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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江涵秋影雁初飞(上)【羡忘】

2020-12-22 14:14 作者:萤火染尘埃  | 我要投稿

本章预警:羡忘,ABO,湛不洁,tiaojiao,其他详见前言。


小木兰笑起来,比最无暇的木兰花还动人。



翌日,魏婴一只脚刚跨进门槛,就被飞奔而出的怀桑撞了个满怀,一个扶着额,一个叉着腰。


他几乎一夜未眠,闭着眼等天亮。直到终于听到一声打鸣,蹭的从塌上弹起来,叫来丫鬟小厮给他更衣梳洗。先是陪着他父王在院中练剑,原本还欣慰于他终于晓得用功了的魏王,见他招式不稳步伐虚浮,比起从前不进反退,顿时黑了脸。好一顿数落才放人去给他母妃请安。

用了早膳,他父王前脚去了前殿议事,他便给一旁的阿瑶使眼色。于是那管家便将各种琐事,什么府里这月的月钱还没发,鱼肉蔬菜还没运来,唐家少爷先前约他看戏,李家公子找他下棋,有的没的,真的假的通通上报,再加一句:“要不小的先回府招呼着,殿下您再陪陪王妃?”

魏婴自是露出为难的神色,他母妃又怎会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这话八成就是说给她听的。

“你呀,一回来'公务'比你父王还繁忙。想去便去吧,母妃这儿自是无趣,比不得你那些什么唐家少爷李家公子的。”

“哎哟母妃,他们…就是应酬,自是在母妃这处,羡羡才最开心啦,我巴不得天天赖在这儿跟母妃唠嗑,就怕母妃嫌我烦呢。”

“就你这张小嘴儿甜。去吧,有事没事多回来走动,有什么应付不来的,就跟母妃说,还有你父王给你撑腰呢,昂。”

魏婴连连答应着退了出去,一边急急地招呼着备轿,一边拔腿就往大门跑。


原本就焦躁的情绪带着憋了许久的起床气一下就爆发了,片片冷风带着深秋的枯叶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四个阍侍跟着叫苦不迭。

“怀桑,你怎么也冒冒失失的,出什么事儿了?”

眼见着魏婴的脾气就要上来,怀桑这神情又却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阿瑶赶紧抢了话头,生怕误了正事。

“是…是…忘机公子。”

“他怎么了?”

咯噔一下,魏婴一把抓起怀桑的衣领,眼里的怒意一瞬间被惊恐取代。

“具…具体的奴才也不知,一早绵绵姑娘就来找小的说忘机公子不见了,刚刚才从莲池里找着人,似乎…不太好,奴才正急着去寻温太医就……”

“什么叫不太好?怎么就找不到人了?怎么就掉进莲池里了?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魏婴一边吼着撒火,一边已跑没了影。留下还站立不稳的六人杵在门口。

“别愣着了,快去叫大夫啊。”还是管家先缓过神来,将怀桑往外推,“别惊动温太医,去找温小姐,只说殿下有急事即可。”

到底也是能帮魏婴将府里打点妥当的人,不到一日,虽还不知小世子到底想做什么,可这藏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那自然,请不得温太医。


还未及踏进空谷幽兰,一股浓烈的木兰香已经飘散开。不似往昔的清幽,带着浓浓的奶甜感,似有水汽蒸腾,粘腻而惑人心智,魏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好像突然蹿起了火苗,越往静室走,香味越浓,那股热浪越旺,都叫他也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信香。

动手封住了自己翻涌而上直逼脑门的血气,魏婴才堪堪稳住心神。绵绵见他回来,慌忙帮他推开房门,然后“啪”地一声跪在门口。


不安的心又要跳出嗓子眼,他顾不上质问,急忙迈进屋子。

单薄的人儿躺在床上看不出生息,乌黑的头发一撮一撮的拧着,虽然明显有被擦拭过,却还是湿冷湿冷,衬得人越发脆弱。【拉灯】魏婴要弯下腰快贴在那人的脸上,才能感受到微弱而沉重的呼吸。若不是指尖触上他额头能感受到滚烫,魏婴都怕轻轻一吹,这朵木兰便就魂断香消了。

“蓝湛?醒醒,羡哥哥回来了,小木兰,醒醒。”

他一声一声唤着,急切又小心,既怕将人惊醒,又怕那人再也不醒。

似乎是听到了羡哥哥的声音,又或是感受到了那轻柔的风香,蓝湛的眼皮真的动了动,然后歪着头,想要去贴近令他安心的源头,却又一点使不上力,只能堪堪将头偏了偏,紧锁着眉,喉咙艰难的咕噜了两下,发出微弱的呜咽。


温情来的很快。怀桑来找她时满头大汗, 喘着粗气说殿下有急事找她却又支支吾吾,指着她的药箱说,十万火急。她也不敢耽搁,背了就跑,又被人拽着从后门溜了出来,好像生怕她父亲撞见似的。一路上都来不及追问缘由,被带到静室时已见空谷幽兰跪了一院的下人,而房中伏在床头满眼通红的人一见到她便像看见了活菩萨,急急地走过来拉着她看床榻上……还躺着位公子。


诊了脉,翻看瞳仁,【拉灯】

“溺水,还好救的及时,积水已经排出了。不过似乎水里泡的久了,浸了寒气,喂些汤药退了热应该无碍。”

“没了?”

