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身不由己

加洛什：“就和上次一样?” 加洛什研磨着莱拉的配方，等待着后续的增援，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莱拉闲聊。 莱拉：“是啊，那可是魔龙啊！砍死它我不就出名了吗？” 加洛什：“结果呢？” 莱拉：“有好几个人都说是他们砍死的。” 加洛什：“那你再把他们砍死不就完了？” 莱拉：“可他们都和我的常客有关系啊。” 加洛什：“那可真不幸啊。他们也都沐浴了龙血吗？” 莱拉：“他们泡的是死龙血，但量很大，印记很明显。我碰到的虽然是活龙血，却只有一点点，还差点没给我冻成冰棍。” 加洛什：“冰龙的血是这样的，你能掌控一定的以元素之力说不定就和那一点龙血有关。” 莱拉：“这样啊，那也不错呀。” 加洛什：“是这样吗?” 莱拉：“对味了。” 加洛什发现那堆粘稠的，黄绿色的，散发着草药味的物质研磨到一定程度后再加热一下，竟能散发出香料的气味。 莱拉：“再加一点水，最好是热的。” 最后，那团浆糊变成了棕色，香料的气味更浓郁了。 加洛什：“简直完美。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配方的。” 莱拉：“有次我得了很严重的便秘，所以就把那几种通肠的草药混在一起试了下，爽死我了。少取一点抹在烤肉上也是绝配。” 加洛什：“那你是怎么发现，这东西对人类有这么猛的效果呢？” 莱拉：“发现后没多久，我把这个推荐给了我的一个喜欢吃烤肉的客户，然后我就永远失去了这个客户。” 加洛什：“直接拉死！?对方是个老人吗？” 莱拉：“没有，他康复后想砍了我，所以我只好把他的头颅卖给他仇人了。” 加洛什：“哈哈哈~哎呀哎呀……那为什么那几个走私犯里，只有那个人中招了呢？” 莱拉：“他是负责打水的，我发现他很喜欢吃黄浆果，所以……就是那么个简单的陷阱，没想到他真中招了。” 加洛什：“哦哦，所以另一个是负责打猎的。不对，他们不需要。他当时是在逃跑吗？” 莱拉：“是的，但我设了三个两段式陷阱。不得不说那绳子的质量很好啊。” 加洛什：“是嘛，挺好的。那你一般怎么保存这种药剂呢？” 莱拉：“我一般是现配的。” 加洛什：“好吧。哦，对了，那块石头你是咋弄开的？” 莱拉：“用你给的钢锥磨十几个孔，滴几滴水，再在一瞬间同时冻住，每天重复个几次，最后再敲几个楔子进去就行了。” 加洛什：“聪明!嗯，时间差不多了，你把炖菜热一下，再烤两个猪腿。我去点个火。” 莱拉：“好的。” 正午，姆哈亚带着一个不怎么老实的囚犯和一个坐在法杖上面的魔法使出现在地平线上。 加洛什：“把锅拿远点，会打翻的。” 那名囚犯似乎也察觉到了要落地了，于是开始猛烈地挣扎。 姆哈亚似乎是对这种事有很多经验，直接在一个合适的高度把他扔了下来。这个高度不至于摔死，更不至于摔成重伤，但肯定有一段时间站不起来。 那位魔法使在姆哈亚落地时去了更高的空中盘旋。见此，提着锅的莱拉又站远了点。事实证明，这是个明智的行为，姆哈亚落地时杨起了大风，扬起了一大堆尘土和小虫子。 莱拉：“是因为没有气流吗？” 加洛什：“是啊，飞行可是很累的。” 姆哈亚：“啊，好香的炖菜啊。” 加洛什：“这次也辛苦您了。” 姆哈亚：“这只是我的职责罢了。说起来，这孩子看起来很精神啊。” 即使收起了巨大的，纯黑色的翅膀，姆哈亚施加的压迫力也是巨大的。她身上除了眼白和血红色的瞳孔以外，其它部位的颜色只有不同程度的黑。阴沉的脸和修长脖子没有绒毛覆盖，看上去光滑无比。优雅而强壮的双腿覆盖着一层反射着金属光泽的鳞片，看起来粗糙且坚硬。脚爪有脸盆那么大，锋利的爪子显然经常打理，闪烁的光泽在阳光下也散发着阵阵寒意。 莱拉：“你好，又见面了。” 