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小说)如梦之友:错心(完)
本文可以说是随心情写的,心情并不影响结局书写,但是会影响一些小细节的表现。
更新的未必是正下方,也有可能是在正上方,或者中间,会特别加粗标注出来。
有时候若是一天两更甚至三更的话,二更三更将会用不同颜色加粗标识。后来更新颜色不改回,仅仅取消加粗。
塔洛里尔镇:地球边缘国家的一个平凡小镇,生活着许多犬科兽人。相对其他城镇,最歧视猫科兽人的镇子。
视远镜:戴上后就能看的更远,可以调节清晰度和距离,但是距离太远还是无法看清。对近视远视的患者也依然适用。不能当作望远镜使用。
“护主”的天使光环:当主兽的身体受到重伤时,会产生防护罩不断阻挡恶魔(精神意义)的攻击。当主兽是恶魔(精神意义)时不会生效。不过防御能力不如高级的魔法防护罩。不是天使专享的光环。
血猎组织:猎杀吸血兽中的恶魔(精神意义)的组织。也有少数的兽见到吸血兽就杀。
捕鬼组织:捕杀鬼魂中的怨灵的组织。
高级治疗机器:是个可以戴在爪上的,爪环一样的东西,能够对重症病兽进行治疗的机器,方式似乎是从特效药储存库中定时抽出对应的药方注入血液之中或者擦拭皮肤之上。口服药品无法使用该机器执行。最常用的型号是EWA5-781。
微型治疗仪:可以戴在爪指上的,指环一样的东西,有一定的治疗效用,采用魔法与科学的混合技术研发的治疗仪,单种微型治疗仪只有一种适用对象。
法伏尔:犬衡遥的爱刀,背后没有什么历史故事,只是一把被他命名的普通的红柄刀。
地球边缘国:目前有五个国家被称为地狱边缘国,这五个国家同用一套兽人法和人类法。(因为剧情暂时不需要,暂时不列出具体名称)
水,轻轻拂过了悠太的脸庞,缓缓流进了他的爪隙。自爪尖淌过全身的冰冷,唤醒了悠太沉睡的意识。
他苏醒的时候,休眠的感官也顺带着被这水给唤醒了。原本早以借着河水透骨而入的寒,也一同清晰了起来。他还没起身,喷嚏就一个接着一个打了出去。这只小猫可没有什么犬科兽人那样毛绒绒的大尾巴可以为自己取暖,抵御寒冷对他来说确实是件难事。
刚起身的一刹,夜晚喧嚣的风儿就对这浑身湿透的柔弱小猫施以了酷刑,让那股寒意更添了几分凛冽。他的双腿被这副大自然的杰作冻得不停地发抖,走起路来都如灌铅一样沉重。一步比一步无力,一步比一步迟钝,他还是难以承受这刺骨的寒意,在最后无用的挣扎中,屈服于了这残忍的严寒。他蜷缩起了身子,幻想着,祈求着,"只要能给予我...哪怕...一点儿温暖...我就别再所求..." 似乎是在印证这里不是公主的童话一般,附近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兽人。
那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塔洛里尔镇的居民们十分之一都是因为生物本能歧视猫科兽人的犬科兽人。不过,那并不是主要的原因。而是,塔洛里尔镇的居民都深知,在镇内诞生的兽人,只有恶魔的后代才会是红瞳。虽说偶尔会出现误会的情况,不过大家不愿意冒这个险。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个原因。塔洛里尔镇一般是不会出现无家可归的兽人的,若是真的出现了,大部分是由于被作为恶魔而驱逐出境了,他的家也会就此成为新的民居。还有极少数则是因为父母对孩子无情的舍弃。悠太就这样成为了新的一名三项全中的受害猫。
夜,愈寒,风愈烈,无辜的小猫蜷缩成团,却还是在这寒风的侵袭下,冷昏了过去。
白昼,携手阳光来临,水在光的照耀下,嵌上了一点一点的光辉,林中的小树在微风中,轻轻摇着脑袋,满头的叶片也沙沙作响。
又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兽人们有的准备接着宅家;有的准备出镇旅游;有的准备聚众野餐……
塔洛里尔镇最合适野餐的地点,只有那一片树林了,虽说塔洛里尔镇确实是小,但是这一片树林却意外的大,就算你把大家的野餐布全部放在一块也能叠个三十来张。
忆澄看准了这个机会,当天早早就和朋友们商量好去野餐了。
他与朋友们在超市中一阵爆买,零食饮料三大袋,购物车都快装不下了,这怕是野餐的行列里混入了几个大胃王吧。
他和他的朋友们满载食物到达树林后,忆澄把野餐布先给铺上了,然后,为了防止分配出现疏漏,从口袋中抓起了他的爪机,聊天记录一个一个对过去,将需求的零食饮料各分各。
“那边的树下…是不是躺着一只…兽人?”忆澄刚要用力拧开饮料的时候,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可能只是一只在树下睡觉的兽人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吧。”斯米露平静地说道,安心喝着自己的咖啡。虽然嘴上说着不会怎么样,但她还是戴起了视远镜去观察了一番。
“那可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恶魔猫!有什么好管的!让他自生自灭见鬼去吧!我才不想莫名搭上奇怪的事情!” 犬衡遥不屑地说道。听起来就好像他们家族和猫科兽人的家族可能有过什么恩怨。
斯米露似乎是第一次使用视远镜,光是调距离和清晰度就花了半天时间。她有些不耐烦地埋怨道,“这东西怎么这么难用啊,我的说明书呢?”她无奈地翻起了被她放满了一堆“杂物”的产品盒子,找起了说明书。
“遥,你不要见猫就说人家是恶魔好吧?!善恶这种东西,可不是靠你家族的怨火就能鉴定的!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被你们误解的猫科兽人!”稚绫对他的行为不满到极点,她重重敲向了遥的头,猛地拽住他的耳朵,让他叫苦连篇。
“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啊,小绫,对男朋友就不能温柔点吗…”犬衡遥的脸上写满了痛苦。
“叫你…以前都不知道误会了多…”稚绫嫌弃地说道,被斯米露的突然发现打断。
早在刚才这对小夫小妻吵架的时候,斯米露就找好了说明书。当她调节好了观察的距离,调整好了场景的清晰度后,就说出了她的发现。
“嗯...那只猫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斯米露认真地说道。
“…那…我过去…看一下…吧?”一想到事实和自己所想的基本重合,忆澄再也冷静不下去了,想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去看看吧,我恰好懂得一点儿医学,如果他有什么身体问题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斯米露平静的语气中也开始透露出了一丝担心。
“那···我也去!照料猫科兽人什么的我最擅长了!不过…犬衡遥你不许去!免得你又因为个人恩怨对这只无辜的小猫做什么事情!”稚绫对犬衡遥之前做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对他还是有些戒心。
三兽结伴去远处对面的树那救猫了,独留犬衡遥在原地唉声叹气,他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吗?大家都已经去对面的树那边看猫的情况了,没有别的谁能够回答他。等了很久,只有个惭愧的声音在脑中回应着他,“真的…”。然而一想到这座偏僻的小镇一次又一次的毁灭都是出自某些恶魔猫之爪,恨火又燃烧了起来。“不...!我才没有错!错的都是他们!只懂得在愚昧之下一次又一次地为未来上演悲剧!”
