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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ntdown 05R:以一舰御一国,战一生梦一场

2020-06-26 00:51 作者:Supernova_Pulsar  | 我要投稿

写在前面:这篇是4月24日发布的专栏《Countdown 05:以一舰挡一国,战一生梦一场》的重制版本(Remade Version),大体上会保留原版的叙述顺序和结尾的模式,但是在原版的基础上对战争场面描写有大幅度的扩充,而至于我最痛恨的那种事实陈述的错误,当然会彻底地改正,不留痕迹。再重复一遍,结尾来源于笔者时至今日也没能完成的剧本《一国一舰挡》的中途岛部分和结尾,由于与赤城和加贺是完全的敌对关系,但是笔者无意冒犯战斗中的任何一方。最后还是那句话,不喜勿喷。

那时候要是有人告诉我那艘航母将会成为战争中最功勋卓著的战舰,我会毫不犹豫地嘲笑他是一个大傻瓜,依我之见,要把这艘船开到西海岸恐怕都会有麻烦。

                                                                  ——摘自西奥多.梅森的回忆录《战列舰水兵》

如果不是1929年10月24日由华尔街股市暴跌引起的席卷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大危机的爆发,那么美国海军的航空母舰的建造进程也就不可能那么快。正是由于有那著名的《全国工业复兴法》(The National Industrial Recovery Act)的资金支持和美国当时日新月异的海军造船技术,他们才得以在美国第一艘正式航母“游骑兵”号航空母舰(USS Ranger\CV-4)正式下水以后40个月不到就成功研制出了新的一级航空母舰,也就是日后将变得无比著名的“约克城”级航空母舰(Yorktown Class Aircraft Carrier)。

但是实际上,航空母舰作为一个军舰概念在当时的美军中并不受欢迎,原因很简单:因为当时的各大洋都是战列舰的天下。幽默些来说,大舰巨炮主义是男人的浪漫。大多数的水兵都认为只有在战列舰上服役才是真正的参加过了战斗,而至于航空母舰,不过是无趣的辅助作战舰艇罢了:一没有坚固的装甲,二没有高大的舰上建筑,三没有震撼人心的大口径主炮。

总之,航空母舰这东西在大舰巨炮时代似乎就纯属多余。上面的引文就是美国海军的著名战列舰“加利福尼亚”号(USS California\BB-44)上的水兵西奥多.梅森(Theodore Mason)对新近下水正在前往美国西海岸的“约克城”级航空母舰的二号舰的刻薄评价。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约克城”级航空母舰的二号舰,将会在随后无比惨烈的战斗中熠熠生辉。尽管它的名字是一个被英国和美国的海军从16世纪开始就使用了无数次的古旧的名字。

这艘一开始并不被人看好的航空母舰将会创造令人几乎无法置信的奇迹。

1936年10月3日,“企业”号航空母舰(USS Enterprise\CV-6)正式下水。

USS Enterprise In 1944

而在时任美国海军部长克劳德.斯旺森(Claude Swanson)的夫人将酒瓶掷向“企业”号航空母舰那由钢铁制成的舰体之时,正在欢呼的人群似乎暂时忘记了,战争的阴影早已笼罩在世界的上空。

德国,意大利,日本正在法西斯化的道路上越滑越远。

1933年1月30日,希特勒出任德国总理,德国的法西斯化驶向了快车道。

1936年2月26日,日本东京皇道派发动政变,至少4名政府高官死于乱枪之下,从此,日本的法西斯化进程也大大加速。

而至于凡尔赛-华盛顿体系(Versailles-Washington System)已然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只要任何一个逾越规则的小小的军事行动再推一下,这个体系就会彻底崩塌。

现在,这轻轻一推很快就要到了。

1939年9月1日凌晨4点45分,纳粹德国闪击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同时也标志着自1922年2月6日正式形成的凡尔赛-华盛顿体系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从随后不久的那场震惊美国和整个世界的袭击开始,“企业”号航空母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将会独立支撑着太平洋战争的战局,成为日本联合舰队(Imperial Japan Navy,IJN)谈之色变的美军的“定海神针”。

