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处不胜热

下午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暮光和她的朋友们坚持要带我看看小马镇——好吧，她们没法让我看任何东西，但我懂她们的意思。我遇到一大群我记不住名字的小马，闻到以及尝到一大堆我希望能看到的东西。我得说我过得很不错。不提别的，我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暮暮和她的朋友们非常亲密。她们不只是互相喜欢的伙伴，她们还是一个团队。道格拉斯高校的小伙子们都训练的很好，但我忍不住想——如果队员们能像她们这样亲密，我们早就拿到州冠军了。

 

晚餐绝对是最棒的部分。我们停在集市广场上，并没有回家，就在这里吃，而我发誓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和蔬菜。也许是因为由小马做出来的，也许不是，但是我已经学会不去管那些差别了。

 

“哇哦。”在啃完最后一根胡萝卜后，我舒了口气。“我跟你说，如果我的前妻能把蔬菜做得这么好吃，我肯定每晚都回家。”

 

再一次，那种“所有小马都在盯着我”的感觉又来了。

 

“怎么了？”我不满地道。

 

“没什么，亲爱的。”瑞瑞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整咽了什么东西。“什么事都没有。”

 

“听着，我已经告诉过你们我不是真正的女孩或者小雌驹了。我们也都清楚这点，对吧？”

 

“给她们点时间接受吧，杰伊。”云宝微笑着说。只是她笑得有些勉强。

 

“还有，别告诉我你们还没结婚。”

 

沉默。还夹杂着一些咳嗽声。

 

我扬起一边眉毛。“约会呢？”

 

从小蝶那边传来一声羞怯的尖叫。还有蹄子摩挲的声音。

 

“你们都没有过？”我怀疑地问道。我并不是跟那些年轻人一样喜欢把“尴尬”这个词挂在嘴边还一天到晚没完没了，但现在真的很尴尬。

 

“这……这个，我会在某时某地找一个好小伙，但不是现在。”瑞瑞终于开口了。

 

很快所有小马都找到了借口。“我总是忙着飞行。你懂的。”“咱也忙着飞——咱是说，呃，工作。”“只有两个小马的派对还有什么意思？无——聊！”“呜噫……”

 

“暮暮？”我转向她。

 

“这很复杂，杰伊。”

 

“怎么个复杂？你的意思是你们是，那种……”我把我的两个前蹄碰在一起。

 

“不，不！！才—才不是！”暮光尖着嗓子喊着。该死，我似乎都能听到她们脸红了。“我是说，我们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良驹。我只能说当我们准备好以后……”

 

“说的是，我想这也不关我的事。”我目光下垂。“没法告诉你们错过了多少。”

 

瑞瑞似乎开始感兴趣。“你为什么这么说？”

 

还是不要用我的感情生活的琐事打扰她们了。她们又能做什么，提建议？

 

“……没什么，不要紧。是不是快到和公主见面的时间了？”

 

暮光的声音惭愧不已。“哦，不！”

 

“猜得不错，孩子。你怎么知道的？”那是云宝的声音。

 

“简单。太阳不像之前那样温暖，我听到街上的小马变少了。而且你说过今天晴空万里，更别提阴云了……”

 

“聪明。好了暮暮，放松点。我们去找热气球准备出发吧。”

 

暮暮可没放松。“热气球？！哦不哦不哦不……在哪？我把它放哪了？我把它——哦。想起来了！”

 

“暮暮。别—”

 

布滋。嘶嘶嘶。噗。

 

我的神经仿佛都在嘶吼着，脑袋似乎正以每分钟一英里的速度旋转，我蹄下的地面突然变得不一样了。这可……不好玩。

 

我想我要吐了。

 

更正：我已经吐了。

 

“暮暮，你在干什么？你知道她不能传送的！”瑞瑞的责备声从其他类似的话音中传出。

 

“我……我只是……天，我晕头了。”她结结巴巴地说。

 

小蝶扶着我的肩膀。“可怜的小家伙！你感觉还好吗？”

 

“当然，没问题。”我烦躁地说。举起前腿想挥挥蹄。不幸的是，我失去了平衡还差点一头栽进自己弄出来的恶心东西里。还好小蝶及时扶住了我。“好吧，吐了一地，但是没问题。谢谢。”

 

“你确定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带你回图书馆休息。我知道赛蕾丝蒂亚公主能理解的……”

