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翻译】珍贵之血 第十三章 孤独幼驹（下）

翻译：Westwind

“所以，呃……”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试着打破沉默。“你，嗯……我是说为什么……你的主人怎么了？”

 

无序微微笑了起来。“他和希望辐光还都活着，但我不再经常见到他们了。在他们成为配偶之后，我们的家变得有点拥挤了。别想错。希望马很好，但我感觉是时候自己生活了。毕竟，我不再是一个孩子了，而且森布拉主人照顾我的时间也够长了。”

 

“所以我开始了世界旅行。我的进展缓慢，因为我只能在晚上旅行而且在太阳升起之前找到庇护所也不容易。最终，我走进了这一片森林，找到了一座老旧废弃的城堡。我用魔法装修了这里，把这里称作是我的家。”

 

“当然，小马们开始询问说谁住在这个刚翻新的城堡里，所以我造出了无序伯爵的形象……”

 

“你是怎么让其他小马相信你是伯爵的？”小蝶问道。

 

他得意地笑了。“只要给一袋金子，小马什么都能相信。”

 

“你从哪里得到金子的？”

 

“我变出来的。”

 

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你能变出来金子？！”

 

他挥了一下爪子，果然，一堆金币出现了。小蝶并没有惊叹这财富，而是他拥有的不可能的魔法。

 

“牺比乌的市民自然信了我的故事，”无序说着，将金子化为乌有。“而且，我作为贵族后，我不会因为自己保持隐私而受到质疑。不幸的是，小马会注意到我不会老去，所以每过几十年，我都会假扮成自己的儿子，而且说我的父亲去世了。”

 

“太惊马了，”小蝶低语说，“但等一下。如果你能够重建整个城堡还能召唤出金子……那你为什么要狩猎得到你的食物？你就不能变出鲜血或者是……”她咽了一口唾沫，“一只死动物吗？”

 

他摇摇头。“即便是我的魔法也有限制。我不能变出任何生灵，或者是曾经是生灵的东西。我甚至都不能变出植物。”

 

“哦。”

 

她低下头。她一直在希望找到一种方法，让吸血鬼不用猎杀或者转化生物地吸血。

 

“接下来几个世纪很无聊，”无序叹了口气，“而且有点孤独。接着，在一个晚上，我正在捕猎，我问到了新鲜的血腥味而追踪了它。源头那里，一只昏迷的独角兽躺在地上，鲜血从她的脖子那里流了下来。我认出这是吸血鬼的咬伤，知道除非她被野兽吃掉，否则这位雌驹的转化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我把她带回了城堡，就像是森布拉主人将婴儿的我带回家一样。我让她躺得舒适一些并看着她，确保在毒液到达她的心脏之前，她不会偷偷溜走。”

 

“瑞瑞，”小蝶低语道，“是的，她告诉我说你救了她。”

 

他眨了眨眼。“女孩们告诉了你多少？”

 

“嗯，我知道云宝黛西是一个吉普——抱歉，骡牡马——而她为了逃避包办婚姻而成了一个流浪乞丐，而且她还请求你转化她。我知道暮光一直在搜寻那三个唱歌的吸血鬼，她们杀了她的父母和未婚夫。我还知道萍琪被父母送进了精神病院，尽管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

 

“我觉得她知道，”无序严肃地说，“她只是不愿意回想消极的事情。”

 

“而且瑞瑞和我说了那个欺骗了她的未婚夫，但阿杰是唯一没有来拜访的马。她的故事是什么？”

 

“啊，是的，”他摇着头，叹了口气。“可怜的阿杰。我相信，她的故事是最悲惨的。”

 

“发生了什么？”

 

他畏缩了。“我觉得你最好从阿杰那里听到这个故事。当萍琪来的时候，我们都发过誓，不会说出发生在阿杰身上的事情，除非她自己提了出来，而且她不经常提。这段记忆痛苦到让她不想去回忆。”

 

“哦，”小蝶低垂着头，出声道。“那我就不问她了。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说我知道云宝、萍琪和暮光请求你去咬她们，但……为什么你还是要这么做？”

 

他耸耸肩。“我告诉过你。在这个城堡里很孤独。但让我讲给你听。当瑞瑞坚持要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很吃惊，但既然那时我已经适应了她在我的身边，我便没有反对。当我遇到云宝黛西时，她求着我转化她。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我接着想到，瑞瑞可能想要一个雌性同伴，因为一个雌驹能对一个雄驹所说的事情是有限的。”

