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连载 悬疑惊悚动作】《罪毁罚》
4.
他的眼睛不停地注视着门眼，汗流满面，手不停地颤抖；其实只过了几分钟，在他眼里仿佛是十年。他在玩命，甚至不知道敌人是什么情况；他不敢走，怕突然出现敌人，即使走了，也没人保护他或者替他送死。可是，死守这里又有什么用呢？没有补给，没有食物，即使敌人进不来又怎样？
傻瓜，执着。
几分钟，如一年。外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他不敢松懈，精神依旧高度集中。他生怕自己喘口气的工夫就会飞来一颗子弹。此刻，求生的欲望是那么强烈，而生命，却是那么弱不禁风。
“砰！”枪声响起，他惊慌地愣了愣，以为是自己扣动了扳机；再是第二枪，他麻木的神经才被猛地激活，握好枪，瞄好准，手靠在扳机上，前前后后犹如一根崩得过紧的弓。
出乎意料，他本以为敌人会借着掩护冲过来，没想到却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车轮声，近了。一个简易的木车上竖着一个柱子，上面绑着一具殷红“染料”，四周烟雾缭绕；朦胧的殷红若隐若现，却掩盖不住，支离破碎的身躯和绝望的呻吟。
地上，不知是哪里的红色染料倾倒？
他的第一反应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丢掉手上的枪。好在他的心里承受能力较强，那随后一刹，他没有犹豫，马上又端起枪瞄准了那具”靶子”，下一秒，殷红的色彩四溅飞舞。
地上大大小小都是殷红的块状物体，腥气、硝烟、亡灵的哀怨萦绕在楼道，包括他的房间。久久不散。
他跪在了地上，只觉头晕目眩，好在恶心感已经消散；他现在算是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人：走上极端的魔鬼。他想到了终结自己。
那边传来了嘲讽声：“雇主先生，看到了吗？这是你那些**保镖的下场，下一个，也许就是你。”
听到这种话，他不禁怒火中烧，骂道：“***的还会怕你们这些疯子吗？你们这些蠢驴！我要亲手杀了你们！”
狂徒们也不恼，反哈哈大笑：“喂，你们听见了吗？他说他一个人要杀掉我们所有人！简直比他那养的群保镖还**！”
“你今天可真是不走运，完了。”
“嘿嘿嘿……祈求我们手下留情吗？”
“粉碎他。”
下一刻，便是一阵“突突”声，他赶紧翻身靠在门边，这一下发生得太快了，他握住枪的手还在不住地颤抖，咚咚直跳的心里充斥着绝望、恐惧、愤怒。
门被打成了筛眼，随着一阵阵突突声起伏着、颤动着。
他颤抖的手无意中接触到腰间的手雷，于是拔出来，拉开保险栓，用劲向着门洞抛去。
他近乎绝望地看着天花板，祈求活命。
“砰！” 手雷的爆炸掩住了突突声，一切，仿佛都消逝在这声爆炸中，续而又远远地飘向天空。
下一刻，是那么安静。
他不敢怠慢，举起突击步枪向着门口一阵盲打，前后左右上下。弹夹打完了，换了又接着打，反正子弹多的是。突突声在此又接连不断，只是，猎物变成猎手了。
许久，他无力地放下枪，汗水淌满他的全身。他抬头向外扫了一眼，凹凸不平的弹坑之上，手雷演绎杀戮舞蹈。三具戴着冰冷面具的躯体已经僵硬，已经破碎。灰尘布满破碎的躯体，掩盖住殷红的液体。
他亲手而为。
那边传来一阵冰冷的喊话声---
“你很不错，想必已经解决了他们三个，比你那些**保镖好多了。”
“但是，很快，你就将去陪你那些保镖，看着吧。”
他没有回应，又靠在门边，手里拿着枪，防备也许会突然到来的袭击。
“噢！先生，注意了！”那边传来一阵讥笑声， “嗖--”
风在他耳边吹过。
“砰--”
火箭弹产生的冲击爆炸瞬间撕碎大门，一阵滚烫的热焰砸到他身上，他躺倒在地，耳朵里挤满了撕裂般的疼痛。
就像游离在地狱。
防线已被突破。
很快，神经中枢被猛然刺醒，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枪，却迎面撞上一个带着面具的狂徒。
他看见，那是一张小丑面具，惨白的脸，歇斯底里的笑，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小丑已绕到了他身后，他才察觉身体一滑，脖子处传来窒息的感觉---小丑正死死的锁着他的脖子。
好在他是军人出身，这时他双腿尽力往上抬，够到小丑的头部后，对着就是一下，“砰” 小丑惨叫一声，痛得缩了手。
他爬起来，赶紧抓起突击步枪，连按几下，却没子弹。他骂了声 “***” 去掏腰中手枪，殊不知已经犯了致命错误。
小丑见他要掏手枪，便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他撞倒在地，手枪拿了个空，被抛出去好远。
小丑起身挥拳殴打他，他徒劳地挣扎了几下，站不起身，体力已经透支。在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中，他想：为什么还不杀了我？
“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那是因为，你不-敢-玩-命，呵呵，懦夫！”小丑爬了起来，拔出他身上的小刀，在他的肘子处划了一下，血缓缓流了出来。
“现在我看的事情有趣的一面，总是笑口常开，比如你的痛苦。别忘了保持微笑，雇主先生。”
那张歇斯底里的笑脸渐渐模糊，他的双眸看不清了，世界一点点从他眼中淡去...