姆哈亚：“你离开时，我曾祈祷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但如果是以这种方式，那我还挺开心的。你好，血红的孩子。” 莱拉：“你会说北境语?” 姆哈亚：“职业需求。嗷，这是什么？是什么样的惨烈酷刑才能让人类散发出这样可怜的气味。” 莱拉：“这个嘛……” 姆哈亚看了眼黑漆漆的洞口后说道：“算了吧，这又不是上班的地方。能让我尝尝炖菜吗？” 莱拉：“正有此意。额，她不下来吗？” 姆哈亚：“等尘土散去或是……算了，不提也罢。” 加洛什：“怎么是个学院派啊，前线这么吃紧了吗？” 姆哈亚：“我想想……也许吧，最近送来的战俘越来越多了，甚至还有熊人族，也不给我点补贴。” 加洛什：“我撒点水，早点吃完，早点干活。” 莱拉：“来，加洛什，你的炖菜，这是切好的猪肉。” 加洛什：“谢谢。” 莱拉：“那个……” 姆哈亚：“很精致的餐具啊，是你自己做的吗？” 莱拉：“是的，谢谢。” 姆哈亚微微张开翅膀，在对应鸟类翼角的位置露出三个小爪子，和一个功能类人类拇指的大爪子，一“手”稳稳托住了小巧木碗，一“手”握住了木勺吃了起来 姆哈亚：“美味，要是再加点盐就好了。” 这时，那名魔法使也开始下降了。 姆哈亚：“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晶钻级冒险者，梅丽耶尼亚魔法学院第29届优秀毕业生代表，银之魔女克利塞西雅.克劳尼茨.安瓦尔海英三世。” 莱拉：“等一下，等一下，她的名字是哪一段来着?” 姆哈亚：“慢慢来，你叫她小……可以叫她克劳尼。” 加洛什：“记住‘冒险者’这个词，那是受人欢迎的佣兵。我认为成为他们对你来说还不错，相应的，你不再会那么自由。” 莱拉：“啊，啊？” 克劳尼：“正是在下。” 克劳尼的法杖主体色调就和她的头发一样是一种明亮的银色，法杖顶端有一个圆环，里面禁锢着一团流水一样的法力。 莱拉：(如洪水一般的法力，这件法器不一般啊。) 法杖的中间加了一个可拆卸的侧躺式皮革座椅，克劳尼现在正舒舒服服得躺在上面，左腿搭在法杖上，右小腿自然下垂，悠哉地摇晃着。 莱拉主动起身，一手将装着食物的盘子递给克劳尼，一手伸出去做出握手的手势。 莱拉：“你好，我叫莱拉。” 克劳尼：“你好。愿我们合作愉快。” 克劳尼的一只手接过了盘子，另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接住了莱拉伸过来的另一只手。 莱拉重新坐下后，克劳尼也坐回了法杖上，掏出干粮沾着炖菜吃了起来。 莱拉：“太好了，我还担心吃的不够呢。” 姆哈亚：“其实我也带了便当的。” 姆哈亚用一只爪子拨了下腹部的绒毛，从中掏出一个木头盒子。 莱拉：“诶！” 盒子里有一块黑面包，两个三明治，一坨黑色的酱料，和两个白色的肉块。 莱拉：“好独特的香气啊！” 加洛什：“劝你别。” 说完，加洛什捞了几块肉，去其它地方吃了。 姆哈亚：“孩子，你以前没怎么和哈比一族接触过吧。” 莱拉：“是啊，在我的故乡，它们不怎么友好，哈哈哈……” 姆哈亚：“想试试吗？” 莱拉：“可以吗？” 姆哈亚：“莱拉做的炖菜和烤肉都很美味呢。” 莱拉：“那我就不客气了。” 莱拉拿起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大嚼了起来…… 莱拉：“好吃！很独特！好香啊！上面是蛋，下面是什么呢？” 姆哈亚：“白蚁。” 莱拉：“‘白蚁’是什么呀？” 姆哈亚：“吃木头的虫子，习性和蚂蚁差不多。但它们不是蚂蚁。” 莱拉：“难怪那么好吃。” 姆哈亚：“有品味，那你一定要试试这个。” 姆哈亚拿起一个白肉块，沾上黑色的酱料递给莱拉。 姆哈亚：“大口吃。” 莱拉：“嗯，很多汁，像是软烂的肉，这个酱也很美味呢，酸酸甜甜的，又有点咸。是甲虫的蛹吗？” 姆哈亚：“差不多。” 莱拉一口吃完了剩下的后问道：“这个酱有是什么呢？” 