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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注意:本文纯属虚构)

2023-08-30 14:08 作者:嘎瓦咧咧  | 我要投稿

第五十八回 洗濯

却言荡妖阵乃是各派阵法配合而成,几位道爷无法使出真炁,就将窍门教给铁河。期间,明宗带僧兵围着山麓竖起一百二十八面禁法旗,趺坐念降魔咒。道门弟子则回营歇下,恢复精神,以待时机。三天后,清晨,铁河收回功法,问账内众人:“清虚门阵法如何得?”周鲜道:“齐娘子有真炁化形之仙术,或可相助。”说时,看向身旁孙鼎。孙鼎道:“看我干嘛?只要小子舍得婆娘,我还舍不得徒弟么。”铁河道:“我去问一问。”起身走向外头。端木遥于门前拦住他,说道:“此去凶险,河儿为何不悲?”铁河道:“我祖师爷说,安时而处顺。事物自有定数,我虽有些害怕哀伤,但想起妖道再不能为祸,甚安。”端木遥垂下手,目送铁河掀帘出去。几位道爷相视叹息,心中已有打算。

齐玲随铁河入帐,问道:“我该如何协助?”周鲜道:“古籍中所述,清虚结弑神阵,驭其中真炁人形护卫荡妖阵。”端木遥捧来书本,指出文字给齐玲看。俏娘子细看过,说道:“自然愿意,承道爷指教。”铁河拱手道:“还请各位道爷命我节制门下弟子。”周鲜道:“小子品行,道门皆看在眼里,今日除妖,在所不辞。”随即带李雨风、端木遥、陆五味走出帐篷,聚集弟子于辕门外,又各挑十名出色弟子,唤近前来吩咐一番,交给铁河指挥。竹云观弟子入门不久,法术尚未熟稔,陆五味带九人亲自上阵。铁河拱手道:“承各位相助。”众人拱手道:“斩妖除魔,道门本分。”之后,随铁河演练起来。

三五天后,阵成。齐玲盘坐于幕下,闭目运行白虎真炁。真炁飘出门外,渐凝聚成一个半透明巨人,视之人欲倾,有百丈高。巨人缓行至木墙前,谨慎迈过,又走出几十仞,奔向清虚山之巅。其所过处,树木皆倒伏,且一步一响,大地震动。铁河携众远远跟随。两刻钟后,小郎君停在后山禁地洞口五十丈外,命道:“竹云观列前,东来门压后,赤霄派与神雷派各为左右。”众弟子按令行事,摆好阵形,将铁河围在中间。忽然,石门大开,黑暗中飞出一柄剑,直刺来。陆五味与弟子立即使出金光罩。金光大亮,覆盖人形,似一堵金色墙壁。飞剑触之,弹向洞内。铁河道:“快诵法咒,封印此处。”东来门弟子趺坐下,掌心朝上,两手相叠置于腹前,异口同声,念诵起来。冷风乍起,刮过树林,揪枝扯叶,热气随之翻腾。洞中传来声音:“你等寻死,何苦念经?”铁河喝道:“鸟人!躲在暗处不敢见光,出来受死!”话音落,洞口两边闪出两道白光,冲向荡妖阵两翼。赤霄派阵中十人蹬腿弹出,留一串残影。只听铿地一声,那白光一滞,退出丈外站定,正是王无心。神雷派得阵中咒语加持,可用真炁,当即念出雷法咒语,同时推出一掌,银雷汇合,打中敌人。李濡被电得全身肌肉紧绷,待挨过劲,咬牙骂了几句。铁河道:“神雷听令,女贼该是有避雷之法,打得她叫苦为止。”神雷派弟子称“诺”,继续攻势。李濡又硬抗几下,觉身上酸痛,再受不了,只能躲。王无心看着赤霄众人,鬓边滑下两道汗。铁河道:“赤霄听令,后发制敌,护阵要紧。”赤霄弟子承命,横剑于胸前,紧盯王无心。子敬道:“果真有几下……”原是巨人一脚踢在山洞上方,震得这人说不出话来。铁河笑了下,看着洞内,大声说道:“你再说呀!”巨人又踹了几回,擂上几次,一时大小岩石纷纷滚落下来。风轻柔,渐起薄雾,从远处望去,清虚后山俱在其中,缥缈可见。李濡躲过雷电,叫道:“师兄回来!”蹿进山洞中。银雷跟之径入,忽折返,打在金光墙上,爆而灭。王无心乘刚才火光出现之时,奔向山洞,眼见还有几步,却瞧到一点白芒,即刻挡下,飞出坠地。赤霄弟子群起围上,举剑去刺。王无心手中弑神剑自动浮起,一旋,白色环形剑气急速扩开。赤霄弟子眼快手更快,格住剑气,往后滑出六七尺。铁河看见高木,唤道:“高师兄。”高木道:“师弟,我来晚了。”随即杀向王无心。王无心早起身握剑,迎上去。俩人动作极快,兵器交接,清脆声响连连。斗过十回合,王无心慢了下来,叫道:“师傅救我!”高木一剑中的,穿胸而过,沉声道:“这是还当年杀我师弟之仇。”手上一拧,拔出剑来。王无心倒地,血流如注。忽然,洞中飞出一缕绿光,飘入他鼻孔中。死人顿时睁眼,提剑戳向高木咽喉。高木侧身躲过,顺势一推。敌仆倒在地,立即爬起,边跑向山洞,边吼道:“师父!”高木道:“由他去吧。”从衣襟里取出抹布托着,捏住剑身一擦,扔了布,收回鞘,走至铁河旁边,说道:“得知师弟在此,特来相助。”铁河拱手道:“多谢师兄。还有一会,等雾气浓郁,就可封印妖道。”高木回礼道:“我自领赤霄弟子护法。”铁河道:“如此甚好。”高木就领赤霄弟子回到阵位。

