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灰猎》翻译（第十章）
“您有何吩咐，贝瑞克大人？”拉格纳问。
“首先我得谢谢你在混沌战舰上救了我一命，小伙子。你反应很快，让我逃出了那个危险区域。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就没法坐在这儿，喝着麦酒为我的胜利致意了。”
“无论如何您一定有方法脱身的，大人，”拉格纳说。贝瑞克回应的微笑告诉他狼主本人就是这样想的。
“或许吧。你让我不用依靠自己的运气。这样也好。命运可不能随便测试。”
拉格纳等着贝瑞克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看你应该得到奖赏，”狼主说。
“能尽到我的职责就足够了。”
“老拉奈克把你教得很好。他的学生就应该能说出这种话。”
拉格纳还是没有说话。他好像不需要说什么。看来狼主把两边的话都说了。他从上臂上取下一个黄金臂环。他示意拉格纳伸出手，然后亲自把它安装到位。拉格纳看到圆环如同蟒蛇一般环绕，其中弹簧般的拉力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他笑了。这是芬里斯的酋长奖励忠心战士的常见方法。在古话里的领主一词就意为“赠送臂环之人”。
“谢谢您，贝瑞克大人。我深感荣幸。”
“你愿意接受它也是我的荣耀，”贝瑞克仪式性地说。很明显他只是在遵循古老的传统，不过这种感觉还是很激动。
“我很荣幸，大人。”拉格纳说。
“你当然会了。你也应该感到荣幸。现在，你要和我一起去头狼的船。狼主的聚会。我们会做出在加姆着陆的最后决定。我希望贝瑞克的大连得到它应有的尊重。”
拉格纳略微有些震惊。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能得此殊荣？他觉得自己与这些并不相配。这是某种考验吗？狼主是想要看看他在其他狼主面前的表现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这一定是头狼的主意吧，贝瑞克大人。”
在瞬间里，他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贝瑞克一定不是一个屈居人下的人。他的脸凝住了一下，但之后他笑了起来。“我相信罗根 格里姆纳也是能被说服的，年轻的拉格纳。”
拉格纳意识到他通过了某种考验。他是被以名字相称的。他不再是个小伙子了。他很高兴贝瑞克这么想，因为每一个芬里斯战士都有权力和义务对他的首领直抒胸臆，而拉格纳想要保持住这种特权，无论他效忠的领袖有多么可怕。幸运的是贝瑞克的回应与他对外表现出的部落头领的形象不无二致。尽管一开始有些疑虑，拉格纳对狼主感到了一股暖意。
莫格利姆笑了。看来吟游者也认为他作对了。米卡尔 石印冰冷的凝视则完全不同。他的意思很明显是：你这次逃掉了，小子，但别以为下次还能蒙混过去。
穿梭机朝着头狼巨大的旗舰，芬里斯之耀号开去。贝瑞克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紧紧盯着这艘古老的战舰。这是一艘源自远古时代的报应级战列舰，斑驳的船身是上百场战斗的痕迹。穿梭机在她面前就如同一叶浮萍。拉格纳看到她的一门火炮就能把他们乘坐的飞船整个吞下。这艘船毫无疑问能够击败一对一击败那艘混沌战舰。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了莫格利姆 银舌。尽管他压低了音量，狼主还是听见了。
“没错，小伙子，肯定可以，但那样我们就会错过那场光荣的跳帮战了。”
陪同的十位狼卫笑着同意。拉格纳重新看向芬里斯之耀号。他并不完全同意——要是他们没有登上敌舰，很多太空野狼就不会丧命，埃纳尔也不会负伤。
尽管那场战斗很刺激，摧毁混沌战舰也很光荣，拉格纳还是不觉得它值得付出这些代价。他是个芬里斯的汉子，享受战功荣耀，也很高兴自己在史诗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但同时，他心中也在计算着代价。这对太空野狼来说不是一个寻常的想法，他知道，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去想。
