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国11:天崩地裂,重刀无锋
“呸!”药紫苏受不了他这般作态,恨恨地怒视。
商清逸无法起身,在病床上撑起半分,虚弱地吐槽:“少吐点口水,有力气揍他。”
“话说打得过不?”
胡八刀给了商清逸一个鄙视的眼神,护花使者一般地站在药紫苏身前,那神色姿态就是在说,大爷很强,没有大爷打不过的人,你们站在大爷后面绝对安全。
商清逸翻了翻白眼,就觉得此人武功不算,就脸皮一定能排大陆前十,忍不住吐槽道:“打不过要跑记得捎上我。”
胡八刀呸的一声刚想吐口水,反击道:“你大爷打不过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商清逸缓缓举起一只手握紧,敷衍道:“加油,看好你哦,你就是明日之星。”
胡八刀想回身把这个爱抬杠的臭小子揍一顿,药灵掌风已经先他一步袭向商清逸。
对于商清逸胡八刀嘴上热闹,实际心底挺有好感,他长袖挥出挡下了夺命的掌风,就见到药灵阴沉着一张脸说话了:“你们当我是透明人?”
商清逸知道药灵实力恐怖,见掌风袭来刚要躲闪,就被胡八刀挥袖之间挡下,这时他确定胡八刀确实有两把刷子,胆子更大起来,叫嚣道:“揍他。”
胡八刀对商清逸的呼喊视而不见,转身含情脉脉地与药紫苏询问:“要不要揍他?”
那神情,仿佛揍的不是天下第十一,而是追鸡撵狗哪那样的小事。
药紫苏避过他灼热的眼神,冷道:“我要抓他见父亲!”
“得叻。”胡八刀闻言,欢快地答应。
再转身面向药灵时,再没有半分胡闹的样子。
出招如狮子搏兔,对每一个敌人态度上蔑视,心理上重视。这是他的武道。
“要抓我?”自药灵出江湖以来从没有人敢对他如此轻视,今日却被如此懈怠,他已是怒极。
满身毒瘴再次弥漫,这次更是凝练实体,覆盖全身犹如若有似无的铠甲。虽是怒极,他却没有失了理智,知道眼前之人也非易于,故而显露这身攻防一体的毒铠。
这身毒铠,能挡四府之主那种级别的高手一击,可见防御恐怖。
“冒毒的乌龟壳子,晦气。”
“第一刀。”胡八刀手掌化刀,直直竖劈,无繁无简,就如力劈华山有不可阻挡之势。
毒铠擅防,他便以力克之。
横刀直来直去,刀劲猛然贯力于毒铠之上,轰然再压,药灵便感觉有千斤压顶。
刀劲不似普通的刀狂走锋,更像是铁锤以力降会,重若泰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重刀无锋。”胡八刀说。
刀意如山!
药灵大喝一声:“好!”
他自然不是易与之辈,这一刀虽厉害,对药灵还不算无敌的招式。
毒师与人对敌,从来不是硬碰硬的把戏,诡辩莫测方是正道。
药灵是毒师,最恐怖的那种。
能量由刚化柔,就见毒铠起了变化,坚硬的毒铠犹如水波一样荡漾起来,在肉眼不可见之处,毒铠荡漾成水波使刀劲沉静在泥塘,然后快速被塘中残虐的恶蛟吞噬干净。
毒师的法则原本就能分解腐蚀任何能量。
只是胡八刀这一击有山岳之力,泥塘终究不是大海,吞不下高山仰止,即使只剩冰山一角,亦能重重伤及药灵肺腑。
药灵受挫,呕上一口血,脸色更加差,蜡黄之外还有惨白之状。
“胡八刀?”药灵擦了口嘴角的血,问。
一刀之后,他已经知道对方身份。
“知道是你大爷我还不跪下求饶。”胡八刀嘴里平时就不干净,与人对敌这种废话更是张嘴就来。
药灵不怒反笑:“第十二?”
“当初怎么没来?”