从1936年10月3日下水以来,“企业”号航空母舰上的生活一直都算是很悠闲。在舰长小牛顿.H.怀特上校(Captain Newton H.White Jr.)的带领下,1938年5月12日,“企业”号从美国本土的港口出发,进行它下水以来第一次试航,而至于目的地,则是“一月的河”,也就是巴西最著名的城市之一,里约热内卢(Rio de Janeiro,这是葡萄牙语,意即“一月的河”)。

返回美国后,全体舰员休整到了1939年1月2日,在这期间的1938年12月21日,“企业”号航空母舰的舰长由怀特上校替换为了同是上校军衔的查尔斯.A.波纳尔(Charles A.Pownall)。此后,“企业”号航空母舰再度起锚前往加勒比海,和与其同属一级的“约克城”号航空母舰(USS Yorktown)一道在这里进行为期近2个月的演习行动,一直持续到1939年4月。

值得一提的是,也就是在这演习场上,“企业”号航空母舰上的船员们第一次认识了他们日后的指挥官,赫赫有名的“蛮牛”,小威廉.弗雷德里克.哈尔西(William Frederick Halsey, Jr.)海军上将,(这里称哈尔西为海军上将也是因为这个称号较为出名,为了阅读流畅起见才这么做,实际上哈尔西当时是海军少将,而他官拜五星上将一直要到1945年)尽管他的急躁冒进使得美军舰队在日后的莱特湾海战中蒙受了许多没有必要的舰艇损失和“塔菲三号”小队的悲壮的一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哈尔西的这种性格对“企业”号航空母舰上的船员的英勇无畏的作战精神的形成是大有裨益的。

而这种英勇无畏正是“企业”号在日后残酷的战争能够幸存且不断取胜的关键之一。

1939年4月,结束了演习的“企业”号航空母舰被美国海军编入著名的太平洋舰队,母港是加利福尼亚的圣迭戈(San Diego)。今天,这里是整个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第二大城市,以温暖的气候和绵延的长长的海岸线而闻名于世。值得一提的是,美军在这里设置的军事基地时至今日还在使用,所以圣迭戈有“海军航空兵的诞生地”(Birthplace of Naval Aviation)之称。“企业”号在这里训练了和停泊了13个月,一直到1940年5月。

Today's San Diego

为了遏制日本帝国在太平洋上扩张的势头,“企业”号航空母舰与其他一些美军军舰被调往了美军在夏威夷最重要的海军基地,珍珠港(Pearl Harbour)。与此同时,日本与德国合作对英国宣战,驱逐并杀害大量英国在华的公民,同时夺取了英国在中国的利益。而英美又一直都是同盟,日本帝国的行动直接导致了与美国的关系开始走向下坡路。

接下来,美国政府决定冻结日本与美国之间的贸易,其中便包括一项对日本的侵略行动至关重要的资源:石油及其制品,包括对日本的战争机器至关重要的高辛烷汽油。这种高辛烷值的汽油可以延长汽油机的寿命,并且燃烧更为充分,使得战争机器可以更为高效的运转。而汽油的缺乏也在一瞬间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在电影《决战中途岛》中,山本五十六(Isoroku Yamamoto)海军大将曾经对美国人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们80%的石油供应来自于你们国家,一旦供应受到威胁,那么它将迫使我们采取极端措施。”,虽然笔者不能考证山本海军大将是否的确说过这些话,但是不论怎样,日本人最后的确是这么做的。

1941年12月7日,星期日,凌晨4点。位于北半球的日本海仍然笼罩在夜色当中,山本五十六海军大将正凝视着推演桌上的珍珠港地图,神经质地用手里的圆规在那张地图上一遍又一遍地进行作图;与此同时,“企业”号航空母舰编队正在向珍珠港靠近,他们从1941年11月28日开始出海进行训练,在3天以前的12月4日,他们刚刚将美国海军陆战队第211攻击中队的12架“野猫”F4F战斗机(Wildcat F4F-Fighter)和13名飞行员运送到马绍尔群岛以北的威克岛(Wake Island)。现在距离他们正式离港已经有10天,虽然并不算长,但是舰上的船员也都很疲惫。