雾气愈发浓厚,抬手隐约可见掌纹。凉风缓吁,含草木味道,凝一地露水,恰似清晨时分。东来门弟子念咒声渐聚为一,仿若从天上传来。铁河身上有个透明铁河,浮起半尺,望着苍穹,面露痛苦之色。铁河眉拢如峰,咬死牙齿,全身冒汗,衣裳俱湿透。他寻思:“看来是如书中所说,阵眼元神不存。嗬,玲儿你在哪?不行,哭了岂不是很没面子?”闭上眼,泪和着汗,滚滚落。子敬走至山洞亮处,两手凭空搓出个白光球,掷向荡妖阵,触而返,炸塌山洞,土石堵住了洞口。铁河张口几回,说道:“这倒好,省却一番功夫。”陆五味和高木及众弟子都看向小郎君,露出担忧怜惜神情。铁河道:“目视前方,不可轻敌。”众人不再瞧,俱望山洞。巨人凝视着铁河,过了会,忽转身倚山背对。半个时辰后,东来门弟子停止念咒,都站了起来。那元神已离开肉体,悬在半空中,忽离忽合。铁河肉身呼吸微弱,一动不动。没谁能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只有望着。巨人变为红光球,飞向营寨。齐玲收回真炁,说道:“我想歇息。”王怀玉道:“嗯。”走到门外,放下帘子,站在边上,叹口气。齐玲两眼无神,眨也不眨,摸到床边坐下,脱去鞋子躺好,盖好毯子,望住幕,闭上眼,很快入睡。山上,陆五味见雾气不再流动,就收回阵法,说道:“成功了。”高木试过铁河鼻息,皱眉说道:“没了。”陆五味抬望铁河元神,说道:“我等带回去,好生安葬。”说到这,垂首抹泪。高木擦擦眼,说道:“好。”就下山拿担架。倏然间,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落在铁河身上,转瞬即灭。

