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渣翻 《骑士之刃》 （十二）
浓烟从卡宾山口（Khabyn）升起。卢克坐在他的王座上，通过座驾的机械感官，抬头望着前方，透过茂密的常青树，看到山顶上闪烁的炮火。卡宾坐落在两座被称为号角的参差山峰之间。透过烟云薄雾，隐约可见更远处的天马鹰巢城。
“山口挤满了兽人，”叶卡捷琳娜说。“那儿一定有好几百只虫子。”
“路卡的守卫非常少，”卢克说。“我连一台座驾都没看见。”
“有一个，”赫斯爵士说。“翻倒了。看吧。”
卢克的识通主机上突然出现了一幅捕捉到的图片，这幅图片是从杰马杜斯的远程鸟卜仪那复制来的。佩加森家族的一名骑士，瘫倒在山腰的岩石上，被金属鱼叉刺穿了四肢和躯干。
“注意那些炮弹发出的破坏性动力噼啪声，”赫斯说。“那是另一种兽人的奇特武器，用来摧毁战争引擎。”
“它的腿上全是绿皮，”玛雅厌恶地说。“他们在它还活着的时候就把它拆了。”
“不管怎样，”卢克聆听着王座的低语说。“即使有骑士带领，这里的守备力量也少得可怜。佩加森的兵被拉扯到这么薄弱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在这里就很难为你的朋友找到援军了，”雷纳夫说。“但至少有很多异形可供屠杀。”
“吉斯蒙德上校，”卢克说。“我们要帮助我们的佩加森战友。你的金牛运兵车能应付山口边缘的岩石地形吗?”
“大人，它们就是为这个而造的，”吉斯蒙德说。
“把你的部队分成两支，包抄他们的侧翼，”卢克说。“我们直扑中央，在佩加森路卡前逮住他们。你的工作是阻止他们逃离杀戮区。”
“明白了，大人，”吉斯蒙德说。片刻后，卢克听到了金牛引擎的嘶哑轰鸣。
“圣物守护者多尔瓦，把你们的铁腿安置在我们后面。只负责支援，注意从斜坡上滚下来的残骸。”
“尽随欧姆尼赛亚旨意，”多尔瓦说。
“流放者。检查弹药，设置护盾，打开枪炮。让我们消灭这些肮脏的异形吧，”卢克说。
自由之刃骑士们冲进了山口。雪像巨浪一样在他们的腿上翻滚，接着于身后形成小型雪崩。这里的坡度很陡，没有一个骑士能走到这里而不被四处游荡的兽人打伤。然而座驾勇猛，斗志昂扬。什么也不能阻止他们前进。
“正在扫描，”赫斯爵士说。“如你所料，步兵队伍很强大。然而，这些聪明的野兽已经根据地形对车辆进行了改装。链条轮胎，履带，原始但有效。”
“在中间，”卢克说。“战争雕像，古巨圾级。他们还在上面安装了履带!”
“王座啊，如果这些异形还算不上危险，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叶卡捷琳娜女士说。“一定是那些发射装置把佩加森座驾打倒的。”
卢克看到了置于古巨圾右肩上的长而狰狞的大炮，下方是一排排长矛般的炮弹。古巨圾正在他们前面的斜坡上缓慢挪移，来到兽人部落的中间。它已经开始向被包围的佩加森路障开火了。
如果让它到达山顶，战斗就该结束了。
“集火战争雕像。它背对着我们。惩罚他们的自大，”卢克说。
他的骑士们开火了，雪在来自大炮的冲击波中跳动颤抖。炮弹和火箭呼啸着掠过山口，击中了巨大的战争引擎。装甲板向内凹陷，炮塔和管道被撕碎成火焰之花，二次爆炸从古巨圾的球状躯干中爆发出来。
兽人进展缓慢。部落后方的暴徒（可能是重装老大）和坦克放慢了速度，向那些在斜坡上锻造的金属巨人转过身来。与此同时，古巨圾停止了它的挪动，开始执行笨拙的转弯。它的大炮不停开火，炮弹沿着佩加森的路障扫射。
“保护好自己，”卢克说。“他们在这里——”
“在山口的不明骑士，”一个女性的声音伴随着枪声和绿皮的吼叫，从他的通讯中迸发出来。“你能听到吗?”