据三兽的观察,这只小猫正处于深度昏迷之中,嘴型上可以看出,他仍咬紧着牙关,像是被昨夜的恶寒侵蚀了自己脆弱的身躯一般,而无助地昏倒在了这棵树的身上。
然而,这棵树的树荫之下,正是这片树林中绝佳的避光地点之一。明明他全身的毛发都身处于河流所带来的湿润之中,他却还“选择”了阴凉潮湿的“危险”地带来作为自己最后的倚靠。也就是说,他在无意中自断了后路,这还真是可悲啊。
“嗯…这种情况啊,把他这只猫送到阳光下就好了吧。他就是冷着了。昨天夜里的温度你们也知道的,大家都不敢出门。”斯米露见这只猫没有什么大碍,收起了原本的担忧,平静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那他为什么要出门…明明那么冷的天气…”忆澄不理解地问道。
“因为...他...是无家可归...的孤兽啊…遥和我多次提过这只猫,不过总以什么恶魔猫戏称!真就三项全中就是恶魔咯?就凭他们是恶魔就能随意伤害了吗?天使也有坏人!恶魔怎么就不能有好人了?!更何况,这一次,只是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呢,凭什么世俗的眼光会待他如此不公,甚至连个孤兽院的位置都不愿意分出来!就仅仅因为他是只猫?就因为他天生红瞳?就因为他无家可归?这该死的制度,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兽出来改变!”她的脑海中似乎回想起了犬衡遥之前多次打伤猫科兽人不予赔偿的事情,越说越来气。
“是...是这样啊...好…我来…”听到这些,忆澄的内心有些动荡,犹豫了一会,然后把悠太轻轻拖入了阳光的视野中。
暖阳的热流涌入了悠太的体中,慢慢冲淡了寒流余留下的湿与冷。悠太的爪子渐渐有了动静。
“预料之中的快。”斯米露平静地说道,像是已经心算好了这只猫的苏醒时间一样。
“醒了?!给我...我要rua猫!”稚绫好像有些惊讶,可更多的,还是激动。涌现的还有,猫控的内心。
“嗯…啊?你...醒了啊?”忆澄好像深思着什么,好一会才把思绪转了回来。
悠太迷迷糊糊地站起了身来,尾巴上的光环,从昏暗变得明亮。那是什么?长在尾巴上的天使光环吗?这下可激发了稚绫对这只猫的更多遐想。
只是,他刚从昏迷中醒来,就被三只陌生犬科兽人围着。一想到几天前被塔洛里尔镇居民驱逐的事情,就产生了自己这次要被灭口的错觉。又一次蜷缩起了自己的身子,慌张地一次又一次说着“饶命”。
不过,忆澄不太擅长安抚猫科兽人,斯米露对安抚任何陌生兽人都不感兴趣。以现在的情况,悠太对他们绝对是充满了怀疑和恐惧。就凭言语来取得信任注定是不切实际的。就算是说类似于“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不是坏兽”的话,也是无济于事。毕竟坏人怎么会说自己是坏人呢?
稚绫看着他们两个,无奈地说道:“果然还是需要本小姐登场啊。”
稚绫轻轻地将悠太搂入了自己的怀中,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只见悠太的躁动在这样的抚摸和怀抱下 ,挣扎的力气慢慢变小,内心的戒备因猫性的影响开始逐渐瘫痪。不过,这还没完。警戒还是在,怕是内心中还觉得她有想把他养肥了吃的嫌疑。
稚绫从遥那边得知了不少这只猫的情报,她转念一想,既然这只猫是缺少父母的爱,那就给他提供至少一边的爱吧。
稚绫对自己接下来这招其实也有些不太自信,万一不小心还加重了那只猫的疑心,前面的一切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这个时间哄睡可能有些太早,不过,效果到就好。就像哄幼猫一样,她轻轻地摇起了怀中的悠太,讲起了储备的童话故事,要是悠太不喜欢,就换一篇。慢慢讨好着心向童的悠太。悠太的防卫系统也在这一瞬的爱中完全瘫痪了。悠太的泪珠在眼眶打转,表情中既悲既喜,不知是触及了心中的伤疤还是为此行此举而感动,明明只是最普通的哄睡而已,为什么会这样呢?大概这就是第一次与第n次的不同吧。
趁此,她rua起了悠太的猫毛,吸起了猫。“就说啦,我们不是坏兽啊…现在信了吗?可爱的小猫~”
“嗯唔...这可是我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爱呢~”悠太满意地说道,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要我们为你提供一个住所吗...我想大家肯定都很愿意的..."忆澄不自信地说道。
“不要自说自话,我觉得我一只兽就挺好的了。”斯米露平静地说道。看起来完全没有那个兴致。
“虽然我家那只很听我话,我也挺喜欢你的,不过让他和猫一块住怎么都不合适啊。他要是对你痛下杀手怎么办!”稚绫似乎有点遗憾。这种想养不能养的感觉,着实难受。
“唉…那…你呢?”悠太有点失望,看向了忆澄。
忆澄刚想开口回答,稚绫就像搞推销一样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噢!原来你想和忆澄他一块住啊,他正好成天都在和我们说他一只兽在家很孤独啊,不介意的话,你就和他一起吧!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而且他家经济状况也挺不错的,包养你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稚绫心中默默祈祷忆澄别给把这个要求拒绝了,毕竟她还是不忍让这只猫流浪林中。
“难道不是因为只有我这个选择了吗?”忆澄小声地对着稚绫吐槽道,想到她也是对自己好,就没有计较更多。紧接着说道:“好!我正好缺一个弟弟!”忆澄一想到有兽愿意陪伴身边就激动不已了起来。所以,这既是为了自己的需求,也是为了给稚绫完个场。
“以你们的身高差我觉得你们可能更适合做父子!”稚绫起哄道。
“这不是因为他年龄比我小很多吗!兽人身高生长哪会有那么快...”忆澄无奈地对着稚绫吐槽道。然后自己认真想了想自己的家庭状况,父亲常年在外努力工作,为我一只狼拼死拼活,一年才回来一次。母亲在外旅游,欣赏地球的大好河山,一个月回来一次。转念一想,就算我做哥哥也得对这个弟弟方方面面照顾,直接做他的父亲好像更适合。“好像...确实如此...那我就做他的父亲吧?不过...我的年龄可能小了点。”
“年龄不是问题啊,我还挺期待你们成为第一对镇内的猫狗父子呢!”稚绫接着起哄道。
“是狼!狼猫父子!”忆澄不服气地对着稚绫说道,然而毫无威慑力。
“那…爸爸...谢谢…”悠太有些感动,热泪盈眶。自己终于有了归宿。
稚绫也没有再起哄,只是说了句,“你要是照顾不好的话,我和你没完!”。在互相交换了姓名之后,他们几个也回到了野餐布边。
“你们回…”遥等了很久,终于看到那群兽回来了,正想着热烈欢迎,却在三兽的身旁看到了那只传说中的猫的身影。欢迎的兴致一下子就没了。“那只恶魔猫!…为什么!!…你们要带回来!!!”犬衡遥愤怒地大喊道。
“有完没完啊!成天恶魔恶魔的,你看看你自己做的,你不算个恶魔吗?!要说这里最罪恶的灵魂是谁,那不就是你!贼喊捉贼你真是一流!”稚绫见犬衡遥又开始在这方面上无理取闹,毫不留情地对着他曾经的行为责备了起来。
