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夏日骇影——冬日的遗忘
说到夏天,最好的度假地点便是海岸。夏天的烈日与清凉的海风相结合,将愉快与享受刻在人的脑海当中。多索雷斯有着泰拉最独一无二的人工海,强大的科技带来了自然海所不能比拟的海浪,而且因为是人造海,想必也要比自然海安全多倍。多索雷斯的夏日正是游客最多的时候,所以每一年的夏天,在游客的高峰到达之前,多索雷斯的政府都会雇佣一只优秀的物流团队,帮助他们来准备夏日的狂欢。以大帝为领导的企鹅物流一直以效率高、诚信高而出名,而且企鹅物流的成员空作为人气偶像,自然能为多索雷斯添加一份知名度,所以夏日时的企鹅物流长年被多索雷斯的政府雇佣。
随着多索雷斯的不断扩大,今年企鹅物流的工作少了许多。空和尤里卡一起进行直播来宣传多索雷斯;能天使与德克萨斯从拉特兰接受货物送往多索雷斯;可颂在货物到达多索雷斯以前做一些杂活,等到能天使与德克萨斯将货物送到多索雷斯以后和能天使一起将货物押送到政府手中。
“新观众初次见面,老观众一天不见,大家好呀,这里是尤里卡。今天,我们请到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她是个超级大偶像哦,她是来自企鹅物流的空小姐。那么今天,我将和空一起走遍这座城市,来感受这座城市的魅力。”摄像机前的尤里卡充满了热情,她好像就是这个夏天。多索雷斯吸引人的地方不仅仅在于繁华的都市和逼真的人工海,相较于其他国家或城市的纷争与战乱,这里显得更加和平。
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将货物从拉特兰运到多索雷斯,满车的木箱子里面仿佛灌满了铅,无比的沉,在多索雷斯卸货的时候,也是他们最累的时候。
“终于卸完了,好累啊,好长时间没有做这种体力活了。我还是喜欢做侦察牵制这种任务,紧张又刺激,好不容易到了多索雷斯,趁着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咱们去休息一下吧。” 除了没有在场的空之外,能天使的提议被全票赞同。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喜好,所以每个人也有自己的休息方式。能天使和可颂去了本地特色的改装店。因为多索雷斯全面开放,所以有很多擅长改装的人才在多索雷斯开店,成为了这里的特别景色。
德克萨斯去了海滩,金黄的海滩、夏日的海滩。躺在柔软的沙地上,在遮阳伞下,感受环境的酷热,时不时从海上吹来的凉风刺激德克萨斯的皮肤,因为凉风的关系,她没有出汗,热却干爽,再舒服不过了。在这样的沙滩,这样的城市,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
德克萨斯看见了她没有想到过的人。她注视了那个女人很久,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女人有着一头蓝发和一双乌蓝的眼睛,就像北国的冬天,湖下最深遂的蓝冰。她的代号叫做“千纸鹤”,千纸鹤注意到了德克萨斯,然后她对着旁边的朋友说了些什么,就向着德克萨斯走过来了。德克萨斯没有认错,千纸鹤也认出了德克萨斯。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自从分别以后有几年了吧,你这里来度假?不是吧,你不是一个会放松自己的人。”千纸鹤先发了话,她的声音还是和以前那透彻。
“来做任务的。做完了以后还有时间,就到这里来躺一躺。”德克萨斯一如既往的不是很健谈。
“哦?你还和那个感染者一起做任务吗?她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拉普兰德吧。”千纸鹤看了看德克萨斯的身体,“你找到新的工作了?”