“我们听到了，”卢克倾斜护盾，挡住来袭的火箭弹。他的伐木枪在怒吼。“你是谁?”
“艾丽卡·绍尔上尉，佩加森第七十二民兵团，”她回答。“澄清你自己。”
“灰烬骑士，”卢克说。“流放者和吉斯蒙德的凡瑟琳人的领袖。我们前来支援你们。”
绍尔上尉的停顿告诉卢克他的名字已经被认出来了。他坚定自己的意志以应对敌势。
“灰烬骑士，”绍尔说。“恕我直言，你们的支援弊大于利。这个关卡注定要沦陷。炸药已经准备好了，兽人也在我们需要它们在的地方，但你站在那儿，我的工兵们没法炸掉它们。”
“该死,”卢克说。“上尉,我很抱歉。流放者,新计划。削弱战争雕像的机动系统，闯过兽人部落赶到路障那边。吉斯蒙德，上车离开。增援绍尔上尉的民兵。圣物守护者，分散，跟上凡瑟琳人。吉斯蒙德，让他们活下去。”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表示同意，除了虚空骑士。兽人从山口汹涌而下，慌乱地奔下陡峭的斜坡，丝毫不顾自身安危。炮弹击中了卢克的护盾。一辆疾驰的军用卡车在他的热能炮的轰鸣下突然转向，一头撞向英雄之剑的胫甲，差点绊倒他的座驾。
卢克再次开火，向前推进，把绿皮轰成齑粉。
“他们的数量多得可怕，”叶卡捷琳娜说，她炮声轰鸣，向部落发射着炮弹。导弹从她的座驾肩膀上飞出，击中了古巨圾的右履带阵列。火焰腾起，部分履带链旋转着飞离，但巨大的战争引擎仍在运转。
“为帝皇的餐桌准备更多的灵魂，”沃盖斯爵士说，虚空骑士稳步迈进，加特林炮顺着坡道呼啸而上。兽人的血肉在他面前纷纷消融，幸存者被踩得粉碎。
“虚空骑士，保持队形，”卢克下令，但夜色的骑士没有减速的迹象。“沃盖斯!你在干嘛?”
当古巨圾转身时，它手臂上的多管加农炮也加快了速度。炮击沿着山口的边缘一路咬来，把吉斯蒙德的几台金牛变成了火球，并撕碎了两台铁腿。
“该死，”卢克怒吼。“看我们,而不是他们!”
