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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14|十卷/飒卷【HCY水仙文】

2022-04-20 15:59 作者:Yuki今日要养生  | 我要投稿

PS:

1.本文小打小闹,小情小爱,情节纯属虚构主角是飒飒,嗯。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3.阅读本文请带着当时时代背景来看。

 


这次卷儿很幸运,偷偷溜进立风的房间没被抓住,但卷儿像抽了魂儿似的,呆呆地坐在自己房里。


管家欲言又止,最终也是唉声叹气地回答:“总官是与立风……貌似。”


“那又何必舍近求远!”


卷儿恼怒地向周围人发起脾气来,大家皆沉默低头,不予作答。


他又气又急,随手抓过桌上一个茶杯摔了,急促的喘气让他巴不得现在就去质问那个十辰于。


燕子风筝,糖葫芦,小糖人……立风有一只燕子风筝,他也有,立风喜欢吃糖葫芦和小糖人,十辰于也成日给他买了送来。


是啊,就因为他年轻、鲜活、会闹脾气,像极了走失不返的立风。


想必飒也十分清楚,才把他送与十辰于,这么大一场闹剧,只有他被骗的团团转。


开什么玩笑……


卷儿突然没了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


卷儿别扭起来,谁说都不管用,如今竟然闹出了绝食的戏码,一如当年的立风,与十辰于发生矛盾之后,就那么跑了出去。身上有银子吗?不知道。有何退路?也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当初随意糟蹋了总官那十两银子的自己真是个混蛋,那不只是十两银子,而是一片苦心。他曾经问过飒,为什么偏偏是十两银子?飒沉默片刻回答,因为十是一个很重要的数字,当年他空有一副皮囊却走投无路,最后来到了桃花楼,彼时的总官是个美艳的女人,她花十两银子买下了他。


“你若是有一日在长街饿得饥肠辘辘,就知道那十两银子有多宝贝了,那时候你眼里可不是沉甸甸的银元宝,而是吃也吃不完的肉包子。”


飒最后给了他十两银子时,就是这么交代的,而卷儿也是真的想过赌气跑出去,反正他还有十两银子,再不济,跑到桃花苑跪着求飒收留他。


“你在发什么疯?怎的突然饭也不吃了。”


十辰于晨起还有公事在身,看到卷儿衣服也不换,只是盘着腿坐在床上发愣,总觉得像是添了一桩麻烦事,他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神,既然卷儿不想出去吃,那在自己房里吃了便罢了。


于是十辰于挥了挥手,让仆人把饭菜送到卷儿跟前。


“我不吃。”


卷儿盯着眼下的乌青抛下一句话,那人不知他昨夜的辗转反侧,也不知他为立风的事睁着眼熬了多久,怎么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


十辰于的表情明显不耐烦了起来,他等仆人都下去,皱着眉头问:“昨天还好好的,一大早上的闹什么?”


“是啊,如果是十爷的立风闹绝食,想必十爷现在已经开始心疼了。”


卷儿也不知道自己在阴阳怪气什么,其实十爷喜欢立风这事儿他一直都知道,也不曾吃醋难受,但他也只是很孤单而已,他又不能常常回桃花苑粘着总官,他只是想有人陪着他而已。十辰于分出来的那点精力或许在十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在他看来已经是很珍贵、很稀有的感情,然后现在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像小时候的立风?他所得到的温暖和偏袒也都是因为像立风吗?


卷儿整晚睡不着,缩成一小只掉眼泪,把被子裹得紧紧的。


他想家、想爹娘,也想桃花楼里那个恣意狂妄的总官,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做没人要的小孩儿。


最后他和十辰于大吵一架,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把桌上的碗碟砸了个稀碎,他大声地说自己今天就要离家出走,然后再也不回来了,随之果然看到十辰于脸色一变,就连语气都缓和了。


“好,你先坐下吃饭,我们好好说话。”


卷儿耳边嗡嗡的,被十辰于扶着坐下了,十辰于最终没舍得再吼他或动手,但卷儿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得像个傻子似的流下眼泪来。


十的妥协正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他此刻的妥协依旧是为了立风。


谁会愿意再失去一个鲜活如立风的人呢?