 

我突然咳嗽起来，还咳了挺长时间。是传送魔法真的这么不舒服还是落雪的身体就是这么虚弱？可能都有。“不用。我必须和公主们谈谈结束这次会议。你们谁有薄荷糖什么的吗？”

 

瑞瑞回应了我。给我的是薄荷叶，但总比没有的好。在我们爬进篮子的时候，我不再询问任何关于我健康的问题了。暮光用魔法开启了什么东西，篮子开始上升。当所有小马开始赞叹周围美丽景色的时候，我又感觉到了嫉妒带来的那股熟悉的刺痛。晃动的热气球并没有让我的胃感觉好受点。最好还是先别去在意它。于是我打算和身边某个小马聊天，任何小马都行。

 

“谁在那儿？”我低声问向我旁边的小马。

 

“是咱，甜心。”

 

“那么苹果杰克……我看起来像落雪不会打扰到你吧？”

 

她似乎很健谈。“当然不会。为啥这么问？”

 

“这个嘛，自从来这里以后，遇到的每个小马我都多少感觉到她们很在意这点。除了你以外。”

 

“哎呀，外表可不代表一切。当咱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咱和家人们生活在一起，他们总是把咱当成焦糖苹果，苹果派，苹果嘎啦或是其他的兄弟姐妹，咱都快疯了。老实讲，这也是咱到橘子表亲家住了一段时间的原因。在马哈顿可不会有谁把咱认成苹果家的其他小马。”

 

暮暮插进话来。“现在你可是谐律元素的一员！我敢打赌他们一定都记得你了。”

 

“我就不用了，”云宝黛茜自信满满地说。“我出名可用不着靠这个。”

 

“没错，小马镇最有名的捣蛋鬼。”苹果杰克抱怨道。

 

“嘿，别说风凉话了阿杰。我已经预定了明天在落叶赛跑时候打败你。别紧张，我不会让你太尴尬的。”

 

苹果杰克被激起来了。“如果今年咱把拉犁的劲儿用上你可打败不了咱。”

 

“哦是吗？嗯，我觉得你还是把精力放在拉犁和种苹果上吧，因为竞速是我的世界。这就是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打败过我。”

 

“你总是这么容易就骄傲自满，云宝，而这就是你为什么从没打败过咱！”

 

“杰伊，伙计，你在你们世界是个教练，是吧？那，帮我个忙，教教苹果杰克明天怎么比赛。她肯定需要能得到的所有帮助。”

 

“别介意，杰伊。为啥没谁告诉黛茜别在那里瞎扯能保存多少能量？”

 

我咧嘴笑了。“你知道吗云宝，她说的有道理。”

 

“啥？嘿，你到底站哪边啊？！”

 

“啊，冷静点，甜心。她支持最棒的小马，你不能怪她。”

 

暮暮发出愤怒的呻吟声。“姑娘们，够了！我还在专心驾驶这个气球呢！我们的会议在日落时分，而且这个重要时刻随时会来临。公主们可不会想见到我们吵吵闹闹地过去。”

 

“往好处看嘛，暮暮。”我附和着阿杰和云宝刚刚争吵的事情。“至少她们会听到我们来了。”

 

 

“那么。”赛蕾丝蒂亚公主说。

 

“那么。”

 

她清了清嗓子。我们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们眼前看到的是什么。我眼前一片漆黑的方向应该站着小马国最强大的小马。而她看到的是自己妹妹的一位家喻户晓的朋友，她的身体里还塞着一个满口脏话的人类。我不确定我们可以相处得很好。

 

“我妹妹告诉我你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她听起来有些紧张，似乎还有点被逗乐了。她的声音里夹杂着窃笑，但不像是萍琪那么夸张。在笑的只有赛蕾丝蒂亚的声音，这让我开始紧张了。因为就算她在我面前做鬼脸我都不知道。“尽管你与一位历史上著名的小马非常相像。”

 

“虽非自愿，但是对。呃，是的，殿下。”

 

“那么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我耸耸肩。一个拥有强烈气场的小马可以问我任何她想问的。而我说的“气场”并不是指我们世界里他那些人说的某种古怪的现代产物，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发自骨子里感觉到的那种气场。同样的气场我也在露娜身上感觉到过，即使当时是在梦里。

 

“你喜欢哪种糖果？”

 

