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OUL/琳狼/向哨】带我一起逃出塔（3~4）
3
乃琳在珈乐床边坐下来。
在塔里的第一年十分枯燥。哨兵们的作息表上，除了中午和晚上短暂的自由时间以外，不是在做身体素质练习，就是在做精神力与意志力的锻炼。也就是说，第一年像军训一般艰苦，是为了以后高负荷地使用精神能力打下基础。
一开始，珈乐倒觉得这些课程不太痛苦。锻炼身体素质可以提高舞蹈耐力和唱歌肺活量，锻炼意志力可以让自己在歌练不好的时候坚持下去。
只是每次冥想训练时，珈乐都不太能专注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觉太发达的原因，她好像总能听到一首歌，在隐隐约约地唱响。
当褪去光鲜外表
当我卸下睫毛膏
脱掉高跟鞋的脚
是否还能站得高
当一天掌声变少
可还有人对我笑
停下歌声和舞蹈
我是否重要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旋律和字句如同打印一般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歌舞就是她的生命，离开了歌舞她一无所有。塔没有让她施展自己本领的舞台，唯有令人窒息的氛围，逐渐杀死珈乐的艺术细胞。她就快变得唱不出声。每次乃琳想要听珈乐唱歌，都被她以借口搪塞过去。
“嗯……现在换季，得保护下嗓子，就不唱了。”
“昨天吃了点辣的，有点喉咙痛，下次吧。”
“好累呀，不想唱啦。睡觉吧。”
有时候乃琳会去珈乐的房间接上她一起吃早餐，会发现女孩的枕头上有几片泪痕，脸侧的那撮头发有一点湿。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乐乐，唱歌给我听吧。”乃琳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了。这次，她抢先在珈乐给出借口之前揭开了伤疤。“我是你的向导，你的心理问题应该由我们一起面对。”
珈乐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甚至没有睁眼去看乃琳。“冥想呢，下次吧。”
“我知道的，都知道的。你根本没办法在冥想的时候静心，你的情绪在波动，并不平静。”乃琳没敢触碰珈乐，而是让灯灯去蹭蹭珈乐的大腿。
“那又能怎么样呢？”她的声音多了一分颤抖，“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回那条路了。”
你眼睛红了
我的天灰了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王菲的歌。”
“我知道。谁会不知道王菲……”珈乐没能说下去。她的泪眼终于正视乃琳。乃琳不忍心再说些什么，只得叹口气。
“对不起，乃琳。只是别人说我生来就该待在舞台。”
“这里不是舞台吗？你想唱给谁听？现在是谁想听你唱？”乃琳不得不牵住珈乐的手。“我不配做你的粉丝吗？”她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急躁了，连忙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哎。我担心你这样下去会崩溃的。”
“你不是我的向导吗？”珈乐伏在乃琳肩上，弄得衣服湿哒哒的，“到那时候，你帮我平复情绪就好了……”
乃琳当然知道。她不想看见珈乐哭，完全可以直接平复珈乐的情绪，但是这也是在逃避问题。“我完全可以。但是你永远也没法解决问题。”
“来，乐乐，坐好。”她把珈乐靠着自己的身子扶正了，“我先帮你平复心情。”
乃琳的精神触手触及屏障，像在珈乐的大脑上做了个按摩，随即她就能感觉到女孩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
“好了。” 乃琳牵起珈乐的手，十指紧扣下去。“来吧，想到什么就唱什么。”
我用别人的爱
定义存在
怕生命空白
却忘了该不该
让梦掩盖
当年那女孩
她本想唱其他的。比如《偶然》，比如《深蓝》。尽管刚才乃琳才给自己精神疏导过，这来路不明的声音还是挥之不去。她恨死哨兵了。
假如你看见我
这样的我
胆怯又软弱
会闪躲
还是说
你更爱我
乃琳唱了下去。“我更爱你。”她第一次吻了珈乐。
