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荣耀至上》翻译（第二十一章 在死亡的边缘）【第二部分】

    戴文 威克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他的心跳声在他耳边如雷鸣般作响，他冲进另一场战斗，和另一群防守着通向另一端走廊的大门的预示者。威克用激光枪的扫射放倒了第一个，然后用枪托砸倒了第二个，砸开了预示者刻着命运记号的脸。更多的血喷了出来。在他身边，他的树人战士都在战斗。对威克来说，这一切都发生的很慢。发生在心跳之间。在振聋发聩，痛苦不堪的心跳之间。科灵压在一个预示者的身上，她的那双大手掐在他的脖子上。杰伊和哈罗背靠着背，举着步枪。奥德点燃着他的火焰喷射器，让剩下的敌人退开。那股余热冲向威克，让他闻到了燃烧的味道。

    像考特那时一样。

    像凯勒和其他人一样。

    这回忆仿佛让他动摇了永远，但现实中只有一两秒。

    但这也长到能让他中枪了。

    霰弹枪的冲击力打在威克的防弹甲上，把空气砸出了他的肺。那个打中他的预示者正在笑着。他的双眼镶着水晶，胸甲是一面银色的镜子。预示者拉动枪栓准备再次开火，但威克不再动摇了。他正在狂怒。他在移动时猛地举起他的激光枪开火，第一发让预示者失去了准心，让霰弹打在了威克左边的地上，而没有打烂他的头。威克的第二枪让预示者的血溅在他身后的玻璃上，然后威克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能用步枪了。他让它顺着肩带滑开，把预示者砸在玻璃上，把自己的刀深深埋进他的镜子胸甲里。扭动着。

    “黑暗等待着你，”预示者在死亡时嘶嘶地说。“它渴望着你。”

    威克从预示者身上退开，让他摔到地上。他微微地感觉到周围的战斗已经停止了，但预示者说的话让他动弹不了。

    黑暗等待着你。

    威克突然更加注意到了压迫着走廊的虚空。注意到了玻璃对面那无尽无形，冻结着的虚无空间。

    黑暗等待着你。

    他想到了猎犬的嚎叫，还有死后的世界，比虚空更加无限。

    他的心跳的更快了。更加痛苦。

    他不能呼吸。

    “戴夫，有人来了！”

    奥德的声音穿过威克耳中心跳的雷鸣，让他从窗户边转了回来，看到预示者守着的大门向上打开。一队十个人的护教军从门后走出，涂着敌人的颜色。他们用杀手的姿态行走着，双脚被修长的反关节机械替代。红色的镜头在他们的面板上亵渎般的亮着，而他们的动力剑在他们举起它们时发出了歌唱般的鸣叫声。

    “帝皇的伤口啊！”科灵喊道。“他们是渗透者！”

    威克正准备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突然他被一阵痛苦吵闹的噪音震的将要倒在地上。威克身边的所有人都跪到了地上。而威克还站着的唯一理由是他的兴奋剂不允许他倒下。他注射的双倍计量让他站着。本能让他把自己放在了渗透者和树人战士之间。威克的眼睛流着眼泪，他的四肢想要放弃运动，但他仍然设法举起了步枪扣动了扳机。激光正中了一个渗透者面板上的螺旋标记的中心，溅出火花和黑色的液体。那股令人厌烦的噪音暂时停了一下。

    “起来！”威克对他的小队喊道。

    他的树人战士开始行动，但他们太慢了。威克的视觉因渗透者的那股噪音而变得模糊。他尝到了血的味道，闻到了一个渗透者向他挥来的动力剑周围的臭氧气味。威克艰难地翻滚躲过这次斩击，让它砍到了地板上，切出几条伤痕。威克站起来，把他激光枪的一半电池都打进了渗透者的腰部，然后再把刀深深插进它的目镜中间。刀直接没到刀把，黏在里面，但渗透者没有倒下。它的一只手臂猛地甩开，把威克砸倒在地。他松开了握着步枪的手，撞到了墙上滑了下去，挣扎着呼吸着。然后渗透者转了开来，把它的冲击卡宾枪指向了哈罗。那个外乡人还在试图站起来。

