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鸣abo~《年少欢喜》29

　　到了才知道，这是一个娱乐城的单子，布置的场地以及准备的服装道具都纸醉金迷的特殊。不用罗浮生劝，陈一鸣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可是自己签了合同，这样是要赔两倍定金的。

　　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钱，说起来不过就是拍拍照片和视频，没什么可怕。陈一鸣已经看过了准备的服装，虽然和日常穿着不同，但也算不上特别暴露。来都来了，钱都拿了，拍吧，怕什么，自己也不是一个人来的，罗浮生就在外面等自己，总不能把他卖了吧。

　　拍摄过程不是特别顺利，陈一鸣从没有尝试过这些风格，特别是泳池的整个场景都让他很不安。好在工作人员很专业，拖拖拉拉也算是完成了拍摄。等他出来天都黑了，罗浮生已经找工作人员问了好几轮，不好的想法也控制不住地涌现，幸好他没事，真的只是普通拍摄。

　　突然收到陈一鸣转账的井然不太高兴，发消息过去问陈一鸣怎么突然就挣了十万块钱，陈一鸣的解释是他们这行赚钱本来就很快的，用不着大惊小怪。听完陈一鸣的语音井然烦躁地扔了手机，望着窗外沉思如何让即将毕业的陈一鸣转行。

　　毫无头绪之际，沈面面突然带着优盘来找他，还神秘兮兮把窗帘都给他拉上，确定只有他们俩才开始解释。

　　原来那个娱乐城是沈面面新开的，负责宣传的员工拿原始图片和视频给他审核，确定没问题再进一步处理。哪知道第一张图就给他震懵了，怎么也没想到请到的模特里会有陈一鸣，还是站在C位的那一个，摄影师拍摄角度十分刁钻，再加上灯光一照很有些衣不蔽体的诱惑。把陈一鸣当小孩的沈面面倒吸一口凉气，抬手就把电脑屏幕扣住砸下来。

　　不敢再看，直接安排人紧急删除了所有资料。又怕陈一鸣不止接了他这一份活儿，万一在别的地方也接了类似的单子，那……也只能一个个找过去删。更怕陈一鸣真遇上更糟糕的情况，干脆留了一个优盘来找井然。

　　周遭静得诡异，隔好一会儿才能听见一声井然按鼠标的响动，端着杯子坐在井然对面的沈面面说完话，不见井然回应。感觉自己等了挺长时间了，井然还在翻看，只能尴尬出声：“其它的我都盯着删了，保证没有留存，这个优盘是唯一的一份，你自己处理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有需要帮忙的就找我。”

　　说完起身就要逃离气氛压抑的办公室，却被井然喊住。

　　“多少钱？”井然严肃发问：“他拍这种东西，你们给了他多少钱？”

　　“我看了合同，十万块，合同已经处理了，你不用担心。”

　　沈面面只觉得自己倒了大霉，被宣传部的弱智坑惨了，看着井然转给自己的十万块钱，一时竟无言以对，收也不是不收更不是，只能赶紧撤离假装一切没发生过。

　　外头天色逐渐暗下来，室内光线不足，衬得井然脸色更加阴沉。十万块就能骗陈一鸣去拍这些东西，那要是有人出一百万、一千万，他不是什么都敢做了。如果这次遇见的不是沈面面，那些照片视频不知道会被多少心思龌龊的人看到。

　　一想到陈一鸣前前后后折腾着打工，东拼西凑赚钱就只是为了还给自己，他就跟被千斤秤砣砸进心窝窝似的沉痛。该说的话早已经说了许多遍，陈一鸣不跟他争执，满口答应后却总是背着他胡来。

　　这些日子前前后后收到了他快二十万的转账，井然明白只要陈一鸣想，他真的有数不清的赚钱门路。与这些可观收益相对应的风险也远比其他兼职的学生高上无数倍，他这样不谙世事的愚蠢貌美omega，越是表现出对金钱的极度渴望便越是危险。

　　夕阳余晖闪闪烁烁由浓减淡，直至夜色渐深一片漆黑，井然也还是没有走出这件办公室的打算。他不敢回家，不知道该怎么跟陈一鸣沟通，才能让他听话，也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又跟他吵起来。

　　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难免说出一些没有分寸的伤人话，以往的经验提醒他必须冷静面对陈一鸣，不论对方的反应是什么，自己绝不能只图一时口快。

　　手机响起，是陈一鸣的专属铃声，井然转身拿起手机，清了清滞涩的嗓子才接通电话。

　  那头陈一鸣很高兴，问他：“要下班了吗？我在你这附近，来接我一起回家好不好呀？”

　　“好，地址发给我，马上过来。”

　　井然动作很快，到的时候陈一鸣刚和同学勾肩搭背走出店门，东摇西倒的模样像是喝了不少酒。平日里总和他在一处的罗浮生并没有出现在这次聚会，这些跟陈一鸣一起喝酒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想起陈一鸣从来不喝酒，井然有些生气，皱眉走过去把一身酒气的人扯到怀里。陈一鸣没察觉到井然的不爽，依然开心地和大家告别。跟井然上车之后，密闭的空间里他嗅到自己似乎不太好闻。

　　“我是不是有些臭了，早知道就不为了面子跟他们拼酒了。”

　　井然一声叹息，无奈地打开后排车窗，让新鲜空气吹进来流通，他问：“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陈一鸣拽着安全带扭身冲他笑：“今天学会的。”怕井然生气，又着急地补了一句：“不好喝，我只喝了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揉着脑袋想了想，陈一鸣坐直身子回答：“不到两瓶，你看，我没醉。”

　　下车前，井然对他说：“以后不准一个人在外面喝酒。”

　　换好拖鞋踩地才发觉地面软乎乎的站不稳，陈一鸣意识到自己似乎真有些醉了，犹豫了一下顺着接话：“我们很多人一起的，都认识，不用怕。”

　　井然把人半扶半抱弄到了沙发上，捧着陈一鸣的脸给人摆正坐端，命令道：“除了跟我在一起并得到我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其他时候都不许喝酒。”

　　陈一鸣有气无力点点头，呆呆地回道：“好吧，真的不好喝，没下次了。”

　　井然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跟陈一鸣说那十万块钱的事情。

　　陈一鸣不知道井然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人蹲在自己面前不说话挤到他了，推了推井然肩膀让他走开：“你压着我腿了，动不了，快起开。”

　　井然起身嘱咐隔壁厨房煮一些醒酒汤送来，打算等陈一鸣酒气散去再好好聊。陈一鸣埋着脑袋等汤来，无聊得有些打盹了。

　　心事重重的井然低头抚了抚陈一鸣低垂的脑袋，突然又觉得总归是要让他知道，何必拖延，干脆掏出优盘插进陈一鸣的平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