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黑：我和你（十）

上条麻衣虽然嘴上抱怨“好过分”，但没有刻意唱反调。向初春展露和善的笑容后，便抱起双臂，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

可能是因为白井没有否定上条是固法美伟的朋友，初春泡茶的时候给上条带了一杯。上条颌首道谢，马上就绿茶展开了话题，等白井发现初春加入对话的时候，她们正在聊圣诞老人。

“……最主流的说法是认为他是圣人圣·尼古拉斯的衍生形象……有人推测圣诞老人大胡子老者的外在原型是北欧神话中的神王奥丁……还有圣诞奶奶来着……”

上条眉飞色舞的讲述让知晓圣诞老人不存在，心底却弥留了圣诞夜浪漫的初春饰利双眼放光，恐怕她的内心已经迫不及待飞向圣诞节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真是意外的博学。白井心想。上条亮丽的外表毋庸置疑，让她换上制服潜入前些天参观的常盘台中学绝不会有违和感，不过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的长相会让别人感觉出她表露出来的内在呆呆的、不够聪明。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小时候才会被选为绑架目标吧。

白井思维发散的空当，上条跟初春讲起了国外的见闻，似乎是先描述了她经历过的圣诞节。白井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很快发觉上条说话的方式抓不住重点，十分跳跃。有趣的东西加入太多无聊的赘述会严重稀释本来的乐趣，对于风纪委员来说，快速找到事件的核心，迅速解决才是王道。

因为初春听的津津有味，白井虽然烦躁，却没有打断侃侃而谈的上条。并在尝试接受上条的讲述方法时陡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上条没法始终围绕一个中心描绘的原因是她对记忆的细节记得太清晰，而当细节说完之后，她可能回到的就不是本来进入的点，就像发现了画作上一个在意的细节之后再重新看这幅画，确定了中心，看到的画面可能与先前欣赏的角度截然不同。

发现缘由后，白井并未立即指出。她惊异地察觉，上条描述的细节太多了，如同将影片定格在某一帧，一边看着，一边进行讲述和分析。即使现在上条突然说她先前都是随口乱扯，白井都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想要不假思索瞎编这么久，同样需要相当的能力。

而且想要证实非常容易。

“你刚刚说自己六岁的圣诞节收到的礼物是什么？”白井眯起眼睛问。

假设上条一直在胡编乱造，只要选择一个说过的地方对她进行提问就能知晓真假，之前的话里，上条说了过去每一年收到的圣诞礼物，这种话题边角料又关乎顺序的地方如果是临时编造，特别容易出错。她要是答不上来，谎言便不攻而破。

上条貌似对白井也在听自己说话感到诧异，但仍脱口而出，“是一条米黄色的围巾。”

“上面的图案是什么？”

“猫咪，白色的猫咪。”

“猫咪是什么表情？”

“微笑……黑子对那条围巾很感兴趣吗？”上条歪歪脑袋，仿佛决定开始讲围巾的事。

“我对你的围巾没兴趣，还有我跟你不熟，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真不可爱。姐姐以后不给你糖吃了哦。”

白井其实不是故意想找茬，她不过想要掩盖会让她没面子的惊呼。她此刻才发现，或许她本来是抱着让上条出丑的本意出发，没曾想上条真的能答出来。现在就算上条刚才所有的话都是瞎编的，能记下来同样，不，更加不可思议。

这家伙难道有超凡的记忆力？白井纳闷着想要再试试其他实验，固法美伟开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