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幽兰黛尔)第二十八章 新的危机
我迅速来到学校,现在离我的那个专业课还有二十分钟左右,我需要先整理下思绪,毕竟今天正好还有个公开课的安排,其他院的学生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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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班课上完后,我又急忙整修了文案本和课件,等待接下来的公开课,主题关于崩坏历史史书编纂,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历史系的老师,也没有很多那方面的专业素养,所幸我亲身经历了那个时代的末期,这应该也是校方考虑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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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便是自此纪元以来,诸多文明与崩坏的简史梗概,虽篇幅寥寥,但细究丰富,所写之字也是我们人类历史的沉痛,望大家谨记。”
“关于近代崩坏史相关史书,教材编纂其实在战争时期也存在,因崩坏毁坏诸多,残留的文件零零散散,甚至存于电子数据也无存多少,如此,任务就交到我们这一代了,同学们应该肩负起时代责任,引用我的故乡一位名为张载之大家之言:‘为往圣继绝学’,感谢倾听,下课……”我最后收尾,这节课的很多知识其实大家知多,我只是起一个表达和引导观点的作用,这种类似活动讲座公开课毕竟不似专业课一般,也因时间有限,无法深入了。
我刚准备合上笔记和书,打算离开之时,有人举手,是历史系的学生。
“老师,我叫霍齐亚,历史系学生,请问您是新和学院的教授吧,那么您应该至少也参加过类似抗击崩坏的行动吧?我想冒昧问一下,您是如何看待抗击崩坏史中的英雄主义?还有牺牲部分人才能换来的胜利,人类是否有权让这部分人牺牲?牺牲是否具有意义?”
这位学生一连串提了很多问题,看来是有备而来,这般询问的熟练度,看来也是之前做过类似的调查,对我也是调查的一部分,应该是要完成相关课题吧,既然对学术有利,我回答也无妨。
我细细思索了两分钟,这期间,下面的学生和部分教授,在后者,还有几个记者和摄影,都在讨论着什么。
我最后轻轻咳嗦了一下,在麦克风中传播的响亮,他们的交谈也随即停止,我不是刻意要无礼打断他们,但这场课这应该有所秩序,好让我给他回答。
那个提问的学生,还在站立着,旁边也随同站立几个他的朋友,这时认真看着我。
我回答:“文明的诞生需要物种的智慧,我们人类不过才十万年有余的历史,当然用至少智人之后的岁月统计,但真的称作文明历史也不过几千年,自文明诞生,就伴随着崩坏,早期不过是些自然灾害,中期发展成更多的灾难,更甚者出现了怪异生物,不过那时人类早已产生国家政权,不再是独立的,是广泛交集的,对抗的是军队,但难以有效。”
“你们会发现,真正起到对抗作用,竟是偶得一部分人,欧洲有三大家族和天命教会,亚洲有部分圣痕持有者和异能者,非洲却难有幸,少奇人,但也在灾难中前行,美洲同亚洲类似,在后期有欧洲移民介入,独立的大洋洲不知覆灭几次……”
“在崩坏面前,我们人类就好像蝼蚁般渺小,无法对抗,真正的能对抗的,也只是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方法,各种利用崩坏来对抗崩坏,这种利用常常无法普及,绝大部分人也只能怀着绝望旁观者,他们旁观的还是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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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顿了一下,这让那个名为霍齐亚的提问的同学抓住空隙,说了句:“老师,所以您也认为抗击崩坏史是少数人创造的吗?”
我微微笑,摇头示意一下,接着看向大家,说:“如同这位同学所说,真的是少数人的功劳吗?我的回答是:并非如此。人类在崩坏中受伤,死亡,这不单单只是在增添沉痛的数字,更是在创造历史,在绝望和毁灭中前行的创造,一方面在历史中不断发展生产力,一方面不断发掘人类的真正的武器。”
“这个武器是人身善的品格,珍贵的品格。这种武器,并不是只在个别‘英雄’身上出现,它早已烙印在人们的心中,抛开恐惧,绝望,担忧之外衣,我们都有它,而所谓的‘英雄’不过是自己主动撕下那些‘外衣’而已,这无关能力。”
那个学生低头思索着,其他人也不乏这样的动作,后面的人还在记录着什么,我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出现在什么公众视野中,但没办法,这是工作了。
我最后下个结论,“所以,我不反对英雄主义,但我反对少数人的英雄主义,这个词可以放在所有有心的人,应是对全人类抗争的褒奖。”
看没有人回应,我就趁热打铁,继续讲着:“另外一个问题,有战争就有牺牲,这是固定的规律,但这种牺牲不是什么国与国,政权与政权的战争导致的,而是对抗人类的公敌,所以这种牺牲就有了特别的意义。”
“我大胆提醒下吧,你问得问题有些不合适,人类这个词太广泛,需要牺牲那部分人也算是人类,那么这个问题就变得有些奇怪,拆分为后,一.是除那部分人是否有权决定牺牲那部分人呢?二.那部分人本身是否有权利决定牺牲自己呢?”