返程时遇到的风暴使得船员的状况更糟了,虽然“企业”号航空母舰的颠簸程度与周围那些护航的小型驱逐舰比起来要好得多——用“企业”号上的文书威拉德.诺伯格(Willard Norberg)的话来说:“那些薄铁皮的小驱逐舰,就像泡泡一样在水里颠簸起伏。”,尽管如此,航空母舰上还是有不少水兵感觉很难受。虽然有一部分船员是因为对惨重的伤亡感到紧张,但是强风暴所造成的颠簸和起伏无疑加重了他们的症状。现在他们只渴望一件事:尽快返回珍珠港。

当美军航母编队在珍珠港以西的海上与风暴进行斗争的时候,在上千公里以外,日本联合舰队主力航母之一的“飞龙”号航空母舰(IJN Hiryu)上,大名鼎鼎的九七式舰载攻击机的飞行员竹尾四郎(Takeo Shiro)走出舱室,观察着天空。他点燃一支香烟,心里想着究竟该对自己的亲人在诀别信里面说些什么。飞行甲板上还有船员在检查着飞机的状态,相同的场景也在其他5艘主力航母上进行着。

包括竹尾在内,所有的日本飞行员都处在一种矛盾的心态之中:一方面他们观察着连50%云量都没有的天空,自言自语着:“很好,进攻可以发动。”,而另一方面,他们又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活着完成这次疯狂的任务。但他们都明白一点,他们将要发动的进攻,将会使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将战火延烧到目前还算平静的太平洋洋面上。

在“企业”号上,随着天空逐渐放亮,哈尔西决定派出18架侦查轰炸机前往珍珠港探查情况。在风暴中起飞虽然十分困难,但是由于驾驶员经验丰富,所以,这些侦察机全部都奇迹般地起飞成功。在指挥塔里看到飞机全部起飞,他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12月7日上午7点30分,这艘航空母舰目前位于珍珠港以西320公里处。

在320公里之外,日军的353架飞机已经行将抵达珍珠港。而美国水兵们还没有意识到,一场灾难即将来袭。“企业”号上的船员之一,法兰克.古雷维斯中士(Frank Gurevis)此时正在珍珠港,学习高射机枪的使用方法;距他1公里不到的由7艘战列舰构成的战列舰编队上的水兵开始准备一天轻松的工作,在战列舰“亚利桑那”号(USS Ariizona\BB-39)上,吃完早饭的唐.斯特拉顿(Don Stratton)从餐厅拿了两个橙子准备去看望一下他生病的好友,透过舷窗,他看了一眼这艘战列舰旁停泊着的维修舰“女灶神”号(USS Vestal\AR-4),他还不知道这艘维修舰即将在空袭中拯救他的性命;在战列舰编队东边几百米的地方,停泊着美军重巡洋舰“旧金山”号(USS San Francisco\CA-38),马兰.米多斯沃二等兵(Mal Middlesworth)正在思考着,做完这些例行公事的工作以后,如何忙里偷闲的轻松一番。但这一切,即将被鱼雷和重磅炸弹的呼啸彻底击碎。

竹尾四郎的飞机此时正以极低的高度掠过美军战列舰“西弗吉尼亚”号(USS West Virginia\BB-48),最多距离这艘战舰的顶端12米左右,就在这时,他发动了进攻。

战列舰编队的被鱼雷和重磅炸弹的爆炸所震撼,船体剧烈的摇摆着,弹片四处乱飞。斯特拉顿连橙子都来不及丢掉,就冲向了战斗岗位。与此同时,珍珠港的美军机场和港口设施也开始遭到大规模轰炸,战斗机还来不及起飞就被炸毁在跑道上——而且往往是连续爆炸。勉强升空的飞机也很快被击落,而至于高射炮,它们还都在仓库里。米多斯沃冲到舱室外面,痛苦地看着战列舰熊熊燃烧却没法还击,因为“旧金山”号上没有弹药。古雷维斯中士刚刚差点被日本人的机载机枪打死,因为当日军攻击时,那些美军士兵大多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或许有两个日本飞行员想找点乐子,就用机枪扫射底下的美军士兵。结果古雷维斯中士身边站着的两个士兵都被机枪子弹打死了,但是他本人却毫发无伤。