他触发热能炮，炮弹把古巨圾的几块装甲板熔化成冒泡的熔渣。然而，距离还是太远了，收效甚微。
“绯红死亡，干掉那玩意儿，”叶卡捷琳娜说。
“欧姆尼赛亚，指引我的目标，”赫斯爵士说，然后解放了他的正电子驱动器。射击命中了古巨圾，闪电在其机体上爬行，导致它颤抖抽搐。火焰穿透了它的装甲，浓烟滚滚。
它仍然得以转过身来，用炮火扫射雷纳夫的座驾。队列前方的虚空在矛阵同伴的保护之外，盔甲被打出了数十个窟窿，蹒跚而行。
“啊，王座，该死的，”他咆哮道。“我被击中了。神圣王座啊，我的腿瘸了一半。”
卢克对同伴痛苦的呻吟感到愤怒和沮丧。虚空骑士踉跄着，几乎要从斜坡上摔下去。它的大炮化作一堆冒着火花的破烂，兽人正在逼近。
“命定之怒，”卢克说。“去救他。到路障那里去。”一个符文闪现回应，玛雅的骑士朝虚空前进。她的热能炮不断嘶鸣，兽人消失在灰烬中。
“阁下，我必须得引爆炸弹了，”绍尔上尉的声音传来。“赶紧的。”
“绯红死亡，再次射击古巨圾，”卢克说。“无尽使命，让绿皮远离我们。我要结束这一切。”
“快点，灰烬骑士，”叶卡捷琳娜说。“我感觉我们的上尉朋友的耐心是有限的。”
卢克把能量注入动力推进器，驾驶座驾沿斜坡疾驰而上。一群绿皮向他冲来，被他踩在脚下。两辆抢来的坦克把炮塔转向他的方向，不过赫斯帕女士的炮弹把其中一辆变成了火球，把另一辆打得侧身滑下山坡。
赫斯的大炮射出一道闪电，猛地撞上古巨圾。这一次，能量穿透雕像，火炮手臂炸裂开来，它的右履带停止了，化作一团冒着火花的熔融物。
“赞美欧姆尼赛亚!”赫斯高呼。“收下吧，异形废物。”
卢克大步靠近，一脚踢开一辆兽人坦克。一连串的火箭从侧面命中并击穿了英雄之剑的盔甲，驾驶舱的符文亮起红光。损害警告在他耳边响起。
古巨圾剩下的那把二十英尺长的链锯剑，正在加速运转。液压系统发出嘶嘶声，喷出大量烟雾，但角度很差。这台机器必须绕过自己的身体才能攻击他，卢克很容易就避开了它笨拙的攻击。
他向古巨圾的头部发射热能炮予以还击。金属发出樱桃红光芒，然后融化蒸发。过热的气体猛烈地向外爆炸，火焰冲向战争引擎的内部，引发了进一步的爆炸，从内到外将其烧焦。
卢克从垂死的引擎上后退几步，边走边践踏兽人。
“流放者、凡瑟琳人、圣物守护者，道路畅通了。到路障那里去。快!”他传讯道。
爆炸接连发生。每一次都是从头炸到尾，汇聚成不断膨胀的轰鸣，震动大地，扬起雪和烟云。数千吨碎片落在仍堵在山口中的兽人身上，咆哮的洪流将他们冲走了。少数几个幸运地靠近路障的绿皮，躲过了这场灾难，但他们寡不敌众，在几乎没有生存希望的情况下，向佩加森的防御工事猛扑过去。
吉斯蒙德的凡瑟琳人加入到民兵火力中，射杀了最后一头异形时，流亡者们聚集在一处笼罩在更高山峰阴影下的山坡上的一个高原上。
沃盖斯被艰难地从他的座舱里救了出来，放于电枢吊篮上，然后迅速地被封闭在一个隔热医疗舱中。卢克想，自由之刃并没有矫揉造作;他的伤势很严重，左腿和腹部大部分都血肉模糊。
“虚空暂时无法战斗了，”叶卡捷琳娜说。“如果雷纳夫能挺过去的话。圣物守护者似乎不确定他行不行。”
“我的错，”赫斯爵士说。“如果我刚才校准了一个更强的正电子波……”
“如果有人有错的话，那就是我，因为我没有看到我们即将面临的明显埋伏，没有让那个顽固的傻瓜遵守纪律，”卢克说。
“但是现在责备对我们已经没用了。我们有任务，不能等着我们鞭策自己。”
“上尉来了，”叶卡捷琳娜说。“我觉得她对我们的帮助不怎么感激。”卢克看到绍尔在雪地里向他们走来，她身穿带隔热层的民兵队长制服，腰杆笔直，面若雷霆。她抬起一只手触碰耳朵，激活了一个通讯珠。
“卢克·卡·奇迈罗斯吗?”她问道。
“灰烬骑士，”卢克纠正。
“奇迈罗斯是异端和叛徒，”上尉说。“你的家族毁了，你的人民死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卢克绷紧了下巴。“我们在追捕那个异端缔造者时收到了阿德拉斯塔波尔的消息，回来提供援助。”
“我们，指自由之刃和雇佣兵，是吗?”上尉问。
“自由之刃和雇佣兵，他们刚刚为你们摧毁了一台战争雕像，”赫斯帕女士激动地说。
“他差点毁了我精心策划的一次伏击，那次伏击夺去了我几十个好士兵的生命，”上尉回答。“我再问一遍——你是在佩加森家族的地盘上。为什么?”