活着多好啊...
5.
户外，雨，淅淅沥沥，天，模模糊糊，地，湿湿漉漉；豪宅的背影笼罩在雨中，看不清楚，可惜，这么好的一切，都将毁灭。
他醒了，湿漉漉的雨布满全身，顺着头发，顺着脸颊，一滴滴滑下来。
一洼积水，呈现他的倒影—那个手脚被捆、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人。
他被捆在一把椅子上，小丑反应倒是很快，见他醒了，立马走了过来。
小丑看着他，却不说话，只有僵硬的面具在歇斯底里地笑，似乎在为胜利庆祝。
沉默，良久。
“干嘛那么严肃呢？”
小丑突然嘿嘿一笑，说：“如果我愿意，随时都可以杀掉你，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看你和你的房子一起覆灭，砰砰砰！假如你活下来了，我不管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管你。”
“还有，G4炸药已经装好了，你猜有多少个？”小丑低下头，对着他耳语道。
他抬头，看着小丑，咬牙切齿地说：“你记着，这个狼狈不堪的人，一定不会死，而且，他以后会杀了你们所有人；他身上所有的伤，会换来你们的葬礼。”
小丑笑笑，掏出手枪顶着他的脖子：“你看，疯狂就像地心引力，有时候需要做的不过是轻轻一推，比如这个。”
他不屑地盯了小丑一眼，突然咆哮般地狂笑：“你看你那样子，几岁了？你以为在化妆舞会吗，哈哈！红鼻子小丑！”
“砰--”金属敲在他脑袋上，他的头蹭到了腿上，殷红的液体滚落脸颊的血，强烈的痛感让他迷离。
他挣扎着抬头：“那么，现在就动手。”
小丑冷冷地看着他：“谁说我干掉你了？没你我可怎么办哟？取乐的玩具？”
“影手客，你记着这个名字，他以后一定会像影子一样跟踪你，然后...伸出影子般的手，终结你。”
“是吗？我一定等着。”小丑嘲讽地说道，“游戏结束！解决这家伙吧。”小丑伸出中指，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有人过来将他拖走。
他表情麻木，目光冷漠，前面临刑场，一半生，一半死。
“雇主先生，祝你好运！”狂徒甲将他随便拖到一间房子里，随后一脚踢翻椅子，前前后后那得意的样子多么嚣张，又多么愚蠢。
“伙计们，狂欢结束，烟花到了。”小丑一手握着遥控器，一手拿着手枪。
“砰—” 雪白的天花板，就像天空，现在它拼命地下坠，直到粉身碎骨。
他躺在地上，似生命已经殆尽。
“哟呼！耶！干得***漂亮！！”狂徒们的尖叫声伴着有节奏的爆炸声，就像摇滚乐的打击配合着交响乐。朦胧之中，豪宅一点一点地坍塌，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沦为废墟，再也不动了。
晨光之中，卡车已驱驰远去。
“咳...咳...咳咳...” 浑浊的灰尘之中，他拼命地挣扎、蠕动，但渐渐地，动作小了，无力了；无意中，他的手背触碰到尖锐的棱角，便尽力往上蹭，菱角割破了绳子，也划破了手，鲜血，映红了地板...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他，爬出了废墟；身后，是一条血痕。
雨，飘过。
他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窝囊不堪；他时而无语，时而歇斯底里地狂笑，脑子因受到过多刺激，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记忆也变得支离破碎，有的坠入深渊，有的却要时刻涌现，折磨、刺激他。
蓦地，他安静下来，嘴里喃喃地说：“梦醒了，成真了，消失了...”他抱头痛哭起来，血红的眼里充满了杀意 “我要复仇，杀...了他。”
雨，依旧下着。
雨，还在下着，却，浇不灭，一颗复仇火焰，哪怕它，伤痕累累。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