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黄金

- AD1900_Invisible_War

Part 1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来到迷雾世界。

他头朝下摔倒。一股无穷无尽的坠落感在心头涌动，一道女声轻柔的传入耳中。

“你现在明白了么？”

“明白什么！？”

现实和幻觉又混在一起了吗？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肩，头朝下摔倒，但那里没有他的理解者的迹象。

“坠落是进入催眠的一种典型方法。它不需要是专门的。例如，你有没有在一个标准的‘坠落梦’之后突然醒来？”

“催眠……噪声？”

“嗯，有点像。它实际上是虚假和事实的复杂交织，就像动物磁力和催眠疗法的混合体。”

那么发生了什么？上条满脑子问号，旁边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也是倒着走。

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身着丧服，脸上蒙着半透明的面纱。然而，她有着如此华丽的身体线条，即使透过黑色的衣服也能看出来。

……或者这就是那个人？沙尘暴般的静电不时从她身上掠过，每一次，黑猫的视野似乎与她重叠。

他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更多是为了分散自己对跌倒的恐惧，而不是想弄清楚她是谁，但这仍然使两个图像对齐。

“什么鬼？成年女性的头上长着猫耳朵……？”

“那一定是你最满意的样子。你可以叫我米娜·马瑟斯夫人或黑猫魔女。我也被称为异端画家和创始人的理解者，但每个名字都只指向我是谁的一个片段。”

不管她说什么，视线都不再变化。事实上，她的臀线长出了一条尾巴，让她更像猫。

“太不平衡了……这是什么？我觉得我看到了一个双马尾的女老师。”

“奇怪的。我的外表应该会自动适应你最容易接受的那个。”

面纱女子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她在影响他吗？他还在毫无计划地走向几乎必死无疑，但不知为何，他感到自己的恐惧正在消退。既然她如此平静，他开始怀疑是否有安全网或明胶池可以抓住他们。…尽管这可能就像戴着 VR 护目镜观看美丽的风景，同时全速驶向悬崖边缘。

“很明显，亚雷斯塔·克劳利为什么在他自己的圣殿里建造了我。而且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嘿，你能不能别假装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分明认为我不会！你就是想给我解释清楚！！”

“对亚雷斯塔·克劳利来说，我……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们都是敌人、创伤和挫折的象征。但这一定是他选择继续撕开伤口以保持自己的纯洁的原因。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继续撕开……那个伤口……？”

“至于他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马瑟斯或维斯考特，我只能假设他认为我是相对合理和明智的。我猜他决定让我担任主持人可以让他召集更难对付的人，比如韦特和雷加迪。”

“什么什么什么！？请一次一个。马瑟斯？敬礼？这些西方名字对我来说毫无意义！这些人是谁！？如果你只是突然提到莫扎特和贝多芬的一些朋友，我不会记得任何事情！尤其是当我有点头朝下倒在地上的时候！！”

“哦，老实说。你好像完全不明白，不过我还是会继续说下去的。”

“猫耳女鬼，你要解释，不如承担责任，做对了！？”

“黄金。” 她一句话就打断了他。“那个最大的魔法集团融合了赫尔墨斯主义和蔷薇十字会的DNA，聚集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思想，并多次取得历史上最伟大的发现和成就。从 维斯考特 和 马瑟斯 等 3 位创始人开始，韦特、 伊斯瑞·雷加帝和 本内特 等人齐聚一堂，形成了一个真正神奇的群体。然后。”

“…然后？”

”亚雷斯塔·克劳利摧毁了这一切，让魔法结社化为灰烬。因此，我和其他所有人都是他失败和挫折的创伤。”

没有任何预兆，坠落的感觉就结束了。

上条惊讶地瞪大眼睛，感觉脚下是坚实的地面。白雾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他。但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可以看穿它。风景瞬间被改写，只在老电影中看到的世界在他眼前展开。

肮脏的白色蒸汽和乌黑的烟雾吹过一座砖石铺就的城市。老式的煤气灯照亮了黑夜。一张卷成一团的纸片在潮湿的风中滚来滚去。这很像西部片中的风滚草。上条踉踉跄跄地踩在上面。它说：

伦敦惊异的时代。

1900 年 4 月。那一天难以辨认，因为纸张被弄湿并撕破了。

“……1900？伦敦？？？”

报纸的墨水比现代的要多得多，所以小英文字迹难以辨认。

上条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标志，却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他几乎无法理解其中一个是路牌，他试图阅读那里的一串字母。

“布…布莱…布莱特？这是什么？？？”

“布莱特大道 36 号，汉默史密斯。对魔法研究人员来说，这是历史上一个重要而平静的转折点。”

他忽然发现黑猫魔女竟然就在附近。他的鼻子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他无法解释到底是什么，但他可能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气味。

丧服女子的脚边，如同她的影子一般，大量的黑猫蜂拥而至。当她带着这种不祥之物时，马瑟斯夫人对他耳语道。

“嗯，我被称为黑猫魔女。”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解释。”