“我奉至高王丹尼尔·德拉科尼斯的指示前来此处，”卢克说。“我也许是自由之刃，但我仍然坐在一个王座上，这意味着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我自己，你该TMD放尊重点。我们要去天马鹰巢城，觐见女侯爵。现在。你可以在前面联络，为我们打开道路，也可以阻止我们执行至高王意愿的努力。”
在视网膜显示器上，卢克看到上尉的态度在动摇。
“至高王?”她问。“你什么时候跟他通话的?几天前我们与龙之尖塔失去了联系。”
“这就更应该赶紧了。”
“很好，”绍尔上尉说。“你们可以继续前进，但你们要在南门外下机，把座驾和武器留在那里。你的圣物守护者会和它们待在一起。你的雇佣兵可以留在这里直到我们明确你们的意图，灰烬骑士。我相信你不会吝啬他们的援助吧?”
“卢克，”叶卡捷琳娜生气地说。卢克打断了她。
“好极了，上尉，”他说。“我们有一个人受了重伤……”
“我们不都是这样吗?”绍尔上尉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我保证他在门口会被医务人员接走。继续,自由之刃。”
“谢谢你，上尉，”卢克说。他驾驶座驾朝大路前进。道路从高原蜿蜒而上，沿着山腰一直延伸到要塞大门。道路上布有装甲，两旁坐落着门楼、外围防御工事和防空炮台。
叶卡捷琳娜说：“这不是热烈的欢迎。我差点去踩那个可恶的女人。”
“关于我被流放的情况，我从来没有对你们中的任何人撒过谎。你以为会受到什么样的欢迎呢?横幅?游行?”
玛雅说:“她一直在努力战斗。但她还是展现出了力量，她的职责。这是一种美。”
“你和那些出身平凡、穿着制服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赫斯帕女士问。“上次是个赏金猎人，对不对?”
“我的私人关系与你无关，”玛雅语气冰冷。
“他们并非有心如此，”卢克说。“要集中下注意力吗，叶卡捷琳娜?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们有责任要履行。”
赫斯帕女士说：“如果没有吵闹的小平民碍手碍脚，那就容易多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平静了下来，他们策动座驾朝大路走去。在每一道封锁中，绍尔上尉的命令都被证明是正确的。障碍被解除，大门轰鸣着打开，他们的道路已敞开。
“虽然这里饱受战争摧残，但前景非常理想，”赫斯爵士说。
卢克没有争论。爬上山坡时，一幅壮丽的景色在他们脚下展现。雪坡陡峭地向下伸展，通往较低的山峰和隘口，有些长满了常青树，有些则挤满黑色的兽人。可以看到骑士们在下面涉水战斗，把守狭窄的通道，与战车交火。天空中到处都是小规模交战的飞机，它们的尾迹在破碎的云层中纵横交错。
天马鹰巢城在他们周围和上方引导着一阵火雨加入战局。佩加森家族的要塞不只一个建筑，而是很多，塔楼和防御工事从巨大的中央主堡垒向外延展，这些堡垒本身分布在邻近的几个山头上。无数的空中桥梁、走道和装甲悬垂物连接着这些骄傲的白蓝建筑，成百上千的炮塔在城墙上闪闪发光。
“一场壮观的战争，”玛雅说。
“就目前来看，佩加森似乎赢定了，”卢克说。
“希望这不会对我们不利，当我们要求他们放弃他们的要塞，冲到龙之尖塔进行支援的时候，”赫斯帕女士说。
“要永远保持乐观，叶卡捷琳娜，”卢克说。“注意你们的温度计。这里风很大，气温也很低。当我们下机时，一定要拨好你们的紧身手套上的温度调节器，并尽可能多地覆盖裸露的皮肤。还有呼吸器。”
山顶上，天马鹰巢城的南门隐约可见。流放者们离开王座，使座驾安静后下机。卢克知道他们看起来一定是群怪人，他穿着破旧的衣服，赫斯是穿着长袍的半机械人，玛雅女士像叶卡捷琳娜女士一样娇小、精致、矜持，而且她很高傲，衣着华丽，身上有纹身。