 

他轻声笑了。“当然，我没考虑到云宝缺少雌性气息。别误会了我！这不太影响我，但瑞瑞一开始可不喜欢这一点，特别是当云宝坚持雄驹的穿着的时候。幸运的是，瑞瑞有几乎一个世纪的时间来适应它。”

 

“接着我找到了阿杰……”他停了下来，而小蝶能看出来他要说出什么事情来。“阿杰……很不寻常。你看，当吸血鬼第一次转化的时候，他们处在一种无法控制的饥渴状态中。但当阿杰转化的时候，我们甚至都不需要锁门。出于某种原因，她总是我们当中意志力最强的那个，而且在血腥味面前不会失去控制。”

 

“她看起来似乎有点暴躁，但她非常敏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努力着不提起她的经历。”

 

“然后是萍琪，”他大笑着，摇着头。“哦，萍琪。她就是个谜，总是那么欢乐，很难让马相信她有一个忧愁的生活。我觉得你注意到了？”

 

小蝶带着一丝微笑，点点头。

 

“现在，让我讲给你。当这位雌驹出现在门口，要求被转化的时候，这一切显得匪夷所思。你知道她说的原因是什么吗？”他笑着说。“她没有其他更好的事情做了！”

 

无序面色阴沉，有些畏缩。“哦，但她的转化可不是那么好。我确定暮光和你说了她的……狂暴行为？”

 

小蝶点点头。

 

“我能向你保证，萍琪在她头脑正常的时候是绝对马畜无害的……无论她多么奇怪。不管怎样，她午夜的吸引了注意，而这就是暮光和斯派克来的时候。”

 

他皱起眉。“我不想转化她，但当她因为我们吸她的血而生病之后，她坚持让我转化她，如果她撑不下来的话。她说对她来说，为她的家庭复仇的最好方式就是拥有毁灭他们的凶手的能力，即便这意味着成为像她们一样的怪物。当她无法恢复的时候，我没有其他选择。”

 

他停下来，真诚地看着小蝶。“对我来说，那些雌驹就像家马一样，而且她们的陪伴是我的无价之宝，但有时候……我希望我并不对她们的命运而负责。毕竟，永生有着很多负担，其中之一就是需要去吸其他生灵的血。我不经常让她们捕猎，因为我不想让她们为这么多死亡而负责。”

 

“那些雄驹呢？”小蝶问道。

 

无序疑惑地眨眨眼。“什么雄驹？”

 

“这个月，那三个雄驹在街道上被杀害了。他们的血都被吸干了。”

 

他震惊的表情告诉她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我能向你保证，我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我也不了解这件事。”

 他注视着她的双眼，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理解你的迟疑。吸血鬼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美好。”

 

小蝶将视线移开，不知道如何回应。

 

“但是小蝶，”无序微微前倾，说，“我真的爱你。我怎么能向你证明这一点呢？”

 

她再次注视着他。“你能不去吸动物的血吗？”

 

他眨眨眼。“我需要吸血来生存。但如果你在要求我为你而死，我会很高兴……”

 

“不！”小蝶站起身来，喊道，“这不是我的意思！”

 

“那我还能怎样证明我的真诚，而不用杀死我自己呢？”

 

她张开嘴，艰难地组织语言。“我……我……我不知道！请不要问我不能回答的问题了！”

 

“那就不要回答！”他想要牵住她的蹄子，但控制住了自己。“我会找到办法来让你看到我对你的感觉的。我不知道怎么办，但我不会停止尝试的。”他顿了一下。“但如果你宁愿让我停下，并且永远离开你，那就说出来，我会遵守的。”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小蝶确信自己看到了他低语时的颤抖,“我宁愿永远离开你的视线，也不愿让你感到悲惨。”

 

小蝶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舌头好似被打了结。他的话是如此地热恋与开明。不知怎样，他的外貌不再那么令马讨厌了。她忽视了他古怪的外貌，注视着他睁大的充满乞求的双眼。他看起来不再像一个嗜血的吸血鬼了，而像一个渴望着爱的孤独生物。

 

但她能给他爱吗？唉，现在回答有点太早了，但不能仅仅因为她现在不爱他，就意味着她不能。也许，如果她将自己的心敞开一点点，给他一些仁慈……

 

“你……”她断断续续地说，“你觉得你能够……明天晚上前来用餐吗？”

 

他拍打翅膀的速度太快，一下子让他的头撞到了窗户顶部，但他兴奋到根本没有注意。

 