“多少人说过这只猫是不详的恶魔猫,你们就愿意相信这可爱的外表?就愿意相信那个天使一样的光环不是他的战利品?恶魔和天使自古为敌,没什么不可能的!”在极度的担忧下,遥还是开始反对起了稚绫的想法。
“够了!战利品?!这只手无寸铁的猫做得到?!说的人多就代表是真的吗?那几百只兽为在远方旅游的你筹备葬礼,你是不是就兽间蒸发了?!”面对遥这样的胡搅蛮缠,稚绫没有退缩的意思。
“切...说不准这个天使光环随随便便就能拿下来呢...”遥还是不服气,直接把爪伸向了悠太的尾部,想把光环扯下来。结果无论如何,光环都不动一丝。稚绫看到了,反爪一个巴掌拍在遥脸上。“...唔...就算摘不下来!肯定也是妖术所为...我不相信这家伙会是无辜的!”就算有那么一巴掌在,他也只是捂了一下脸,然后接着执迷不悟。
“兽人天生就是兽人,不还是有善恶之分,恶魔难道把恶刻在了基因里?为什么你要这样针对他们?就算这只猫是恶魔,就不能是好的恶魔吗?”忆澄也看不下去了,怼起了遥来。
“...恶魔里怎么会有好兽?!”遥无法理解地说道。
“...天使里的坏兽,据已知数据,起码有35%...”斯米露平静地反驳道。
“啊...这...恶魔里估计就没有那么多了!"遥虽然理不直,但是气也壮。
大家沉默了,觉得这个家伙是真的无药可救了,让他自己一只兽尴尬地自说自话。
“这么多食物还没有吃掉呢,别浪费了啊。”悠太看这氛围越来越不对劲了,立马站出制止。
“看到你就没心情吃!”遥拿出了自己的小刀,趁大家都因为悠太的话放松警惕的时候,熟练地让这一只小猫也在一瞬间遍体鳞伤。
“...我到底当初为什么找了你这样的疯子!120!快打120!”稚绫一如既往地把刀抢了过来,这次,不归还,直接丢到河流里喂鱼。“不许!再有...下次...!!!”她的内心很纠结,她一次又一次对遥的信任促使了遥一次又一次的犯错,她真后悔当初自己为何不让这把“魔”刀沉入水底。
遥这回长心眼了,直接凭借自身的敏捷,将手机全部抢来。“谁都不许...救他!”遥的绝情第一次到这个地步。
趁遥没有注意,忆澄偷偷溜到一边,确定好这边绝对不会被遥听见,拿出了自己的备用手机,分别拨打了120和110。
看来言语的感化又一次失败了,遥仍然选择了被怨火所笼罩,无辜的受害猫又增加了一名。遥甚至开始唤起了刀,想致这只猫于死地。只见,心智的混乱带动了魔法也变得灰暗,银灰色的光将水底的刀刃唤了过来,遥用魔法波先把闲杂兽等全部震到一边,然后打算“为民除害”。
不料,当刀靠近的时候,悠太尾部的光环就会生成一个防护罩把刀给震开,在无数次的震荡后,刀都给震断了。
“这光的颜色...不可能...这怎么会是...天使光环!...这家伙肯定是恶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是我错了吧...”遥的内心逐渐百感交集混乱不堪。
“举起手来!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身边,遥的绝望已经深不见底。他真的错了吗?他才是恶魔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为什么...你们...个个...都要阻止我...处理恶魔猫...!"遥不愿相信面前的事实,他选择接着逃避,他坚信自己那份愚蠢的信念是对的。
“恶魔猫是归捕鬼组织或者血猎组织处理的,你这个平民不能参与,给我们拨打电话的也正是血猎组织的一员,他都没发话,你有什么资格。”警察严肃地说道。
“这只恶魔猫不应该家喻户晓了吗!哪个愚蠢的血猎组织成员啊!居然想活活放走这一只恶魔猫!他疯了吧?!放这种家伙危害我们的镇子?!”警察听的都想笑,这家伙到底是有多蠢啊。
“历史上恶魔猫有过3000来只,我们的镇子只毁灭过五次,你大概是敏感过度了,居然认为所有恶魔猫都是真正的恶魔。你才是真正的恶魔吧,你以故意伤害罪入狱的频率是我们监狱里最高的。”警察认真地回答道。
当几乎每个遇见的兽都说出“你才是恶魔吧”时,遥似乎才认识到了自己的愚昧,他自己所作所为就是个恶魔,那护主的“天使光环”,血猎组织的放行,六百分之一的真恶魔比例...这一切的一切,让遥内心的固执枷锁一把把粉碎。一想到那些被他伤害的猫科兽人,一件罪恶深重的事情都没有做过,而自己呢?用那把“魔”刀,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地伤害。刚刚完全苏醒的良心痛的无法呼吸。懊悔地转眼望去,已经有救护车把悠太给接走了。他的故意伤兽罪已经不可避免。冰冷的爪铐已经到来,监狱之旅即将开始。他将有很长的时间反省自己的罪孽。
“还野餐吗?”看到情况都变成这样了,斯米露拿咖啡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嗯...我先去看看悠太,你们野餐吧。”忆澄的内心纠结,刚得到的儿子就受重伤了,哪个父亲不会担心呢。说着,他把自己野餐的食物装入包中,然后前去医院。
“...我去看看遥,你一只兽野餐吧..."自己的男朋友又被逮捕了,稚绫也有一点难受,毕竟这件事,也不是全是遥的错。要是能早一点阻止,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内心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说着,她也整理好了食物,然后前去警察局。
斯米露无奈,这次都没有兽陪同了,就自己一只兽怎么野餐,不如自己在家喝下午茶。她也打包好,一只兽回家了。
于是,这一场本该平平凡凡的野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悲剧收场了,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镜头转向医院那头,忆澄急切地问着情况,医院却表示,对猫科兽人不能采用高级治疗机器EWA5-781,忆澄不理解地怒斥道:“都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了...还搞猫犬歧视?!”医生发现他好像误解了什么,建议他先冷静一下。可是忆澄现在满脑子只想着讨个说法,没有那个心情来冷静。
医生见状,心想,口说无凭,便旁敲侧击地指了指EWA5-781说明书上的标识,忆澄这才发现适用兽群上并没有猫科动物。有点羞愧地向医生道了个歉。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大部分兽人的反对而不允许生产呢?还是猫的身体构造太过于复杂呢?答案不得而知。
忆澄看着那屏幕上微弱的心跳,不禁有些感伤,刚得到的孩子就要这样没了,这算是天意弄人吗?他不甘心地说:“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就算没有高级治疗机器...你们...就不能...稍微...做点...医疗处理吗...就这样...就这样...冷冷看着...像是事不关己一样...我付钱了的...你们可不能...什么都不做啊...”他紧抓着一名医生的衣角,恳求他们采用别的方案或者至少做点什么。