卢克怀疑他们的局外人身份也会对他们不利，一想到雷纳夫现可能——带着他那骷髅般的战妆和病态的斗篷——情况较好地躺在医疗舱里，他就感到一阵内疚。
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在高大的艾德曼合金门外迎接他们的是一批民兵。领头的是一位骑士，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用一种精心编织的方式扎在脑后。
“爱丽莲·达·佩加森女士，”卢克不由自主地微笑。“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的女士。”
爱丽莲回以他含蓄的微笑。
“自多纳托斯之后就没见过面了，”她说。“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卢克。”
“有很多人不同意你的看法，我的女士，”卢克被她的好意吓了一跳。
“他们不在那儿，”她轻蔑地说。“他们没看见你在至高王身边战斗。让他们对着酒嘟囔吧。”
“谢谢你，女士，”卢克惊讶于自己对她言辞的感激之情。他瞥了一眼叶卡捷琳娜，她正歪着嘴角。
也许最后还是有点希望，她的眼神如是说。
“跟我来，”爱丽莲女士说。“女侯爵在正殿等你。她还有一场战争要赢下，卢克，所以你见到她的时候，话别太长。”
爱丽莲靠得很近，压低声音，只有卢克能听见。“还有，小心她的宗教顾问。”
爱丽莲女士的厌恶之音让卢克吃了一惊。
“你对那些顾问不满意吗，女士?”他问。
“你最好亲自去看看，”她说。“但要对敌意做好准备。”
他们穿过要塞。天马鹰巢城的内部光线充足，通风良好，墙壁和天花板由玻璃和水晶制成，在主要交叉口的静滞立场中悬挂着光和冰的雕塑。
走廊上挂有各色旌旗和长地毯，优雅的金色机仆用伸缩腿（telescopic limbs）在旁边往来奔波。卢克也看到了战争的影响。舞厅和宴会厅变成了军营、难民营和伤员分诊站。染血的担架挤进走廊，受伤的民兵在痛苦地呻吟。带着天马首的健壮机仆拖着弹药车隆隆驶过，民兵和骑士们则手持武器在走廊上小跑。
流放者们穿过一座高耸的天桥，卢克发现地面是透明的防弹玻璃，他感到片刻的不适。下方的落差令人眩晕。如果爱丽莲和她的士兵们注意到他的不适，他们会默不作声，当这不存在般继续前进。
最后，他们在一座高大的石拱门前停了下来，石拱门上镶嵌着像冰和钻石一样闪闪发光的水晶雕刻。
“就在这里,”爱丽莲说。“进去吧。你可以留着你的武器，但不要拔出它们，即使是出于荣誉。现在是战争时期。”
卢克点点头，看向他的同伴们。大门轻轻地打开了，流放者们走了进去。
劳瑞特的正殿与天马鹰巢城的其他宫殿风格一致，那是一座雕刻精美、光线寒冷、空间宽敞的天堂。很少有朝臣有时间在短时间内出席会议，而在这样一个令人担忧的时刻，这意味着只有几十位修士、朝臣和小贵族占据会议厅的走廊。
劳瑞特本人坐在高高的宝座中，宝座看起来像是用冰雕刻而成，坐落在一个指挥台上，可通过一组镀银台阶到达。
电路在宝座的整个结构内跳动闪烁，数据线缠绕在女侯爵精致的头发上，与各种插座相连。帝国天鹰随处可见，她周围的旗帜、火盆和机动神龛上都展示着这一信仰标志。
在宝座的基座上站着几名佩加森家族骑士，还有一群牧师和身穿蓝甲的护卫。
一名骑士走上前来。
“灰烬骑士，”他说。“欢迎你来到劳瑞特·坦·佩加森女侯爵的正殿。我是女士的传令官，昆西尔·达·佩加森。请周知。”
卢克深深地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欢迎，昆西尔爵士，”他说，然后按礼节依次简短地介绍了他的每一位同伴。“我们当中还有一个人，雷纳夫·沃盖斯爵士，但他受了重伤，现在和您的医生在一起。”
