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能力
一开始我是不想承认的。跟别人比这种事,没有可比性,环境几乎固定了每个人的未来。
同学都进厂了,还在读书的那一部分父母是教师,公务员,商人……
真正的底层就是没有机会的,进厂就是唯一的宿命。为什么我要一直觉得,只有自己是特殊的?
一切突然都轻松了。为什么我一个底层中的底层要跟那些985比,它们在教育上的开支是我的几十倍不止,我又不是天才用什么赢?
有什么意义啊。学编程,学日语,思考那些问题,又不会得到一分钱。
小学时高喊着“我们是华人,为何学洋文”的我,本身就已经被铸成了底层的形状,事到如今才想到改变,还是从0开始,做梦呢。
大不了不玩了,反正都试过那么多次了,往前走一步的勇气也差不多该习惯了。
我这样的人,我所在的群体是没有发言权的,它们能做的仅仅是拍下自己的真实生活,在同类中间交流。没有什么更加高尚的东西。
跳出信息茧房,得到的真相却是我们只是被圈养的缸中之脑,我们的幸福只是别人编撰的谎言……呵呵,呵呵,哈哈哈。
我做不出改变了。我的渴望是一种模仿,是一种极其拙劣且羞耻的附庸风雅。
我的内部,我的内核,其实就是个得过且过的底层摆烂人。
换言之,我就是个巨婴。在现实面前,被否定,于是反过来否定规则来让自己的摆烂合理化。
应试教育,辣鸡。经济,辣鸡。社交,辣鸡。
我的脑子里一直存在一个观测者。当我说出这些话,观测者似乎笑了,我似乎是在对观测者说话。
是怎么样呢?我已经越来越搞不懂了。
我至今没找到自己在哪。我总是对号入座,用那些人的理论解释自己,可没有一个是对的。
你怎么看?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如果她让我当狗事情就简单了,可她说让我做自己。
不是家庭教育,不是PTSD,不是恋爱,不是友情……对,是观察者。类似的病症是存在的,但是我的情况有些特殊。
我的人格建立在恐惧之上,分崩离析是必然。没关系,这样的我没有存在的价值,消失就好了。可是这具肉体换人的话,我不就死了吗?
从记忆中可以窥探到我的本性,还是叶藏的那个模板,拼命讨好别人。
只是我的动机有些暧昧。那个问路的人,我没义务带它走完那几公里。驱使我的是什么?孤独感吗?还是某种强迫症,仿佛不这样做,如果不这样做就会被庞大的负罪感吞噬。
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也未曾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感到什么快乐,只是被某种东西推动着。
表演型人格,或者说拟剧论,或者说是别的什么,whatever. 总之我的脑子,需要点治疗。
可能都有吧——一个结果的原因并不单一。
观察者还是在那里,只是似乎换了人。人只有被观测才算存在,我不确定别人脑子里是否也也存在这样的观察者,还是说我对自己的潜意识太敏感了。
是因为赛文X里的那句话吧:
お前は自分の潜在意識をどのくらい知ってる?
原话是这样吗?我不记得了。但是当时很喜欢那一集。
我好像是有这样的天赋。我坐在同学L的位置上和朋友说话,L过来指责我偷了它的东西,起初没有太在意,后来传出L偷了舍友东西的消息。
我很快明白了,在一个小偷视角下,我坐到它位置上的动机一定是为了偷东西。
这样的视角转换几乎是出于本能。
所以演出别人期待的样子对我来说很容易。
腻了。我腻了这个只有“我”不存在的城市。
向内向外都找不到希望呢。留下这样的文字,意义也只是为了百年后出现的我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