“...这位家属,你的孩子正在受到治疗啊,只是我们用的仪器是对猫科兽人用的微型治疗仪,他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修养,我们可没有什么都不做,最基础的职业道德我们还是有的。"医生认真地说道。忆澄似乎也才发觉,悠太的两边爪指上都是爪环式的微型治疗仪,那看来,还真的是,虚惊一场。
忆澄果然还是担心过度了,可能这就是获得与失去的差距吧。获得时的喜悦,只是一刹那间的烟火,失去时的,却不只是同效的一时之痛而已。
“那就好...希望他能早日康复...我还要带他回家呢..."忆澄松了一口气,内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至于警察局那边,两夫妻终于不是以吵架的方式开始话题了。
警察将犬衡遥作案的凶器用魔法隔绝柜收缴了起来,之前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从他手中拿到武器,好像遥是说被谁提前收缴了。这一次终于有机会将这“魔”刀收缴起来,让遥无法借此接着伤害更多的猫科兽人。只是,他真的能悔悟吗?怨火的种种真的就这样消散了吗?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遥的心中,像是天使与恶魔在争斗,可惜每次的结果都不是如同传统故事结局的邪不胜正。他的善良,总会被自魂而起的怨火,掩埋。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在逃避,给予恶魔不断膨胀的力量,使得天使无力与其抗衡。理性,感性,已经不知道谁才是应该信任的了。他对朋友们的引导,或是不信任或是不关心,给予了恶魔发展的温床,当他真正开始愿意接受时,三观已经被恶魔所扭曲,朋友好心的引导也变为了嘈杂之音。当恶魔的信心,被言语的刀刃一点一点刺穿之后,它也从这“血”的教训中明白了,自己不该存在,自己应当灭亡,而在痛苦的挣扎中被天使所抹去。这也可以算作是恶魔赎罪了吧。
他成为了这场天使恶魔之争的最终受害者,明明自己只是被“恶魔”教唆做这种事情,明明自己只是没有与“天使”达成共识,却承担了这样的恶果。是该还是不该呢?
“你理解了我了吗...”稚绫难过地说道。她的心里总是想着,要不是她,没有把那把魔“刀”毁掉,犬衡遥也不会有机会,再来牢房一个月。
“嗯...我不该...被那些东西所迷惑的...”犬衡遥愧疚地说道,轻轻用爪指为稚绫拭去眼泪。
“至少...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稚绫摸了摸他的头,心中希望着他能比以前,更乖巧懂事。
“嗯...我会好好地做小绫的忠犬的!”犬衡遥认真地说道。
“那这一个月...就先辛苦你了...我会每天都来看你的...遥...”稚绫的心中仍然是失落的,她一直觉得这一次事情也有她的责任,难以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
她将野餐的食物,通过小的窗口送入牢房,想着,至少,那边的野餐是被毁了,他们就在这里野餐好了。她自己有一条备用的野餐布,不用担心没有地方放这些东西。在经过狱警的允许之后,她得以与遥在监狱野餐。虽然这个地方的气氛,并不怎么适合野餐,但是目前也只有这里了,狱警是不可能会把遥放出来的。以他三个月造就的十次故意伤害罪,没被判更重的刑就已经很好了。更何况放兽呢?就算放了,要是狱警盯着在树林野餐的两兽,谁会喜欢?这被紧盯着的心情,比监狱气氛下还更难接受呢。
另一边,忆澄看了眼医生给的疗程表,这是纯用微型治疗仪进行的,他起码要等个两周,才能把悠太接回家。医院转眼间也已经到禁止家属探访病兽的时间了,他在这医院里也做不了什么了。只好,搭上自己的小车准备回家了。
他和往常一样,独自一兽,从口袋中掏出了刻有白月的金属钥匙,打开了家的大门。而今天,却是带着沉重的心情回来了。他无力地躺倒在枕头上,将背包随意地丢在地板上,包中的零食完全没有心情去吃。怀中紧紧抱着另一只枕头,对着月光诉说自己的心事,并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悠太痊愈。随后,他盖上了被子,关掉了台灯,闭上了双眼,在黑暗中悄然入眠了。
待第一缕晨曦在他的身上留下光辉时,他就急忙脱离了梦境,为自己准备好营养早餐,匆匆忙忙地就搭上了小车去医院访病兽。
院内的大门还未敞开,他就已经到了,在原地发呆着,随时等着一开门就冲进去。明明最近去医院的人也没有那么多,怕不能及时也不至于这样吧。是担心吗?对医生居然还是不够放心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等来开门,却有一瓶不起眼的花,从高楼之上,砸了下来。这是...精神病兽的杰作吗?发呆中的忆澄似是发觉了眼前的危险,当场拿出猎鬼枪支,不断站远,一枪把空中的花瓶打烂。距离虽然足够,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陶瓷碎片划了那么几下。对他来说,这一切,无伤大雅,倒是,他心里想着,那间病房离悠太很近,悠太会不会很危险。
不过无论如何,这扇大门还是没有打开。像是在残忍地掩埋内里真相的杀手。他有些等不下去了,想直接拨打医生的电话。
就在这时,他的爪还没按到电话拨打,时间就流动到了6点整。
大门打开了,系统欢迎光临的声音如期而至,忆澄这一下瞬间来了劲,直冲三楼312病房。
心电图开始改善,没有之前那么微弱了,但好转的,也只是那么一点。“不是魔法与科学的混合治疗仪器么?魔法不应该能轻易完成治疗吗!为什么,会这么慢!”他对着窗户自个自埋怨道。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不打扰别的病兽。“是魔力不够么...?那...这把枪...的魔力...应该...足够吧..."他默默地拿出了猎鬼的枪支,重新装填了子弹,将子弹中的魔法能量注入微型治疗仪。“这东西,总不会有什么魔力上限吧?”他说着,看着弹匣的白光不断注入微型治疗仪。直到,微型治疗仪被彻底填满,四发子弹的魔力也,全部散失了。看来下次猎鬼前需要重填子弹了。
医生正巧来到病房之中准备对悠太的例行检查,忆澄赶忙冲上去来了一句:“能不能让悠太的病房离精神病兽远一点…”
医生一脸迷惑,摸不到头脑地说道:“你说什么,精神病兽的病房都在五楼啊?”忆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焦急得把楼层数都给看错了。可是这就隔两楼,忆澄还是对此感到一丝担心。“五楼有特别的防护措施,而且全医院的窗户外都有高高的护栏,不用担心这些精神病兽做什么。”医生无奈地说道。
忆澄深深记得自己差点被五楼的花瓶给砸了这件事,有些不相信医生说的话,想把陶瓷碎片指给医生看。结果,他从窗外望去,陶瓷碎片早已不在,只有他枪中缺失的一颗子弹和他自己身上的几处刮痕能证明事情发生过。莫非真的是焦虑出幻觉了?自己对自己下手了?