Attack On Pearl Harbour

这时,“企业”号上派出的侦察机编队也到达了珍珠港上空。18架侦察机中后座炮手之一的杰克.李明(Jack Leeming)看见港口上空布满了防空炮火所爆开的黑色烟雾,而港口中也被黑色的浓烟笼罩,他直至现在都没有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对自己的战友说:

“陆军这些家伙在星期天搞什么演习?!”

然后这些侦察机就与正杀在兴头上的日本战机正面相遇,有些侦察机还来不及做出反击就被日本人击落,最后这场遭遇战的结果是:6架侦察机被击落,11名机组成员丧命,只有一人成功跳伞。

这是第六侦察中队最黑暗的一天,而直到日本人消失在视野里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闯入了战场。

更为悲惨的是,在日军空袭开始后10分钟,也就是上午8点10分,“亚利桑那号”战列舰被一架九九式俯冲轰炸机扔下的一枚250公斤重磅炸弹命中:这枚炸弹落在二号炮塔附近,下落的巨大速度使得这枚炸弹轻而易举的穿透了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的外部装甲,并且穿透了3层舱室,在二号炮塔下方底层的弹药库稍后方爆炸。

这一爆几乎是立即就引发大规模的弹药殉爆。而巨大的爆炸直接穿透了足足有33厘米厚的战列舰主装甲带。喷薄而出的火球炸穿了一号炮塔前方几米的甲板,同时将“亚利桑那”号战列舰干净利落地炸成两部分。司令和亚利桑那号舰长当场被炸死在了战列舰的甲板上,斯特拉顿几乎是整舰距离爆点最远的一个人,但他也被爆炸所重伤。但最后,他还是设法逃到了“女灶神”号上。而大多数水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包括他生病的好友在内的1117名战列舰水兵与舰同沉。

而“亚利桑那”号战列舰满员时,人数也不过1512人。

除了这艘迅速沉没的战列舰以外,7艘战列舰中的“西弗吉尼亚“号战列舰,“俄克拉荷马”号战列舰(USS Oklahama\BB-37),“加利福尼亚号”战列舰(USS California\BB-44)沉没,其中“俄克拉荷马”号上有410人遇难,“西弗吉尼亚”号上有至少70人遇难,“加利福尼亚”号上有98人遇难。除此之外,还有188架美军飞机被击落或是还来不及起飞就被炸毁在地面上。

整个袭击过程中,有2335人死于日军的空袭和机枪扫射,1143人受伤。

“企业”号于1941年12月8日傍晚7点多才抵达珍珠港。诺伯格还记得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自己的震惊:“船全都烧了起来,到处都是烟,水面上都是油,但还好没有尸体。”大部分人都站在甲板上,没有谁有太过明显的表情,但如果你置身其中,你会知道,他们内心的愤怒是多么的强烈。

“企业”号在港内的休整和准备只用了7个小时,1941年12月9日凌晨,这艘航空母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不过在指挥塔的那张桌子上,却仍然摆着7日早上的电报:

“Pearl Harbour is under attack.This is no drill.”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出港后不久,由于神经高度紧张,一名水兵看到一个不断的浮在海面上,便以为那是日本潜艇的潜望镜,结果随行的驱逐舰立刻扔了好几颗深水炸弹,待到水柱散尽。可那玩意儿还是浮在水面上,等到人们靠近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根被炸得稀烂的拖把,拖把柄都断了。

这个小插曲虽然说明“企业”号上的船员们已经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但是在接近日本舰队时这种草木皆兵式的高度戒备的确是很必要的。

1941年12月10日,“企业”号击沉了第一个它所遇到真正的敌人,日本的潜艇I-70号。在珍珠港唯一跳伞成功的那位侦察机飞行员克劳伦斯.迪金森(Clarence Dickinson)驾驶着俯冲轰炸机扔下了一枚450公斤的炸弹,把它扔在了I-70的甲板上。

