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这个杀手有点儿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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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了数个世纪，早已磨平了内心的棱角，但红不一样，她还小，她还没有体验人生的种种。和我这个将死之人在一起，她也会性命难保。
回想起前两天内心许下的誓言，此时更是羞愧万分，心如刀绞。明明说好要让她得到她该有的生活，但现在又想离开她。可是，不离开红，她就没法活下去，更没法体验她本应享有的一生。
夜，寂静，难以入眠。
辗转反侧，睁眼，闭眼，均是她的笑颜。
我究竟怎么了？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就像是......爱......不，绝不可能。我一定是把她当做了小孩子 那般疼爱才对。
繁星若尘，化成溪流，在苍穹之上穿梭，如梦如幻，似真似切。
从未如此迷茫，从未如此彷徨，星空在照耀，照耀在我久久无法安闭的眼上，照耀在红安静的鼻息之上。
一个近似疯狂的想法在内心呼之欲出，我又将视线移回到怀里的少女那可爱的睡颜上，长久地注视，叹息。
「红？」我轻声地试探着，她没有响应，想必是睡得很深了。就在这时，月光透过沾满灰尘的窗子洒下，为屋子增添了梦境般的色彩。
我轻轻地抽离环住她的臂膀，将被子在她身上盖好，只拿走了那把锈迹般般的军刀和乌萨斯的军大衣。
曾踏遍泰拉的各个角落，见过泰拉的无数飞雪，唯独乌萨斯的雪，是忧郁的雪，是严肃的雪。每走一步，脚底都发出有节奏的“咔嚓咔嚓”声，回首，小屋已经在视野中变得渺远，烟囱之上的明月，亮的刺眼。
奇怪，明明是严冬，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冷。
我在雪原上行走，像是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旅途，不知眼前的方向在何，命运究竟会将我导向何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去做一件事，一件可能让我付出生命的事情。
这不是一件伟大的事业，甚至不及我曾经做过的任何事情，这件事情和任何人的命运都无关，只与我内心的安宁有关，哦，不对，或许和红的命运有那么一丝的关系，但是红的命运的改变，在我消逝之后，需要靠她自己来拟写。
没有一丝风，月光愈发澄澈，不知为何，周围变得冰冷起来，甩了甩手臂，仔细地感受了一下，才发现变冷的不是体表，是内心。
忽然之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感受自内心升起，凭借这几个世纪的经验，我猛地回首，发觉树梢上正立着一个黑影，嘴角勾起，阴森的笑声穿透我的鼓膜。
“噌——”手起，军刀出鞘，横在我的身前，那黑影又是不屑的冷哼，随即化作黑雾，消失不见。
“呼——呼——”风愈发的大了起来，我刚从内心的惊恐中回过神来，一片雪花就落在我的鼻尖，这才发现是下雪了。
再回首，我便听见了不一样的声音。
「呜呜——呜噜——」
「嘶——呼——」
不知是什么时候，竟然围上来数匹雪狼，狰狞的嘴角释放出蒸腾的热气，琥珀色瞳孔拼命的收缩，似乎快要聚成一点，将我拧碎一般。在领头雪狼的眼中，我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意识到这必然是一场恶战，我向后撤了两步，手中的军刀没有丝毫的懈怠，我看见我紧绷住了身体，领头狼也绷住了后腿，似乎要一跃而上，狼群似乎受到了感应，也和领头雪狼一样，开始了不住的低吼。
枝头的积雪渐渐变得厚重起来，时间也在我与狼群的对峙中悄然流逝着，终于，雪从树梢抖落。
「沙沙——」
立时，一匹狼爆窜而起，激起一团雪雾。
幸而我早就熟知乌萨斯雪狼的习性，也曾经亲手宰过几匹。
侧身，手起，刀落。
“扑哧”。
「呜嗷——」
先是钝器入肉的阻塞，再是令人愉悦的顺滑，畅通无阻，继而是又一层阻塞的限制，随后，是扑鼻的血液腥臭味。
那狼从空中跌落，摔在我身后的雪地上。余光扫过，血已将雪染的通红，即将失去生命的躯壳在不停地抽搐，最开始表示威胁的「呜噜」声，也变成了类似家犬求饶的「嗷呜」声。
「来啊？！来一个，杀一个！」我狠狠地咬着牙，如狼群那般低吼。
「唬——呜噜噜噜——」领头雪狼的前爪在雪地上不断地摩擦着，但它身后的几匹狼都有了明显的退意。
我双脚不停地挪动，在头狼面前渐渐靠近。尽管如此，头狼还是将头向后一摆，恶狠狠地嚎叫了一声，它身旁的几匹狼立马停止不动，不再退缩，甚至又稍稍包围上来。
我皱了皱眉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现在我眼前的狼群似乎与我曾见过的其他的狼群有很大不同，虽然狼是群居动物，都有一定的智慧，但我仍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对劲掺杂在里面。
周围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此起彼伏的野兽喘息声，似乎给了狼群勇气，现在局势已转，它们反向我逼近而来。
果然，这狼群的智力程度远远高于普通狼群，第一匹狼不过是试探，身边的树林后还藏着更多的雪狼，也就是说，我早就步入了它们的包围圈。
紧绷的弦一触即发，狼群嘶吼着扑上来，左避右闪，躲过了大多数的攻击，身上却仍然落下了些许伤口，血液顺着刀刃滑下。
再向狼群望去，雪地上已多了两具狼的尸体。
一匹，两匹，三匹......九匹，加上地上的三匹，还缺一匹......不好！
我迅速转身，但早已来不及。
身后的一匹狼猛地扑上来，军刀虽劈中，却没有伤及其要害，从手中脱落，滑向雪地深处。
挣脱不及，成年雪狼的力量不是人类能比拟的。我直视这牲畜的眼睛，忽然发觉它竟是那狼王。
涎水从它的嘴角滴落在我旁边的雪地上，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与血液的腥臭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没想到我竟然止步于此，向远处的小屋望去，竟有些不舍。
明明早就想要离开这世间，是什么让我如此留恋？
睁眼，闭眼，尽是她。红色衣装，灰色短发，琥珀色眼眸，冷艳又稚嫩的杀手......不，女孩子。
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罢了，终究是梦一场。
狼群中却再次不安起来，想必是要开始向我发起最后的攻击了吧。我的结局在头脑中无限推演，以狼的习性，大概会咬断我的颈动脉吧？想到自己将成为瘫软的死肉，内心竟有些释然，但是也仅仅是有些而已......曾经的那种期待完全消失了，不舍，数不尽的牵挂。
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只是在一起两天的人生旅客。凭什么会让我这般着魔？！想知道......想要探寻答案！
我还......不想死！
猛地睁开双眼，直视那牲畜的血盆大口。
「笨蛋！」我听到一声近似哭泣的呐喊。
压在我身上的头狼竟然哀嚎一声，一跃而起，四下逃窜。
「坏狼！呜呜呜......坏蛋，坏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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