    “哈罗！”威克喊，迫使自己站了起来。“跑开！”

    她没有，但奥德动了，叫喊着。他把喷火器转到渗透者身上，用钜燃料笼罩了它。剧烈燃烧的火焰烧掉了袍子和它所剩不多的人体，让它的卡宾枪像一颗炸药一般在手上炸开，让它的手臂奇怪地歪曲着。但就算这样，这个可恶的东西还没有死。它快速地转身，用它的动力剑划开了奥德的胸膛。他喊了一声，倒了下去。

    然后威克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他扑向那还在起火冒烟的机器，费力地把它摔在地上。费力地拔出他留在它头上的刀，尽管着让他的手臂想要痛苦的尖叫。威克自己也尖叫了，他深深地把刀又三次插进了它的头里。在第三次的时候刀断在了里面，所以他用自己的手把那些缆线拔出，直到这东西只能抽动为止。

    直到他意识到周围是那么的安静，只有他耳中的鸣叫和自己的心跳声还在。

    没有渗透者还在发出噪音了，因为它们全都被压扁倒在了他周围，被寒霜覆盖着。

    威克向上看到讃恩站在那里，一大股血从她的鼻子里流了出来，一下一下地滴到她的袍子上。政委和她站在一起。所有人都和她站在一起，看着他。

    不。不是所有人。

    威克站起身，径直走向奥德躺着的地方。那把动力剑划开了他的胸口，那防弹甲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奥德正像一只受惊的动物一样喘着气，到处都是他溅出的血。

    “戴夫，”他在浅薄的呼吸之间说。“很糟。这真的很糟。”

    威克不需要他告诉他。他叫喊着莱的名字，但她已经跪在他的旁边，拿出了她的工具和针筒。

    “嘿，”威克说，打着响指引起奥德的注意。“看着我，把眼睛睁开。”

    奥德照他说的做了，但那双眼睛已经蒙上了雾气。莱正在试图阻止流血，她的手肘都被鲜血染红了，但她脸上有着那威克以前看到过的表情。

    那告诉他比糟糕更坏的表情。

    “我保证过会这么做，”奥德说。“会关心他们。”

    “关心是一会事，犯蠢又是另一会事了，”威克说。“王座啊，那太蠢了。”

    奥德笑了，尽管这不是个玩笑。一些血从他的嘴里溅出来。“从没有保证过这种事，”他说。

    奥德吸了口气，威克看见了空气在伤口里鼓起了气泡。

    “我很抱歉，戴夫，”奥德说。

    “为了什么？”威克问。

    但奥德没有回答。反而，他抽搐着吸入一口气，然后就不动了。威克握紧了拳头，这让他感到疼痛，因为他的手掌和指节在杀死渗透者时被严重地划伤了。被剥皮，被蹂躏。

    但这些都没有阻止他把拳头砸在地上，又一次打开了伤口。

    “戴夫，”莱说。

    “闭嘴，”他吼道。

    他站了起来捡起步枪。威克看到哈罗和杰伊在看着他。还有科灵。那个大傻瓜的脸上全是眼泪。她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转身走开，因为他也不想听她说什么。

    一句话也不想。

 

    瑞恩和安塔里人花了将近四个小时终于进到了走廊的尽头。

    将近四小时，还有许多的牺牲。

    瑞恩的全身都是之前战斗留下的淤青和割伤。每一次她用配剑荡开的攻击都让她更加痛苦，但她没有停下。她不能停下。所以瑞恩拒绝了疼痛和劳累，继续攻击着防守着走廊最后一段的预示者。瑞恩用她的剑把一个预示者从腰到脖子劈开，借着她的动能为这一下加力。随后她继续通过这股动能躲开了一个砍向她的预示者。他穿着蓝色的甲壳甲和一个戴着镜子的头盔，手里拿着一把用黑色钢铁制造的波浪剑。瑞恩听见了这把剑破开她头顶空气时的嗡嗡声。

