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与破损的秒表【第十三章 艾克（下）】
他感觉时间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然后修平了最后一抹刀片。“好了，现在只需要电池了。”
维克托把电池递给他，艾克将其滑入板底的端口。如果这能成功，那么他需求的电池可多了，首先就得也给刀疤一架飞板。
随着他轻弹开关，飞板以熟悉的嗡嗡声活跃起来。与艾克习惯的绿色辉光不同，这次的颜色更显蓝白色。他的飞板，终于回来了。在经历了多年的下水道行走和无数的脚痛之后，他终于能够再次飞翔了。
玛德。想到能翱翔于下水道，翱翔于他的树，翱翔于码头，翱翔于飞艇，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曾经拥有的那种自由被剥夺，而现在它又回来了，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YES！”他挥拳怒吼，将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在他身后，维克托和梅尔瞪大了眼睛。
“太神奇了。”梅尔的赞美声宛如耳语，但艾克仍然对他们的赞赏感到骄傲。
维克托拿着飞板指指戳戳研究着。“它成了！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做过任何计算，特别是在裂沟中的情况，以确定它是否会飞起来？”
“没有计算，只是在错误中积累经验。”他充满了自鸣得意的自信。
这也不是真话，艾克曾经废寝忘食地研究航空领域的发明家大拿的书籍和录音。只是为了安装第一架飞板的桨叶，他就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但当他开始建造第十五架飞板时，已经不到两个小时就能造好了。
“仅仅只用了一天就完成了这样的工作，这可相当惊人。”
一整天的工作？玛德，他感觉自己一个小时前才来到这里，但窗外昏暗的天空表明情况并非如此。他的身手肯定有点生锈了，但感觉还是很好。
“你说你的朋友也有同样的天赋？”
艾克记得金克丝在上一个时间线中创造的所有东西，虽然这其中大部分都与爆炸和破坏有关。“差不多吧。”
“很好，很好。我刚刚听你说你擅长制作精细机械装置，我和杰斯正在开发一个系统，在这个系统中，我们使用海克斯科技将飞艇运送到世界其他地方，海克斯飞门。我知道你可以为我们的研究做出贡献，但我很好奇，你是否知道你的朋友可以专攻哪方面的研究。”
金克丝的技术从未很好地转化为合法的活动。相比为什么矿业公司制造炸药，她还是更爱好给自己做炸弹。
“这样说吧，她比较擅长测试设备，并在设计中发现缺陷。她专攻于爆炸物研究，并且探索化学混合物的反应。”他确信这里不会有人能将三年前的爆炸与金克丝在炸药方面的专长联系起来。
“如果我们要测试设备的耐用性，这还是非常有用的。如果我们齐心协力，我们可能能够比预期更快地开发出海克斯飞门，以及许多其他的海克斯科技设备。”没毛病，海克斯设备的耐用性在此前从未测试过，现在不妨完善一下。
维克托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虽然这动作的幅度只是相对于他平常的从容而言。
“你介意我去给杰斯看看你做了什么吗？”
“没事，你去吧。”
维克托手里拿着飞板急匆匆地赶过去。当然，仍然是所谓的“急匆匆”。
现在艾克和议员得到了单独的谈话机会，她准备使用她最擅长的话术聊聊。
“我想问你一些关于你对海克斯科技的计划打算。”
可以理解，她是一名议员，不会让任何疏漏损害皮尔特沃夫的声誉。没事，他会把她哄开心的。
“当然，尽管问吧。”
“我想问你，在三年前的袭击之后，你的经历怎样？”
“什么方面的经历？”
“显然，你很聪明，杰斯和维克托非常坚持让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加入海克斯科技项目。而另一方面，我对你的动机有所保留。”
他点点头。
“对我来说，我很清楚执法官在与底城的暴力冲突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和三年前有什么关系？还有对于我的动机？”
“那我就直截了当说了，你的动机很重要，尤其是对执法官而言，因为我不想看到任何利用海克斯科技研究成果对皮尔特沃夫公民的报复性攻击。”
“你知道我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对吧？”
“如果谣言属实，就是两个孩子消灭了一整班执法官。”
她的表情几乎让人无法读透，但也只是几乎而已。艾克看出来，她只是想让他敞开一点心扉，说个空穴来风的笑话，他不会被这唬到。她的心底其实一点也不相信那种事，但她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就是年轻人也能做很多坏事。
他笑了。“是啊，我们也经常调笑这个传言。”
梅尔假笑了一下。“我同意。”
她刚才肯定察觉到了当她提起“造福皮尔特沃夫”时艾克和金克丝的反应和笑颜，她必须确认这两个看起来超级聪明的孩子不会做出损害海克斯科技的事情。
梅尔想再次开口，但艾克抢先打断了她。
“如果我想制造武器，我不会等到现在。炼金科技已经能生产一些非常危险的机器了，而炼金科技做不到的事情是高效地为设备供能，比如电力、水过滤系统，这些造福人民的东西。相反，它还会排放大量的化学废料。”他解释道。
议员看起来听得很专注，所以他继续说。“正如我之前提到的，炼金科技排放大量有毒化学物质。目前底城最大的问题之一，以及人类自然预期寿命仅接近60岁的原因，就是因为空气中的有毒化学物质阻碍了生长并损害免疫系统。”
议员点头表示理解。“你想在较小的规模上帮助你的人民，而不是一下子做出关闭工厂这样的大动作。”她似乎开始理解了，他所说的一切都不是谎言，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关闭所有的工厂，但那只会对城市造成更大的伤害。
他还漏掉了很多事实。实际上，他对使用海克斯科技武器对付希尔科毫无疑虑，以及金克丝是最有可能制造出武器之人的真相。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海克斯科技可以同时造福皮尔特沃夫和底城的原因。它可以是巨型复杂设备，比如长途运输飞艇；也可以是简单的小产品，比如为一个家庭清洁空气。”
这次她的微笑看上去真诚了不少。“这是一次启发性的谈话。我感谢你的诚实，感谢你让我了解你的动机。”
谈话的开始感觉像是在审问，但到最后她将其拉回了友好的交流。她很冷静，有同情心，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艾克相信，她是真心想要保护她的人民，即使艾克对那些上城的人民不感冒。“没问题。”
“再一次，谢谢你。我希望你的同伴也能乐于合作。”
当她走到工房的另一边时，艾克观察着她的表情，暗自发笑，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设计稿中。他有想过要警告她一下，不过还是看乐子比较有意思。
金克丝会把她活活吞了。
“祝你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