“我也是一个艺术家，所以我可能带着艺术用品或油的气味。”

“黑猫魔女，你还挺贱的！”

尽管上条当麻如此尖锐的评论，蒙面女人仍然漠不关心。

“这里成了战争的舞台。”

“1900？……然后发生了什么？对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来说，这还为时过早，不是吗？”

“它被称为布莱特大道之战。”

在这个充满蒸汽和煤烟的迷雾城市中，神秘人猖獗。而在迷雾之外，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黑猫魔女说话的时候，仿佛是在庆祝电影明星的出现。

“就在那时，亚雷斯塔·克劳利直奔山缪·李德·麦奎恩·马瑟斯，向黄金结社的主要分支宣战，导致了魔法师之间的武装冲突，这在现实历史中是有记载的。”

Part 2

“……！？”

上条当麻醒了。

…或者这是描述它的正确方式？无论如何，他再次发现自己站在了无窗大楼墙壁上的楼梯上。这也是无限向上延伸的异次元空间。询问哪个是真实的不会导致明确的答案。

（土御门……从亚雷斯塔那里保护了大家，然后我们就被炸飞了，嗯，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在哪里！？）

随着他的大脑再次开始运转，上条的恐慌加速了。是的，没有迹象表明他那位金发戴墨镜的可怕朋友。

不。

它超越了这一点。这里没有其他人。

“茵蒂克丝？”

没有回应。

“欧提努斯！？”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右肩，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他的理解者在那里。

……就连那对齿轮和手铐的野兽，以及伪装成不可能的第三者的人都消失了。

他们大概是为了绊倒土御门，所以他们走了是因为舞夏不在吗？

“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称他为‘那个人’。那是亚雷斯塔·克劳利。”

“哇！？”

耳边突然传来呼吸声，上条忘记了自己是在高架楼梯上，直接倒在了屁股上。

“许多楼梯和梯子很可能是由城市材料制成的登山的象征。他用各种方法反复测量自己的极限：魔法、药物、瑜伽和登山等等。”

某物。

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但这也可能被误解为展示了超越和扩大他的极限的可能性。”

丧服、猫耳和尾巴。年轻漂亮的女人带来了一大群黑猫，而不是影子，还有一丝美术用品和油在他的鼻子上痒痒的。

米娜·马瑟斯应该只存在于幻境中，她竟然在这里！？

“什么！？我还没有逃脱吗！？嗯？等等，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世界！？”

“这是一个非常哲学的问题，但没有真正的理由来区分两者。就算没有七烛所指的四界，这个世界总是有很多重叠的层次。”

“？？？？”

“虽然我想，像你这样低等灵魂的人，确实会被物质世界的幻象困住。那枷锁是山的魔性，牵扯到人的业力，是束缚人的意念，带领人上山的力量，但肯定也给了后背一个安心的推力。”

“嗯，我明白的一件事是你在嘲笑我。”

一个喜欢解释的人，如果没有人说话，就无法实现这种愿望，所以这个女人可能是寂寞的。带着这些愚蠢的想法，上条开始吞咽。

“哦？我看到你的精神活动现在正朝着更高的层次发展。有了这么多的想象力，你也许就能达到 塔塔瓦 的愿景。”

“你不要低估了一个完整的青春期的头脑，猫耳女鬼！我要在我心里剥光你！！”

“在更高层次的精神活动中进行战斗是一项非常简单的任务。”

“？”

“我的意思是……闪光。”

“黑色吊袜带！？”

“单一的视觉效果会巩固他们的形象，困住他们，剥夺他们的自由。用它来封印他们的牌库中的牌并将它们逼入死胡同，这是一种魔法战斗。看？你现在除了性感内衣什么都想不出来，对吗？你只能想象一种优雅而迷人的生活方式……”

“该死的，我只能想象一个自鸣得意的年轻女人！？但这看起来像办公室女士时尚杂志上的模特。这只是预先建立的和谐的无聊形象。我不能让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带走我的幻想！如果我要让她难堪，那一定是一些根本不适合她的草莓内裤！燃烧吧，我的青春！！”

“是的，这是迈向愿景的第一步。初学者必须首先克服这一点。”

上条当麻由年轻女子带领，但现在不是进行高级精神战的时候（？）。

“等等，我现在不能专注于草莓内裤！土御门怎么了！？茵蒂克丝、欧提努斯和舞夏也走了，但他们还好吗！？他们是消失了还是我在某个地方徘徊？奇怪的幻想什么都不会实现，这到底是谁的世界！？」

“世界就是世界。它不属于任何人。”

“再说一遍！！现在不是哲学对话的时候！！”

“这当然意味着它不属于亚雷斯塔·克劳利。”

“？”

她以一种概念混乱的方式说话，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但那句话却在上条的脑海中浮现。

“你的意思是……什么……嗯？但这不是无窗大楼，他的总部……？”