女侯爵低头看着卢克，她的表情难以捉摸。他回过头来看着她，对她能从多纳托斯的痛苦中恢复过来感到惊讶。
“欢迎你，灰烬骑士，”她最后说。她的宝座随她的话语而颤动着光芒。“我听说你带来了至高王丹尼尔·坦·德拉科尼斯的消息。这是真的吗?”
“我是代表他来的，这是他的命令，”卢克说。“我降落后不久，我们通过话。在通讯失效之前，他给了我紧急指示，并要求我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我请求您的帮助来完成它。”
“女士，”一个牧师说，“我劝您要谨慎。”他身材魁梧，披着厚重的兜帽，身穿无袖长袍，肌肉发达的手臂上缠着铁链。“这个雇佣兵来自奇迈罗斯家族，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被宣判为异端。他所说皆为毒蛇之言!”
“他发过自由之刃誓言，”劳瑞特的一个骑士愤懑地说。"你还敢胡言乱语，说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几个誓言不能抹去混沌污染，”牧师说。“不论他们立誓时多么庄严。”
卢克压下怒火，打量着宝座周围那些喧闹的宗教人士。
他们衣衫褴褛，衣冠不整，浑身都是天鹰纹身和经文。许多人戴着铁链或铁面具，身上都带有自虐的伤痕。
“坦·佩加森女士，”他说。“我给您带来的消息非常紧迫。难道我要忍受这些狂信徒在演讲过程中对我的干扰和蔑视吗?”
走廊里，人们的姿势变得僵硬，说话的声音变得低沉。
“灰烬骑士，”女侯爵说。“在我康复过程中最黑暗的日子里，这些人一直陪伴着我。他们坚信帝国信仰，他们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思想加工过的。这是种有价值的特质，即使他们可能不理解复杂的骑士准则。如果你有关于龙之尖塔的消息，说下去。你不会再被打扰了。”
直言不讳的牧师低下头，做了一个天鹰手势。
“女侯爵,”卢克说。“我跟至高王谈话时，他通报说一大群绿皮在围攻龙之尖塔。”
“这些我们在轨道占卜中已知道得够多了，”昆西尔爵士说。“由于正在部署的宏武器和类似的武器，大气干扰变得越来越厉害，但我们相信，在龙之尖塔周围的兽人会继续增加。”
卢克点了点头，感到些许宽慰。丹尼尔的通讯传输失败时，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至高王丹尼尔敦促我打破包围，”卢克说。“他说绿皮军阀在亲自领导这场战斗。”
“杀了那个军阀，”叶卡捷琳娜说。“击溃部落。”
“女士，只有女侯爵对你讲话时，你才能说话，”昆西尔爵士说，叶卡捷琳娜傲慢地瞪了一眼。
“众所周知，如果兽人首领被杀死，他们就会陷入内讧，这是明确的，”爱丽莲女士说。“如果我们完成这一壮举，对入侵者的伤害将无比巨大。异形为争夺主导权而互相争斗时，可以带来反击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卢克说，“它能让我们在德拉科尼斯家族和至高王被蹂躏之前救出他们。”
“你是来请我为这一行动出力的，对吧?”劳瑞特问。
“是的，女士，”卢克说。
“不可能，”另一位佩加森骑士说，她是名高个子女性，头发剃得很短，有一只仿生眼。
“谢琳女士，”劳瑞特警告道。
“对不起，大人，但我们正在这里进行自己的战争，”骑士继续说。“兽人被限制在较低的通道里，但即使我们撤走了哪怕一部分力量，也不能保证这种情况能一直持续下去。我们要放弃自己的领地来拯救德拉科尼斯家族吗?”