姆哈亚：“发酵后的蚂蚁。” 莱拉：“哦哦！以后能教我怎么做吗？” 姆哈亚：“可以啊。” …… 莱拉：“啊，吃饱了，好幸福啊。” 姆哈亚：“没有什么比黑面包沾炖菜汁更好吃的了。” 克劳尼：“你们总算吃完了，那么魔网交界处在哪里呢？”   莱拉：“你未食那些白肉吗？” 克劳尼：“你说的是这些肥肉吧，是很香，但我最近在节食。额，你听得懂吗？” 莱拉：(听不懂。) 加洛什：“我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信息。” 克劳尼：“哈！?那还要我自己去找了，意思是?” 姆哈亚：“小克劳尼，要仔细看合同啊，第七教庭人人都是顶级讼棍。” 加洛什：“我想她在这方面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莱拉：“我吗？要找什么?” “这个”，克劳尼打开一小瓶魔力补充液后对莱拉说道：“快闻一闻，然后带我去找。” 姆哈亚：“真是的，这孩子。” 莱拉：“这次委托还没完吗？” 加洛什：“嗯——这是应该新的委托，但是是计划的一部分。” 莱拉：“要干什么?” 加洛什：“找东西，护送她。” 姆哈亚：“她还讨厌虫子，是很讨厌。” 克劳尼：“喂，你在听吗？闻一闻！” 姆哈亚：“唉——小克劳尼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克劳尼：“我又怎么了？！” 加洛什：“事成之后你开个价，不太过分都可以满足。” 莱拉：“能不能再不靠谱点啊！” 加洛什：“信我，信我，可以吗？。” 莱拉：“啊——好吧。” 莱拉：“克罗尼，跟我来了。” 克劳尼跺了跺脚后说道：“是克劳尼茨！” 两人消失在森林中后，姆哈亚踩住了正想趁机逃跑的死囚问道：“这次又要实验什么？是违禁药物吗？你们可是最喜欢这种黑色幽默的呀。”   加洛什：“这个。”    姆哈亚：“好香啊——很致命吗？”   加洛什：“不好说，先试试吧。香料加猪腿，对这种东西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恩赐。” 林间…… 克劳尼：“喂！你都不闻一下吗？你不闻我可自己喝了，到时候没找到可全怪你哦。” 莱拉：(听不懂啊……) 莱拉向背后的克劳尼比了一个向上的拇指，表示没问题。 没过多久…… 克劳尼：“喂！还要多久啊？” 莱拉：(那么急你直接飞天上去找啊，我还不想带这破路呢！) 魔泉散发的魔力滋养这这片土地，越是靠近源头，树木就越是旺盛，脚下的树根盘根错节，“道路”也越发难行，到最后，莱拉甚至不得不用背上的大剑开路。 克劳尼：“到底还有多久啊！我的脚快痛死了！” 莱拉看了眼克劳尼的靴子，跟有点高，但前面的底子很薄，开口处为了美观做成了喇叭状。克劳尼白色丝袜已经被各种脏东西染成了灰色，靴子的底色很深看起来倒是不脏。 莱拉：(我也想知道啊。) 莱拉：“快了。” 又过了一会，克劳尼的衣服被一根荆棘划破了…… 克劳尼：“我受不了了！要走你自己走吧！反正是这个方向是吧！” 莱拉：“大体是的。”(穿那么漂亮的衣服来北境，活该。) 克劳尼取下背后的法杖，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树梢，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莱拉：“不可能的，有虫子的话。” 克劳尼：“哈！你知道?要是……哈！？咋了呀，那个方向?咦，好恶心！” 莱拉所指的方向有一张蜘蛛网，上面还有几个被捆了一半，还在挣扎的虫子，但网的主人却直接跳走了，像是在逃避什么东西。 克劳尼思考了几秒拿着法杖在空中转了一圈，引导魔力形成了一个环形的，瀑布似的结界。 克劳尼：“我没感觉的任何强大的能量源，所以不管来的是什么，这个结界都能挡住的。