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星穹铁道1.3》丹恆•飲月 角色故事预览
角色詳情
清冷寡言的少年,持有名为「击云」的长枪,于列车漫长的开拓之旅中担任护卫。
丹恒对自己的过往始终讳莫如深,他与列车同行正是为了摆脱自己曾亲手造就的一切。
然而,列车真的会带着他远离「过去」么?

丹恆接納了上一世「飲月君」所遺存的力量,所展露的持明族本相。
既然接受了額頂的崢嶸角冠,便也要接受那人所負的一切功過。
但自始至終,他都不是他。

角色故事·一
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不过是这艘巨舰上极为普通的一天,集市刚刚出摊,叶尖的露水还未干涸。但横穿过街口的少年从未亲眼见过这番景象。甚至在察觉到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与书中的描述有何不同之前,他还在体味脖颈间阳光的暖意。
他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身躯,这副身躯属于自己,属于当下这个名字。
少年到了港口,押送他的士兵替他解开最后一副枷铐。他往前走去,没有回头。隐约地,他感到城市之中有几双眼睛注视着他,满怀恨意。
直到飞船起飞时,他才转过头看了这儿最后一眼。如书中描述,这确实是一艘雄伟瑰丽的巨舰。
他只看了一眼而已,随后便将头转向另一侧,那儿群星显晦,未来不知何处。
但他仍旧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

無光的幽暗中,他彷彿回到持明卵中,在波濤與幻夢裡輾轉來去。
他夢見自己站在祭壇上,舞雩吟誦。歌謠與手勢不過是表像,雙眸中放出的光明、血脈中湧動的風暴才是真髓。他信手編織鱗淵境中如煙似霧的浪濤,將躁狂的「龍」鎮入蔓生的巨木中。隨著長吟衝天散去,鱗淵境將再續數百年的平靜,而他的使命也宣告完成。
禮畢,他回頭望去。離去的石階上,不知何時站立著數不清的龍角華服的尊者。他們宛如鏡中留影,以微妙的誤差一個個舞袖、轉身、準備離去。不可盡數的人結成天梯,向著無窮盡的虛空延伸出去,所有人的面容每日晨起時都在鏡中與他相見——那是他的臉。
不,那是屬於最初的龍尊的臉。他苦笑著,將手掌覆上自己的五官,似在確認自己是否能撕下這張面具,將它交還給真正的主人。
他做不到。
角色故事·二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走下一艘公司的飞船,走上另一艘。他从未听说过那个目的地,但这不重要。他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唯一的目的是远离过去,远离「故乡」。
而飞船上人来人往,公司员工并不在意他是谁,只要他会干活就好。
他已经改换了模样,未必会被人认出,但他知道那股力量还潜藏在他的身体中,走到哪儿都无法摆脱,这股力量拖累了他的脚步,让他慢下来,试图压垮他,让他无法摆脱过去。他必须小心翼翼。
但他仍旧无法摆脱那个有着野兽般眼睛的男人。
如果说「故乡」中其他人对他的感情是「恨意」,那个男人对他只有「杀意」,连他乘坐过的飞船也被男人悉数歼灭。男人曾在他眼前死去,但不久之后,那个男人又会出现。
「故乡」外,是一个更大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無光的幽暗中,他彷彿回到持明卵中,在波濤與幻夢裡輾轉來去。
他夢見自己抵達戰場,如神明親臨。懸於雲端,軍陣似螻蟻般渺小,雲車和星槎如註定要赴火的飛螢。這就是凡人的生命……這就是龍的視角嗎?一絲驕慢湧起,令他心意冰冷。他忙將目光投向那些與他一同廝殺、一同歡飲的人們:
疾馳而過的飛行士絲毫不在意佇列齊整,隨興射擊,任由裝填熾火的弩箭落在奔突的步離甲士間。
在星槎所指的方向上,有位白髮劍士當先一人,隨鋒刃舞蹈,在劍光中穿梭,其鋒芒太盛,連她的同僚也不敢與之同列,只是殿後策援。
平日與他談笑的那位雲騎驍衛則收起一身閒散,手持陣刀,與所部軍士們抵抗著側翼襲來的步離戰卒。
本陣後方,隨軍的匠作們正在調整巨大的金人,也許那名狷狂的匠人此刻正揮汗如雨。這些數十米高的軍械是應對器獸的殺手鐧。
隨後他瞧見了彼時的將軍騰驍,他如同帝弓的化身籠罩在金色雷霆中,與自己的幻影犁過敵人的戰獸軍陣……
潰不成軍的步離人開始逃竄。他明白,該是執行自己被交付的使命了。他放任心智消融於風暴和冰雹裡,由雷霆代他咆哮;由海嘯替他憤怒。他懸於雲端,看著被淵藪吞沒的敵人,也看著身後的土地,許多人類、持明與狐族,他們永遠留在戰場上,無法再看一眼故鄉。
龍心告訴他,那不過是世上又拂去了些許微塵。戰爭伴隨代價,生命終會再生——龍裔也絕非僅有持明一支。但人心悸痛著,為那些與他戰友一樣,有著溫暖血肉的同袍;為那些也許能活更久,如今卻無法再返其鄉的凡人而疼痛。
角色故事·三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踏上另一艘飞船,那艘飞船上的人们戴着不同的面具。他差点被人窃夺记忆,被迫听取如妄语一般的演讲。
他知道这条途径的航道上盘亘着巨兽,但他只有走上最险的道路,才有可能求得一条生路。
他击退了巨兽,然后在下一个港口下了船。他自认为藏匿于如星星一般不知其数的舰船中,不会被人察觉,却被一个红发的女子叫住,她恭敬地向他致意,说他们也是被他拯救的舰船之一。
他原本想转身便走,却看到红发女子身旁,停泊着一辆列车。
「你接下来去哪儿?」
「…没想好。」
「那你愿意来列车么?」
「……」
「我们在重走过去的航道,有太多的内容要重新来过,我们需要一个护卫…和记录员。」
「……」
「等你想好了要去哪儿,可以随时下车。」
「好。」