医生听他描述,这才想起来,确实有在休息室的其他医生听到6:00左右的时候,五楼有个病房有兽砸了一个花瓶,据声音方向,好像是504病房,我们也确实在医院门前发现了陶瓷碎片,为了防止路过的兽人受伤及时清理掉了。“我们替那位病兽为你道歉,对不起。”医生感到很抱歉。
“没关系…我不是很在意这种小伤…”忆澄冷静地说道。知道不是全是幻觉后,他就放心了很多。
医生见没事后,开始了对悠太的例行检查,发现,微型治疗仪的白光比起原本更加耀眼,“有谁给微型治疗仪提供了魔力吗?”医生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医生…悠太情况…怎么样…?”忆澄担忧地问道。
“你该感谢有兽给他的微型治疗仪充了能,他的疗程可以缩短一半了。”医生笑着说道,对自己的话很有自信。
医生这一说,忆澄才发现自己的子弹到底帮了多大忙,不过直接说其实是他充能的其实不太好,组织的身份可不能随意透露。但愿之前的监控不会被翻查。
“一半…?也就是说,昨天是第一天,今天是第二天,明天是第三天,悠太明天晚上就能出院啦?!真是感谢那位好心兽啊!”忆澄惊讶地说道。他对组织派送的枪支的感激多的快要溢出来,真是没想到猎鬼的魔法弹居然能用来救命!
“大体来说应该就是那时候,祝你家孩子早日出院啊。”医生诚心地祝福道。
忆澄在这一刻,焦虑消失了,它们都变为了激动,就在明天,明天他就可以抱悠太回家了!他压抑不住这潮水般涌动的情绪,对着医生谢了个不停 。亲了亲悠太的额头,搭上小车回家了。
监狱那边,犬衡遥正在接受无数狱警的说教,一句句话语在他的心上触发着连锁反应,一点一点压抑着情绪。他现在想,接受这一切。这一切早和往前截然不同了,不再是嘈杂的声响,而是悦耳的乐章。“我罪有应得,没事的。我就应该这样。都这么多次了,都没有让我接受残酷的刑罚,还能有吃有喝,我就该感谢狱长了。”他心里想道。
每一个月对他来说,都是飞快流逝的。而在监狱里,这种感觉,会更加明显,他会感觉时间流动的更快了。
大家不都说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吗?可能他是一天太过充实了吧。
为什么会充实呢?地球边缘国的法律比较兽道,只要你有诚心悔改的倾向,待遇就能变好。反之亦然。但是,如果你是装出来的,待遇就会更糟。狱警们也不是傻子,没那么好骗的。
由于是过着这样诚心所塑造的充实生活,以至于在与稚绫在监狱内聊天时,总会说,“明天我就回来了。”。那个明天,到底是有多么遥远呢?稚绫完全清楚。只是,看他能够如此自信地说出这句话,她也感到很开心。笑着回给了遥一句,“那么我们明天去吃些好吃的吧!我要给你大补一顿!让你成为一只圆滚滚的大肥狼!”
“嗯!明天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的!”遥同样以笑脸相迎,心中决定好了,为了稚绫,也为了猫科兽人,更为了犬科兽人的脸面,作为班内剑术第五的他,要痛改前非,不再用这把爱刀——“法伏尔”来行恶。
狱警看近几天遥的态度还是挺配合他们的,已经有了打算将“法伏尔”归还的意思了。不过,狱警不想自己被表象所迷惑了,所以决定再观察个十几天。多次入刑房时他的表现,已经让狱警摸清了遥的性格。犬衡遥是个不善于伪装的狼兽,如果不是真心配合,迟早有一天会露馅。
最早一次的虚伪,也就是在五个月前,他就配合了狱警那么几天,然后就忍不下去,装不下去了,深更半夜对着牢房监控骂骂咧咧。不过那时候狱警并没有机会收缴到“法伏尔”,遥当时早就被稚绫当场逮住了,凶器被她半路收缴走了。所以那时的遥,只是想表现好点提前出狱吗?这样就想利用法律的网开一面来获得自由的话,那也把地球边缘国的法律想太随便了吧。
有兽曾要求给遥加刑,原因也很简单,遥的每次故意伤害罪背后的受害猫没有一个不是入院的,而且由于遥的剑术一日比一日熟练,对受害猫造成的体外伤和体内伤是越来越多。对这样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的恶魔,为何仍然选择仁慈呢?