我也不指望你帮上忙，别给我添乱就行了。” 莱拉：“不，不是……” 克劳尼：“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莱拉：“你，安心飞，没事，无反派。” 克劳尼：“哈！？” 莱拉：“相信我。” 克劳尼关闭了结界，给法杖安上了座椅坐了上去。 克劳尼：“信你一回。” 说罢便开始一边往树冠上砸火球，一边缓慢上升。 半小时后，莱拉也到达了目的地。 涌出富含魔力的泉水的是一大块被榕树根缠绕着的白色岩石，榕树的主体像是一个向右倾斜大蘑菇，垂下的无数气根把周围围了个严严实实，似乎是想保护泉水的源头。但效果似乎不怎么理想，顶上被克劳尼烧了个洞，下面被莱拉砍了一个洞。 赤身裸体泡在泉水中的克劳尼撩了下湿漉漉的长发对莱拉说道：“同样是女孩子，你就不能斯文点吗？” 莱拉：“嗯？啥？” 克劳尼：“算了，你这野蛮人不会理解的。” 这棵榕树是从石缝中长出来的，过了很久很久，它盘到了整块石头上。 涌出泉水的地方只是这块巨石的一小部分，其余的则被泥土和植被深深掩埋。 泉水滴落之处，日积月累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坑，正好可以容纳三个人在其中沐浴。 空中飘着一大团水，克劳尼的衣服在其中翻滚着，上面的污垢正逐渐消散。 莱拉走到水池边，看见了清澈见底的泉水和光滑至极的水底岩石，还有泡在水中吸收着魔力的法杖，却看不见自己和克劳尼的影子。 克劳尼：“没见过吧，这可是魔法的源泉啊。” 莱拉：(说得像是这玩意是你家的一样。) 克劳尼：“你的衣服也很脏啊，要不要我帮你洗一下?如果……你求我的话，哈哈哈……” 这句话，莱拉也能猜出大致的意思，于是便绕了一圈，走到克劳尼正面，指着大腿上最大的一块污垢用教区通用语问道：“你，帮忙洗?” 克劳尼微微睁开左眼，用着一半命令，一半戏谑的语气对莱拉说道：“是啊，只要你跪下就行了。” 于是莱拉便对着克劳尼跪下了。 令莱拉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行为却让克劳尼怒不可遏。 克劳尼起身，揪着莱拉的右耳就像把她提起来。 莱拉：“痛痛痛，别这样，我不是跪下了吗？” 在北境，下跪表示臣服，莱拉经常这样做。 克劳尼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提不动莱拉，便又揪住莱拉的左耳吼道：“你，知不知道……” 然而，莱拉这时起身了。 克劳尼直接被顶飞，下巴都被撞歪了，眼看着后脑勺就要撞到水池的边缘了。 好在水底的法杖察觉到了它的主人即将有生命危险，做了一个水垫出来接住了克劳尼。 见此情景，莱拉本能的向前踏了一步，一只脚踩入了水池中。法杖察觉到了这一点，便把半个池子冻住了。 克劳尼起身，刮起一阵小旋风，将自己的衣服卷入其中，再用一个火球烤干。 此时的克劳尼面无表情，但莱拉知道她非常生气，也许还很痛苦…… 莱拉：(不对，这不是她的痛苦，这是……) 莱拉向左看了眼那棵榕树…… 莱拉：(这是什么?焦味，她没有熄灭所有的火星！) 莱拉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别说话，但还是提醒了克劳尼一句：“小心感冒。” 克劳尼在身上的水干了以后不紧不慢地穿上了衣服，然后把那团水砸到了莱拉身上。 克劳尼：“如你所愿，为你洗个澡。” 莱拉身上的水在一瞬间结冰了。 克劳尼：“你们这些野蛮人毫无荣誉与尊严可言，我不管你知不知道双膝下跪代表了什么，我不想再看见你。永远！” 克劳尼一边说着，一边向手中的火球注入魔力，直至火球膨胀到她看不见莱拉的身体为止。 莱拉的身体想要躲开，但莱拉觉得自己既然惹到人家了，那就承受吧，反正也死不了，大概吧。 轰！ 莱拉身上的冰在一瞬间熔化了，莱拉的身体则带着一些余火重重地撞上了背后的气根。 