“你想有什么?”

“不是…当然是希望没事啊!但是…但是这…浓烈的信香…他…特别烫…气息还很弱……”

“坤泽泽期都这样。气息弱是因为溺了水,我说了,他受了寒,加之原本底子就不好。”

“泽…泽期?”

温情不再理会这个见识浅薄一脸震惊的乾元,开了药方让一旁候着的阿瑶去抓药,又见屋外跪着的怀桑和绵绵,还有后边乌压压一片,想了想,还是关上了房门。


“你从哪儿拐来的人?”

“将军府啊,江澄那儿。”

“呵。”温情给自己端了杯茶,在铺着白裘的藤椅上坐下,“将军府会在人还没分化时就隔三差五地喂情药?”

“说不准,就是江澄那小子按捺不住。”

看着温情气定神闲,知道人应是真的无碍,魏婴才算灵魂归窍。索性直接在床前坐下,一手撑在榻上扶着头,坏笑着看向温情:“你也知道,乾元嘛,保不准就擦枪走火。你要是吃醋……”

“哼,”温情转着杯子,一声冷哼,“你要是不想这公子多活几年,大可以继续瞒我。哦,或许到时候可以叫上我爹,看他还能不能妙手回春。”

急冲冲把她叫来救人,完事儿了就开始开自己玩笑,温情真想立马甩手走人江湖不见。不过……这院里跪的盛况,刻意避开她的父亲,魏婴紧张的神色,躺着的还是个坤泽……有些话,还是要提醒几句。


“什么意思?”

果然,魏婴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不正经一瞬没了踪影,紧张兮兮地盯着她,一眨不眨。

“我不是说了,底子不好。从哪儿来的?”

“你不是猜到了吗?花楼。玉门关,白云间。”

“救焚拯溺?”

“见色起意。”

温情倒吸一口冷气。

“王爷王妃……”

“我知道,所以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但也总会让他们知道。”目光移到床榻上的人,魏婴冷冽而坚决的神色,一下又变得温柔而无奈,“所以只能麻烦你了,救他。”


“长期忧思恐惧,气结于心,五脏皆损。分化前【拉灯】,分化后未得休养,饥饱参半,少眠多梦,寒毒入骨。信香不稳,泽期临近时尤为紊乱。”

温情一句一顿,看着魏婴捉住床上那人的手,越握越紧,也越说越是于心不忍。

“还好,年岁小。若能好好调理,便无大碍。”

“拜托了。”

温情从不曾想过,魏婴也会有如今这般诚恳地有求于人,小心又无助的境地。原本,明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万事不入心。

“清心凝露,坤泽雨露期必备的,估摸着你也没想到给人备好,”温情起身从箱子里掏出一罐小瓶子,放在案上,“待烧退了再给人服下吧。一般坤泽每次泽期来临时服一粒就够了,他的话……多用几颗吧,泽期期间随身备着…我也说不准会不会哪天就没用了…实在不行,你的人…你安抚安抚呗。”

“我……”

“临时标记就行,我又没让你直接吃了人家。”看着魏婴憋红了的脸,温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一乾元害什么臊,好像吃亏的是你一样,'谁还没点擦枪走火的时候',怎么还纯情起来了呢?”

“不过…挺能忍啊?魏小世子当真坐怀不乱?我虽然闻不到,这脉象估摸着,也该……你一点感觉没有?”温情停了手中翻找的动作,冲魏婴神秘一笑,“不会…不ju吧?要不我也给你看看?”

“去去去…小爷身体好得很。”

魏婴将蓝湛的手放回被褥里,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案边,拿着温情给的小瓶子好奇地打量。

“这个,贴在腺体,可以暂时掩盖信香。备在身边以防万一,不过…还是少用,算着泽期将近时最好就提前呆在屋里休养。”

又是一沓狗皮膏药模样的薄贴递进魏婴手里。

“少用?很伤身体吗?”

“啧…不伤身也不能多用啊,腺体皮肤娇弱,揭开时要千万小心,那处要是不小心破了皮又是叫人受罪。现下天气转凉还好,等开春了三伏天,就难了。况且,里面含有麝香薄荷叶…总之……他会不舒服。”

“好,我记着。”

“我听说有一种赤玉,常年温热,可祛寒。你若是能寻到,可让他贴身戴着。”

“好,我去寻。”

“其余的……只能慢慢调理了,若照料的好…约莫半年吧,每日记得按时喝药。屋子里常熏些安神香,管好你的脾气,还有……反正…莫再让人受什么惊吓,解开心结方能长久。”

“好……那你…常来看看他。”