“这些都是他的心魔造的孽,不能让他来承担罪恶。若他的意识越来越脆弱,心魔将越来越疯狂。你们都不曾考虑一下吗,要是他真的想杀,为什么他不来个彻底呢?以他的剑术,杀兽也不是难事。我们要惩戒的是心魔,而不是他。”女狱警这样回应到,并驳回了这只受害猫的意见。
“这…”受害猫这样一想,才发现受伤之前,视线最后一眼看见的,犬衡遥僵硬地握着刀,原来是遥的良心与遥的心魔抗争。那时这只受害猫的身上,没有新的伤口,也没有所谓的补刀送他上路。“我…你…这…可是…你们要怎么处理心魔呢…?”受害猫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
“心魔只能靠他自己处理,我们只能通过言语和行为来阻止心魔越来越强大。”女狱警无奈地说道。
“那…加长他的刑期…可以吧。”受害猫想到,既然他只能自己处理,那就让他自我反省的时间更长些吧。至少在短时间内,别让他有伤害猫科兽人的机会了。
“可以受理,我问一下狱长…” 女狱警拨打起了狱长的电话,然后谈论了一番受害猫听不懂的话题。“好,狱长说可以延长三个月半吧,你可以接受吗?”她认真地对受害猫说道。
“嗯…可以。”受害猫觉得这样应该可以长时间内没有无辜伤员了,满意地走了。
就这样,狱长为遥增添了三个月半的反省时间,没想到却给了恶魔更好的洗脑空间,让他成功将身体的主人俘虏。在五个月之后,就这样,发生了前天那样的事故。不像上次,这次遥可以说是完全放弃了对恶魔的反抗,要不是稚绫及时把刀送进了水里,斯米露将悠太及时抱上救护车,悠太恐怕就会原地去世了。
好在,层层巧合促成了悠太生命线的延伸,应付出代价的恶魔也在被可笑的信念耍得团团转后彻底崩溃,而被这两年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天使所抹除。
谁也不曾设想,这一切会如童话故事那般,千回百转之后,仍然迎来了一个美好的结局。但是,那些,也许只是新的噩梦的开端。
隔日,忆澄将悠太抱出了病院,开始担起父亲之任,正愁这么复杂的钥匙怎么再配一把时,却发现,悠太身上也有同样的一把。又想到,这个家似乎是父母征服恶魔吸血兽时的战利品。既然,悠太有一把,那说明,要么他和那些吸血兽有较为亲密的关系,要么他就是吸血兽的后代。忆澄这么想着,开门的时候钥匙直接给吓掉了。
“怎么啦?忆澄哥哥?”悠太有些担心地看着,帮忙把钥匙捡了起来。
虽说忆澄是做爸爸了,但是他还是不想听别兽叫它“爸爸”。所以在回家的路上就让悠太慢慢改口成了“哥哥”,这样听起来顺耳一点,顺便可以满足自己想要弟弟的愿望。
“没什么啊...我能给你检查一下吗...?” 忆澄从口袋中抽出了仪器,打开了开关,给悠太全身扫了一遍,仪器上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忆澄的顾虑就一下子打消了,原来悠太有的只是基因,还没有激活。不过这样也就代表,必须让悠太远离吸血兽同类,以免他的基因被激活。那时候要是管制不好,会非常麻烦。可是,忆澄总感觉,这一切,无法避免。只能拖延。所以他随时为此做好了准备。
“嗯!很健康。”忆澄笑着说,没有表现出其他复杂的情感。
“那哥哥带我去房间嘛?”悠太也以笑脸相迎,比起忆澄的情感更加纯粹。
“好,弟弟等我给你安排一下房间哈。”忆澄把刚才的情绪都放下了,轻松地说道。
于是,忆澄为悠太安排了自己隔壁的房间,不过悠太他自己在外流浪什么家具都没有,那些全部都是忆澄家多余的床单被褥。
忆澄听悠太说他对这边有熟悉的感觉,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这一切正如刚才忆澄所想的那样,悠太是忆澄父母杀死的那两只恶魔吸血兽的直系血亲。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悠太却单纯的像个孩子,没有恶魔的样子,而且尾巴上的“护主光环”也让兽很难不去在意。
“弟弟啊,你,住过孤兽院吗?”在整理床铺的时候,忆澄对着悠太问道。
“没有...都说我是灾星...会带来吸血兽危害居民..."悠太的心里有些难过。
“带来...吸血兽...?!”忆澄有些惊讶,完全想不清楚那群吸血兽到底在筹划什么,为什么会不激活这家伙的基因?不过,忆澄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是...”悠太无奈地说道。
“放轻松,我是血猎组织的成员,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弟弟你的。”忆澄认真地说道。
“嗯...”悠太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
“先睡吧,明天起来,我俩再想想怎么防范吧。”忆澄摸了摸他的头,催他去睡觉。自己也准备好了那把猎鬼枪,给空空的六个弹匣装上了银弹。没一会,子弹就被银白色的光所覆盖,弹上染上了一缕紫,看来子弹已经被猎鬼枪附上魔力了。
然而,夜晚却意外的安宁,这样充足的准备,反而完全没有派上一点用场,以恶魔吸血兽们的性子,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怂一个血猎组织的普通成员的。只是一把猎鬼枪,就能让他们对此而畏惧吗?也许,他们想的更倾向于觉得忆澄绑架了他们同族,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血脉相连,他们对未激活的基因同样也能察觉到。
只是,忆澄不知道,该如何给悠太安排个安全的学校上课,总不能让他去自己工作的公司吧,想了想,还确实是挺麻烦的,他考虑了很多,最后决定去组织里花巨金再买一把猎鬼枪,不过,由于库存实在堪忧,最多只能买把小款的,只能装四颗子弹,不过,对付吸血兽杂兵也够了。但是,悠太身体中流淌的血液里有未激活的吸血兽基因,这要是,他不小心打到自己也是要出事情。
忆澄对此觉得挺焦虑的,暂时决定,不让他上学。他觉得,还是先观望几天,看吸血兽那边有没有什么靠近悠太的打算,恰好有些成员任务里有去恶魔吸血兽的各基地侦查,也可以等他们回来后问问关于吸血兽计划的情报。虽说可以算是完全掌控全局了,但是忆澄仍然被不好的预感所环绕。难以入眠。就生怕,刚得到的孩子,就这样被自己枪杀了。怪可惜的。
一个月内,都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情报那边好像也没说吸血兽最近有什么计划,一切都很安稳,安稳的让兽觉得有些不正常。
犬衡遥也在几天后出狱了,忆澄打算趁此与他商量一下对策,似乎早就料想到他已经洗心革面了。忆澄觉得就算遥得知,悠太的血脉中存在着未激活的吸血兽基因,应该也会愿意和他一起保住悠太吧。
“吸血兽么…他知道吗…?”遥无奈地说道。
“不知道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知道啊,不该说就是不该说啊!”忆澄有些焦急。
“也是…作为血猎特别监护的家伙,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不就觉得自己是被养肥了吃的猎物吗…到时候信任就更难建立了。” 遥认真地说道。
“我查了些关于念瞳家族的材料,传闻中,是个‘恶魔’之家,就算性格不是恶魔也多多少少会掌握些恶魔的魔法。”忆澄对着遥解释着自己查到的材料。
而且他在一次偶然中发现了,悠太总是随身携带着某本黑紫色的书,他想看看那本是个什么书,悠太的解释是父母传下来的魔法书。他想看看具体内容,悠太说了句:“等一下啊。”,等到一道紫光穿过书面的宝石,才说了一句:“哥哥随便看啊,别用上面的魔法就行啦。”,忆澄有些震惊,这魔法书居然还需要给宝石充能才能打开,估计不是什么一般的魔法书。然后他认真一看,这些魔法,明摆着都是恶魔的魔法。只是,他却从中翻出了,治疗的魔法。恶魔的法师,居然会为他人着想吗,对忆澄来说真的是出乎意料。
“为什么不能用上面的魔法呢?”当时的忆澄这样问道。
“序言上有写啊,未经允许者使用时将承受无法阻挡的致命魔法反噬,很可怕很可怕啦,我才不想哥哥就这样没了嘛。”悠太不自觉抱紧了忆澄,担心的感情暴露无遗。
“你不就是书的主人吗,上面写着,‘主 念瞳悠太’,只要你允许我不就可以用啦?”忆澄笑着说道。
“好!那哥哥不许用361页前的魔法,那些魔法太可怕了啦,我还是喜欢361页后的那些魔法呢。”悠太也以笑脸相迎。
忆澄这么一看才发现,361页前的都是那种邪恶的魔法,361页后都是那种善良的魔法,明明是恶魔的魔法书,善良的魔法却占了全书的五分之四。难道是随主而变内容的魔法书吗?那悠太的恶原来只有五分之一啊。
“那你看哥哥给你来一个,光花魔法!”明明忆澄确确实实不懂得法术,结果默念上方的咒语,再加上对魔法名称的诵读,确实让他将光花召唤了出来,一道冰蓝色的光在天花板形成花的形状,悠太看那朵“冰”花怪好看的,立马翻到了记录类魔法,并施法,将“冰”花通过一个小小的角度调整,完美地刻在了窗户上面,还笑着对着忆澄说了一句:“这样就算停电家里也能明明亮亮啦!”