莱拉：(好痛，真的好痛。还感冒了，该死。) 莱拉起身时，第二发小点的火球又砸了过来。 克劳尼：“这是为了感谢你的诅咒。” 莱拉：(言多必失啊。) 莱拉再次起身时，又一发火球砸了过了。 克劳尼：“我说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莱拉：(就在这睡一觉也不错啊。) 咔咔咔，咯咯咯…… 榕树的根开始像巨蟒一样扭曲蠕动，并不断长出棘刺，榕树的主干裂成两半，从中露出一个像是人型木雕的东西。 莱拉起身，空手劈开克劳尼砸过来的火球，向着“木雕”的位置虔诚地跪了下去。 克劳尼转身，不由分说，又搓了一颗巨大的火球砸了过去。就在火球快要命中时，树上不知道垂下了什么东西挡住了火球。火球爆炸了，那个东西也变成了一搓随风散去的灰烬。 “木雕”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没有瞳孔，宛如碧玉雕琢而成的双眼。这时，树梢上垂下了一具像是在森林中被吊死多时的人类尸体。 尸体开口用嘶哑带着腐烂气息的北境通用语断断续续地说道：“她是如此光鲜亮丽，是如此才华横溢，是如此美丽动人。可她比起你，野蛮嗜血，唯利是图的猎犬小姐，她却是如此的傲慢，无知，野蛮。你们有你们的法律，我们有我们的法律，她必须付出代价。” 克劳尼这时候却停火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惊讶。 莱拉：“我仅想致以我最诚挚的欠意，愚钝的我完全没意识到她的行为会给这片森林带来什么样的痛苦，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您的存在。她确实是无知又傲慢，她实在是太年轻了。我恳请您饶恕她的性命，我一定会补偿这片森林的损失。” 森灵：“被火烧成灰的人可以复活吗？” 莱拉：“不能。” 森灵：“那你要怎么补偿呢？” 莱拉：“我可以为你们开辟新的水源，我可以用尸体滋养这片森林，我……” 森灵：“很好，就用她的尸体。” 莱拉：“可以，不过您要为我疗伤，我伤的太重了。” 从森林中吹来的，温暖的和风治好了莱拉最严重的伤口，还顺带治好了感冒。 莱拉缓缓起身…… 克劳尼：“喂，那块破木头说了啥？” 莱拉用教区通用语吼道：“跑！” 说完就冲向克劳尼，想要抱起她从原路返回。 而克劳尼只是升起了一道水墙，再将其变为一道带刺的冰墙，然后向着莱拉的方向推了过去。 莱拉：(好……痛！) 克劳尼：“喂，破木头……” 森灵：“为何不拔剑?” 莱拉：“我有个提议，森灵大人。他们的盟友中有德鲁伊，他们精通自然，想必……” 森灵：“我比你清楚。所以他们在哪呢？” 莱拉：“好吧，我会继续履行契约。但我必须提醒您一点，杀掉我无所谓，但如果您杀死了她，她们的军队会踏平这片森林，这绝非威胁或是虚言，我只是……” 森灵：“你满口谎言。人类果然不值得付诸信任，我应该早点发现的。你们就在此长眠吧。” 榕树的两条主根向着莱拉和克劳尼刺来，克劳尼倒也没蠢到原地硬接，而是跳上法杖来到空中向着雕像的位置猛砸火球。 莱拉以前和几位森灵合作过，莱拉清楚自然之怒的可怕，也清楚傲慢会让人付出什么样的惨痛代价。 莱拉侧身闪过，拔剑抹上猪油，将三分之二的树根劈成上下两半，随后用打火石引燃。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提前练习了数遍。速度之快甚至让克劳尼认为那是自己点燃的。 浓烟中的森灵没了动静，站在法杖上的克劳尼故意打了个哈欠，顺带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眼左下方的莱拉。 莱拉看了自己来时的道路，那早就被扭曲坚硬的荆棘封住了。 莱拉：“它还……” 莱拉想了想还是算了，人救下来就行，多说一句都有可能再挨个火球。 