女孩在她怀里嚎啕大哭。她觉得，逃离塔的日程得提前了。
4
珈乐再也没有听到过那首歌。一切都在好转：第一年熬过去了，塔开始教哨兵关于精神图景和精神向导的知识，不再枯燥无趣了；她和乃琳开始谈恋爱了，也是彼此的初恋，每天都过得很幸福；经过第一年的精神力锻炼，她的情绪管控能力也增强了许多，没那么容易因为外界因素而情绪崩溃了。
可例外还是会发生的。比如，乃琳花心了。
珈乐径直冲回了房间，狼跃一般钻进了被窝里，乃琳刚才的话还荡在她脑海里——“舒服吗？我技术蛮不错的喔。”乃琳的手在其他人身上抚摸，牵住对方的手，耳边低语，对方也面红耳赤，大口喘气，咽喉里飘出几丝娇息。她光是回想起这些画面就快要疯掉了。
床单扯烂了。枕头里的棉花飞满天。被子被撕成了长条。床头的台灯从四楼扔了出去。床板被掀起来砸成两瓣。
然后她抓起了一条项链。
“生日快乐，宝宝。”乃琳将覆在珈乐眼上的手挪开，一条银质的项链就挂在珈乐的领口，吊坠是一只小狼崽。“去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相遇的日子哦。”
“这可是灯灯跑了几公里远捎回来的喔！”乃琳把灯灯塞到珈乐怀里，“夸夸她嘛！灯灯可喜欢你了。”她也还记得，当时自己转手把灯灯塞进了荣华蜷着的身子里，然后抱住了乃琳。
“混账！”那项链也往墙上一摔，灰溜溜地滑到地上。她看着那条项链，什么感情又涌了上来。“混账！混账！”她又继续抓起其他东西，摔砸撕打，直到再也没有东西在她身边。
接着乃琳闯进了房间。“喂！乐乐，别动，我现在给你疏导！”只是事态已经不太乐观，珈乐快要接近狂化，荣华没有被放出来而是浅浅地映在珈乐的身上，狼的破坏力将整个房间抓得残破不堪。她也一定是听不见乃琳的话了。乃琳没有犹豫，还是慢慢接近珈乐，尽管有被抓伤的风险。“不好意思啊，乐乐。”
“啪呲！”珈乐应声倒下。
乃琳晃了晃手里的电击枪，收回了包包里。“方便是方便，就是有点太残忍了啊。明明都已经那么不好受，还得被狠狠地电一下。”
珈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醒啦。饿吗？我打了粥过来。”珈乐撑起身子看见乃琳在坐在墙边，晃了晃一个保温壶。然后她轻哼一声又倒回被窝里。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今天闹什么脾气啦？”乃琳三爬两步伏在床边，“告诉我嘛！”
珈乐从被窝里探出来半个脑袋，荣华的那对狼耳朵还在她身上映着，抖了抖。 “哦！为什么我在你的房间啊！”
乃琳差点没给气死。“哦你个头啊！你房间里的东西全给你砸烂啦！”她像打地鼠一样朝着珈乐的脑门劈下去一记手刀，那狼耳朵颤了颤，脑袋接着缩回被窝里。“干嘛！你打我！”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发脾气嘛！”
“哦！你不知道嘛！”
“哦！我要是知道我还用得着在这跟你哦！”
“哦……”珈乐在被窝里闷闷嘟囔。“傻瓜！花心鬼！”
乃琳沉默了。
“喂！你都不狡辩一下了吗？”珈乐从被子里跳出来抓住乃琳，“你真的是在给其他人做那些事！”
“哦！”
“哦你个头啊！”
“可是我一向导给别人疏导不挺正常的？”乃琳纳闷儿了，“什么叫我在给别人做那些事啊，我不做那些事我干嘛啊？”
“为什么要给别人做啊！你不是我的向导吗？只有我才是你的哨兵啊？”珈乐气红了脸，嘴巴嘟得要朝天去了。“什么嘛！我只能找你解决情绪问题，但是你不是只为我疏导……”
乃琳很想反驳：因为从来就没有说过一个向导只为一个哨兵服务，除非她们结合了。而她们也确实还没有结合。她想生气，可是根本生气不起来。
“那，我们做些什么，和其他的哨兵区分开来吧？”她解开衬衣的第一颗扣子。“虽说现在还不能精神或者肉体结合，但是性方面的结合还是允许的——”
但是乃琳突然想起来珈乐未成年，才刚过完十七岁生日。她还想收回刚才的话。
“好啊。”珈乐扯开乃琳的白衬衣，朝着朱唇吻去，喘出的热气喷薄在乃琳颈间，身下的人开始发颤。“你只能是我的。”
乃琳的回应足够嘹亮，那惹得珈乐更加燥热。珈乐戏谑地笑身下的人。“舒服吗？我技术蛮不错的喔。”
可一瞬间，珈乐突然倒在乃琳身上。“乃琳！你不会用了那个吧？”
乃琳缓缓从下置位抽出身来，转而伏在背朝天的珈乐身上。“嗯。我的意思是——”她的双指划过珈乐的小腹，朝下划去，“在这方面，你只能是我的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