断,雷电在短锤的飞行路径上放射出电弧。巨大的轰击声伴随着烟尘击穿了拟似空间,使阳光射入。
冈尼尔也在奥丁的余光操控下统领着战局,它贯穿了另一只猎犬,这猎犬好似肉串般无力的抽搐着,随即头一歪,身躯被电流所烧灼起来。
蓝色的血液从枪尖流落,滴撒在地板,发出甜腻的刺鼻气味。
看样子所谓的上级从属也就那样嘛。奥丁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她操控冈尼尔甩干血液,随后回收了这两柄神兵。
一个优雅,清脆的男声破空响起。
‘‘哈哈哈哈!真好玩啊小姑娘。最后那个笑容简直太美丽了。’’
奥丁的眉头皱了起来,冈尼尔横出,她警惕的环顾四周。
‘‘没发现少了什么嘛,Alter的首领奥丁?’’
‘‘我当然有所察觉。你掳走的槿.怀特对我而言一文不值。’’
‘‘是吗?可没有他,你怎么能了解莱茵的魔术呢?况且你能感受到这小子身上的龙血气息吧。额,进一步说,你应该很不愿意看到人死去的样子吧,哈哈。’’
‘‘人的死和我无关,莱茵。既然你能召唤上级仆从,既然你能用外神的化身作为挡箭牌,我也拿你没有任何办法了。’’
‘‘所以放弃了?至少你很明智。不过嘛,从你让斯莱普尼斯去搜救泰坦上的幸存者来看,你还是很在乎人类的呦。’’
‘‘这也就是Alter和你的不同了,莱茵。’’
‘‘哼,如果你想拯救他们,又为何要放出狂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心怀黑暗之人才会用情绪失控和挫败感来解释自己的伪善。’’
‘‘你没有权力这么批评我,是谁把魔术的一切公之于众,是谁让这个世界失去秩序?’’
‘‘行吧,我也厌倦这种聊天了,小女孩。我不是莱茵.科尔森,而你的线索在雾之银,就是整个魔术界称为禁区的地方。’’
‘‘想要的话就来取吧。哦,对了,你有没有听到耳边有警笛的呼啸声呢?’’
奥丁回眸一看,才发现拟似空间早已消失。整个披萨店都被毁坏殆尽,成了露天下的空壳。
满身鲜血的小女孩站在空无一人的店中,几具无头躯体则躺在地面,抽搐不止,鲜血如同酱汁般四溅攒射……
怎么会?怎么会?这怎么可能?究竟是谁能创造出这种幻像?
奥丁百思不得其解,她几乎瘫倒在了地上——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心脏好似冰冷了下来,一切的动力都消逝了。这个高傲无畏的女孩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得到的是这样的结局。
警车呼啸,冰冷的镣铐锁住无力的少女,向前飞驰……/
/一只猎犬顺从的躺在奈亚拉托提普的足下,另一只则从口中吐出了昏迷的,浑身沾满蓝色粘液的槿。
‘‘奥丁她确实很强啊,孩子们。好好想想吧,如果没有我的魔法,你们能赢过她嘛。’’
烟灰色的猎犬们俯下身子,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
‘‘以后要强化你们的暗杀技巧了,孩子们。现在时代变了,神秘性骤降,强大的诅咒魔术和概念能伤到你们了。’’
猎犬呜咽着,奈亚则爱抚的摸着他们的耳朵。‘‘计划快要成功了耶!下一步那个名叫莱茵的疯子就要去人口最多的城市喽。’’
‘‘让我看看你的世界编程式有什么可爱的地方喽,随意差遣别人身体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