1.3秒后，莱拉把大剑扔到水池的对面后起跳，想要抱着克劳尼躲开她所不知的，必然到来的致命攻击。 过程很顺利，除去莱拉又吃了一发火球。结局也还不错，除了克劳尼的女巫帽被高速挥舞的藤蔓打碎了，以及其本人头顶的一小块头皮被扬了以外。 被莱拉救下的克劳尼愣在原地，花了几秒去理清状况。 莱拉则用大剑劈断了另一条主根，不过这次没时间烧焦断裂处，又有几根藤蔓撕开烟雾，高速向克劳尼打过来。 克劳尼：“你竟敢，你竟敢……” 莱拉或是用大剑剑身挡住它们，或是在判断受力后直接将它们切断。莱拉现在很清楚克劳尼的火焰魔法是活着从这离开的，概率最大的方法。 克劳尼：“就连我父亲都不敢这么对我，你竟敢……” 莱拉：(别再“竟敢”了！随便往周围扔点火球不行吗？!) 克劳尼：“那顶帽子，是我导师送我的，你竟敢……” 莱拉算是明白为什么加洛什对她是如此不屑了。 莱拉：(wtm真想现在就把你砍了！) 克劳尼缓缓起身，开始汇聚能量。 克劳尼：“这是我的毕业设计，好好品尝吧。” 水池中的能量几乎一下子就被搬空了，克劳尼手中的的能量球从透明变为白色，最后迅速转化为黑色，笼罩着不详的气息，缠绕的红色的闪电。 克劳尼：“别碍事，蛮子！” 这几乎是莱拉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能量球几乎是贴着莱拉的头皮擦过去的，那一侧的耳朵似乎被气化了。早一毫秒离开，克劳尼就会被那些快到在她眼中只会留下残影的藤蔓打得皮开肉绽，法术的引导就会被打断，算是一个痛快，两人连骨灰的不会留下。晚一毫秒离开，结局差不了多少，或许克劳尼能留几块烧焦的骨头下来。 嘣！ 巨大的冲击波让莱拉被顶在气根墙悬空了好几秒。 而克劳尼则耗光了法杖储存的能量升起一堵弧形的厚实冰墙，引导了一圈水盾，还有保护自身的奥术护盾。 余波散尽，尘埃落地，巨石凸起的部分连同榕树的主体一并灰飞烟灭，榕树的伞盖更是不知道飞哪里去了，那周围的气根也全被扯断。 莱拉感觉晕乎乎的，像是脑浆被摇匀了，半边的脑壳里只有嗡嗡声，半边脑壳只有烧焦的灼痛感。 莱拉：(好痛。) 莱拉想要起身时，全身的肌肉都在哀嚎，特别是背部的。 大剑仍在莱拉的右手边…… 莱拉：(你认可我了吗。) 莱拉用大剑勉强支撑起身体，用教区通用语对克劳尼说道：“快飞跑……” 克劳尼：“蠢货，法杖都没能量了，怎么飞啊！” 莱拉：“她没死。” 克劳尼整理了下衣着后说道：“是啊，我确实没死。倒是你，野蛮人，一副要死要死的样子。” 莱拉：“算了。” 莱拉插好大剑，趴到地上，爬到水池边喝点了水。 克劳尼的眼神此刻看着莱拉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一条恶心的鼻涕虫。 水中的魔力耗尽了，能倒映苍蓝色天空，还能反射出莱拉的脸。 莱拉：(原来是半边耳朵没了呀，我还在想为什么呢。嗯？！) 莱拉在水池中看见残存的树冠中又垂下一具人类的尸骸，它拿着一个用藤蔓制成的吊索套在了克劳尼脖子上。克劳尼的瞳孔散了，但心跳还在，估计是中幻术了。 莱拉洗了吧脸，趁着克劳尼的身体还没离地面多高，用冰冷池水做了两枚小巧锋利的回旋镖切断了尸体与树木的连接，以及套在克劳尼脖子上的藤蔓。 克劳尼：“咳咳……啊……啊，父亲，父亲！” 克劳尼爬上前，右手深情地握住了尸体的手，看起来她还是处在幻象中。 莱拉搓出一个冰坨子，轻轻砸向了克劳尼的头顶。 这很有效，克劳尼的瞳孔再次聚焦，身体则像是受惊的猫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屁股着地后，克劳尼挪到了她认为的安全距离的后面，右手在精致裙摆上擦了擦，之后就开始干呕。 莱拉：(还没完呢，啊这……脚还扭了吗？完了，这种震动是……) 莱拉：“小心虫子。” 克劳尼：“你说什么？” 