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记(南风同人‧耶律皓南X杨排风)六、〈忠良〉6-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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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皓南化名为”柳复”，一入府柴郡主当即命人备酒菜招待，席间刘皓南饮食不多，多是高谈阔论，或畅谈古今兴衰盛亡，或讲述各地奇闻逸事，处处显出见多识广、见识非凡，叫人十分佩服，但却对杨家的劫难只字不提，柴郡主好几次旁敲侧击，都给避了过去；欲直接开口询问，却又怕得罪高人，一颗心如悬在空中，忽上忽下，又如黑暗中见到了一丝曙光，却又看得不甚清楚，惶惶不安之间，用餐已毕，侍婢奉上点心，那点心甚是奇特，状如蝴蝶，还有花纹在上头，颜色莹白，带有细细红丝，还未上桌，便有一阵清香扑面而来。柴郡主道：“这是‘冰蝶糕’，全城只天波府才有，虽谈不上名贵，但总算是极为难得，柳先生尝尝看。”

刘皓南随手取了一块吃，心中微微惊讶，原来那冰蝶糕触手冰软，刚拿起来时，还怕会弄碎，不敢多用半分力，哪知软是软，倒是挺有弹性，稍稍用力也不变形，想来是极有嚼劲，不料放入口中，随速溶化为水，顺势吞下，口中登时一片冰凉，丝丝梅子的酸甜从冰凉中渗出，糕已尽而味犹在，细细品尝，竟还有股不知名的酒香，初时尚无感觉，但入腹之后，那股醇厚的酒香，与梅子的芬芳一同透回咽头，意犹未尽，叫人回味无穷。

他虽出生于北汉亡国之后，总也算是皇族之后，兼之曾经游历四方，且位居辽国要职，几乎可说是尝遍了天下的各种美味佳肴，比这冰蝶糕更美味新奇的也不在少数，但不知为何，这糕的滋味就像迷雾中的一丝光线，叫他不由自主地探寻追随；又像是空谷里偶然响起的跫音，唤起了他身于人世的知觉，抚慰了他的寂寞；令他隐然有种奇异的幸福。他不自觉地吃了好多块。那端出冰蝶糕的侍婢笑道：“也难怪柳先生挺爱吃这冰蝶糕，这可是排风姐姐的拿手好菜呢！”

排风姐姐？不就是在天波府门口好意施舍，打算劝离他的丫环吗？忽然之间，他想那些已不知所踪的碎银子。接着又悄悄地放下手中最后一块冰蝶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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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这些微的异样引人注意，刘皓南道：“在下既已言明要替府上除祸，自当信守承诺，尽快开坛做法，只是眼下有个极大的难处......”摇摇头，面容甚是踌躇。

“有何难处？先生但说无妨。”好不容易等到了除害之事，柴郡主登时为之一振，不料却似又有变卦，不由得忧心起来。

“是这样的，那妖女非常厉害，且又有天降妖气为助，在下并无十足把握对付，加上令公子已然对那妖女相当倾心，这一来，更是难上加难。为今之计，只有找着一种强力的法器，并配上绝佳的天时地利，方能将祸患连根铲除，不出半分差错；否则，这祸事将愈演愈烈，无可收拾。唉，并非在下有意拖延，实在是......”刘皓南一面说，一面观察柴郡主的神色，嘴角浮出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微笑。

柴郡主先前听他滔滔不绝地纵横古今，本已感到佩服，一听”令公子已然对那妖女相当倾心”，当即完全信服于他，更无半分怀疑，忙道：“先生的意思，我全然明白，只是不知法器如何取得？若需要天波府出力，请千万别客气。至于开坛做法之日，因我等全然不通数术，全依先生指示便是。”

“郡主对在下如此信任，这番磊落的胸襟，实在叫人好生感佩。法器取得并不难，约莫四、五日即可来回，待在下取得法器后，两日内便可开坛。”

“如此甚好，便依先生所言。此际天色已晚，倘若先生不嫌弃，便请留宿一晚，待明日再出发。”

“那在下就叨扰了。”

“小红──”柴郡主唤来一名丫环：“快备妥客房，有贵客要留宿一宿。”

丫环应声退下，柴郡主又对刘皓南道：“丫头备房需要一点儿时间，请先生稍做休息。”

“在下对天波府仰慕已久，不知可否稍微浏览，好好见识一番？”

“当然可以！不如便由我来......”

“夫人不必客气，在下想一个人随意走走。”刘皓南打断她的话头。

柴郡主不敢稍有拂逆之意，道：“那就请先生自便。”

刘皓南四处浏览，观察天波府的形势，每走一步，对杨家人的恨意便深了一分，暗道：“若不是你们这些叛贼卖主求荣，焉能享此富贵？”正自出神之际，忽听丫环小红高声叫道：“柳先生，柳先生！”

“什么事？”

“柳先生，我可找你快半个时辰啦！房间已经备妥，请随我来。”

“多谢。”刘皓南口里胡乱应着，心想：“怎么这么快就半个时辰了？”抬眼张望周遭，心中忽然闪过几许感慨，“也不算很快。转眼就是二十多年，半个时辰又算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