王怀玉见众人走来,上前问道:“我妹夫呢?”陆五味抢在高木之前说道:“没了,什么都没了。”话罢,叹息摇头。王怀玉问道:“真的?”高木吸吸鼻子,喉结提一下,说道:“真的。”王怀玉嘴里蹦出一股气,眼眶瞬时红了,说道:“妹夫这么好,怎么没了?”泪流不止,抓袖擦拭。陆五味和高木相视一眼,一个搓龙须,一个用拇指捋着一撇胡子。陆五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褐死了。”王怀玉道:“你婆娘死了!还骂我。妹妹和妹夫多不容易,你倒好,没事人一样。”陆五味道:“东来大弟子,走,我们几个进屋详谈。”半路上遇到卫辰通和李褐,也请到帐内了。入夜,齐玲醒来,坐了好一会,出去散步,恰逢王怀玉走来,就问:“事情了结了吗?”王怀玉道:“了结了。”说着,泪涌如泉,缓了会,又道:“妹妹你要撑住。”齐玲道:“死了就死了呗,我已经想通了。”怀玉道:“你伤心就哭几声,这样憋着不好。”说着抹着脸。齐玲道:“自然这样,我能怎办?”负手踱出营寨,径往河边。王怀玉柳眉齐上扬,擦干眼睑,走进一顶帐篷。帐内,吴萱说道:“若是元神尚存,我还可以医治,如此这般,回天乏术矣。”她用袖子点点眼睑,见众人无甚哀容,说道:“你等竟不悲伤,果真是道门弟子,看得开。”卫辰通要说话,被陆五味拦下。高木道:“你今天给道爷和众师弟疗养,耗费许多真炁,早些歇息吧。”吴萱道:“你睡得着呀,齐姐姐都不知道去哪了,我去找齐姐姐去。”音落,往外去,又看高木跟过来,仍迈着步子,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总是跟着我。”高木道:“你对这里不熟悉,乱跑迷路了怎办?”吴萱道:“我不要你管。”被抓住腕子,不耐烦道:“干什么呀?你放开我。”高木道:“狐仙,再耍小性子我不理你了。”吴萱道:“那以后你别理我,每天粘着我,烦。”高木道:“都结婚了,还是孩子脾气,难怪和齐娘子投缘,你们三个全是倔驴。走。”说着,拽着吴萱往回挪。吴萱自然不肯,却没她高哥哥力气大,脚在地上滑。高木带吴萱走进帐篷,对怀玉说道:“王大姐,你看看你妹妹。”怀玉抿嘴一哂,起身走过去,对吴萱说道:“好妹妹,讲情义,你且坐下听我好好给你讲。”其他人笑了。吴萱见状,蹙眉张嘴,挠挠头。