“亚雷斯塔·克劳利无意克服他完美再现的创伤。他不在乎他是否有挫折或失败。因此，他无法控制自己创造的温室。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和你说话。”

她的措辞让人难以忍受，但这是否意味着亚雷斯塔在看着自己造成的创伤时扭动着身体？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有恐惧症的人爬进一个铁娘子里……

「那个亚雷斯塔到底想做什么……？」

“他相信权力。但他不分善恶、对与错、对与错。行汝意志，即为全法。就算有很多人说这种力量是邪恶的或错误的，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争取。这就是亚雷斯塔·克劳利的‘人类’。”

“……举个简单的例子。”

“人们讨厌蟑螂。但这种仇恨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它产生了导致杀虫剂和胶带发展的力量。这就是我的意思。”

亚雷斯塔·克劳利的灵魂不断被强大的创伤所侵蚀，但他是否将那种强烈的仇恨和厌恶视为强大到足以让他走上自己道路的力量的源泉？他是不是把米娜和其他黄金魔法师看作是一种无条件的生物厌恶之源，就像一只蟑螂？

“不，”女人说。

“嘿，你走得太远了，解释者。在我说什么之前不要回答我。”

“亚雷斯塔·克劳利在一个更大的框架内培养了他的仇恨。他厌恶、恐惧和嘲弄整个星球，到了近乎可怜的程度。”

整个世界。

从路边的一块石头到天空中闪烁的最亮的星星。

……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才能将自己的生理厌恶扩大到那种程度？有些场景无条件地激发了看到它们的人类的某些情绪。例如，一只虚弱的幼鸟或雨中的小猫。但亚雷斯塔·克劳利不受影响。他同样讨厌这一切。不需要个人原因；仅仅看到它就足以引发生物反应。

“他和那些只想自由生活的魔神不同……”

“当然。他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一直停留在‘人类’的范畴。”

“？”

“他很可能在科隆尊失败后放弃了穿越深渊，但他也为保持‘人类’感到自豪。”

她以得意的表情结束了她一连串无法解释的术语，但上条强迫他的思绪保持集中，没有走神。

（他为成为“人类”而感到自豪？）

“是的。不管他多大了，他仍然很幼稚。”

“别转换话题！！而且这真的是我的大脑创造的幻想世界吗！？这就是为什么你能读懂我的想法！？那就变成一个穿着幼稚草莓内裤的少妇！！”

没啥事儿。

上条大叫一声后，被KO了。他用手捂住脸，蜷缩在地板上。

“……就像我说的，男人不管长大，还是很幼稚的。”

“你只是把这个范围扩大到包括我，不是吗！？”

反正。

“你在这里真的会有所收获吗？” 女人想知道。“你显然对这条路的掌握还不够，在你打坐的时候还没有落入答案。”

“你可能把它隐藏在你的花言巧语后面，但我可以看出你在取笑我。” 上条望向头顶无尽黑暗的树冠。“好吧，我想我只能继续前进了。如果他们不在这里，他们可能在其他地方。那个混蛋让我爬山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就像真正的登山一样，选择错误的路线会导致死亡，所以要小心。而且我认为亚雷斯塔只是想扩大自己。”

当然，这只是在其他人消失的情况下，而不是上条本人。这完全是史无前例的，但在他如此频繁地在世界之间切换的情况下，他不能依靠自己的观点来准确。在最坏的情况下，他可能不得不确保一旦与他们重新组合，他就必须确保茵蒂克丝和舞夏他们是真实的。

“他没能爬上8000多米高的K2峰，因为他在规划好攀登路线后放弃了，但遭到了其他登山者的强烈反对。换句话说，要完成一项艰巨的壮举，他必须将自己的存在扩大到可以吞噬他人的地步。你们其他人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无论如何。”

上升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老实说，他现在已经可以调整自己的节奏了，他不必逃避人的因果，山的恶魔，或者任何出现在舞夏周围的装备和手铐野兽。既然他们分开了，这确实让他担心舞夏，但他的怀疑让他没有疯狂地冲上楼梯。

（当然他们没有逃回底部……对吧？）

他们一直在不断地向上和向上，因为那对野兽一直在从下面追赶他们。锁链骷髅和透明的肉兽无处可寻，茵蒂克丝和欧提努斯等人到底是上是下，根本无从知晓。

黑猫魔女礼貌地双手合十，与他并肩而行。

“你很快就会有答案的，”她低声说。

“嗯？有人在等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感觉自己仿佛穿过了地板。

然后整个楼梯像暴露在火焰中的糖雕塑一样弯曲。至此，他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坠落意味着“那个”即将到来。而上条的动作，就像是戴着VR护目镜从悬崖上掉下来后挥动双手一样。他心里的某个地方知道这没有用，但他的手仍然在寻找可以抓住的东西。

他的左手碰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柔软的东西。

他已经牢牢抓住了某人的双峰之一。

“……那是一张黄牌。”

“不公平！还有，你什么时候有了肉身！？”

他的视线转了一圈。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坠落的入口”却一直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