这是美军击沉的第一艘日军舰艇,而这位飞行员同样将会在7个月之后将炸弹扔进“加贺”号航空母舰(IJN Kaga)的飞行甲板里。在1941年最后的时日里,“企业”号一直都没有遇到任何敌人的航母,战列舰,驱逐舰甚至是最小的潜艇。直到1942年2月1日,“企业”号前往马绍尔群岛攻击日军的基地。那是个漂亮的胜仗,美军航母编队击沉了3艘日本军舰,击伤8艘,同时对日军岛上机场的轰击摧毁了数十架日本的战斗机和轰炸机。而在此期间,“企业”号航空母舰则只是遭受了日军的轻微的几次攻击,在撤退之前,它毫发无伤。之后“企业”号返回珍珠港一直休整到1942年4月8日。

之后,它再次出发,前去执行掩护它的姊妹舰“大黄蜂”号航空母舰(USS Hornet\CV-8)执行一个震惊世界的任务。我们将其称之为“杜立特空袭”(Doolittle Raid),或者说轰炸东京。

“企业”号上的船员乔治.兰梅维尔(George Lameville)在过道上看到了“大黄蜂”号飞行甲板上的奇怪景象:“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枪炮官詹姆斯.费奇(James Fitch)看到,它的甲板上听着许多架奇怪的大飞机,并且这些飞机都没有涂上海军的颜色。

的确,这些飞机并非来自海军,而是来自于美国陆军的B-25B型中型轰炸机。

这时,身处日本广岛湾(Hiroshima Bay)的山本还不知道,他即将颜面扫地。

因为山本五十六曾经承诺过“本土绝对安全”,而讽刺的是,纳粹德国的空军总司令,赫尔曼.戈林元帅(Hermann Göring)也向希特勒做过几乎相同的保证,当时他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一架敌人的轰炸机能到达鲁尔工业区!如果有一架到了鲁尔,我的名字就不叫戈林!你可以叫我迈耶!”

这个誓言至少在修辞上并不高明,至于戈林元帅为什么会想起来让自己改名为“迈耶”,这是因为“迈耶”(Meyer)这个姓氏在德语中为女性常用,也就是相当于大喊:“如果英国轰炸机轰炸了鲁尔,那我戈林就不是个男人!”,不过笔者不知道当1940年8月25日,英军轰炸机光顾柏林时,这位迈耶先生作何感想。相比之下,山本就聪明得多。

不过法西斯政权的这种令人费解的自信看来是相通的,就像他们都很残忍一样。

1942年4月18日,上午8点20分到9点19分,这16架B-25B中型轰炸机从“大黄蜂”号上起飞,经过空中加油后,飞向了日本帝国的首都东京。投下全部炸弹以后,在4月18日晚抵达中国浙江日占区,由于暴雨,杜立特和幸存的机组成员不得不弃机跳伞。轰炸只造成了极小的损失,日本方面只有50人死亡。不过,这对美军的士气是一个极大的提升。

在出色完成护航任务以后,4月25日,“企业”号再次掉头返回珍珠港。而这一次,它将真正投入到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战中去,并且它将在这场战役中力挽狂澜,彻底摧毁日本联合舰队在太平洋上的优势。

4月30日,“企业”号再次出发,这一次是前往珊瑚海,去支援正在和日本人激战的两艘航空母舰:“约克城”号和“大黄蜂”号。不过这次,“企业”号航空母舰晚来了一步。当1942年5月8日它赶到时,海战也已结束,重型航母“列克星敦”号(USS Lexington\CV-2)已经沉入海底,而“约克城”号则严重受损。

珊瑚海的见闻使得“企业”号航空母舰全舰都洋溢着渴望战斗的气氛。5月26日,在返回珍珠港后,这艘航空母舰开始为可能发生的恶战全力进行预备。因为他们知道,尽管这些时日在海上取得了不少的胜利,但是仍然不可轻敌。