于此同时，尸体的肋骨一根根打开，从胸腔中长出一朵花一样的蘑菇，气味腥臭，颜色艳丽。 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莱拉喷出一泡胃酸趁着那玩意彻底“开放”之前把它溶解了。 莱拉：(树冠里还有更多尸体在向这里爬过来吗？唉，那只能这样了。)“抱歉，森灵，我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这是我和我自己的契约，我依旧会不择手段，力求做到最好。” 莱拉翻了个身，咬破自己的拇指，在水池边的一块石头上画了一个血色的符咒…… 莱拉在这片土地上见过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符咒，但唯有这个记得最清晰。但这不是因为这个符咒画起来简单，而是因为这个符咒能召唤过来的东西会给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莱拉：“克劳尼茨，我……” 此时的克劳尼被吓傻了，她周围有一大堆被真菌感染的僵尸虫正向着她缓慢得爬行。 莱拉：“我们有救了。” 这句不怎么标准的教区通用语一下子把思绪混乱，惊慌失措，万分恐惧的克劳尼拉回了现实。 克劳尼：“它们来救我了吗？” 莱拉没有回话，只是在躺下之前指了下自己画的符咒。 克劳尼别无选择，将自己身体中所剩无几的魔法注入了那个符咒之中…… 血色的符咒化为了一团小小的火焰，飘向了森林…… 那些虫子突然加速冲向莱拉，并用它们残破口器撕扯着莱拉的伤口，还在那些伤口中产卵，释放孢子。 又一具尸体从树冠中跳了出来，它直直坐到莱拉胸口，并用皮包骨的双手死死掐住了莱拉的喉咙。那具尸体似乎刚死没多久，关节比较灵活，依稀能辨认出生前的样貌，森灵歇斯底里的声音充斥着愤怒。 森灵：“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的灵魂，我诅咒所有的人类。” 莱拉在掰断了尸体的拇指，又吐了口血后热情地说道：“省省力量吧，是如同发泄一般杀掉微不足道的我和她，还是集中所有力量去试着去拯救这片大地呢？另外，容我善意地提醒您一下，诅咒的效果和其目标数量成反比。另外，我很清楚我这行的人一般会有什么下场。” 5分23秒后…… 外围的加洛什和姆哈亚有了一些很特别的体验…… 加洛什拿着恶魔图鉴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潮水般的情绪让它的形态变得飘忽不定。 加洛什：(5分钟，只用了5分钟，200多亩的森林就化为了1米厚的灰烬，错不了，是灭世级恶魔法尔耶斯提。) 姆哈亚有一项特殊的族天赋——预知重大的灾难或个人的巨大不幸，而现在，这种感观正在惊声尖啸。 姆哈亚：“结束了吗？” 加洛什：“不清楚，但是……但……不，不……等下，让我冷静一下。” 姆哈亚：“那本书能让我看看吗？” 加洛什：“您保密就行，不少资料是绝密级的。” 姆哈亚：“是这一页吗？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加洛什：“我，我只能感谢圣母保佑。看起来只召唤了很小的一部分，否则在打击发动之前，整片山脉都会被烧成玻璃和碳渣。” 姆哈亚：“那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些资料的？” 加洛什：“我恐怕……算了，上头大概率是从来自群星间的旅行者和商人那换的。” 姆哈亚：“所以，那两个孩子……” 加洛什捏了捏鼻梁说道：“斯人已去，活着的人有大麻烦。” 姆哈亚：“等等，你看！” 加洛什愣了一会后喊道：“这是奇迹!是值得做成雕像或画成油画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