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飞机的疯子

周五总是让人心情愉快，更何况是周五傍晚呢？ 理查盯着墙上的挂钟：“57，58，59……呜呼！下班喽！” “负子17天，游行约1600公里后，负戟鲸终于放弃，现实再一次打败了幻想！”查理关掉收音机，若有所思。但最后还是准备回家，去见他的妻子朋友。他带上印有海豚的帽子，走出休息室。听着引擎在轰鸣，随即便是仰望，无尽的仰望。天空，广阔无垠的天空，一次次给予他希望的天空，无数次接近的天空，而他，却只是一名地勤人员，天空，此刻离他只有咫尺之遥。他僵直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天空。“那戟鲸……” 一阵风吹来，把理查的帽子吹到一架客机旁。 理查冲到客机旁，捡起帽子。对着客机咽了咽口水，他必须考虑这是否是他此生唯一的机会。“螺丝松了，螺丝真的松了”理查用奇怪的腔调念叨着，仿佛是对着飞机，也仿佛是对着自己。 就这样，一辆客机，违规起飞了。它的终点，是人生。 理查从未经受过任何训练，也没有驾驶执照，仅仅靠着一些模拟航空游戏的经验和心底的热爱，把飞机飞上了天空。 “哈哈，我在飞，我真的在飞，天空，我眼前的就是天空啊哈哈哈哈”他就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童一般，天真的大笑着。“好！目的地，戟鲸一家所在地！出发！”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一路上兴奋地不停自言自语，他明明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给社会带来麻烦，给航空公司带来灾祸的小偷罢了。 不久后，工作人员发现了客机失踪，并不断发送信息，让理查降落。他不能理解理查为什么这样做，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亲密的朋友，连自己这种爆脾气都和他打成一片，他童年幸福，心理健康，家庭和睦，这样的人生大多数人都会羡慕。 “喂喂，理查理查，这里是维森特，请降落，重复一遍，请降落！”维森特打心底里为他着急，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该怎么跟他的家人交代呢？况且自己还与他的家人关系不错，自己也算是理查的大哥，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 “呼……抱歉维森特，我只是……只是想飞的久一点……再久一点”理查的回话带着几丝兴奋，有透露出几丝害怕。 “冷静……理查德，你要冷静，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责任……”维森特还在认真劝说。 “去他妈的责任！” “什么？” “去他妈的责任！”理查又重复一遍。“责任是被强制赋予的，什么他妈的狗屁责任，不过是给奴隶套上的锁链，为自己编上一个合理的理由罢了，人生来就是自由的，人是人，不是奴隶！” 不久后，两辆歼15围了上来，通话声也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 塔台：“你右侧大概一英里的地方有条跑道，你看的见吗？那里是麦考德机场。” 理查德：“nonono，我如果降落在那里，他们会攻击我，而且我很可能把那里搞得一团糟，我可不想给他们带去麻烦……对了，他们还可能用放空武器把我打下去。” 塔台：“他们可没那种东西，我们只是想给你找个可以安全降落的地方。” 塔台：“他并没有经过训练，他需要一些帮助来控制飞机。” 理查德：“不不不，我是说，我并不需要帮助，我之前玩过模拟飞行游戏。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我现在只想和你随便聊天……”他的声音很放松，听起来很快乐，生活中大概也是如此。 理查德：“嘿，你觉得我如果能成功降落的话，他们会不会录取我当飞行员？”理查开了个玩笑，试图缓解气氛。 塔台：“如果你能成功降落，那他们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工作。” 理查德：“哈哈，经典的话术，这个东西估计从来就没奏效过吧……”随后带着哭腔说到“抱歉，让关心我的人们失望了，我只不过是个坏掉的人，估计是哪里的几颗螺丝松掉了吧，以前我没意识到，现在才明白。” 随后便是无尽的沉默，工作人员也想起生活的种种，不知不觉落下了泪水。如果可以，真希望可以抛弃一切，跟他一起去看鲸鱼。随着，飞机的前进，地图上再次出现了跑道。 塔台：“最好的机会就在眼前的那条跑道，或者，前面就是普吉特海挖湾，你可以降落在海面上。” 理查德：“可我想去看那条戟鲸，我需要那条鲸的位置。你知道的，就是那条背着宝宝的戟鲸，我想去看那家伙。当然，如果有时间的话去看下奥林匹克山脉也不错。” 塔台：“好的，你能看清周围吗？呃……能见度有没有问题？” 理查德：“不，一切正常，我刚才绕着雷尼尔山飞了一小圈，哈哈，它真美，我觉得剩下的油还够我去奥林匹克山看看。” 地面上的人拍着做出各种危险姿势的飞机，尽管人们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这样。 理查德：“我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塔台：“什么？” 理查德：“嗯……你觉得我能开着飞机做个后空翻吗？” 群众们只觉得惊奇，一架客机忽然无限贴近水面，又忽然升起于空中，还完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人们不禁生出一个疑问：“那辆客机究竟在干嘛？”人们并未得知客机被盗，他们只觉得机长一定是个有趣的家伙。 塔台：“恭喜你已经成功了，现在让我们试着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安全降落。”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对面迟迟没有回应。 理查德：“我不知道怎么降落，其实，我从没打算过降落。这是我最后一次交流。” 飞机调整航向，直冲云霄，消失在人们眼前。看着快耗尽的燃料，理查闭上双眼，枕着双臂，躺在驾驶座上，等待着生命的终结，快速下降导致的气压已经让他很难受，但他还是保持着微笑。 片刻后，飞机再次出现在人们眼前，并快速地坠落。最终落在奥林匹克山的一片森林，上帝用大火为他送行。 仅以此文纪念天空牛仔，理查德·罗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