無光的幽暗中,他彷彿回到持明卵中,在波濤與幻夢裡輾轉來去。
他夢見自己分開海水,來到宮墟深處,埋葬故友殘存的碧血,或是創造許久未誕的新生——又或者這兩件事本是一體,是久久無法實踐的渴望,是壓垮巨龍的最後一根稻草。匠人持劍一路護衛,血痕累累。他敦促自己下定決心。
「倏忽死了……我們贏了,可還能再贏幾次?我們還要付出多少像這樣的代價?」
「看看這建木,它依然還活著。只要建木矗立,怪物們……它們可以一遍遍捲土重來。仙舟人、狐人和持明對抗孽物的戰爭,永遠不會結束。」
「是啊,我們每個人都沒什麼特別的!我們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生命,為這個犧牲、為那個去死……這全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就像她選擇了救你和鏡流……就像她選擇了讓更多人活下去!」
戰爭,還有那些在戰爭中消失的生命,每個都和自己一樣,是呼吸著的人。
他想起那些人的臉龐,疲倦地闔上了眼,下定決心。
「如果有機會……我們也會選擇讓她,還有更多人活下去。
——持明有自己的解救之道。我可以試試。」
夢中之夢,身外化身。他回到了自我即將消逝的前一刻,冷眼旁觀看著自己化為龍形,與那團無定變化的血肉之影糾纏角鬥。瀕死的幻覺中,神使向他展現了詭麗的圖景,星辰像血紅細胞般翕張著吟唱,宇宙墮入肉與欲望的淵藪。龍心努力搏動,奮起爪牙、吐息和憤怒——然而生命無論如何強大,也不能對抗生命之神的使者。
直到一艘星槎如箭矢刺穿了一切,他看到那個女孩從廢墟中艱難爬出,手中高舉著一輪絕對黑暗的「太陽」。在那快如永恆的瞬息裡,他看著她的手消逝、看著她的面容消逝,他看著她消逝——那物體將周遭的一切碎為最細膩的齏粉,捲入力量的風暴裡,連同女孩自己。
一縷碎髮和幾滴血落地。證明她存在過的痕跡,只剩這些了。
角色故事·四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睡得如此踏实了。他想着自己只是暂留,拒绝了特意为他准备的房间,只是在资料室里简单地打了个地铺,结果查阅了一整晚的智库,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他打开房门,列车长站在门外,语气严厉地斥责他不要熬夜,否则会错过热气腾腾的早餐,辜负自己的一番心意。他点点头,列车长心满意足地住了口,一摇一摆地领着他去了车厢。
红发女子——他现在知道她叫姬子,朝他笑了笑。另外一边的棕发男子——瓦尔特先生,虽然看上去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不知不觉,他度过了很多这样的早晨。
重走航道的历程并不轻松,大多是由于星核的堵塞,有时也会碰见他此前击退的巨兽。他们甚至捕获了一块漂浮的巨型陨冰,陨冰里有个姑娘。
因此,当他察觉那个名叫开拓者的少年(少女)体内被封印着一颗星核时,并不算太惊讶。
列车的旅途还将继续,还有什么不会发生呢?

無光的幽暗中,他彷彿回到持明卵中,在波濤與幻夢裡輾轉來去。
他夢見鎖龍針釘入身軀,珊瑚金造就的鎖鏈重重捆縛,將他懸吊在幽囚獄裡。他夢見長老們來了又去,詢問他妙法的真相和龍心的所在。他沉默不語。
他夢見幽府的判官們來到他面前宣讀判詞,要判他大辟入滅。他沉默不語。
他夢見白髮的雲騎驍衛前來探望他,為他帶來斡旋的結果。持明們不許他死去,也不許他離去。他沉默不語。
他夢見再度與他們舉杯共飲,他夢見自己褪去龍鱗,他夢見自己重回卵中,成了另一個人。
他夢見了許多許多,就像一場永遠不會結束,名為「自我」的幻戲。
幻戲之後,是更清晰卻不可及的虛像。
他看見自己被放逐,他看見自己登上一輛列車;他看見自己奔向遙遠的星空,再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