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世》1 （2）
第二章：繁华妖城水龙吟 獠阴轻拍了下自己的左手背，使劲捏了捏，暗自发笑。 千百年了，他终于等到了至关重要的这个人，世间最后一条青龙。 他可以帮他改命，可以帮他寻找真相，他不想再被噩梦缠身，也不想被人忌惮恐惧，被人们所孤立，他想正常的活着。 “冒昧的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在妖界，是受伤了躲到妖界的吗？”獠阴已经算不清这条龙在河底蛰伏了多久，好像在他没出生之前就已经在这了。 等了良久，善渊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盯着他，气氛再次凝结到了极点，獠阴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样，非常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扯个笑脸继续道：“那个，你吃饭了没，要不我带你去咱妖界美食最多的地方吃一圈？” 话一出，他就后悔了，人家是神仙，哪需要吃饭啊。正当獠阴再想个什么理由搭讪，能把他带走的时候，善渊居然冷冷地来了一句：“好。” 于是，獠阴带着他一路飞行向南，途径鹿族、熊族，跨越半个妖界来到了万妖城。 此城不是各族的地界，直归妖王管辖，汇集了妖界大部分部族的妖精，是妖界最会享受最会生活的地方。 每天卯时开城门，子时才关，只有这期间外地妖才可进城，到了时间就得出去。 城内建筑集结了各族妖的智慧，城中心是个翡翠湖，湖水翠绿而清澈，形成一个规规矩矩的圆形，湖上有四座相互交叉的拱桥，可通向各个地方。 四周房屋，青瓦白墙，黄瓦红墙都是围着翡翠湖而建，以此类推，这整座城都是圆形的。常年不散的烟雾飘满了城中每个角落，衬得这万妖城仙气飘飘。 “城西的帝休树汁饮和炸树叶，帝休树汁喝了让人能忘掉忧愁，那叫一个酸爽，再配上一口炸的外酥里嫩椒麻味的树叶，绝了。城北一小熊精烤的蛮蛮鸟，又辣又香。”獠阴两眼冒光，一边说一边闻着路过的美食香味，“不说了，太多了，爷带你吃个遍。” 二人慢慢悠悠逛到了城中，拐进一家牌匾写着熊氏大碗楼的三层店铺，这是万妖城最瞩目的中心，最出名的饭馆。 那店小二看见獠阴过来，直接慌忙清走了店里的人，招呼二人坐在店中央的位置。 獠阴一摆手，吩咐道：“今儿不在这，爷要去顶楼，要那个看城中风景最好的位置。没看我这有朋友吗，赶紧的还是照原来的老样子上菜，给爷跑腿。今天你们店的生意，爷都包了。” 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转身去了。 原是獠阴经常来这里，一来二去的和店里的人熟了，知道獠阴什么身份，店小二也不会再躲着他了，只是需要为獠阴清场罢了。 在这座城里，是没那么多妖知道獠阴是谁的，所以他很喜欢来这里。城中的什么美食，都是打发熊氏大碗楼的小二去跑腿，他平常最喜欢坐在一楼，如今是为了能让善渊看看好风景，才上的三楼。 没一会的功夫，店小二便跑回来了，一一伺候着摆上桌。 那帝休饮、炸树叶、烤蛮蛮、柑橘冰饮、蜜酿白玉、烤羊腿、炖牛筋、辣炒螃蟹、碧玉枣糕，城东的城南的城北的城西的都上了席，再加上城中熊氏大碗楼的招牌蟹黄饭和蜂蜜炒野虫，齐活。 獠阴看善渊一直望着楼下，不动筷子，笑道：“快吃啊，吃完回去在我那睡一觉，明日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善渊回眸看着正往嘴里不停塞虫子的獠阴，半天蹦出这两个字来。 獠阴擦了擦嘴，神秘一笑：“上神啊上神，你虽然在我妖界待了这么久，但你对外面的世界什么都不知道。” “我已被除去神籍，不在六界内，不必叫我上神。”这是目前为止善渊对他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但他的眼神始终落在獠阴的左手上。 “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獠阴喝了口树汁，观察着善渊的脸色，开玩笑道，“是我的右手不够好看吗，还是左手有什么东西吸引你？” 说着他又撕了片羊腿肉下来，放在嘴里慢慢享用，不紧不慢的吃完了这片肉，继续道：“都是神仙妖怪，时间挺宝贵的，没必要绕弯子。你对我的左手感兴趣，而我对你感兴趣。” 獠阴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见对面的青龙大哥有什么动作，一直波澜不惊的坐着，目光要么在窗外要么在獠阴左手上，面不改色深不见底，又是冷冷地回一句：“你这鬼画符我很熟悉。” “那就说定了，明天跟我走，具体细谈。”