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余火】【医警/警医】怜君恰似江楼月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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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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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老管家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些，终于引得展君白回了神，“先生，茶备好了。”
“嗯，你去歇着吧。”展君白坐在窗边发了半天的呆，嘴上应答着，却半点儿不想动。他的心早就焦若油煎，那天裁缝铺里的一幕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白衣染血的玉堂春和他脑海中的身影密密实实的重叠在一起，那个半身浴血摇摇欲坠的身影，那个举着手榴弹目眦尽裂的身影。他以为再来一次可以防得住那人所有的伤，却想不到原来世界的轨迹早已悄然更改，事已至此，展君白只是期待着他们的结局不要“殊途同归”。曾经他也想各自安好、不去打扰，但以前的那个“展君白”每每夜深都会在他心中翻搅，直把血肉搅得模糊一团才肯作罢。
展君白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很快便明白，怎样才能保得那人平安？便只有把人牢牢地拴在身边罢。
半日的时光终是被他浪费殆尽，展君白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刺杀风波”还未过去的风口浪尖上，不顾个人安危的离开了守卫严密的展家大宅。
玉堂春的住处，他早已烂熟于心，此时更是独自开着车往胡同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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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呀？”玉堂春的伤势不轻，陈余之左右也不想回去，便和紫宁商量了住下，顺便守着玉堂春，怕还有什么变故。想着应该和宋戎交待一声，也好让江月楼放心，陈余之刚要开门出去，就听见了敲门声。
“是我。”
来人的声音很是温和礼貌，但是陈余之没有听出来。此间一片混乱，早些时候他才刚刚逃离一场致命的枪战，这个门还是问清楚了再开比较稳妥，“您是……哪位？”
站在门外的展君白早听出了是他的声音，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陈医生，请开门吧，是我，展君白。”
在了解到玉堂春的伤势时，陈余之曾质疑过他肯为展君白挡刀的缘由，但是玉堂春不肯承认。那时他还兀自想展君白倒是怕死，把人往家里一送自己躲了回去。陈余之心中多少有些埋怨这个自私自利的展君白，但碍于玉堂春的面子，倒也无从发泄，现在那个“缩头乌龟”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登门？！到底是太过惜命还是胆大妄为？展君白这番行动倒叫他糊涂了。
忙开了门把人迎进去，陈余之不意外的看到展君白怀里抱着的木匣，浓厚的参味透匣而出，是上好的人参。
“陈医生。”对他点了下头，展君白的目光不住地往屋里瞟。知道陈余之还在观察着他，展君白也不以为忤，而是静静站着，等着陈余之让他进去。
“啊，展司长请进。”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有不妥，陈余之忙把人让了进去。
“玉老板他——”
“玉老板刚睡下，您来的……不太巧。”招呼紫宁倒了茶水，陈余之和展君白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倒也不是他想聊，只不过展君白见不到玉堂春，也不肯就这么走人，陈余之不搭句话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看这样子，展君白是想在这儿等到玉堂春醒过来。陈余之暗自思忖，觉得有些话可以替玉堂春与他说一说，主意打定，他清了清嗓子，“展司长，玉老板的伤势……”
听他提起话来，展君白便也明白该来的总会来，“展某实在有愧，都怪我平日行事刚秉，恐怕得罪了不少人。一时失察，还连累了玉老板受伤，真是罪过……”
“展司长一心为景城，难免难免。”陈余之不想和他讲官话，三言两语把话题带回了玉堂春这里，“适才我给玉老板重新包扎了伤口，看到……”
“陈医生不妨直言。”虽然依稀还有“曾经”的记忆，但展君白依旧自欺欺人的希望这次的伤不要影响到玉堂春的将来。
反复的确认了展君白眼中的“真诚”，陈余之虽有犹豫，却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一次，“那一刀刺的很深，虽未真的伤及肺腑，但流血甚多。想必展司长也是知晓玉老板的身体抱恙，长期气虚血亏吧？他为了能登台唱戏，一味的着重于补气，气血不匹，又常年虚空，虚不受补，再加上这次受伤失血，玉老板的身体……只怕是——”
“他的药，我有。”展君白少见的打断了别人的话，他侧过身来，面对着陈余之，脸上都是郑重的担忧，“让玉老板好好养着，需要什么都有我呢。至于园子里，他也不必担心。”
“玉老板他……有可能……唱不了戏了。”这话陈余之说的很困难，现在下定论还是有些早，但他就是想看看展君白的回应，看看他的反应值不值得玉堂春的奋不顾身。有些话不用说出来，旁观的人也是看得清的，玉堂春对这个展君白……绝不是他们所谓的“知音”那么简单。只是不知展君白究竟怎么想的。
“我相信陈医生的医术，也相信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再度压下陈余之的话，展君白继续道，“陈医生，想必你也看得出，展某与玉老板的知交情谊，说来惭愧，展某这小半辈子过去这许多年，还就只得这么一个知音。”他莞尔一笑，“得友如玉老板，乃展某三生有幸，自然也会为之赴汤蹈火。”
这话说得已经够明白了，陈余之懂他的意思，只不过展君白说的“知音”是……哪方面的“知音”？会是他想的那样么？
“好了，今日不巧，那就让玉老板好好休息，展某告辞了。”
直到把展君白送走，陈余之也不敢往那个方向猜。狎玩戏子，这世道并不少见，展君白看上去不是那般猥琐之人，话里话外也都客气尊重，只是生逢乱世，他实在不敢去想玉堂春和展君白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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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暮的到来，街上的味道也变得复杂起来，甜的咸的香的，热乎乎的。
炊烟袅袅。
宋戎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啃着刚出锅的叉烧包往胡同里去，石板砌就的小路上只有他的皮鞋声。
“咔哒，咔哒……”
开始的时候宋戎没有决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可当他凝神细听，就觉得那脚步声似乎有些模糊。他忽然躲了一下脚，声音清脆。
他被人跟了，而且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从哪里开始跟踪他的！
胆子不小啊！
一口解决了手里的包子，又把纸袋子的口捏紧握在手中，宋戎沉默的抹了下嘴，转身一脚踢了过去。
然后就被人扣住了脚踝，举过了头顶。
“小——你……诶头儿？！怎，怎么是你啊？”宋戎维持着高难度动作，见是江月楼来了，到嘴边的什么话都跟着那个叉烧包咽了下去。
江月楼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指指他手里的袋子，“饿了。”
恭敬的送上吃的，宋戎一咧嘴，满脸讪笑，“头儿，我，我腿……”
松手在宋戎衣服上擦了下，江月楼两口解决了一个包子，“陈大夫呢？”
既然已经知道袭击的事和陈余之无关，江月楼倒也不担心了，只不过这大半天没看见了……他看看宋戎，觉得宋戎并不能体会这一点。
“去玉老板家了，听说玉老板好像受伤了。”
说者无心，江月楼心中忽的一紧，他也想到了那件事，那件按理来说不该发生在这个时间的刺杀事件。
变数，怎么会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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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