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之蜜（完）

随着私酒贩卖运输交易情况逐渐严重，美国滋生出了许多社会问题，大到黑帮横行、官员乱纪，小到诊所售酒、教堂牟利，社会的发展伴随着政治的糜烂，人们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时人心却更加空虚。发达地区终日都在办派对，贫穷地区却每天都有人饿死，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烧杀抢掠，往日里平凡的酒、食物、衣服、鞋子被人为地哄抬物价，人性的阴暗面在疯狂中暴露无余。

3K党人正在东酒馆旧址开会，一群穿白衣戴白尖帽的疯子在后悔自己过去的行径。

“地下酒吧、黑酒吧太多了。”

“我忍受不了黑人黄人跟我们一块儿喝酒！”

“***，谁***支持的禁酒令！”谁呢？肯定有他们。

戴着白兜帽的范早显得格格不入，他后悔做了错误的决定，使得工人阶级的生活每况愈下。

此时的3K党元气大伤，黑帮崛起速度之快让人望而生畏，大街上表面斯文的人很可能就是某个黑帮里呼风唤雨的秧歌star。

另一边，唐克斯缓缓关闭了祖传百年酒厂的大门，他也破产了，只因为他不愿抬高酒价，也不想触犯法律更不想和黑帮同流合污，他现在还有些钱，决定再到卡尔城去碰碰运气。

可惜，大萧条快来了，唐克斯这一群原始积累不足的小资本家最终成为了资本主义世界周期性经济危机的牺牲品。

1929年，股市大崩盘，更多的工人失业了，纵然私酒商和黑帮极力反对，政府还是迫于压力缓和了了禁酒令，起先政府和民众还稍稍矜持，到后来干脆敞开膀子喝吧，尤其是1933年F·罗斯福上台踢掉H·胡佛之后，长达13年的禁酒令被正式解除，虽然还是有很多限制，但人们终于可以上街头合法买酒了。

然而，那些深夜里的饥渴、工人失业的悲伤、小资破产的绝望、黑帮火拼的恐怖，始终烙在美国的历史上，一场13年的噩梦，一个疯狂的年代。

唐克斯坐在卡尔城中间的酒吧角落里默默地买醉，他不敢去东边的酒吧，他怕回忆起过去的奢华生活，害怕在酒精的麻痹下失声痛哭。

“生意兴隆，老板。”语气里有一丝讥讽。经常有过去的商敌特意来嘲笑他，他想起那个坐在自己身旁的秘书、想起那个在医院破口大骂的酒鬼、想起那个深夜请自己喝酒的伪善神父、想起那个关心人民的恐怖分子，往事如烟，他已眉发皆白，身上的正装陈旧且黯淡。

“抱歉，我想问个路，”一个水手装扮的人拿着地图来问唐克斯，“请问塞勒姆怎么走？”

“顺着公路一直往东走就行了。”

“谢谢。”水手叫了杯啤酒，和唐克斯聊了起来。在得知唐克斯曾经是酒商时，他惊讶地说：

“我的天，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没发大财的酒商。”

“我是遵纪守法的公民，”唐克斯强饮一口，大脑到达了清醒和断片的临界点，“可惜了，祖宗的财富到我这一代，算是完了。”

“假如能重来一次，”水手眯起眼睛说，“你还会遵纪守法吗？”

唐克斯摇摇头：“恐怕不会了。”

“那么，我给你这个。”水手掏出一个四方的银色金属牌，唐克斯接过去的一瞬间，金属牌断成两半，喝醉的唐克斯没注意到。

“我听说这里的制造业很发达，这里好像是卡尔本茨的故乡吧。”

唐克斯喝下最后一口酒，颤颤巍巍地说：“是......”

“为什么不试试造汽车呢。”

“我......”

“还有，你对更刺激的‘毒药’感兴趣吗？黑帮现在开始卖这个了。”

唐克斯已经醉倒了，许久，水手起身，把一半金属牌收起来，离开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