“你在请我去用餐？！”他傻笑着问道。

 

小蝶友善地笑了，点点头。无序用尽了自己的意志力，不让自己用胳膊抱住她，并且在此时此地就开始亲吻她！接着，他记起了什么事情，镇静下来。

 

“哦，但是……我恐怕来你这里有些困难。你看，我的小马伪装只能持续一个小时而至于晚餐……嗯，如果我吃真正的食物，我会……嗯……你最好不要知道。”

 

“那样的话，”小蝶怀疑地说，“我再去你那里怎么样？”

 

“这非常棒！”

 

“哦，但这次我的阿姨可能会跟着来。因为这周发生的一切，她真的并不……对你有很高的尊敬。”

 

“哦，不要担心她。处理她非常简单！”

 

小蝶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了。“你的意思不是……”

 

“哦，不，不，不！像我说的一样，我们不吃小马！我是说我只会去修改她的记忆！如果我来你这里，我也可以这么做，但如果你的仆马发现了我，瞬间消除那么多记忆就太困难了。”

 

“是的，我明白。尽管你应该在小马看见你之前离开了。”

 

“是，是，非常对。但我走之前，我能够……”

 

他向她的脸又一次伸出了他的爪子。她紧张地看着它，摇了摇头。这让他微微皱眉，但他还是因为自己能够再次看见她而恢复了高兴。

 

“等到明天，我的女士。”

 

他放开了窗框，消失在视野中。小蝶惊恐地吸了口气，冲到窗台去看他。他飞向了天空，开心地笑着，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小蝶为她刚刚所做的一切喘着粗气。她不知道什么让她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但因为她讨厌的好奇心和同情心，她又要和一个吸血鬼来一次宴会了。

 

吸血鬼女仆们和斯派克全在健身房里。云宝黛西坚持认为对他们来说，保持体型很重要，可以防止被其他愤怒的吸血鬼所攻击。因此，他们两马一组练习。斯派克很不幸地和萍琪派练习——作为惟一的凡马，他特别需要学会去自我防御——而瑞瑞和阿杰正在互相摔跤，云宝正在教暮光有关防身术的技巧。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需要学习这个，”暮光说着，而云宝正坐在她的腹部。“我就不能用魔法吗？”

 

云宝转了转眼睛。“当然，如果你想简单些。而如果你的对手也会魔法怎么办呢？你不能只依赖于你的角来摆脱困境。现在，你能看到，如果有小马这样在你的上方，他们就能轻松地击打你的面部，但你却够不到他们。”

 

她演示着，将自己的蹄子向下伸到暮光的面前并且将暮光的蹄子拉到她面前。就像云宝说的那样，她离云宝太远了。

 

“当你像这样在下面的时候，你第一件要做的事，”云宝抓住暮光的前蹄，继续说，“就是像这样收紧你的肘部，这样我就不能碰到你的胸部了。这是一个难以摆脱的姿势，不要放下你的蹄子。而且抬起你的下巴，蜷起后背，让你的头离开地面。哦对，还要将你的后蹄并在一起，并且尽可能贴近你的臀部。”

 

“你这些都能记住，但你却记不住牺比乌哪一年建立的？”

 

云宝没理她，继续说：“现在，你看，我抓住了你的脖子并且试着让你窒息。这种情况只有可能发生在你的对手也是吸血鬼的时候。你要做的就是抓紧我的前蹄，无论是哪一只，就抓住蹄踝上边这里。比如说，如果你想抓住左前腿，那就用你自己的左前蹄抓，但它必须从我的另一只前腿的后面经过。现在，用你的另一只蹄子抓住我腿的上一部分，也要从里向外。然后用肘部猛击我的膝盖。”

 

“你说这很简单！”

 

“确实简单，如果你知道技巧的话！现在勾住我的后蹄。”

 

“什么？”

 

“将你的一个右蹄放到我的后腿上并将我的蹄子钩住，限制住我。好的，现在看你的右肩，抬起你的屁股，把我翻过来。”

 

“抬起我的什么？！”

 

“哦，天啊，”云宝呻吟道，“这里，我们换位，我展示给你怎么做。”

 

她们换了位置，暮光正坐在云宝的腹部。

 

“好的，假装要掐我。”

 

暮光将蹄子锁在云宝的脖子附近。“我不明白怎么样……”

 