“您只听这个叛徒之子的一面之辞，说他跟至高王通过话，”一个牧师说。“女士，他虽然宣誓放弃爵位，但他仍是他父亲的儿子。还有他母亲的。”
最后一句是恶毒地加上去的，卢克皱起了眉头。
“灰烬骑士猎杀他的母亲，想杀死她，”玛雅女士说。“我们追随他是因为我们相信他。我们相信他的狩猎。我们放弃狩猎是为了救你们的命。学会尊重吧，牧师，否则我就得教训你。”
“女士，这些流氓威胁我!”牧师叫道。
“你惹他们生气了，加斯特，”女侯爵说。“你们所有人，发言都不守规矩。安静。不过，卢克，神父提出了一个合理的担忧。你已经离开我们多年。你回归的时机往好了说是偶然，往坏了说是可疑。我们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你的......猎物......是个有名的女巫。我们怎么知道你回来不是为了伤害我们?”
“我们是应帝国先知之命前来，这位先知能传达帝皇的旨意。您是奇迹女士。当帝皇的旨意出现的时候，你肯定能认出来吧?”
劳瑞特坐在宝座上，脸绷得紧紧的，但表情却很淡定。
“即使考虑到帝皇的神圣干预——”第一位牧师开始说话，但卢克打断了他。
“我愿意接受你们能设计出的任何测试。只要够快就行。我的信仰是纯洁的，我的袍泽们也是。但关键是时间。你暂时赢得了战争，女士，但如果佩加森等到其他一切都失败了，那要不了多久，你们也会倒下。”
“女侯爵，他所言非虚，”爱丽莲女士说。“您知道这一点。兽人的最强部队在别处，在对抗米诺托斯家族和德拉科尼斯家族。如果……一旦……他们倒下，我们无法独自对抗满世界的兽人。我们的库存将被消耗。我们的士兵会逐渐死亡。最终我们的阿德拉斯塔波尔会落入这些异形之手，然后帝皇会怎么看待我们?”
“女士，”加斯特说。“我对战略知之甚少，但我知道，如果我们允许异端的花言巧语把我们从要塞墙壁后引诱出来，让邪恶的异形摧毁，帝皇会更严厉地审判我们。”
女侯爵皱起眉头。
“现在离开。你们所有人，”她说。“我必须祈求指引。”
“女士，”卢克说。“拜托了。别耽搁太久。”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得离开女侯爵御前，”昆西尔爵士宣布，他的声音在正殿里回荡。劳瑞特闭上了眼睛，她的宝座在柔和的光线中跳动，电路闪闪发光。
“来吧，”爱丽莲女士说。“跟我来，我暂时把你们安置在楼上的一间客房里。我去给你们找点吃的，还有洗澡水。”
他们跟着骑士走出正殿，穿过了更多的走廊和楼梯。
“我们不能等太久，”卢克说“即使全副武装，到铁迷宫还有很多天的路程。我们说话这会儿，龙之尖塔已经被包围了。我们还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它们突然失去了音讯，我们甚至不知道——”
“我明白，卢克，”爱丽莲女士说。“但女侯爵要做出艰难的决定。她必须为她的人民着想，在多纳托斯之后，阿德拉斯塔波尔上的骑士都会仔细观察他们的落脚之处，以免落入陷阱。”
卢克叹了口气。
“这是我家族留下的最后遗产。”
“不，”爱丽莲打开房门，进入一个宽敞通风的房间。“卢克，你是你家族最后的遗产，也是唯一重要的遗产。”
他勉强地对她笑了笑，把流放者们领进临时住所。