穿梭机靠近了旗舰。拉格纳感觉有人在看着他，转身看见了导航者。她是一位高挑的女士，苍白苗条，散发出异域之美，留着银色的长发，眼睛如同冰片般湛蓝。她的额头上系着一根围巾挡住了那颗第三只眼。他对她笑笑。她冷静地点点头作为回应。他耸耸肩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导航者也在？”拉格纳问莫格利姆。
“萨拉雅与我们同行是狼主的意思，”吟游者回答。他的声音里藏着一丝笑意。“她的见解通常都很有用。”
“是吗？”
“导航者的思考方式和我们不同。他们看待现实的现实也不同。他们经常能出乎意料地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而且有时萨拉雅拥有先知的能力，和任何符文牧师一样准确。”
“这种天赋很有用，”拉格纳说。
“也很可怕，”莫格利姆说完就闭嘴了。
芬里斯之耀号上的议事厅就和罗根 格里姆纳在狼牙堡里的房间一样，不过小了一些，没有那么精致，但头狼的风格依然非常明显，就和贝瑞克的房间一样。
贝瑞克和他的人走进房间，已经到达的狼主和他们的护卫大吼一声迎接他们。就连罗根 格里姆纳和他的牧师团都以战士的方式用拳头敲打胸甲来喝彩。他们一定都听说了贝瑞克摧毁混沌战舰的功绩。虽是这么说，但看来西格里德 巨魔杀手不这么想。他也鼓掌了，但他的脸扭曲着，表情就像生吞了一个柠檬一样难受。
这是拉格纳第一次能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他头领的对手，他好好利用了这个机会。西格里德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形消瘦。他脸上所有多余的皮肉仿佛都消失了。他的头发乌黑笔直，表情严肃，嘴唇浅薄，毫无笑意。他的眼睛很大，闪着内省的冰冷寒光。他给人压倒性的印象是专注。他看起来就如同一只绷紧缰绳的猎犬。他的眼睛一下子看到了拉格纳，突然爆发出一阵压力。拉格纳感觉他正被所有狼主注意着。这感觉就如同被探照灯照着，或者突然意识到自己被狙击手瞄准着一样。
西格里德把头扭向一边，用仿佛是看没见过的虫子的眼神端详着拉格纳。他的眉毛上兀自揉起了一丝疑惑。他一定是在思考这个新来的人是谁，他为什么在这里。
拉格纳不愿意先移开视线。西格里德的嘴角扭起一个冰冷的笑，他转身对他保镖的领袖说了什么。那人壮硕如熊，长着茂密的胡须和闪亮的光头。巨人在听到他的头领的话后大声笑了起来。拉格纳不能自已地想他被做成了笑料，但现在，在头狼和他的部队眼前，他对此无能为力。
“欢迎，贝瑞克 雷拳，”罗根 格里姆纳大声说到。“你能到场让我们感到荣幸。”
“我们也一直都很喜欢你的戏剧性登场，”西格里德说。他的声音低沉，回音漫长，出奇地有力。那其中有悲伤，还有讽刺挖苦，甚至有一丝憎恨。“一直都最后一个到，总是这样。”
罗根 格里姆纳警告地蹬了西格里德一眼。他很明显不喜欢自己欢迎的话被别人打断。难道巨魔杀手的不满真的强烈到他愿意冒着受战团领袖冷眼的风险吗？
“俗话说得好阿：战场上首当其冲，会议时压轴登场，”贝瑞克和蔼地笑道。拉格纳仔细研究着他的头领。他的举止又变了，一定是因为现在听着的是影响力巨大的狼主们。现在他是一副直率的芬里斯战士模样，智慧隐藏在了大大咧咧的动作之下。如果他是在故意与西格里德愤世嫉俗的样子做对比的话，他实在是太成功了。拉格纳看到了房间里众人的反应。许多其他狼主满意地看着贝瑞克，而看向西格里德的眼神里则多了几分失望。
“说得好，”罗根 格里姆纳给逐渐升温的对抗情绪打圆场。“现在我们都到齐了，是时候讨论降落加姆的事情了。”
拉格纳感觉到一阵激动。很快他们就要着陆了。他现在就站在做决定的第一手位置。这里做出的决定将对他和他战友的性命息息相关，而他会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这种感觉让人满意。
“帝国的前线指挥官传来请求，希望我们的战团担任着陆战斗的矛头……”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满意的吼声。毕竟只有星际战士才适合为帝国的进攻打头阵。令人意外地，罗根 格里姆纳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狼主们立刻安静下来。头狼又做了个手势。一些技术专员一定在听从他的命令，一个和加姆一样的发光球体立刻出现在众人的头顶。它有人的两倍高。拉格纳能看出蓝黑色的大海，白色的云层，还有雪原，那些多色的小块是城市。
“大将军多兰希望我们进攻这里，α-4-Ω。”