夜里凉,凸月映云,风轻气清,叶婆娑。齐玲漫步至河边一棵树边,坐而抱膝,看天,看山,看水面,忽眼睑一抖,眦涌四道泪,连连绵绵,又合流,面上已是白光闪闪。她没什么表情,用指撇一撇右脸,揉一揉左脸,张口唇颤,闭上咬住牙,喃喃道:“我再不凶你了。”话落,“咦”地一声哭出来,低头髻顶膝,呜呜落泪。过了好一会,俏娘子抬起头,望见对岸有个高大人影,眨眨眼,又合上搓一搓,定睛细瞧。她道:“阿河。”当即站起来,挥手呼唤。人影瞬间不见,一片黑茫茫。齐玲猛吸鼻子,笑道:“骗我。”大叫道:“阿河,你出来——”回音低回,阵阵灭,惊起几只鸟儿,学着大叫“阿河”,远去了。河面起了皱,月影起伏,似是要融化一样。齐玲何等聪慧,却道:“梦幻泡影。”哭唧唧,又坐下,望着河,发痴。许久,营寨里仅有三五处火光,哨兵擎着火把穿行在帐篷之间。俏娘子脸蛋雪白,眼睑红了一片,像血。她脱去布鞋,起身走至浅滩。水很凉,趾头拨动几回,迈开步子,至水没膝,低首解腰带,忽然,眼前腰上出现一只大手。齐玲缓抬首,视线经过对方胸前浓密长须,顿在嘴上。铁河抓紧齐玲小手,说道:“玲儿。”齐玲笑道:“我马上去见你。”又看向小郎君眼睛,表情僵住,旋即敛容微笑道:“跟真的一样。”铁河道:“玲儿,我错了。”齐玲道:“你有什么错?太史公曰:‘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这样儿女情长,哪算是英雄好汉?”铁河动容,说道:“我,我是真的。”齐玲道:“你手冰凉,估计是我脑子里的。”铁河无言。齐玲望向腰带结,胳膊挣扎几下,说道:“你快放开呀,让我去见阿河。”急得抽泣起来。铁河手上更用力,另一臂搂住齐玲肩膀,说道:“玲儿,你好蠢。”齐玲道:“你才蠢。”一拳打在郎君胸膛上。铁河笑道:“看来骗不了你嘛。”齐玲擦干泪,说道:“敢这样骗我,要你好看。”铁河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发觉的?”齐玲道:“眼神。我也不知道,感觉就不像幻觉。”铁河道:“水多冷,来。”横抱起妻子,到岸边坐下。齐玲坐他怀里,噘嘴道:“你们合起来骗我。”铁河道:“我刚恢复过来,没想到你做这傻事。”齐玲道:“噢,还记着呢。我是准备洗澡的,之后找个有权有钱的英俊小郎君生个孩子,不,生一堆,气死你。”铁河笑道:“顶多做个妾嘛,哪有给我做正室好?”齐玲伸手扭了丈夫耳朵,嗔道:“气死我哩。”铁河笑呵呵,前倾脖子,在妻子嘴上点一下。齐玲当即开口笑了,两个酒窝含着月光,闪闪亮。铁河笑道:“谁叫你说难听话,说什么再找一个,就要你哭。”齐玲道:“我……”却又被亲上,就抬起胳膊勾住丈夫脖子。吻了会,铁河脑袋向后一仰。四唇相分,发出“啵”地一声。齐玲听了发笑,问道:“你没吃饭?”铁河咂咂嘴,说道:“你也是。”齐玲手背遮嘴,笑道:“好恶心。”嘻嘻笑。铁河道:“大姐说你没吃晚饭,我就带了吃的。”说着,从腰带上取下个布袋。齐玲拿过来,坐到铁河身边,铺开外面一层,看见两个油纸包和一袋酒,又拆了线,掀开纸,拧出个鸡腿递给丈夫,说道:“吃。”待对方接过,拿起酒囊拔去塞子,吞了几口,赞道:“痛快!”又把酒囊给郎君拿着,捧起烧鸡啃起来。铁河咬口肌肉,说道:“我还伺候你吃饭。”齐玲嘴里转着鸡翅,吐出骨头,说道:“你活该。你总该解释、解释为何骗我的。”铁河道:“刚才说了呀。”齐玲努起嘴,微开,等铁河喂了酒,咽下说道:“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音落,咬下个鸡腿吃。铁河道:“你慢点吃。嘿,是祖师爷救我。当时一道白光落下,元神重回肉身,但尚需调息恢复,就耍了这招喽。”齐玲唇间露截鸡骨,转头看向丈夫,使个眼色。铁河笑着摇摇头,取出骨头扔了。齐玲嚼着说道:“你再这样饶不了你。”铁河喝口酒,说道:“我看对岸那片草丛不错。”齐玲道:“对,要你绿得茂盛。”铁河道:“你敢喽。”齐玲撇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还敢顶嘴!”一拳呼在丈夫背上。铁河没动,身上肌肉被打得抖两抖,却喂妻子喝酒。齐玲道:“这才像样。”铁河干笑几回,说道:“太凶了呀,温柔些么。”齐玲道:“嫌弃了,知道嫌弃了,很好嘛。”话没,“嘤”地一声哭了。铁河连忙抚妻背,安慰道:“啊哟,哭什么呀?刚打了我呢。好玲儿,你别难受哩,多矫情。”齐玲抹了泪,一脚踹到丈夫股上。铁河笑道:“亏你还大我几岁,娇滴滴,倒像是娶了个小娘子。”齐玲道:“你又说我年纪比你大。”啜泣两三下,放了烧鸡,揪来另个烧鸡上的腿,低头小口吃。铁河笑道:“这有什么?我这嫩草还给你吃了,不亏。”齐玲笑了,看着丈夫说道:“对,我赚了。”铁河见妻子涕泗横流,皱眉笑道:“哪来的野丫头?”用袖子给她擦净。齐玲撒了气,柔声笑道:“郎君对我真好。”铁河道:“臭脾气,还想偷汉子。”齐玲道:“谁说的,我可没说。”铁河自是笑着不说话。吃了酒肉,俩人便生了堆火,歇息了。