德克萨斯讨厌别人这样看她,“我现在在企鹅物流工作。”
“和那个知名的偶像一起工作啊。你还挺幸运的嘛。”千纸鹤在德克萨斯的躺椅旁也安置了一把躺椅。躺在椅子上的千纸鹤用她的源石技艺制造了冷气环绕二人。千纸鹤闭上眼睛,享受这夏天的风,夏天的迷,夏天的歌,她将自己沉入这个夏天里。
“每天在这是做什么?”这次是德克萨斯先开口了。
“做什么?我为这里的政府工作,只需要帮他们处理一些没用的东西。和以前的危险和残酷相比,这里的安逸更加使我陶醉。”
“没用的东西?”德克萨斯默念到。“安逸只会使人麻痹,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你从乌萨斯出来时可机敏的很。”千纸鹤没有说话,抬头望向天。
北国的乌萨斯还在冬天,寒冷刺骨,感染者为自己的自由而战。但是谁还会想着冬天呢?冬天的暴雪只刮在感染者上空。这里有金黄的沙滩和璀璨的太阳,这里是多索雷斯的夏天!熠熠生辉的夏天,北国吹来的风被夏天撕碎。
夏天撕碎风沉入酒杯,多索雷斯的酒杯。
夏天撕碎风沉入酒杯,没有矿石病的鲜红的大海般的洒杯。
尤里卡和空到了海滩,两个人的激情好像源源不断。两个人一唱一合的介绍了这片人工清的优秀与安全。
“那么接下来,我和空要做上这艘小艇环绕整个人工海,带大家‘云’游一回这一史诗级的工程。”尤里卡和空一边登上小艇一边说。“在经过大海中心的时候,大家就能感到最壮丽宽阔的景象,我都已经等不及了!真想和德克萨斯一起去看啊!”空也对着镜头热情地说。
“那个黄头发的小姑娘真可爱啊!她好像很喜欢你呢。”千纸鹤望向空和尤里卡那边说。
“也许吧。”德克萨斯有些漫不经心。“尤里卡就像夏天一样热情呢。”“就是不知她是否也像夏天一样只宠溺‘幸运’的人呢。”
“我可能是幸运的人中最不幸的一个了吧。”德克萨斯补充道。”千纸鹤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她的声音变的更加低沉了。
“德克萨斯,你还不知道我的过去吧。”

千纸鹤出生在北国的乌萨斯南部的一个小村庄,她的母亲在生千纸鹤时就死了,她的父亲为地主工作,在地里种种玉米和土豆勉强维生。一天,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别着金色乌萨斯徽章的人进了村庄,说出了改变千纸鹤命运的一句话“据上部的要求,每一家都要出一名男士去矿区采矿,以促进我们乌萨斯帝国的发展。”,父亲被征走了,留下的千纸鹤被地主雇佣,接替他父亲的工作。土地依然像以前一样不公,现在更是撕裂了一道丑恶的伤疤。玉米的秸秆比当时年幼的千纸鹤还高,土地没有变,庄稼没有变,只是地上的人从男丁变成女人老人和小孩了。
千纸鹤的父亲被政府征去开采源石,政府到农村的家庭出一名壮丁去矿区当苦力。乌萨斯北原的寒风冰凉刺骨,放眼都只是茫茫的雪原,偶尔能有褐色的干枯的树木斜插在雪地上,好像战争后幸存的人苟延残喘地在尸体间攀爬。在厚厚的雪上走的每一步都极其艰苦,没过雪的小腿已经全然没有知觉,每次脱下靴子脚上都会多几个冻疮,有些人家因为贫穷,买不起靴子,在脱鞋时将几根脚指留在鞋子里。
寒冷,机饿,疾病侵犯着每一支北上的队伍,每够活着到达矿区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只有大概三分一的人活下来,剩下三分之二的人死在了路上。自从踏上这一支队伍,就已经在命运中刻下注定悲惨的结局。在冰雪的覆盖下,人们的动作变得僵硬,人们的思想变的麻木,每日重复的凿下橘黑色的源石。一年,两年、三年,不知道有多少年。被缴烂的身体所生的脓疮再也不结痂,而是长出黑色的晶石;被剐烂的切口中再也不流出鲜血,而是流出浓的、暗黑的液体,人们也再也不是人类,而是一尊雕像,被遗弃的,无用的雕像。开始时人们还会为死者挖掘坟墓,后来死的人太多的了,将成堆的尸体送到荒野中,让尸体被野狼分食。在这样的地方,只有一所发着煤油灯光的地方,是看守者驻扎的木屋
……
“听说有个整合运动,咱们要不要加入?”
“那个整合运动是干什么的?”