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切斯特.尼米兹海军上将(Chester Nimtiz)现在心情糟透了。首先是华盛顿与他很信任的情报官员的关于大战行将发生的地点报告出现了严重分歧,其次,不管这场终极大战在什么地方,他都只能集结到至多76艘各式军舰。而他已经预见到,山本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必定会纠集重兵前来复仇。而事实也确是如此:山本五十六集结了4艘日本联合舰队的主力航空母舰:“赤城”号(IJN Akagi),“加贺”号(IJN Kaga),“苍龙”号(IJN Soryu)以及“飞龙”号和250架以上的各式舰载机,而除此之外,还有至少200艘其他的各式军舰前来参战。顺便一提,即使是2年之后决定日本帝国命运的莱特湾海战,日本联合舰队也不曾派出如此数量的舰只来参战。

不过由于中途岛上的美军基地不小心发出了一条未经加密的的信息:岛上的海水淡化设备故障了,使华盛顿与情报官员之间的冲突戏剧性的解决了。1942年5月28日,“企业”号再次从珍珠港起航,前往中途群岛(Midway Islands)。不过这次舰上的指挥官变成了雷蒙德.斯普鲁恩斯海军上将(Raymond Ames Spruance)以接替因为带状疱疹而上岸休假的哈尔西。

在中途岛战役正式打响以前,“企业”号航空母舰上的船员还收到了一份惊喜:本以为参战无望的“约克城”号航空母舰竟奇迹般的只用了3天就完全被修复,随即就赶往了前线。

6月4日上午6点40分,随着友永丈市海军大尉(Tomonaga Takeshi)的第一攻击波开始进攻中途岛美军基地,这场大战拉开了帷幕。

一直到上午8点15分,日军指挥官南云忠一(Chuichi Nagumo)才确定美军的特混舰队里面有航空母舰的存在,而情报系统的迟滞导致了南云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里发出了前后完全相反的命令,大量宝贵的时间被浪费在给战机装载和更换武器上面。不过美国人一开始的表现也确实很差强人意,尤其是于9点25分和9点30分从两艘美军航母上起飞的共计43架鱼雷轰炸机几乎全数被日军的防空火力击落,第一批次的15架除了1名飞行员落水生还以外,其余全部阵亡,而第二批次的鱼雷轰炸机编队的指挥官尤金.林赛(Eugene Lindsay)几乎是在防空火力刚刚开始密集起来的时候就被击中阵亡了。而美军投放的鱼雷则没有一条命中日舰。

一直到上午10点24分,胶着的战局才有了大的改观,而局势的扭转只不过用了几分钟。当时换房的日本战斗机刚刚离开日本航母的飞行甲板。由“企业”号上起飞的两个编队的共计33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发现了试图摧毁美军潜艇“鹦鹉螺”号(USS Nautilus\SSN-168)而落后掉队的日军驱逐舰“岚”号(IJN Arashi),本来已经准备放弃搜索的指挥官克劳伦斯.韦德.麦克拉斯基少校(Clarence Wade McClusky)决定尾随这艘驱逐舰,最终,他们找到了他们的目标。

日军第一航空母舰舰队旗舰,“赤城”号,及其姊妹舰“加贺”号。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还有17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正赶过来。

然而现在,理查德.贝斯特(Richard Best)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劲:这33架俯冲轰炸机中的30架都冲向了同一艘日军航母——那是“加贺”号。可稍远一点的海面上,还有一艘航空母舰,那是南云忠一海军中将的旗舰,“赤城”号。而他随后的呼号又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于是他只得带领着剩下的3架前去袭击“赤城”号。

视角回到“加贺”号上空,麦克拉斯基少校的俯冲轰炸机冲在最前面,随着高度的降低,他的战斗机实在是抵抗不住日军航母的防空火力了。更为糟糕的是,他还注意到有几架飞机差点就撞了上来。