……


十辰于出门议事了,卷儿一个人躺在床上,也不知躺着做什么,反正时间就这么打发掉了,十辰于晚上回来以后,来他房里软下语气交谈了几句,他当然知道十辰于是何等人物,能妥协说些“不要生气了”之类的话更是难上加难,可是卷儿越听越觉得悲哀,他哪里是来求和的,他是没法忍受他也如立风一样闹别扭不理他。


卷儿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他算什么?他什么都不算。


于是他保持缄默,十辰于坐在床边看他,同他说话,他也置之不理,只微微背过身去,一个劲地掉眼泪。更可笑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不知是不是这种冷淡也像极了立风,十辰于安慰无果,最后沉默地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卷儿气自己因十辰于的离开又感到委屈,还巴巴儿地掉眼泪,他一时气不过哭出声,索性用被子蒙住头,在被子里放声大哭起来。


……


好在这种冷战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天后,十辰于来他房里,他蓬头垢面本不想理会的,可是十辰于说他的父母马上到了,让他好好梳洗一下去桃花苑见面。


再怎么因为立风,这件事也是十辰于实打实地为他做的,卷儿难受以后反而平静了,礼貌地行礼道谢,不再看他。


故意摆出的疏离姿态也很像他啊……十辰于的目光久久地盯在卷儿身上,一切如昨日重现一般,他再一次看到了立风的倔强和冷淡。


所以,不能一去不返。


十辰于握紧了拳头,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


卷儿终于肯下床打扮了,青桃很高兴,给他换上了来时的衣服。其实按规矩是要拜别现在的主子的,卷儿都正儿八经地跪下了,十辰于看着心烦,挥挥手叫他把这些没用的东西免了,和父母见一面而已,搞得好像再也不回来了似的。


马车颠簸,把人摇摇晃晃地送到了桃花苑。


卷儿掀开帘子打探外面风景,迎面也来了辆马车。他见总官衣冠齐楚从上头下来,雍容雅正,倒突然不习惯起来。


他才想唤住飒,远处一鲜衣怒马的男子便扬声道了句“公子”,飒起初没放在心上,那人连喊三声,飒才有些讶异地回头,礼貌地同对方作揖问安。


卷好奇起来,便悄悄下了马车偷听。


“……从前我总以为公子卑贱,是在我父亲耳边吹风的妓子。父亲自从得了您,便如获至宝,连带着哪一房都不去。可今日我才晓得,公子通情明理,过去是我斤斤计较、误听误信了。”


“四少爷客气。我确为妓子,不过是报答令尊昔年提携之恩罢了。”


飒看了一眼热闹非凡的桃花楼,又看了一眼冷清安静的桃花苑,礼貌地作揖,“烟花柳巷地,四少爷请回吧。”


“谢公子成全。”


对方驾马离去,飒驻足望了片刻,缓缓回过头。


“出来吧。”


视线突然和总官对上,卷儿吓得心脏直跳,扑通扑通地躲到马车后头,可约摸着也是被发现了,只好灰溜溜地走出来。


“爷。”


卷儿下意识伸出手,飒也就顺势牵起卷儿的手,问道:“来了多久了?”


卷儿极力摇头撇清自己,“真的是刚到,就看见有人找你,他来是什么事啊。”


“那是提督老爷的四儿子,因执意要以茶馆女婢为正妻,老爷发了很大的脾气,昨晚府里的管家请我安慰老爷,我便从中说和几句,虽说最后是个妾,总算也成了。”


卷儿对这种成人之美没有兴趣,他神色担忧,改为扶着飒,“你昨夜又去陪侍了?”


“老爷年近花甲,早些年侍奉过夜的多,如今大多都是陪着说话,倒也无妨,只是他家里那四房妻妾总没有好脸色看,夫人们叽叽喳喳烦得要命。”


“年近花甲?!”