“整合嘛。就是整合,什么改府,什么地主之类的,管有多大官呢,全都给整合掉。以后,咱就是不用劳动了,想要啥有啥!那个感染者之盾,叫什么来着?对了,博卓卡斯替,和我们称兄道弟,‘身后,交给你了,你的后背,我定,守住!’,冷锋长戟,将那内卫斩于我的快刃之下。”说话间,他将自己的矿镐在空中挥了两下,想要表现自己的强健。
“别乱说话,被看守的听见了,肯定要被拖去吊死。”
“他算个什么东西,我们整合以后,这种爱杀多少杀多少,现在他们不把我们感染者的命当命,以后我也不把他们的命当命!到城里,大喊一声‘整合’,那些城里的贵婆娘们就会叫起来,到时候哪个叫的好听,我就要哪一个。”
“求求你,别说了……”他浑身瑟缩着,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惊恐着看着他,然后飞快地向矿场深处走去。
“没有志气的家伙,这事还是得我来。以后你就得嫉妒我了,以后我家就是大片大片的麦地,我的孩子们就在麦穗里打滚,那些官僚的走狗给我割麦子,翻土,饭嘛…一天就给一顿,跟我家养的狗一起吃!”说到高兴处,将镐子在石头上砸出“锵锵锵”的声音。单薄的衣襟因为刚才的兴奋有些汗湿,一阵寒风吹过,打透了他的身体,他弯下腰去,咳嗽了几声。
“那个人,你在干什么呢!偷懒是不是!”看守着手执钢鞭向矿区走去,那个刚才还嚣张的矿工看见看守手中的钢鞭,便向矿区深处走,猛地在一块源石矿上狠凿几下,目光看着看守的脚,因为他不敢直视他的脸,看看距离自己还有多远。他现在连脚都不敢看了,只顾着狠劲凿着矿石,大力的凿击震得他的手直发麻。突然他感受到猛地向前的力,然后摔了个踉跄,然后后背火烧一样的疼,一道红瞬间浮现在他的背上,透着轻薄的衣服也可以显然的察觉。他想站起来,但他的手不听使唤,在冰凉的地上趴了一会才勉强站起。“老爷…我刚才说的…不是…”,“畜生住嘴,还不去,鞭子没吃够,上瘾了!”“不…不是…这就去。”看样子看守没有听见他刚才说的话。
……

“最后听说我父亲死在矿场了,没有加入整合。”
“整合运动到最后偏离了最初的目的,你父亲没加入是对的。”
“贪婪的乌萨斯开发大量的源石来驱移的城邦,只是想四处挑起战争,为了那些旧遗族的利益。”
千纸鹤接着说:“和你们在一起工作时我就知道了,感染者在这片大地上是没有出路的。能做的,只有不被感染。我听说了,爱国者已经死了,感染者之盾已经破碎了。”
“我厌倦了战争,战争一直在让我失去。”
千纸鹤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太阳已经不在正午,千纸鹤收起遮阳伞和躺椅,德克萨斯感到瞬间的寒冷,还过在转瞬即逝间消失了,这还是使她不由地一哆嗦。
“你不要忘记这份寒冷,它来自我出生的地方。你走了以后,这盛夏便将我融化。”我会同这些欢笑的人一起欢笑。这时北国才有的源石技艺,刺骨的寒冷让德克萨斯感到:
这里是盛夏,亦是寒冬。
乌萨斯的北原依旧有感染者在哀哭,哀哭的永远是被遗弃的人们。哀哭是最难听的歌唱,难听的歌唱永远不会被人们记住。阳光是这样烈了!微凉的海风洗去人们身上的尘垢。不会有人在盛夏中还愁着它的销歇,还感着它的麻痹。因此,在整片泰拉的土地上,不幸者倒不如赶紧消失,反正他们只会在夏天里唱出难听的歌……
“德克萨斯,你记得咱们以前去过的炎国的藏书阁吗?我看见了一个我相当喜欢的作品。我将里面的句子和父亲小时候给我讲的故事刻在了他的墓碑上。本想以此警醒我自己,现在看来也是无用了。”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希望中得救。
待我尘埃时,你将见我的微笑。
灰暗的土地、灰暗的天空
尘土在大地上蔓延,直至黑色的海洋
海洋中间屹立着巨人
巨人背后,是天堂的黎明
悬崖上,勇敢的、怯懦的、自大的、自卑的人类
明明没有嘶吼风的力量
却想要穿过巨人,看见黎明的曙光
人类踏着由棺材构成的路来到巨人身旁
巨人身边有两个人面的怪物,他们扭曲的脸坍缩成了箭,射进了人类的心脏
黑色的海面上漂着红色的罂粟,是鲜血的红色
人类嚼咽了罂粟,红在人类身体里结晶了暗色的血
天空变成了金色
金色的天空吹响了号角
与人类距离无限的地方,出现了洁白的女神
她向人类微笑地紧锁双唇
人类知道,自己应该驶向黄昏
铭记着她的微笑与双唇驶向黄昏

“人都是如此,我虽不能将你再度拉回寒冬,一起寻找春天。但我能告诉你,如今在海中卷起惊涛骇浪的‘莫比迪克’,让那些不幸者看见了寒冬中初春的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