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碎骨者 斯拉卡：Waaagh！之先知——审讯十三（完结）

审讯十三

法尔克斯不知道玛卡伊的故事讲述从何时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全面的灵能投射。但当牢房的现实在碎骨者无边暴力的重生中再次浮现时，她发现自己正在沉思那个屁精早些时候说过的一些话。演讲只是用你的大脑击打别人的另一种方式。她还没意识到玛卡伊所说的是多么如实。

然而令她惊愕的是，很快她就清楚地发现，这个幻象并没有完全结束。无疑，她肯定是回到了那间牢房里。但是现在灯光摇曳，闪烁着照在那个注视着她的针齿生物身上。在每一束光线之间的昏暗中，她发誓自己看到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反光的真菌。

但更糟糕的是，碎骨者仍然在笑。

多年来，法尔克斯听到过许多事物，这些事物会让那些坚定的男男女女沦落到精神失常。而这是她所忍受过的最恶劣的声音。并且现在它已经不在她的脑子里了，而是冲破禁闭室的钢铁，清楚地显示出它是多么的野蛮非人。事实上，甚至将其称之为笑声都是荒谬的，它所体现的欢乐是如此彻底的异形。

“你想了解碎骨者，不是吗，法尔克斯大人？”玛卡伊用一种恶毒意味的耳语说道。“好吧，现在是你的机会。因为他来了。”

地板摇动，在她身后的黑暗中，一个庞大得不像人类的某种东西走上前来。深深的、冰冷的恐惧从法尔克斯后脑的金属片处刺出，而当又一阵巨大脚步落下的声音传来时，她下定决心转过身来，最后一次面对黑暗。但是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这是她的怪物。

亨德里克森兄弟在阴暗的光线下从她身边阔步走过，魁梧、粗糙、身上仅披有自己凝固的血块。相比于在一艘监禁虚空舰船里，他更像存在于某些寒冷的荒野世界用于吓唬孩子们的故事中，而如果不是他的现身让法尔克斯松了一口气，她可能已经被其吓坏了。他的爆矢手枪仍在枪套里；这头老狼如今已经超越了这种东西，在一个满是尖牙与利爪的地方。

与此同时，玛卡伊似乎对临近它的死亡毫不在意。这个异形似乎因期待而容光焕发，沐浴在那仍然震撼着这间牢房的残酷笑声之中，仿佛它提供了如泰坦虚空盾一样的保护。法尔克斯认为，其提供的帮助要大得多。因为当玛卡伊站在碎骨者的灵能阴影中时，即便是死亡对它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当这个狂热的绿色躯体被撕成碎片时，它里面的一切东西只不过会回到那笑声里，然后找到返回其主人身边的路。

法尔克斯立刻怒火中烧，确信自己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修士，”当亨德里克森已经如野兽般高踞在玛卡伊上方时，法尔克斯说道。这不是来自于一名领主审判官的命令，而是一个受伤的老女人对她唯一的朋友发出的轻柔恳求。她只能怀着自己仅剩的所有信仰向王座祈祷，亨德里克森仍在那里听她说话。

那名芬里斯人转过头，而法尔克斯发现自己是在盯着一头动物的眼睛。当然，除了忠诚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么多年来这位古老的符文牧师一直陪伴着她，即使她的野心已经越来越深陷于异端邪说的阴影之中。亨德里克森的自尊心从未允许他们公开谈论此事。然而在这些漫长的职责岁月里，他也越来越远离了帝皇之光。当那双狂野的眼睛掠过她时，下面泛黄的长牙上淌着厚厚的口水，很清楚地显示出他已经在黑暗中航行了多远。

每个芬里斯之子都必须战斗，亨德里克森曾经告诉过她，从他们获得狼人之杯的那天起，他们就以鲁斯之子的身份重生了。这是一种诅咒，带着残酷的优雅，明显受到和他们基因原体的祝福完全相同的遗传学脚本的影响。法尔克斯一认识亨德里克森兄弟，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太空野狼们生活在如此夸夸其谈、热情喧闹的环境之中：他们期望如果宴会厅的火烧得足够亮，就可以避开黑夜。

但是亨德里克森的火已经燃烧了很长一段时间，而那头狼一直在他的门口等着。现在它站在了门槛内，正望着她。

当那个屁精看着他们崩溃的时候，法尔克斯艰难地吞咽着，试图集中注意力越过碎骨者雷鸣般的恶意笑声，以及玛卡伊脸上邪恶的喜悦。她从未拥有过什么基础谈话的天赋，更不用说演讲了。但现在是她尝试自己那思维-的-殴打的时候了。

这正是他所期望的，修士，她在脑海中大声说道，看着那双猎食者的眼睛，希望其后面还有人在倾听。当然，你是对的 - 这完全是一个计谋。给我们玛卡伊，碎骨者只是为了散播他个人的传说，同时那个杂种血斧在逃跑前帮他自己掠夺走了无论什么情报。碎骨者指望我们采取典型的行动 - 狭隘、受惊，除了根绝异形问题之外，无法想出任何解决办法。他确信我们会作为良好的帝国公民，在一场热诚的杀戮中把他那该死的密友送回他身边。