    “改变即是创造，”预示者说，再次向她挥出一击。“改变既是死亡。”

    瑞恩用自己的剑接住他的攻击，把预示者向后推开一步。他在镜子面具后嘶吼着。

    “所以死亡既是创造，”他说。“只有九——”

    预示者的最后一句话被瑞恩的手枪声打断。爆炸的子弹打碎了他的头盔和那后面的脑袋，让他的身体沉重地摔在地上，流出漆黑的血。在瑞恩周围，战斗正处于最高潮。另一个预示者砍中了尤里 哈尔，差点把他那只幸运地没有失去的眼睛打瞎。哈尔用他的激光手枪回应了一枪，在地板上溅出了一片像星图一般的血迹。莱迪亚 讃恩把一个异端砸在窗户上，碾碎了他。提尔和杰斯快速有效地击杀着敌人，在很多人能靠近之前就放倒了他们。瑞恩看到威克用双手捏碎了一个预示者的脖子，同时叫喊着。瑞恩举起剑刺穿另一个，刺穿最后一个。异端重重地倒在地上，挣扎着呼出最后一口气。

    “现在，那扇大门，”哈尔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她旁边说。

    那扇挡在前方的厚重大门巨大无比，和走廊一样宽，而且用一整块加强的钢板组成，很轻易地厚过了一辆坦克的装甲。预示者的螺旋标志被刻在了上面，至少有六尺高。当瑞恩和哈尔的指挥组靠近时，她清楚地看到了那螺旋是有文字组成。

    只有九圣，它写到，一遍又一遍。

    瑞恩愤怒地吼了一声，朝地上吐啐了一口。在如此靠近核心的这里，地板上全被锋利的水晶和油污布满，和溅出的血混在了一起。

    “威克，让尤利娅来对付这扇门，”哈尔说。“我要让它被炸毁。”

    “是，长官。”威克说。

    威克作战服上的图案因污秽和血液几乎已经不可见。他的脸上布满割伤和淤青，头发被灰烬染成黑色。只有他脖子上挂着的双头鹰还是一块闪亮的可见物体。

    “精确一点，”哈尔说。“虚空今天已经害死我们不少人了。”

    威克向着窗户望了一眼，瑞恩看见他吸了一口气。

    “明白，”他说，然后向科灵喊着，走向大门。

    “我们怎么样，纳里亚？”哈尔问。

    医疗兵几乎和威克一样沾满血液。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不会说谎，尤里，情况可以更好。”她转身看向其他小队正在警戒的地方。“沼泽行者基本死光了，只有新兵还活着。科尔现在也在照顾他们。哈特族人稍微好些。我们中每八个人可能就死了一个，甚至更糟。”

    瑞恩现在真正感受到了他们伤亡的严重性，不止是灰连队，蓝连队和金连队也一样。他们所有人，几百名安塔里人，因她知道的事情被高层指挥派来送死。

    “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她同时对自己和哈尔和莱说。“我们会让敌人血债血偿。”

    哈尔点点头。“是，政委，”他说。“为了每一位死者。”

    “炸药设置好了，连长。”科灵喊道。

    战斗工程师慢跑着跑了回来，拉着一根引信。所有人都随着科灵离开了大门。五颗炸弹被安在了大门的边缘上，引信连接着其中的每一颗。瑞恩知道这些炸弹是自制的，就像科灵的所有装备一样，为了现在手边的工作，还有他们现在身处的环境所做。

    “在大门打开之后，我们直接冲进去，”哈尔在连队频道里说。“不要犹豫，见人就杀。”

    “是，杀！”