虽然忆澄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必要,但是,自己的弟弟嘛,这么热心肠怎么拒绝呢!而且,最近确实有什么,要停电整修一下电线的公告,于是,又陪着他,多印了几朵,反正他们也不在客厅睡觉,无论是忆澄的房间还是悠太的房间都不会被影响到。
这本魔法书对忆澄来说还是很神奇的,这些魔法居然没有魔法天赋也能使用。只是,一看前面361页魔法,这都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玩意,就比方说这个“情感粉碎”,这是绝交神器?还是被动做了一次额叶手术啊?又比如这个“心灵摧毁”,是制造抑郁症用的么?!“实在太可怕了吧。”忆澄有点害怕地想着。又暗自庆幸悠太懂得361页前都是恶魔才会用的法术,不会随意动用。
悠太似乎未曾介绍过自己是名法师,不过居然是法师为什么不能变出食物自给自足呢,忆澄未拥有过魔法根本想不清楚这点。悠太无奈地回答道:“哥哥啊,在我精神状态不行的情况下呢,我是没办法施法的...而且凭空制造食物这种法术,味道,我都没吃过什么东西的...要是没有尝过原味的话,那我制造出来的食物也只能是无味的啦...”其实忆澄也有一些贪心的想法没袒露出来,不过悠太随口补了一句,“我们用魔法弄出来的钱呢,是从不知道谁的口袋里‘偷’过来的,这种坏事情,我这样的乖孩子才不会做呢!”他一看忆澄那一脸馋的表情似乎就想到了用魔法来制造钱这种野心,一针见血地戳破了忆澄的妄想。
“不过嘛,我的父母给我留下了不少的遗产呢,哥哥要是想要钱的话我这就去家里拿!”悠太笑着说道。
“那弟弟,你还认路吗?”忆澄揉了揉他的头,心里有些慌张。
“哥哥是在装傻嘛,当然是塔洛里尔镇的逸尔街5号啊,不就是哥哥的家嘛?” 虽说悠太的语气没有直言出忆澄是弑杀他父母的罪人,但是忆澄听着这话,无法控制地心里发毛。
忆澄的“我错了”还没说出口,悠太就把他的顾虑给打消了。
“不过我没想到父母居然会给哥哥房子呀!”忆澄一时间说不出话,悠太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怀疑什么,接着表达着自己的情感。
“唉…哥哥,你说,我的父母去哪了呢…我好想他们啊…”忆澄的心塞到极点,但他明明是为民除恶,不知道为什么却被说的有些愧疚了。他不想让悠太一直面对着一个“木头”说话。就算现在的情感多么混乱,他都要发出声音,给悠太的话一个答复。
他抱着悠太,轻声安慰道:“你的父母应该是去地球边缘国的别地旅游了啦,不必太担心的呢,就算他们忘了你!哥哥我也会永远陪着你的!”忆澄不知道怎么的,一冲动,他就说出了这么自以为是的话,明明对方是能够长生不老的种族,自己只是普通的狼兽而已,这样的誓言不是一撕就碎吗!
“我相信哥哥!哥哥最好了!”悠太沉溺在了忆澄温暖的怀抱之中,就这样相信了忆澄随口编出的谎言。
悠太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没错,之前说的遗产,他还没去找呢。“唔…我去找找看遗产,哥哥等等我啊,我们一起变富!”悠太将忆澄卧室的那面挂在墙上的镜子移开,将它轻轻放在一边,在墙面上胡乱地按着,歪打正着按到了机关,墙面上那片区域也闪出了红光。他见到解密成功了,又把镜子给摆了回去。忆澄有些不放心,说要一起去看才行,悠太当然是不介意的,忆澄是他的爸爸想做什么当然都可以。
悠太与忆澄穿过那面镜子后,发现到处是血红色的光束,忆澄觉得有些不妙,让悠太先闭上了眼睛。然后,忆澄在四周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异常的源头。
悠太他完全知道路线,不用他的哥哥走的那么麻烦,所以刚才叫他闭眼的时候,看见哥哥走了之后,就调皮地独自行动去了。
这一道道鲜红的光束,渐渐吸走了悠太的目光,他对此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潜意识却一直在阻止这种熟悉的感觉被回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想不清楚,到底是该回忆?还是不该呢?