+ 所以呢？ + 亨德里克森最终厉声质问道，发自他凛冬深处的某个地方，法尔克斯则竭力抑制着因从他根本不会回应的凶兆情况中跳脱出来而激增的希望。事实上，随着捕获他的人之间的沉默交流，玛卡伊的咧嘴笑容开始动摇，而这并没有让事情变得更容易。

所以，她说道，你将证明碎骨者是对的吗，修士？如果我们能从这个令人讨厌的小恶魔的故事中学到什么的话，那就是碎骨者通过与典型相反的行动赢得了多少。他重新定义了我们对兽人族思维的理解，及其所具备的可能性。

+ 而我们要宰了他，还是一样。 +

拉格纳试过那个了。亨德里克森在精神上和牢房范围内都发出了咆哮，而法尔克斯仍然没有被吓倒。在碎骨者对自己天性的反抗中，他明白了兽人始终命中注定是什么。那么如果我们违抗我们的呢？说不定，老朋友，我们将重新学会成为人类。

就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亨德里克森双眼中的狼消失了，而来自狼人之杯前那个聪明的年轻男孩，对他来说阿斯塔特修会只是一个不可知神明那光辉而遥远的仆人，正在向外看。法尔克斯从未见过亨德里克森外表如此虚弱。她从未见过他脸色如此强硬。

“让我们结束这个问题吧，”亨德里克森大声说道，当他伸出那血黑色原木般的手臂掐住玛卡伊的喉咙时，对方几乎高兴得扭来扭去。但玛卡伊没看到亨德里克森回头瞥向法尔克斯时嘴角露出的那无力又疲惫的微笑。符文牧师没有掐断玛卡伊的脖子，而是拖着它，轻快地步出牢房，并沿着毗邻抑制单元的通道走去。法尔克斯扭了扭她的脖子，接着跟了上去。

当他们进入禁闭室深处时，她冒险瞥了一眼自己的可视数据。她注意到，来自伽拉蒙上尉的查问突然停止了。但随后大量积压的警报开始如洪水般涌入她的视野，接着她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尤斯塔蒂奥斯之锤号，以及穆尔塞伯港区里的每一艘海军舰船，都被召唤到了这个星系的边缘。

在那里，一支灾难性规模的舰队刚刚从亚空间脱出。

舰队指挥部一片哗然。那些现在抵达的舰船在穿越亚空间时不知怎的掩盖了它们的数量，并且预先发送了穆尔塞伯船坞的最新密码。令它们被认为是军务部记录的受害者，某些无正式文件的战斗群碎片部分来进港再补给。

不过当然，它们是兽人舰船。当法尔克斯意识到它们几乎可以肯定是从哪里获得的密码时，她的心跳加速了起来。王座知道它们是如何从一个漂流在亚空间中的逃生舱里找回咬仔的，但最终这并不重要。星系中充斥了数千艘船，第二应急态势已经启动，而即使有一年的准备时间，穆尔塞伯也很难击退它们，更不用说是几个小时了。

在那支超级舰队的中心，当法尔克斯滚动浏览星系外围哨兵获取的狂乱图像时，她看到了一艘庞然巨舰。它的体积轻易超过了防线中最大舰船的三倍，并且那是专门建造的，而不是从一艘非兽人虚空飞行器残骸上巧妙处理至能够运行的。但真正让它暴露出来的是那面三英里高的旗帜，从其背脊上伸出就像一根帆式桅杆。上面令人讨厌的图案是一头有着许多手臂的兽人，站在成堆尸体的顶端。碎骨者·斯拉卡的形象，其笑声仍然响彻整个禁闭室。

但当亨德里克森在走廊上的一间空置牢房前停下，猛地推开足有一英尺厚的门时，那笑声开始颤抖起来。挂在天花板上的灯光不再闪烁，消除了任何幻觉的阴影。当他把玛卡伊举起来看它的新家时 - 带有衬垫，并安装了局部静止力场以绝对确保其居住者不会造成意外伤害 - 那笑声完全停止了。

“不！”玛卡伊哀号道，当它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所有的镇静立刻都从它的脸上消失了。“不！”这只像软骨一样的小怪物抓咬着亨德里克森的前臂，不过可能也是在以此对抗重力。随着一声轻蔑的咆哮，老狼将那个屁精扔进牢房，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碎骨者来了，”他花了一点时间查看自己的可视数据后评论道。

“很好，”法尔克斯说道。“他会正好看到我们离开，还带着他最宝贵的财产。我已经指示船上的导航者执行我们的启程。”

“我们将要去哪？”

“我们在路上会有时间弄清楚的，”法尔克斯说道，随后亨德里克森咕哝了一声表示同意。

“好吧。但首先，我们吃饭。”

法尔克斯笑了，欣慰看到如此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的同伴坚持住了自我。但是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玛卡伊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一直在愤怒地尖叫，尽管那声音近乎滑稽，被牢房的门挡住所以听起来就像一只昆虫发出的哭嚷。然而现在，当那个屁精尖锐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它们被某种更深厚的东西所伴奏着。

那是一阵吼叫。接着当灯光再次开始闪烁时，那声音越来越大，直到甲板都开始摇晃起来。法尔克斯觉得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食肉动物在向她隆隆怒吼，下颚大张，接着她看了一眼亨德里克森，就知道他也感觉到了。

那怒吼声愈演愈烈，直到空气本身都开始随其影响发出微光。通道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接着突然爆裂，使得整个走廊陷入一片黑暗。

而这片黑暗是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