“于我个人讲,我是不愿的,进一步讲,并不是权利的问题,而是观点的问题,若他们想去牺牲别人,来换来自身的安全,那样也是不可取,人类发展至今,其他权利可能还未达到公平地分配,但,生命权是平等且自然的。”
“人们总说些天下大同,什么团结,却不知其中的要素是什么,倘若人类真的站在一起,就是需要双向考虑的体现,什么概念呢,就是个体与个体之间的精神不再封闭,道德不再蒙蔽,如此上升到集体就是那种‘愿为众生,不愿众死’,当然,这里的‘生’和‘死’不对立啊,前者不作为单独词汇。”
“当然,权利一事,留后世定夺,在下愚钝,仅此希望诸位明白其中的精神而已,于我而言上面的发言也不属于什么学术的范畴,倘若能对什么学术调查和统计有利,深感荣幸……最后,感谢大家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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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的路上,没见学生再提问,只是原地呆滞思索着,所以我避开了记者和其他老师,若被他们提问就会被问很多,我不想说出自己的经历和身份,不对也只是之前的身份,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教师,一个女孩的盼归之人而已,我只要做好这两个身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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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后,我呆在办公桌边又开始了思索,上午的议题我好像没组织什么语言,全是即兴而发了,唉,也不知是否有所误人子弟,希望他们有所辨别吧。
而还有一个事,在我心头萦绕不解,世界很多特定地点出现了很多怪异之事,而我还无法得知缘由,目前我所知的信息也不足以支撑我去推理,我需要一个情报来源。
这,思来想去,觉得最合适的是主教大人,只因我实在不想去接触灰蛇组织,或者我该更新为“黑蛇”。
这种称呼应该无所谓,转过念想,我下午好像没什么任务,不如去主教那里打听打听,只是这样不知道算不算消极怠工,不守师德,甚至玩忽职守,道德败坏……我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希望大家原谅我……
我怀着忐忑内疚的心情出来了,走之前我留了张纸条在桌子上,甚至还复制了几份今日的讲义,以便他们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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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了敲门,四处张望,看有无人跟上来,感受了下四周气息,才放心等待开门。
开门的是卡莲姐,我歉意地微笑,“你好,卡莲姐,请问主教大人在吗?”
“嗯,他在的,不过从今早就一直呆在他的房间里研究着什么,需要我去叫他吗?”
我摆了摆手,“没事的,不用麻烦了,我等主教出来吧。”
“嗯……好吧,你进来等等。”卡莲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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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来到客厅没多久,就听见一个房间门打开的声音,是那个房间,主教大人出来了,他看了客厅,注意到我,有些笑意,说:“我刚想到你,没想到你就来了,快进来,我正好有个事要告诉你。”
我有些疑惑的被拽进了房间,看见主教房间里的幻像投影,还有几块板块上记载了好多最近的新闻和数据,我望了望四周,有些眼花缭乱,直到主教呼唤了我。
“舰长,不知你最近听说过相关的事吗?世界部分特定城市存在犯罪率剧增的情况。”
我回答:“嗯,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一直觉得很疑惑,会不会和崩坏能有关?”
“嗯,我也这样觉得,你看这里”,奥托指了其中一个地图式立体平面投影,上面是世界地图,有几处标红的地方,还有部分流动的箭头。“自从最后律者被消灭后,世界的总体崩坏能是在慢慢消逝,其实并不是消逝,而是转化成其他能量形式,这种转变是缓慢的,但也不算消逝,一直保持着守恒。”
“而剩下的崩坏能在‘最终爆炸’后,类似均匀散布在世界各地,但最近这些崩坏能一直有向几个高发达城市缓慢靠拢的趋势,导致这几个地方有崩坏能浓度增高的现象。我对比了下犯罪率剧增的城市统计,和这张崩坏能浓度线图中高的城市,几乎全部吻合。”
我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撼和惊叹,惊叹之余就是担忧,我之前就有过类似不安的预感,莫非就来自于这个现象?
我又回想起灰蛇对我说过的话,“而且我觉得现在崩坏能越来越多了,仅仅是我们所在的城市的话……”看来他八成知道这个结论,这样的说法是对我的最大程度的隐瞒。
我沉思着,接着听到主教的话:“具体犯罪率和崩坏能之间的内在关联,我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知道。”
“嗯……”我应道,这倒确实,我们目前所知还是太少,我又深感自己的不称职,是不是自己战后太过放松自己,才能对这样的重要的事后知后觉。
甚至要不是遇到了周围的犯罪事件,我可能还沉醉温柔乡里吧,我需要清醒一下了。
我再次回道:“主教大人,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剩下的我也要去努力一下了,可以把数据发给我一份吗?”
“当然可以。”
等待过程中,我又陷入了伴随恐慌的沉思,无论结果如何,这种犯罪率剧增不是偶然,如果放任崩坏能的聚集,很有可能产生很多灾难的可能,这意味着,战争,还没有结束,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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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留言:小小的伏笔爆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