不是“你真正的形态是什么”，不是“在你的世界里人类是什么样的”，不是“你为什么像个窃贼一样占据了我妹妹朋友的身体”。糖果。我应该惊讶的，真的。

 

“软糖虫。”

 

“真正的落雪会选择酸樱桃糖。因为她讨厌那些耐嚼的糖果粘在她牙上。”赛蕾丝蒂亚叹息着说。“你真的和她不一样。”

 

该死。我都没想过这个。现在我的牙上面粘了什么东西吗？我以后吃东西的时候最好注意一下。“殿下，我很高兴我们澄清了。”

 

我很怀疑公主是否会在意那些礼节，但是如果我不注意的话，暮暮可能会心脏病发作。很明显她很崇敬这位小马。

 

赛蕾丝蒂亚太难理解。这对我来说是个坏消息。永远不要去依赖某个你搞不清楚的人。我更愿意与露娜一同前往。虽然她有些古板还有点疯，但还是她更……人性化，差不多是这意思。

 

“我必须承认即使是我也没有发现落雪和星璇的计划。落雪总是和露娜跟星璇比较亲近……不会去特意接近其他小马，除了斯科潘。然而我早先便心存疑虑，我从云中城那边收到大气流动异常混乱的报告，而我很确定这不是巧合。”

 

离得还远，幸好。

 

“我妹妹在进入其他小马的梦里看到的东西也并非巧合。因此，我决定让她护送你到我们的旧城堡废墟的天文台。 路上会有许多危险，尤其是在你必须穿越无尽之森的时候。即使有露娜作为你的向导，你可能仍需要额外的帮助。暮光闪闪？”

 

“是—是的，公主殿下！”暮光在我身后说着，她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

 

“你和你的朋友们也要与她们同行。而我也肯定你已经听说了，杰伊先生，我们最近刚与幻形灵发生了冲突。我们不得不谨慎行事。而无论如何，你会很高兴有她们陪伴。”

 

终于，有除了云宝和斯派克之外的小马认为我是男人了。我笑了。“是啊，露娜有时候确实……呃……”

 

“怎样？”疯子公主对此表现出浓厚兴趣。

 

我去！我以为她不在这个房间里！“呃……很棒？”

 

幸好赛蕾丝蒂亚还在。“是啊，她……可是出了名的‘炒鸡棒’。”

 

“姐！”露娜抗议着。

 

“不过，你要记住她正要与你同行，我会把一切都托付给她。”

 

“我明白了，亲爱的姐姐。”露娜的声音软了下来。然后她转向我。“我们将在落叶赛跑后的第二天出发。在此期间，汝在皇室场合下的多次粗鲁表现令吾确信汝需要更多的……小马基础文化教育。”

 

她坏笑着。赛蕾丝蒂亚也一样。

 

我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听着，我已经告诉过大家，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小雌驹！我不需要再去学校了！”

 

“这不是小学教育，杰伊小姐。”车厘子答道。“你在我看来像是个学龄小幼驹，但如果公主们说你是一个37岁的外星生物的话，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那我他……他干草的为啥要和她们待在学校？！”我用蹄子指着那边自从我进门以后就差点把我逼疯的三个真正的小雌驹。她们一直在说着如何得到她们的可爱标记，那些话现在还在我脑袋周围晃悠个没完。

 

飞板璐嘲笑道。“或许你还没你想象的那么聪明呢。”

 

“或许车厘子小姐应该像史密斯奶奶那样用肥皂洗你的嘴！”小苹花吼道。

 

“或许你可以教我们怎样把鬃毛梳成你那样的造型！”甜贝儿欢叫着。之后是短暂的沉默，好像她的两个朋友都在盯着她。“干嘛？我真的很喜欢她的鬃毛。”

 

车厘子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杰伊，你在这里是因为无论你在‘你们的世界’有多少阅历，你仍几乎完全不了解小马国的历史，社会形态，或者是用蹄子读盲文，这三项对于你行走在小马国都是非常重要的知识。其他课程可以先放放，但至少——”

 

“嘿，车厘子小姐，”飞板璐打断了她。“我比她还大呢！我，我是个47岁的外星生物。我能跳过一半的课程吗？”

 

“我99！”小苹花也开了口。“我能跳级吗？”

 

“我比她们俩加在一起都大！”甜贝儿兴奋地说。“我能走了吗？”

 