“我去看看药好了没,”受不住魏婴这般语气,温情转身推开房门,却见为首的二人还跪的笔直,“差不多得了,别叫人寒了心。”

“谢了。我就知道,江澄会帮我,你也会帮我。”

温情轻笑了一声,摇着头出了屋子。


“你们俩先起来,进来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人对视了一眼,规规矩矩地进了屋子,绵绵看了眼床榻上的公子,轻轻将房门带上。

魏婴心下一暖,秋风寒凉,小丫头有心了。


前因后果,他们知道的也不过寥寥数句。绵绵在屋外守了一夜,原先都好好的没什么动静,后半夜她也是困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也每每有被打更声惊醒,蓝湛应就在寅卯之间出的屋子,她见房门半开着,往里一探果然没了人,急急喊人去寻,后来还是怀桑在莲池边发现了动静……

“这么大个人,你一人没察觉就算了,昨晚值夜的人呢?都瞎了?再不济,这么多人去寻,这会儿辰时都过了吧,这府邸是多大啊?啊?”

温情和管家端着药还未进房门,就听到魏婴的震天一吼,慌忙推门进屋,却又发现他脸上哪有半分怒色?


“小…湛儿,你醒了?”

床上的小人儿大概也是被魏婴的斥责惊醒,睁开的眼睛溢出惊恐,又或是感受到那股盛怒,扭着身子拼了命地往墙角缩。

“湛儿,不怕,羡哥哥回来了,不怕,来,过来,”就在蓝湛睁眼的那一瞬间,魏婴眼里的怒火都被欣喜取代,看着小人不住地后退,接连的汗水滑落在脖颈,又被担忧和心疼淹没,“你生病了,羡哥哥知道你不舒服,来,我们把药喝了,喝了就好了。”


魏婴的声音仿佛带着蛊,一点点安抚着蓝湛的心神。体内的燥热,烧的昏沉的头脑,让他更迫切地想要往魏婴身边靠近,但他还记着魏婴说:


“我不喜欢别人的味道。”


“坤泽本就身子弱不方便。”


他努力想收住自己的信香,却又无能为力,【拉灯】眼泪一颗颗落下,只能拼命地摇头,咬着唇,一退再退。


“魏无羡,收好你的信香。”

看着蓝湛这般极力克制的模样,温情只当是魏婴的信香勾的人越发失控,将他推远了些,自己端着药坐了过去。

“湛儿?是吗?”医者仁心,女子的声音自是更为轻柔。温情抬头瞥了眼绵绵,又瞧瞧魏婴,看到魏婴轻轻点了头,才一点点向蓝湛伸出手,“姐姐是大夫,是魏…是你羡哥哥叫我来照顾你。你别怕,姐姐是中庸,不会让你难受。过来一点,来,喝了药,喝了药就舒服了。”


温情见他明明看了眼汤药,却又犹豫着不敢动,只一眨不眨地盯着魏婴,极力地隐忍着什么。便朝魏婴挥挥手,让他们先出去。却在魏婴转身的那一刹那,小人儿一个扑腾就翻下了床,吓得她手下一抖,药碗乒呤乓啷碎了一地。

“羡哥哥别…别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这样的…你别走……【拉灯】…我可以的…我不娇弱……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的……”

顾不得旁人,蓝湛跪在地上,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就去拾那碎片,陡然就要往脖子上去。


“别!”

一声惊呼,魏婴飞扑过去也来不及,一身冷汗。好在温情在旁,一把给人夺了,两人的手都被划伤,血水混在洒了一地的药汁里,一片狼藉。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姐姐…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

头一下下磕在地上,蹭破了皮。话没有来得及说完,蓝湛便感觉脖颈后面传来剧烈的刺痛,让他差点失声尖叫。


新生稚嫩的腺体第一次迎来天乾的润泽,贪婪地汲取着乾元的信香,一点点延展至四肢百骸,【拉灯】,蓝湛微微耸动着脖子,不由自主地想贴得更紧一些,想要那牙锋钻得更深一些。


源源不断的风香,带着春的烂漫,夏的赤诚,秋的沉稳,冬的孤傲。一点点规整心里的兵荒马乱,在一片贫瘠的断壁颓垣,环绕着凋零枯颓的木兰枝桠,轻抚拥抱旋转缠绵。


瞪大的双眼彻底失了神,沉溺在这一片虚无的海,直到头顶再传来魏婴沙哑的声音,他才慢慢聚了焦,悬在眼眶里的泪珠,已积的豆大,直直地,滴落在魏婴的脊梁。


香甜的信香迫不期待地涌入魏婴的口腔,【拉灯】,他忽得睁开眼。感受到怀里的人渐渐安分,乖巧地依偎着,【拉灯】


“你们,先下去吧。”

“昨日当值的,阿瑶,你去处理。该罚的,罚。”

“今日之事,日后所有关于湛儿的,一个字都不许泄露。”


审核小哥哥小姐姐,别直接锁啊…两次了……告诉我错哪儿了我都改还不成吗……╯▂╰


好了还真退回了…您看…我说我会改吧…(*^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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