次日,齐玲略睁眼,见天色微明,捂嘴打个哈欠,又捏起身上盖着的衣裳嗅一嗅,不禁笑了,之后坐起装束好,挎着郎君上衣,走至河边,说道:“阿河,早上冷,你穿上呀。”铁河光着膀子,正练本派养生功法,说道:“无妨。睡得如何?”齐玲笑得露出一排贝齿,说道:“自然舒服。”随后也在一边演起赤霄功法。旭日霞光悠悠起,晓月蟾彩翩翩落。他俩歇下,于河边洗漱毕,并肩望东方一片金光,顿生欣喜之情。铁河赞道:“嘿呀,好亮!”齐玲觑着眼,睫毛泛着光,笑道:“我好开心。”铁河道:“走,回营吃饭。”拿了上衣穿上。齐玲上前笑道:“我帮郎君来。”铁河笑道:“我可消受不起。”齐玲将衿带缚好,边束腰带边说道:“怎么会呢?”打个蝴蝶结,拎出胡须至衣襟外面,又捋顺,说道:“好了,走吧。”说着,挽住丈夫胳膊。铁河迈开步子,说道:“热呀。”齐玲笑道:“这个胳膊抱着多得劲,我都想咬一口。”铁河道:“来嘛。”齐玲拍了丈夫屁股,又说些情话。俩人一路闲聊,进了营寨,回到居处端来早饭吃。早饭简单,半个锅盔,一碗粟米粥,一碟黄豆酱。外面军士往来,脚步快而稳。齐玲撕下一块锅盔,问道:“你瞧,都急匆匆的,有什么事么?”铁河道:“我去问一问。”出了门,走向一名甲士,拱手笑道:“大哥留步。这里人来人往,是为何事?”甲士见是铁河,叉手行礼,笑道:“将军下令收拾行装,要凯旋回府哩。”铁河又拱手道:“原是这样,多谢大哥相告。”甲士自是回礼,却道:“道长,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铁河道:“但说无妨。”甲士笑了笑,腆然道:“可否摸我头顶,沾沾仙气。”铁河一愣,微笑道:“我是道士,不是神仙,无什么仙气。”赶紧拱手告别,溜回帐篷里。甲士皱眉抓一抓项,思及差事,离开了。铁河把这件趣事讲给齐玲听。齐玲笑道:“人要生气哩,你摸一下怎么了?”铁河道:“我没仙气啊,摸了骗了不好。”齐玲笑道:“我就说你是个榆木脑袋。说些好话怎么了?你好我好,一天心情好。”铁河道:“你那是骗人,那位甲士比我年纪大,我这一摸,羞不羞。”低头嘴沿碗边旋着吃粥。齐玲撕下一块锅盔,蘸了酱吃一口,笑道:“也是啊。我家阿河真乖巧。”铁河道:“滚。”转头一瞧,见锅盔只剩巴掌大小,说道:“玲儿,早上吃这么多喽。”齐玲道:“嫌我吃得多呀。”话落,伸指去点丈夫脑袋。铁河后倾身子躲开,说道:“别动手,女儿家矜持些,野人一样。”齐玲收回手,说道:“没良心,这样骂我。”说着,嘟了嘴,眸子里起层雾。铁河道:“哎哟,我错了,为夫错了。”站起些,两指夹住婆娘鼻子拉一拉。齐玲当即缩脖耸肩,闭眼咧嘴笑。铁河坐好,说道:“吃,别搞你女子那套。”拿了锅盔,大口吃起来。齐玲笑着点点头,亦不多言。