若是认真回忆的话,它会使得头部剧烈疼痛直到意识“昏厥”,若是不去回忆的话,它会让好奇心无限延伸直到心房“坍塌”。这完全就是进退两难的选择。
身体的主人选择了满足好奇心,潜意识的阻拦也因优先级低于他而逐步失去了效果,头部的疼痛开始不断地刺激神经,悠太被压制得只能蹲在地上抱头,痛苦地咬着牙,直到意识模糊,画面才开始显现。
“爸妈,我回来啦!”悠太背着小书包从幼儿园回来,似乎是声音没有那么响亮,父母没听见的样子。看父母房间门是半掩着,好奇地看了一眼,结果没想到,一只兽人正在房间中被迫接受双兽吸血!口中念念有词,虽然听不清,但显然是看到了悠太向他求救。
悠太几乎是被那一瞬的血色光辉吓得神志不清,“父母…居...局然是吸血兽…我…我...也...也是...吗…?我…我不相信…我...我不是…!我是好孩子…我…我…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他心里想的也是一片混乱。
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几乎是尖叫地跑了出去,“我不会原谅你们的!!!!!”,他将家中的两把钥匙都拿走,天真地将父母锁在房中,将遗产书当场撕毁,想要彻底断绝关系。不知道当时的父母是什么表情,悠太当时的理智早就被愤怒冲刷干净,听不见父母说的任何一句劝言。
而后,他用“我有个幸福的家”这句心理暗示为自己洗脑,想让自己彻底忘掉这些可怕的画面。他确实做到了,一切忘的干干净净,傻傻的他甚至开始思念父母。
然而,今天,他千方百计忘记的东西,又给他的好奇心给唤醒了。
“不…这不可能…我的父母…怎么可能会…怎么可能会!!!”悠太情绪激动地说道,音量越来越无法控制。也多亏这样的音量,忆澄一下就找到了悠太的方向。
“嘛,原来弟弟你在这啊…可让我好找…这里没有什么遗产啊。”忆澄无奈地说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有的…我…当时…都把…遗产继承书给撕了…”悠太痛苦地说道,脑里简直快要炸了。
“诶,弟弟都把那个给撕了,那我们来这做什么啊。”忆澄不理解地说道。看着悠太头痛欲裂的样子,轻轻揉了揉他的头。
“没事的…我们…回去吧…”悠太吃力地说道,似乎完全没有从那一切中缓过来。
忆澄对悠太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看上去现在就算想问也是什么话都套不到。他只好先安慰了下现在精神状态不佳的悠太,让悠太的心情稍微变好一点。再带上他离开镜中。
当他们回到房间时,悠太的脸不知道被哪里来的一张纸给捂住了脸。忆澄将那张纸从悠太脸上拿了下来,悠太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张遗产继承书。可是,为什么,那种东西明明给他撕毁了啊。父母居然会愿意额外再弄一份,到底意义何在呢?
悠太抱着惊诧和好奇,看起了贴在遗产继承书旁边的小信封。

层层的意外结果都是信中计划之中的安排,这么聪颖,能够通过细节来推测悠太未来的父母不选择屠杀更多无辜来扩大家族势力,而选择了找兽代打血猎组织的电话自断生路,这究竟是可悲呢还是可贺呢?
忆澄揉了揉悠太的头,用爪轻轻拭去他流出的泪滴。无奈地说道:“你的父母,最后委托的其实还是我呢,你的母亲在血猎组织名声其实挺不错的,我也很羡慕她的战术规划能力的,只是,一次任务失败,把她自己和你前来急救的父亲都搭了进去,所以,也就是你当时看到的景象了。你的母亲那时候刚好有身孕,按照血猎组织兽道主义的规矩是不能动爪的。她在被恶魔的血液浇灌后来我们这辞职,理由也很简单,吸血兽不能作为血猎兽。我当时也才12,不能参与这些活动,听这些说来说去实在是有些心疼。”
忆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提错时间点了,悠太的哭声仍不停息,这件事情果然还是太悲伤了吧。
尽管如此,在双兽的沉默之后,悠太却依然想听这些能够揪起心头痛的话语。“后...来...呢?”他的眼中闪着泪花。
“他们说不想让罪恶延续到下一代,于是他们找当地最有名的咒术师赤弗玛将你的基因封锁了,以至于你幼儿园看到那个景象时不会觉得什么,‘吸血兽吸血有什么错?’。而是觉得,‘父母好可怕!’。不过,你也不要太放松警惕了,只要你同类的血进入你的血液之中,基因就将被唤醒,如果真的会有那种情况的话,那时候我会酌情决定杀不杀你。”忆澄认真地说道,似乎说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也许...我可以...选择...和...我的...父母...一样...自我...了断...”悠太听忆澄说最后那几句时有些绝情,他的说话声也变得有些哽咽。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我不想伤害任何兽人...请永远不要让我遇见想把我转化的同族...”
“不要再想了,睡吧,我会保护好你的。”忆澄自信地说着,虽然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吧,但是至少悠太没感觉出来。
“嗯...”悠太一边用纸巾擦着泪,一边说道。
两兽各回了房间,忆澄怕悠太压力太大睡不着,亲爪给悠太戴上耳机,放了些较为舒缓的纯音乐来哄他睡觉,不过效果看似还是不太好。
悠太不知道怎么说呢,现在的状态,完全是,崩溃了,再多的音乐,也无法让他的心平静下来。他仍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坐在床上抱头痛哭着,心里总感觉,一切都快来了,现实的噩梦即将开演了。
但愿,那只是悠太的错觉吧。
最后,还是忆澄拿出了童话书给悠太看,用这一页一页的童话故事,才将悠太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这个结局,我们也可以嘛!”悠太兴奋地指了指某一篇幸福的爱情故事。
“当然可以啦,傻弟弟。”忆澄笑着揉了揉他,完全没想到童话书能有这么大的功效。
忆澄看到情况向有利的方向发展了,他把毛线球也给悠太玩一玩。
“蓝色的毛线球诶!”,悠太用爪爪滚着毛线球,滚得还怪高兴的,地板上的毛线乱的甚至都可以做出一张简笔画来了。不过忆澄毕竟是来安慰悠太的,也就放任了地板上的毛线“绘图”。想着大不了明天再清理就好了。
见悠太兴致上来了,忆澄拿起逗猫棒遛起了悠太。
“给我!喵!”悠太伸手去抓逗猫棒,却因为身高差的缘故,怎么也捉不到,不服气到猫性外露。猛的一个高跳,结果忆澄给抬得更高了。
“喵!放下来!”忆澄似乎就是在故意钓悠太的猫叫,越抬越高,直到悠太跳起来也抓不到。
“喵!!!!”悠太一瞬间炸毛,咬了忆澄的手臂一下,忆澄失爪,逗猫棒一下子掉了下来。那时悠太才恢复过来正常的样子。一下子就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对不起。虽说牺牲了爪臂,但是能让悠太开心对忆澄来说才是真的重要啊。
在悠太的童心与这些猫科玩具的辅助下,花费了整整一个小时,他终于得以安心入眠了。
然而,潜意识并没有安慰悠太的打算,它所给予的梦境,可真的算是让忆澄前面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不过,幸运的是,悠太的魔法书,为他们指引了新的方向。
- END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