“小马可活不到那么老，甜贝儿。”飞板璐笑着她。

 

“我能！我是……呃……一个超级智能机器马！我的程序里编写了小马国所有的知识！”

 

我听说过以桌掩面，但我真没想到自己也会这么做。咚！

 

那个老师控制住了场面。“拜托，甜贝儿，别再说那个故事了。还有你们三个，你们可不是在上课。你们留在这里是因为你们违反了我定的不准吐口水的规定。我听说珠玉冠冠要花一整晚才能把她的尾巴洗干净。”

 

“她自找的。”小苹花低声说。

 

“自找的？在你看来可能如此。”车厘子教育着她们。“那些被吐口水的小马都是应得的，所以他们就应该被吐口水。你是这样想的吗，小苹花？”

 

她叹了口气。“不是……”

 

“别急着用口水去判断，因为再聪明的小马都没法预料一切。现在都坐好。”

 

三个孩子那里传来抱怨声。我窃笑着。

 

“现在，杰伊，是时候开始我们的第一堂小马历史课了。第六十页……”我听到车厘子翻开那本厚得让我沮丧的书发出的咯吱声。她读道：“没有小马知道第一位踏上小马国土地的是哪位小马国王，但是第一个记录起始于小马祖先的大驰骋时代，小马们经由魔法搭起的桥迁徙到大陆的西南部。在那时三个种族的小马已经共同存在了，他们真正的起源仍然是一个迷。陆马们行走于大地，独角兽们掌控着日月，而天马们开始厌烦其他两个种族，他们热爱飞行，于是前往了天空。在此……”

 

我举起蹄子。“听着，老师女士，我知道我必须相信你的话，但是这真的是官方授权的教科书吗？听起来实在是太荒谬了。”

 

“既然你说到这个，这本是露娜公主专门为你准备的。我继续了……”

 

我的脸又撞到了桌子上。哦，露娜，我一定会还你的。

 

“……小马小马小马哦哦小马小马哦小马小马小马哦小马哦小马……”

 

那些小雌驹笑得前仰后合。这是她真正说的话，还是被我听成了这样？不论如何。我不在乎，我再也受不了了。“车厘子，我非常感谢露娜公主的慷慨，但我认为这根本没用。我需要回图书馆睡觉，而且两天后我就离开小马镇了。而如果你希望我在这段时间里学到什么，你最好给我找个家教之类的，这样我就能学到应该掌握的知识了。”

 

当她合上那本书的时候，车厘子听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等明天晚上的庆祝活动结束后，我会安排你去我最好的学生那里。”

 

我听到可爱标记恶魔们笑了。

 

“不是吧！”

 

“她完蛋了。”

 

“真高兴不是我。”

 

去他的。不管这个班上最好的学生是谁，应该都不会太坏，是吧？

 

 

“快点。”我抱怨道。

 

“是是，我在快了。”斯派克不耐烦地说。我听着他在摆弄烟盒。我现在累得不行，实在是打不开那该死的东西了，但也许我应该亲自去做。他似乎要花一辈子时间。

 

最后我感觉到闪过一阵热，然后他递给我一支烟。这感觉就像是在过圣诞节。

 

“给，高兴了？”

 

“对。”

 

“我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的。”斯派克说。

 

我没理他，只是慢慢地吞云吐雾。趁我现在还能享受。我想象着这棵树和全小马镇盖着雪的样子。到处都是雪，堆积厚重如山陆马们都铲不动，寒风凛冽呼啸天马们都飞不动，风暴变化无常独角兽们根本无法阻止。而它很快就会成为现实。

 

一股烟吹到我的脸上，我缩了一下。为什么会有烟吹过来？现在这里可没风。

 

我转向右边。“……斯派克！你在搞什么？！”

 

“想试试你那药棍子。”他漫不经心地说。“味道真是独特。”

 

“把它给我！处理掉！住手！只有人类可以！”

 

“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能弄到更多。”

 

我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不，我弄不到！” 

 

“好吧好吧！”他还是把烟处理掉了。呼的一声。感觉像一团巨大的火焰。

 

我慢慢放松下来，但是寒意仍然爬满了脊背。“别再这么干了，好吧？这种药在小马国是弄不到的。用完了，就没了。另外，这东西叫香烟。”

 

当他把烟盒递给我的时候他显得毫不在意。“我是个龙，杰伊。我搞不懂这玩意儿怎么能帮到你。”

