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法编年史】第一季·希瓦瑞线（30·决战篇）
终章
1
披着温暖的阳光，摩纳缓缓从空中落下，这个意外获得太阳女神神力的少年，心情十分复杂。
陆地上的凡人们除了刚才和皮克林作战的艾琳他们，还有一些侥幸从杀戮锁链下逃生的雇佣兵和魔法学院的人。加斯顿也还活着。
艾琳走到加斯顿面前，没有理会公子哥慌乱挥舞倒退，把他的双手扯到背后，用粗绳捆紧。“手头没有手铐了，你白嫩的手腕还请忍耐一下吧。”
不顾加斯顿的惨叫，艾琳转身对着那些漏网之鱼喊道，“难道还要我一个一个过来找你们吗？全部站到我面前来，你们总不会比这个小白脸还娇气吧！”
“当心！”
突然一条锁链从本应昏迷的皮克林背上射出，直插那些雇佣兵，如同串糖葫芦一般，从他们的胸口穿出，又捅进另外一个的背后。一瞬间这些人全都死了。
“防御！”凭借多年特工的经验，艾琳拉着加斯顿趴倒，堪堪躲过一击，却不料锁链的目标另有其人。锁链呼啸着拐弯，直接插进了毫无防备的摩纳胸口，后者顿时发出来撕心裂肺的喊叫。
远处，只见皮克林用一种十分别扭古怪的方式直起身子，他贪婪的吸收着摩纳体内的神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地低吼。
“不用费力挣扎了，篡夺神力的泥偶人，神力不是卑微下贱的凡人配得上使用的，神力只有神才能拥有！”皮克林的身上升起比之前还要强大充满杀气的光芒，他扭曲地升到空中，嗤笑地俯看着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扯去身上锁链的陶瓷人。
理查德伸手去扒摩纳身上的锁链，刚接触就感觉到力量被极速地抽离身体，他连忙撤回手，却发现手粘在锁链上无法离开。
“混蛋！”赏金猎人当机立断抽出刀砍向自己左手。
“他比之前强太多了！”
“不对，不是他，是她！”巴鲁斯说道，这个强壮的修道士一直给人一种稳重的印象，艾琳从未看见过他像现在这样颤抖过。
“有什么区别吗？”
“我见过被恶魔附体的可怜人，他们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动作异样，脸皮像是要剥落一般——他也一样！”
“恶魔？”
“不是恶魔！是战争，战争女神温蒂丝占据了他的身体！那是战争女神的神力苏醒了！”巴鲁斯哆嗦着拿光明神的十字架不断祈祷。
“伟大无上至高神父保佑……”
无法摆脱锁链的摩纳最终还是被吸尽了所有的神力，哀嚎一声倒在地上。“皮克林”双手一抖抽回锁链，摸了下自己带有裂痕的脸。除了他自己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声仿佛是从灵魂中传来，两个声音叠加在一起，显得无比怪异。
“你这凡人还有点眼力见的，很高兴在千年后还能看见这么魁梧的男性，回归的感觉令人愉悦……啊，爱洛希拉的力量，吃不够啊！我还要更多，更多！”
从被占据的皮克林身体中突然释放出无数火球和锐器向着四周射去，巴鲁斯、艾琳还有理查德连忙拉着伤员们躲到岩石背后。
“这怎么打啊？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理查德怒吼。埃莉娅已经是没法战斗了，索里娅用了她的秘密武器，现在战斗力也所剩无几，那个胖小子狄龙从刚才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尼特丽雅和巴鲁斯从来就不是主力输出，虽然说理查德左手的伤势不影响他的战斗，不过艾琳•李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箭袋——该死，果然一根不剩。
“你还要更多吗！”
就在艾琳将要心灰意冷之时，山顶的另一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那个被你们抛过去的人，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理查德探出脑袋望向远处。
“皮克林”将身体转向神庙的废墟，医生就屹立在废墟的顶部，身后是将头靠在立柱上的少女五月。
“医生？”五月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面前好像站着一个蓝色大光团，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直叫，手臂也不听使唤，不过她感觉到了自己在放松，医生的到来给人一种可以放心的感觉。
“你好好躺着，刚才你几乎流掉了三分之一的血，虽然我给你用了点补血剂，不过现在你最好还是呆在我身后别动。”医生没有回头看五月，相比之前，他身上的蓝色光芒增长了数倍，头顶上的甚至窜到了三四米高。
“皮克林”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肆意嘲讽，“医生，那个从不停止止脚步的人，他永不回头——因为他愧疚于过去，不敢回头。”
“说够了？说够了就该走了，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医生冷淡地站着。