獠阴见他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想跟他装一装大神，装一装神秘，都逗不起来。 獠阴无奈，只得继续享受美食，说是请人家吃好吃的，结果还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善渊根本没吃几口。 饭毕，二人在城中溜了一圈，站在湖中桥上待了好一会儿，獠阴怕善渊不耐烦，还特意说是吃撑了饭后消食。 今日正好赶上万妖城办节日，獠阴也一直没搞懂这到底有什么好过的，他感受不到有什么意义，大概是跟人界的中秋、七夕差不多吧。 随着一阵欢呼声和鼓声，二人朝桥东方向看去，正有一堆妖精围在火堆旁转圈跳舞，那火越窜越高，像个火凤凰一样，仿佛等着一飞冲天的时刻。 刚开始獠阴没看出什么规律，但越往后越发现，他们是在祈福，然后去去晦气。 这群妖开始左三圈右三圈地围着转悠，然后仰天长啸，伸出双臂，双眼望着天，又跪在地上磕头，足足站起身又跪地重复九遍，这种虔诚的仪式最后，会再凑近火堆，烤一烤衣裳。 这波妖跳完就会有下一波拥上去，祈福仪式已经排起了长队，直到夜幕降临，还没有结束。 獠阴本想着也凑上去热闹热闹，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再加上身边还带个龙，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二人一起出了城，返回冰山，进入溶洞睡觉。 忽然，獠阴身边突然围上一群人，一会儿看见清晰的人脸，一会儿模糊得只剩黑影。只听他们一人一句地说着： “哇，这是什么？” “看你干的好事！” “呜呜呜......你害得我好苦。” “獠阴，你罪孽深重，拿命来！” ...... 这些声音包裹着他，使他头痛欲裂。他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眼睛里映满了一张恨意满满的脸，獠阴顿时慌了神，嘴里想喊救命却发现出不了声音，他在掐他的脖子！ 獠阴的脑袋被那些重复不停地吵闹的声音弄得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他无论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开那双掐着自己喉咙的手，就在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干呕、无助、恐慌到了极点，大概自己是快死了......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待再睁眼之时，獠阴正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死死不放开，他猛然翻身趴在床边干呕，满脸憋得通红，原来是梦。 獠阴被折腾的心跳加快，无力地平躺在床上，双手摸了摸冰床，倒吸了一口气，还在家中，他就安心了。 近来他总是噩梦连连，梦见自己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密闭空间，周围有许多细细碎碎的人声叫他，每次他都会惊醒，仿佛脑袋里一直有一个声音指引着他。 他看着自己左手背上的鬼画符，呆滞了一会儿，才起来穿上靴子，急急地走出溶洞，看见善渊正在河边站着。 扑通一声，獠阴飞跃过去一头扎入河里，让自己清醒了许多，才又飞出河面上岸。 獠阴撩了撩头发，转身一甩，身上便都变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下过水的痕迹。冲着善渊神秘一笑，脸上散发着少年的光彩，生气勃勃：“走吧，我要带你去的是神界。” 善渊没有吱声，但能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毕竟，神界是属于他的地方，他的青龙族地界就在那里。 可是他有数十万年没有回去了，如今的青龙族，大概只是一片死地，毫无生机。 獠阴靠着老练的本事，带着善渊偷偷离开了妖界。 一路上，獠阴都在讲，他一个妖为什么能去上神界，还来去自如。 他说这数千年的日子啊，都是在吃喝玩乐胡吃海塞中度过的。人间山水，王母瑶池，孟婆黄泉......玩了个遍。不过没有一个地方，是真正让他心安自在的去处。 若非要认可一个地方，那就是他的神界昆仑虚。 他活了五千年，除了是妖界狼小爷，还有个身份，准确来说，背地里还搞了个大事情，那就是守墓妖，还是经神仙批准的。 【之前写的，不改了，不接受指指点点和说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