    连队里每一个还活着的士官回答道。

    “听我命令，尤利娅，”哈尔说。

    “是，长官，”科灵笑着说。

    “现在，炸了它！”哈尔吼道。

    科灵翻开引爆器的开关，让引信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放出一颗新星的热量。炸弹随后引爆，他们爆炸的速度如此之快，让瑞恩不能分辨每个炸弹的爆炸声。所有的声音汇聚成一声巨大的砰以及一道刺激她的眼睛和喉咙的烟雾，然后爆炸结束了，大门只留下了一团扭曲的废墟，露出了门口的外层核心。

    “冲！”哈尔喊道。“直接冲过去！杀！”

    瑞恩和安塔里人一起翻过掩体，跑进外层核心，跑过烟雾和冰冷的开火冷却剂。他们成为了港口内部的一场风暴，所有的东西都被应急灯印成猩红色。警报声大作，但比警报更响的是阿克宏 赋的那阵机械音。

    <未受启蒙的人将消亡，>它说。<只有九圣。>

    瑞恩在跑过烟雾后看到了外层核心。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堆满了巨大的管线和电缆。预示者在其中用废品和沙包堆起了几排路障，挡住了通往指挥核心的走廊。瞄准激光穿透过烟雾，而同时瑞恩跑到了第一排路障，翻了过去，落在了预示者的头顶。他们仍被那炸开大门的爆炸所震撼。有些在流血。有些身上着了火。激光火力穿过烟雾，让战斗变成了染成红色和金色的瞬间。

    开火的赎罪者在地板上洒下黑色的血。

    莱迪亚 讃恩拍着手击碎骨头和金属。

    戴文 威克把一个预示者砸在路障上。

    凯西娅 提尔用安静的热射枪击倒敌人。

    尤里 哈尔的链锯剑吼叫着，把更多的黑血洒在地上。

    然后在喊叫声和枪炮声和阿克宏–赋的播报声之外，瑞恩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自动炮台转向的高频噪音。

    “隐蔽！”她向通信器里喊道。

    瑞恩在自动炮台开火时躲进路障的另一边，炮火穿过烟雾，打在路障和地板上。命令声从哈尔和小队士官那里传递下去。喊叫声也在回荡着，尖叫声。火星四处飞溅。在战线上，所有的灰连队战士都躲进了路障的阴影里，重火力跟随着他们，溅出一片金属碎片。瑞恩看到科尔的一个踏雾者被击中，同样轻易地被击碎了。他在一瞬间就死了。

    “讃恩！”哈尔在瑞恩身边喊道。“护盾！”

    灵能者正跪在地上，因她腿上的枪伤严重地颤抖出血着。她看向战线伸出手，尽自己说能的做成护盾，但她的护盾正在闪动消散。

    “我不能保护所有人，连长，”她在血液和口水中说。“他们太远了，人太多了。”

    “尽你所能，”哈尔说，从凯德的设备上拿起通讯器听筒。

    “这里是灰连队，”哈尔说。“得赋里，你听的到吗？”

    “听到，灰连队，”他说，得赋里的声音好像受伤了。“我快到达传感器了。遭到了抵抗。”

    讃恩现在正咬着牙齿哀嚎，眼泪从她的假眼中流出。她周围的地板上开始结出寒霜。瑞恩又一次附身躲过了一颗打在她头部附近的路障的子弹。

    “不管你们有没有遭到抵抗，要是你们现在不弄瞎它，我们就死定了。”哈尔说。

    然后讃恩大喊了一声，她遭到限制的护盾消失了。尖叫声也在回荡。人的剪影印在路障的影子上，被枪火撕开。

    “现在，得赋里！”哈尔向听筒里喊道。

    然后一阵巨大的抖动掀动了脚下的地板。在一瞬间枪火和贤者都安静了下来。在那段时间，瑞恩只能听见将死之人的哭喊和哀嚎。

    “传感器摧毁，”得赋里通过通信器说。“去杀了它，尤里。”

    “收到，”哈尔说。“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