“够了？怎么可能够！我要这天下战火再起！我要得到天地所有的力量！说句实在话，当年没把所有的神拉来大干一场，我一直都觉得很可惜。”
“闭嘴吧！”医生的声音里透露着愤怒，“你只不过是一缕神力窍化生出的意识，不要把自己当做是真的温蒂斯，离开了那具躯体你什么都不是！”
“见微知著啊，”神识“皮克林”笑意更浓，“我就是战神，我的想法就是战神的想法啊。”
医生闭上了嘴，他出手了，手中魔棒转动，身上的时之丝居然缠绕在了上面，一圈一圈逐渐变化成了一支散发着淡蓝色光辉的长矛，他把身上的力量融于一器之上，时间之眼的力量高度集中，浓缩的魔力产生出了让人难以动弹的压力。
“给我从他身上滚出来！”
一瞬间，长矛就插在了战神神识上，不是没躲开，而是医生发动了时间之力，在他投出长矛的一瞬间，时间停止。
“混蛋！”皮克林的背上弹出一个血光幻化出的古代女性上身，女子面部狰狞，挣扎着想要拔出插进左胸的长矛。
“你阻止不了我！就像你阻止不了爱洛希拉和温蒂斯的战争一样！”
突然血色神识气势暴涨，用力拔出了时之矛，红色的躯体中有金色的气息在不断向外喷播。
“这可不太妙……”孤注一掷的抛出长矛后，医生发现眼前的战神神识成长速度超过了他的计算——她提前吸收了太阳女神的力量。
“你真是个疯子，医生，居然想当第二个克雷多斯！不过一切都晚了！看看你虚脱的丑态，现在我要把你的力量也拿走！”
无数道锁链被神识射向下方，医生根本没法躲开。锁链一道一道，缠住了这个时间主人的身体。
“啊——多么美味的力量！”神识发出愉悦地声音，“汲取时间的感觉，简直就是享受！”
看着天上沉浸在贪婪之中的战神神识，医生痛苦的脸庞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我还……等等，够了……”神识突然觉察到了什么。
“就拿这么点怎么行！”医生望着感觉不妙的神识，终于开始大笑起来。
“不，你这个疯子！放开我！”神识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力量，占有的躯体开始破裂，她想要撤回那些锁链，却被医生牢牢抓在手里。
“还不够多！”医生大喊着，在远处山脚的蓝色衣柜仿佛受到了召唤，柜门大开，那颗悬浮在柜中最巨大的白色水晶球冲出柜子，飞向山顶。
“来啊，享受这些力量！”水晶球离散出无数缕光芒，汇入医生的身体，然后又从锁链上源源不断地进入“皮克林”的体内。
“我曾经目睹了众神诞生，也看惯了生灵殆尽。一瞬又一瞬，直至所剩无物。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唯有我。我曾行走在那样的幻境，其中的法则都出自一个疯子的幻想。我曾目睹帝国冻结，造物焚毁，我曾目睹过你无法置信的事物，我曾失去过你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我还知晓天机，知道永远不可泄露的秘密，知道永远不可提及的知识，那足以使寄生神明灼烧的知识！所以，来吧，将它们全部拿走，全部拿走！”
“你这个——”
神识还来不及说完最后一句，她的躯体就在空中难以置信地碎裂了，灼眼的白光让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两道神光从中射出，不做任何停留地飞向大海。
2
漫长的沉寂后，天空终于又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东方渐渐露白，艾琳发现已经快凌晨了。在确认皮克林已经消失不见之后，她翻出石头，走向断崖，医生正摇摇晃晃地用魔法修复断裂的吊桥。
“医生，啊！你的头发！”艾琳•李德跑过吊桥，发现医生原本乌黑的头发全变成了没有生机的白色。
“听没听说过‘朝如青丝暮成雪’吗，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医生开了个玩笑，艾琳却没有笑，她看到地上那颗巨大的水晶球，灰蒙蒙的已是毫无灵气。
医生也看到了，他无力地靠住立柱，指着水晶球对艾琳笑道，“恭喜你有幸见到传说中的神器‘时间之眼’，不过现在已经没用了。”
艾琳抱起这个足足有三个人头这么大的水晶球，发现上面还缺了几块。
“这是时间之眼？你把时间之眼里的魔力用光了？”她语气无不透露出惊讶。在伊波缇特小姐里的时候医生就有提到，他花了千年时间寻找流散到大陆各个角落的时间之眼碎片，虽然现在还是没有收集齐，但是距离当初的原样已经恢复了十分之八了。不过他从来没说摆在大厅上方的水晶球就是时间之眼。
“虽然时间之眼里的不是魔力，不过也不去和你咬文嚼字了，啊！别管那个球了……你过来先帮我把这个孩子弄进伊波缇特小姐里。”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伴随着医生的话，巨大的蓝色衣柜一闪一闪地出现在山顶上。
“你自己呢？”艾琳发现医生不但头发花白，脸上出现皱纹，连动作也不利索了。她觉得刚才的战斗绝对没有医生语气中那么轻描淡写，时间之眼千年收集的魔力都耗尽了，他自己也变成一副老人模样。
“我没事，我没事，你扶好了别掉了，我去救那个少年。”医生把五月轻轻放在艾琳的背上，然后以老年人古怪的步伐跑过吊桥，跑到摩纳躺倒的树下。
雷霆玫瑰只看到一阵蓝光过去，然后摩纳醒了，医生倒下了。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