随着罗根 格里姆纳的话，视角朝着星球靠了过去。它放大成一座巨大巢都的地形图。其中有部分有颜色——蓝色的是忠诚派，红色是敌人。现在，红色远远多于蓝色。将军希望他们发起攻击的地方有一个闪亮的圈。
“很遗憾，我拒绝了他的请求，”头狼说。“我告诉他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从异端手里解放鲁斯的神殿并夺回圣矛。只有在那之后我们才能继续清除这个星球上的帝皇之敌。”
聚集的狼主再次发出赞同的吼声。拉格纳理解头狼的决定。他既设身处地地为帝国指挥官着想，同时也确定了他们的优先级。他让多兰明白太空野狼是受他的指挥，不是他。他们位于普通的帝国指挥体系之外，只会听从他们的直系领导。拉格纳学习过帝国的其他地方是如何运行的。多兰将军毫无疑问有他自己的计划，而有了太空野狼的协助肯定会如虎添翼。罗根 格里姆纳让他明白事情不会顺他的心。
头狼又做了个手势，全息投影的图像再次变化，展示出了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形建筑的废墟。屋顶上曾经矗立着一尊狂狼雕像；但现在它已经碎成了三块。在建筑一边，一组可怕的金属双开门被炸开了。死去战士的尸骨被掩埋在瓦砾之下。它们有人的五倍高。整个建筑上全是成千上万的枪眼和巨大的裂缝。到处都有钢筋从塑钢里支出来，如同碎骨刺出皮肤一样。
拉格纳听见有人发出了惊呼，他们一定认得这座建筑。他也略微思考就知道了这是供奉加姆头颅的神殿。在他看来有人很成功地突袭了它。在格里姆纳继续说话时，画面向外扩张出去。
拉格纳看到神殿周围的防御工事。平整的塑钢平原上只有炮塔，地堡和互相照应的火力点。巨大的加厚墙上全是炮塔，围起了一片几乎一平方公里的死亡地带。
现在整个区域只剩下了废墟和尸体。坦克扭曲的残骸散在地上。死尸浮在灌满水的沟渠里，手里还攥着武器。大块的塑钢被炮火掀开。在浮尸和战争的残骸中，拾荒者在捡拾死者的物品。在被烧毁的地堡里，被战争摧残的人们围在火堆前取暖。空气有种朦胧，污染的光。一片诡异的失色雪铺在地上。
“我们没法看到神殿内部的布局，”头狼说。“它的护盾依然有效。”
“现在遇袭时间还不久，可以假设内部结构还和以前一样，”贝瑞克说。“我们可以用现有的建筑平面图。”
“我们不能盲目假设，”西格里德反驳道。“相信里面没有变化只是一厢情愿。”
罗根 格里姆纳看着他的两位争执的连长，如同看着吵架孩子的家长。“现在我们只能使用平面图。轨道上的探测引擎没有探测出任何改变。在我们到达神殿时以在敌方阵地中的通常形式行动，让钢铁祭祀进行清洁与净化仪式。”
“我们要怎么做？”一个拉格纳不认识的声音问。
“和往常一样，”罗根 格里姆纳说。“一手拿爆弹枪，另一只手拿链锯剑。”
这句话让除了西格里德的所有人大笑起来，就连他也浅浅地笑了一下。
“首先，我们以这几个地点的短期轨道轰炸开始。”
地图又回来了。红色的骷髅出现在建筑的每个拐角，最后整座神殿都被包含了进去。
“有多短？”西格里德问。
“三十秒。不能更长了。我们在三十秒后下去。轰炸应该能把所有没有检测到的地雷和埋伏清除掉。我需要五个连队用空降仓下去。雷鹰会提供空中支援。三架运输机会在着陆点安全后把装甲力量带下去。这些我给两分钟完成。”
“神殿的防御呢？”西格里德问。“它们有没有可能被敌方截获？”
“我们所有的探测都证明大部分防御设施在最初的攻击中都被毁了。神殿被占领前的最后一则通讯说明约根兄弟成功格式化了数据核心，自毁了主要武器系统。“
“我的连队已经准备好进入神殿净化异端，“贝瑞克说。拉格纳看向他的首领，感觉到了压力。贝瑞克非常希望成为踏入神殿的第一人，他想要得到为战团夺回它的荣耀。”我们最近在瑟奎特上有类似行动的经验。“
“所有大连都有这种经验，“西格里德说。”我的连队也准备好了。“
马上许多声音证明在场的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大连能够得此殊荣。罗根 格里姆纳张开双臂让大家安静。
“贝瑞克和西格里德，你们都猜测自己会在第一波出动。“
两位狼主都直直地看向头狼。在那个瞬间他们好像真的要挑战他了。格里姆纳坚定的眼神压制住了他们。在他确定他们不会做蠢事之后，他笑了。“幸运的是，你们都猜对了。你们和血腥者，血喉，和风暴熔炉一起行动。我也不想听到第二波的人有任何抱怨。时间不多了，我们需要行动起来。“
“谁将带头清理神殿？“风暴熔炉问。
“基于他们最近在混沌战舰上的精彩表现，贝瑞克的大连将得到这份荣誉。“
拉格纳转头看到西格里德的脸上露出了纯粹的憎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