饭后,他俩洗净碗筷还了,走向道爷休息之处。齐玲一进帐篷,高木、吴萱、王怀玉、李褐、陆五味、卫辰通纷纷低头躲避目光。周鲜、孙鼎、端木遥、李雨风都看向门口那对天作之合,目光中有欣赏赞许之意。俏娘子对王怀玉说道:“哟,大姐,都在呀。”随后来到孙鼎面前,叉手欠身道:“弟子见过师父。”又朝各位道爷行礼。孙鼎很高兴,对同辈人说道:“我徒弟不错吧。”李雨风道:“给你捡着了,我捡着个莽夫。”指一指卫辰通。孙鼎笑道:“老李言重哟,小卫亦是天赋绝伦。哎,可比不过我这个关门弟子呀。”周鲜道:“我孙师兄教此良徒,也是侥幸。”端木遥看眼李雨风,笑着对周鲜说道:“我看你嘴上说得好听,心里美得很。”众人一阵哄笑。铁河拱手道:“不才见过各位道爷。”道爷们微笑着略颔首。周鲜道:“算起来,我们几个都教过你。一开始,我还有些顾虑,怕有了本事变坏。如今看来,张子教得很好,也不枉费我等一番功夫。”端木遥道:“你俩别站着,坐着听。”铁河和齐玲就并肩跪坐下。周鲜道:“我等唤门下弟子来,是为商议一件要事。”

一刻钟后,那俩前后出门,缓行至河边。齐玲道:“此事难为,我……”铁河道:“你看陆大哥,汲汲皇皇,如饥似渴。他是有心之人。”齐玲道:“我赞同你。”牵起郎君大手。铁河道:“主脉之位,佳酿蜂蜜,争来夺去,只为甘甜。我只为一瓢一饮,何苦堕入泥淖。”齐玲道:“我看道爷另有打算,期望能平稳承继。大不了我俩离开祖庭,入深山当野夫妻算了。”铁河笑道:“说的什么话?野夫妻是何意?”齐玲笑露玉齿,说道:“这样说是有点不对哦。那就叫神仙眷侣。如何?你打猎来我采果。”音落,大风乍起,扯去片片绿叶,携之翻卷飞舞,扑背来。铁河笑道:“最后变成猿猴,吱吱叫,互抓虱子。”说着,拿开婆娘发上叶子。齐玲弯眉蹙,单手托脸,说道:“那怎么办?我这么美,变成那样多丑。”铁河道:“我已有主意。”齐玲道:“说来听听。”铁河道:“其实没那么严重。我俩在山上好生过活就是。我耕田,你织布,牛郎织女都没我俩快活。”齐玲道:“那肯定。可惜已过了乞巧节哩。你看人家,送朵花也算是心意。你倒好,什么都没有,拿我当糟糠。”铁河道:“越来越矫情。”看到身边飘过一朵花,伸手抓住,放在婆娘面前,说道:“这行不行喽。”齐玲又嗔又喜,似笑非笑,说道:“缺了好几瓣,我也不喜欢紫色的。”铁河道:“没樱花,没桃花,菊花也没有。玲儿要什么花,我变个给你。”齐玲敛容道:“你变来。”铁河道:“闭眼。”齐玲忍着笑,说道:“想亲我。”铁河道:“玲儿最坏了,总想着干坏事。”齐玲道:“你才是。”掐了郎君腰,停步闭眼。铁河搂妻入怀,令其耳贴胸口,说道:“好了。”齐玲睁开眸子,说道:“花呢?”铁河道:“听吧。”齐玲屏息聆听,遮嘴笑了,说道:“好多,有山上那么多。”铁河笑问道:“什么颜色?”齐玲道:“五颜六色,暖暖的,香香的。”铁河放开手,说道:“可以了。”齐玲道:“我还要看一会。”铁河笑问道:“弯着腰不难受么?”齐玲道:“不知道坐下呀。”铁河就坐下了。齐玲坐他股间,继续听,又笑道:“嘿嘿,起风了,哗啦啦响。”铁河道:“我看是你疯了。”齐玲嘴唇一皱一扁,笑开了花。

虎贲2023.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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