 

“这很复杂。反正对谁也别说。他们会问一大堆问题的。”我把烟盒藏进我的鬃毛里。我的耳朵竖起。“嘿，那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暮暮在揉纸。”

 

“不会，她已经上床了。”斯派克顿了一下，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

 

“火！阳台！着火了！”

 

“你个笨蛋！”我的翅膀本能地拍打起来，把我带离不断壮大的火苗。“灭了它，快！”

 

“怎么灭？！我又不会吐水！”

 

“暮暮！暮暮在哪？”当我大喊的时候，我感觉到头顶吹来风还有羽毛一样的东西。一只鸟？

 

“去找暮暮，奥罗薇！”斯派克大叫着。他的爪子抓住我的蹄子。“吐掉烟。快！”

 

我的心开始下沉，把抽了一半的烟吐到咆哮的火海里。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暮光随着滋滋声和落地声传送到我们身旁。“斯派克！杰伊！你们没事吧？向后站。”

 

我的身体感觉到一些尖角和鳞片。是斯派克，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兴奋，他跳到了我背上。我后退到墙边，因为魔法能量的波动我那些该死的腿一直磕磕绊绊的。我不知道什么样的魔法可以扑灭这场大火，但我很高兴暮暮知道。

 

魔法的震动声越来越大，逐渐压过火焰的噼啪声，直到再也听不见。同时那股热也消失了。

 

最后暮暮开口了。“你们俩到底在这儿干什么呢？”她气喘吁吁还非常生气。

 

我咽了一下。“呃……”

 

“呃……”斯派克的声音在我上边传来。

 

“什么？”

 

我能感觉到她在盯着我。我该怎么办？火灾并不是香烟直接引起的，但也是一个诱因。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坦白一切。

 

“都……都是我的错，暮暮。”

 

我闭上了嘴。斯派克刚刚碰了我一下。

 

“我们在这里聊天，然后……呃……”他说着，声音紧张的像是见了鬼。他用爪子戳着我的肋。看来他不想对暮暮撒谎。

 

我接过话。“这都怪我，暮暮。你看，我那个地方可没有动物能喷火，我跟斯派克说我不相信他能喷火。他说他能，然后我让他试试，结果……”

 

“我想我做得太过头了。”斯派克总结道。

 

一顿长篇大论，怒气冲冲的说教后，暮光回到床上，而斯派克和我必须把阳台上熏黑的地板拖干净。一开始打扫的时候我们什么也没说。斯派克做这种事估计更轻松；因为我必须要用我的牙叼拖把。

 

“差不多完成了。”斯派克低声咕哝着。

 

我把拖把放回桶里。“你知道，你用不着帮我说话的。”

 

“我知道。”

 

“那为什么？”

 

“因为如果暮暮发现了……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她都会因为我没早点跟她说而生我的气？”斯派克不确定地说。

 

我对他露出一脸苦相。“拜托。我又不是昨天才出生。”

 

“没理由！你在跟我说话，就这样。”

 

“我当然是在跟你说话了。不然能用什么，心灵感应？用打嗝给你传信？”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杰伊？”他发火了。“我是说，你在认真和我说话。你把我当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孩，没把我当成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小龙宝宝。只有暮暮是唯一认真与我说话的。还有萍琪派有时候也会。”

 

我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哦。呃……那瑞瑞呢？”

 

“她只是在迁就我。”他闷闷不乐地说。“不管我为她做过多少事情，结果都一样。我是说，我喜欢陪在她身边，为她做任何事，但是……你知道的。”

 

我点头。“我知道。总之……谢谢。”

 

“杰伊？你曾经结过婚是吧？你是怎么让雌驹喜欢上你的？”

 

“雌驹，女人？”我慢慢地摇头。“没办法，斯派克。在我的经验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嗯，如果她们喜欢你，你是怎么做的？”

 

我停了很久才想起贝丝。她总是很难懂。也很难相处；因为她总是外出。去花园，去商店，工作之余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吃午饭。她来去匆匆，有时候我只能看到她身后长长的棕色头发尾随着她飘过房间。我喜欢她的长发。她从没剪过，即使每次我们吵架的时候她都威胁着要剪掉。之后，每次都是。

 

我的思绪回到斯派克这里，他的爪子在地板上磨蹭着，他在等待答复。

 

“可别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