他说了的是当初胡八刀的江湖挑战。
那时胡八刀一路势如破竹,江湖所有人都期待他与药灵的一战,连药灵自己亦是控制不住的兴奋,要将这个风头无几的后辈斩于手下,让世间再次明白他药灵的恐怖。
但胡八刀却在对他下了战帖后就消失无踪,为此药灵还有一阵失落。
胡八刀指了指药紫苏说:“我未来孩子他娘让我放你一手。”
药紫苏嗔道:“谁是你孩子妈。”
“谁脸红就是谁。”胡八刀说,而此时药紫苏的脸红得犹如苹果,煞是可爱。
药灵点头,拍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一定是我那个好哥哥的主意。”
“是吧,我的好侄女。”
药紫苏没有否认,认真看着他。
“没错,这是爹的意思。”
“爹为了你的声誉,请求我让胡八刀放弃向你挑战。”
“我为了你的声誉,放下对胡八刀的感情,使他意志消沉,甚至几乎毁了他。”
“而你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父亲你的哥哥,对生你养你的药王府?”
药紫苏直视他的目光,厉声呵斥,声音几近哭诉。
胡八刀闻言已知前后,想起药紫苏不理自己的这段时间,不由得生出些许忿懑,嘟囔道:“原来是未来岳父不同意啊。”
药紫苏眼中严厉一泄,低头愧疚不语。
是她,几乎毁了他。
以前她愧疚却努力催眠自己不后悔,此刻后悔。了
药灵狂笑不止,笑得几乎抱住肚子:“真是个软弱的药王。”
“吾,药灵,三岁识毒,七岁杀人,十六已名列天下十二,二十能杀天下第十并屠他满门,二十六岁毒阎王之名已能让婴儿止哭。
“现三十岁,不惧天下任何人。”
“我那软弱的哥哥竟然以为我会如他一样,还需要这点算计。”
药灵止住笑,病态的脸上是冷然:“方才,你问我为什么?”
“现在的药王府太软弱了,软弱得不让人惧怕。”
“南药王,北葬剑,东机关,西万法,江湖四座府,只有药王这些年未有半点寸进。”
“长此以往,将是药王不存,四府只留其三。”
“药王府千年来的荣誉,不能毁在一个人手里。”
“而我,回导正这个错误。”
药灵右手平举,握拳向上,似要用无穷力气撑起药王府的未来。
“只要我杀了药王拓,执掌了药王府,必一扫软弱,药王府将重新显赫于世,比肩甚至超越白鹿。”
言语之间,药灵泛黄的脸上神采奕奕,焕发着异样的光芒,仿佛这是他一生的信仰。
“小叔。”药紫苏见他狂热教徒般的神态想要反驳,欲言又止,不知该用什么话回应药灵。
他的父亲,现任药王软弱,继任以来只知炼药,药王府的的江湖威严越来越低,这是不争的事实。
事实上,这几年如果不是药灵的阎王手段,将南边这座江湖杀怕了,估计药王府已经从一城四府的位置被拉下了。
药灵是对药王府有功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所有人都爱药王府。
药紫苏思绪飘远,忆起小时候药灵常常抱着她坐在膝盖上,跟她自豪地讲着药王府的过去与未来,以及曾经数不清的荣光。
药王府,从来不属于某一个人,它是祖辈千年来的传承与每一个人药王府门徒的现在与未来。那时候药灵有说过。
药王府是属所有人的,当一人与一府之间出现冲突时,很明显,他选择了后者。
“呱噪。”
“要争天下痛痛快快去争便是,拿个孩子做局算什么。”
“二刀。”胡八刀最烦药灵这样的,嘴上说的大义凛然,手上做的却是见不得人的事。要什么,去争去抢都行,赢了胜者为王,输了不丢人,拿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设局,这算什么手段。
隐在背后洋洋得意,终究是小人算计。
他再次出手,打断药灵的自我感动。
月光如洗,不是自天上而来,而是从胡八刀的掌中来。手掌为锋,化为可怕的一击,能割裂一切,刀光如月光倾泻,犹如银瓶乍破,碎了月光,失了光芒,也灭绝一切生机。
“第二刀,霜刃沐月。”
霜刀带着恐怖的灭绝气息,几乎要将药灵撕碎。
药灵退了一步。
于是躲过了死神一般的刀。
“你们都很好。”药灵说,然后出人意料地散了满身毒铠。
“我很期待下次见面。”
话尽,他便自顾回头走了。
“不准走!”药紫苏喝道。
她要抓他去见药王,所以他不能走。药灵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对与错,杀与放,药王府的人,该由药王处置。
药灵狼顾回头,眼神锐利如鹰,挑衅道:“你让他来抓我啊。”
“他敢吗?”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