卷儿回想起飒曾在提督大人处一夜承宠三次的传闻,惊了。


飒也想到这里,率性一笑,多出几分逗趣。


“一共也才六七次,老爷那一晚上就占了三次,之后便再没能……行了,走吧,这里风大,你家里人很快就来。”


……


从飒的叮嘱中,卷儿知道他们现在在一员外家里做长工,请假不便,所以爹就没能跟来,他大哥是谎称生病才跟着娘过来的,路上又遇到大雨,统共行了两天,好在飒打点妥当,并无什么不妥。


“多谢爷照顾我娘和我大哥。”


卷儿正儿八经地给飒行了个礼,反倒叫飒疑惑万分,喝茶的动作都停顿了,“……突然这么懂事,你和十爷吵架了?”


一语戳中心中事,卷儿纳闷着猜的也太准了,还是气不过便没说话,飒也不执着于这个问题,继续叮嘱道:“回头你家里人来了,不可向他们提跟着回去的事,更不可提一家团聚之事,你可明白?”


“为什么?”卷儿不解。


“才说你懂事,又原形毕露。”


飒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这时候桃叶从门口进来,“爷,卷公子的家人已经进了城门了,约摸着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就来了。”


卷儿惊喜地站起来,飒拿烟杆子抽了他屁股一下,害的卷儿捂着屁股退后几步。


“去我房里看着选几个配饰,十几岁的年纪打扮的也太素简了,不要让你家人忧心。”


“那还不是十爷寒食,冻死他,哼。”


……


见面比卷儿想象得更加冷清短暂一些,没有坐下来叙旧拉家常,也没有一起吃一顿饭,他们只说自己最多能请四天的假,现路上已经耽搁两天,只得说两句就折返回去。


娘亲迫切地摸着他身上,看他似乎没瘦也没缺胳膊少腿就安心了,大哥也拉着他的手问他现在过得如何,卷儿看着沧桑疲惫的两人,掩去失落的神色,只说自己现在在十爷府上,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娘亲连连说着,她的脸色是愧疚的,但更多的是无奈,谁能知道骨肉分离有多么痛苦呢?她只记得那点银子交到她手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小儿子上了一辆陌生的马车,还一直扒着窗口巴巴儿地望着他们,直至视野中什么也看不到。


卷儿发觉印象里保养得极好的娘亲好像一瞬间生出了皱纹与白发,三人一时间无话,其实卷儿有多么想跟着他们回去,家人团聚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可是这话卷儿一直在口中憋着,希望娘亲和大哥能主动提出来,可是直到两人踏上回程的马车,都从未提起过。


卷儿送他们上马车时,模模糊糊的好像明白了飒为什么不让他提跟着回去的事,心里也隐隐约约地钝痛,不止是因为他们才见面就要分别,也因为就算他提了要团聚也多半会被拒绝的。自顾不暇,哪还有精神照料被卖掉的小儿子呢?


他在这个世界上再一次被人抛弃了。


“对了,卷儿,你既过得好,身上可有多余的银两?”


大哥问这话时神色是略带窘迫的,他涨红了脸解释,“你知道娘的身体一直都不好,爹一直想抓副药……”


卷儿听了这话首先回头看了飒,好在飒微笑颔首,卷儿就从身上掏出了飒给他的十两银子,交到大哥手里。大哥和娘亲见了这十两银子都笑了,确切地说比见到他还开心。


“娘的好儿子,照顾好自己。”


娘亲留下这句话,带着大哥走了,他们与来时的马车共同消失在卷儿的视线中,一如当初卷儿坐上不知去往何处的轿辇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卷儿在原地站了很久,任由今日的大风刮来不知何处的桃花瓣吹到他身上,飒陪他站着,卷儿忽然就很委屈地扑进飒的怀里,转而放声大哭,飒早知如此,却不能提前说“相见不如不见”,只搂着怀里孤单的孩子。


比起家人团聚,他们更担心添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拖油瓶。


卷儿哭得好伤心,飒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哄着。


“我早说过,既然没人疼,就自己疼自己吧。在这世界上,唯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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