房间很大，采光很好，有舒适的软垫椅子，一张客用床紧挨着一面墙壁。房间里有一张写字台，一个长长的书柜，还有一扇隔热防弹玻璃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下放树木繁茂的山口的绝美景色。赫斯帕女士在床上坐了下来，警告说她会和任何否定她（对床的宣称权）的人决斗，而赫斯爵士则被书架吸引。与此同时，卢克来到窗边站定。玛雅加入了他。
他们都盯着下面正在发生的暴力。
“只能看不能打，真诡异，”卡斯塔拉达女士说。
“令人沮丧，”卢克说。“我大老远跑来，不是为了坐在舒适的卧房里，看别人为这个世界而死。丹尼尔需要我们的帮助。”
“休息吧，”叶卡捷琳娜在床上说。“他们带来食物，你就吃呗。去洗个澡吧，王座知道你需要。我们都是。女侯爵很快就会做出决定，然后在你不知不觉中，事情就会回到鲜血与雷霆之中。”
“赫斯帕女士提出了最佳路线，”杰马杜斯一边说一边翻着一本皮革封面的大部头。“正如座驾需要燃料和保养一样，它的生物驱动器也需要燃料和保养。此外，在知道雷纳夫是否会加入我们之前，我们不能离开，而且吉斯蒙德上校的人无疑也需要口粮和休息的机会。”
卢克坐在写字台旁，用手指拨弄起头发，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不会耽搁到太晚，”他说。“我绝不让他们失望。”
“你不会的，”玛雅说。
三个小时过去了，在这期间，他们吃着看起来疲惫不堪的仆役送来的食物，用硬肥皂和一桶桶冷水洗去战争留下的污垢（吐槽：居然没自来水）。流放者们充分利用了这难得的平静时刻，除了卢克。赫斯帕女士打起了瞌睡，玛雅沉思冥想，赫斯在读书。卢克则是在踱步。
最后，房门又开了，爱丽莲女士走进房间。
“你的人，沃盖斯能活下来，”她说。“他现在充满了圣水和治疗药剂，从长远来看，他需要仿生器官移植。但他的情况稳定，再给他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应该可以再度参战。”
“谢谢你，”卢克说。“我们的请求怎样了?”
爱丽莲女士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慎重考虑，女侯爵决定采取行动。她不会从防御部队中抽取超出她能力范围的骑士，所以她只提供四十八台座驾。”
“这......足够慷慨，”卢克说。他极力掩饰自己声音里的失望，心想：远远不够，杯水车薪。
“这是切实可行的，”爱丽莲女士说。“还有更多。隘口很安全，我们的防御也很坚固。狂风大作，风暴滚滚而来，此时我们几乎不需要战斗机和轰炸机了。因此，除了几个预备队，劳瑞特·坦·佩加森保证派出佩加森家族的整个空军来支持你的行动。”
卢克的眼神亮了起来。
“这确实有点过于切实可行了!”激动的情绪在他的胸中积聚。
“的确，”爱丽莲女士说。两百多架战机，以及足够的重型运输机，不仅能运送你和我们的小部队，还能运送米诺托斯家族骑士支援你的行动，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爱丽莲女士，请向女侯爵转达我最诚挚的谢意。这真是个好消息。”
“你可以亲自告诉她，灰烬骑士，”爱丽莲笑着说。“她将领导佩加森部队。坦·佩加森女侯爵将前去支援德拉科尼斯家族。让异形恐惧她的怒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