云宝得意地笑了。她迅速用两只蹄子抓住了暮光的左前腿，用肘部猛击她的膝盖，将两马的后蹄钩在一起，回头一看并抬起了她的屁股。暮光惊叫一声，被翻倒在地，又回到了她们之前的姿势。

 

“看到了？”云宝离开暮光的膝盖站起身，说，“轻而易举。”

 

“你从哪学到这些的？”暮光在天马帮助她起身时问。

 

“大约五十年前吧，我去东方旅行了一阵子，学习武术。”她折起前腿。“即便力量超强，一个雌驹也得学着照顾自己。”

 

“是啊，”暮光喘息着说，“我觉得暂时我还是得依靠魔法了。”

 

“你会看到的，暮光。魔法不是万能的，即便是吸血鬼的巨力也不是。到头来，还是你的反应速度最重要。而且，如果你再碰到了那些塞壬，而且她们还有一些花招，你得做好准备。”

 

“她们唯一拥有的特殊能力就是唱歌，对雌驹无效。我觉得我不需要……”

 

门被突然打开，打断了她。无序旋转着飞了进来，开心地哼着小曲。

 

“主人，你还好吗？”云宝问道。

 

他把她吓了一跳，一个俯冲把她拉了起来，在房间里和她跳着华尔兹，唱着，“我爱上了一位漂亮的雌驹……”（1）

 

“，主人！”瑞瑞高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今晚见到小蝶了，”他做梦般地叹了口气，扔下云宝，无视了她的惊叫。“而且猜猜看？她明晚又要来用餐了！”

 

“耶！”萍琪喊着，鼓着蹄子并把喘着粗气的斯派克从锁喉中放了出来。“我们为此很开心，主人！”

 

“你是讲她真滴说……行了？”阿杰问道，脸上充满不相信和关心。

 

“是的，是的，是的！”无序开心地喊道，在屋子里不断旋转，双臂抱着自己。“哦，要做的事多着呢！阿杰，萍琪，我们需要更多的食物！瑞瑞，我在想着重新装修这个地方，把这里打扮干净一点，你觉得呢？哦，还有花！她热爱花！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花！”

 

“我们会处理的，主人。”暮光敬了个礼。“来吧，斯派克。到我的房间去，列一个清单。”

 

“我能先喘口气吗？”斯派克按摩着自己的脖子，喘息着说。

 

当所有小马离开房间时，无序抓住了瑞瑞的肩膀。

 

“瑞瑞？”他的声音严肃起来，说，“我能和你讨论点事情吗？”

 

“哦，”瑞瑞紧张地向门外看着，说，“当然，主人。”

 

无序关上了门，折起双臂。“瑞瑞，小蝶告诉我说最近有一些……离奇的死亡事件在牺比乌发生。她似乎认为我或者你们女孩中的一个和这有关。”

 

瑞瑞咽了一下。“为—为什么她这么想？”

 

他怀疑地看着她。“嗯，所有的受害马都被吸干了血，而且，很有意思的是，他们都是雄驹。”

 

她什么也没说，但她没必要说什么。她掩饰不住的愧疚已经让无序明白了一切。

 

“瑞瑞，”他小心地说，“我以为你放下了。”

 

她叹了口气，羞愧地低着头。“我很抱歉，主人。只是……每次我……我想到他……我多么想……把他撕成碎片，我……我就必须把那股怒火发泄到什么东西上！”

 

“但把它发泄到无辜的雄驹上……”

 

她一脸怒容。“他们不是无辜的！他们想和柔心一样使用我！我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每一位雌驹，她们的痛苦来自于……”

 

“瑞瑞，”他抓紧她的肩膀，注视着她，坚定地说，“那些雄驹不是柔心。”

 

她猛地挣脱了他，眼中充满着痛苦和愤怒。“那就给我找一个得体的不想要我的贞洁的雄驹，然后我再相信你！”

 

她冲出房间，血滴从她的脸上滑落。她没看到站在门外的阿杰。

 

作者笔记：

 

我在塞蕾丝蒂亚x森布拉还有IDW的漫画中的希望辐光x森布拉之间纠结了很久。我决定在小说中选择后者，因为她更适合小说设定。而且，塞拉斯蒂亚在小说设定中是一个神的形象。

 

我一直在学防身术，这给了我健身房情节的灵感。现在我觉得自己可以更好的描述动作以及战斗情景。

注释：

（1）这里译者尝试找了一下英文歌词，其中可以找到的最相似的歌词是迈克尔·杰克逊在”beautiful girl”中的歌词”I'm in love with a beautiful 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