离加贺号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麦克拉斯基少校投弹了。但是这枚重磅炸弹并没有击中“加贺”号航空母舰,而是几乎贴着“加贺”号的外舱壁砸进了海水里。爆炸激起了巨大的水柱,暴雨一般的落下的海水浇得正坐在防空炮上的日本人睁不开眼睛来,随后的俯冲轰炸机接二连三的投弹。但是与麦克拉斯基少校一样,这些俯冲轰炸机投下的炸弹没有一发命中,大多都是近失弹。

直到克劳伦斯.迪金森,也就是那个击沉日军I-70潜艇的飞行员驾驶的俯冲轰炸机掠过“加贺”号航空母舰上方,情况才有了改观:他的飞机距离“加贺”号的飞行甲板的垂直距离只有大约25米。 

早上10点24分,他的这枚炸弹命中了“加贺”号飞行甲板后部偏右的位置。 

巨大的爆炸随即发生,飞行甲板上还没有起飞的战斗机和鱼雷轰炸机像是纸片一样,被炸飞起来,或是直接在火球中化为碎片。钢铁的碎片,混凝土的碎片,弹片和飞机的碎片四处飞散,爆炸在下部舰体当中蔓延,竟穿透了飞行甲板两次,从舰体后部一直炸到了中部;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由于爆炸分散了“加贺”号的注意力,后面掠过的二十几架美军俯冲轰炸机投下的数十枚重磅炸弹有4枚接连命中了“加贺”号的前部,中部以及舰桥,整艘航空母舰随即陷入烈火之中,舰上的电力系统和供水系统彻底崩溃,所以处在炼狱中的日本水兵既无法用海水灭火,也无法启动二氧化碳灭火系统。

而“赤城”号则稍好一些,贝斯特率领着的3架飞机中的2架在突破日军的防空火力网后迅速投弹,第一枚成为了近失弹,冲击波引发了“赤城”号机库内的火灾,而第二枚则落在了舰首右侧,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坏。而真正摧毁这艘航空母舰的,则是贝斯特投下的那么450公斤的重磅炸弹,它落在了指挥塔右后方的飞行甲板上。巨大的爆炸炸毁了停在甲板上的战斗机,还引爆了堆放着的弹药。如果它再往前落一些,那么南云忠一海军中将所在的指挥塔将会直接被一同炸毁。

几分钟以后,“苍龙”号航空母舰也过早地迎来了自己的结局:赶到的17架俯冲轰炸机接连投弹,有至少3枚炸弹命中这艘航空母舰,引爆了燃料和堆放的弹药,同“加贺”号一样,这艘航母也变成了一团火球。10点40分,“苍龙”号航空母舰的主发动机停止运转;10点45分,整舰发生弹药殉爆。舰长柳本柳作(Yanagimoto Yanagisaku)下令弃舰逃生,而自己则坚守在舰桥上,最终与舰同沉。6月5日上午7点13分,这艘航空母舰宣告沉没。

而“加贺”号则经过了整整6小时的痛苦的燃烧,下午4点26分,“加贺”号航空母舰的汽油槽里的汽油开始蒸发,变成高度易燃的汽油蒸气,不到一分钟以后,汽油蒸气发生猛烈爆炸,这导致下方机库里的飞机燃油和弹药一同发生殉爆,整舰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火球,1263名船员中有814人被活活烧死或是与舰同沉;至于“赤城”号,在大火燃烧了整整19个小时后,南云忠一海军中将放弃了灭火行动,下令弃舰。船员们记得,他走得很匆忙,以至于在登上来接应的巡洋舰时,他都不愿再回头看一眼他的旗舰。

日军的四艘驱逐舰向燃烧着的“赤城”号发射了4枚鱼雷,其中有3枚命中。

震耳的爆炸声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

但是“飞龙”号却躲到了一片积雨云之下,暂时逃过一劫。上午10点40分,在接到山本五十六的反击命令以后,“飞龙”号舰长山口多闻少将(Yamaguchi Tamon)派出了24架战机尾随返航的美军轰炸机编队,随后对“约克城”号进行袭击。但尽管被命中了3颗炸弹,但是这艘航母却仍然顽强地屹立着。

贝斯特等飞行员在稍作休整之后,再次于下午从“企业”号上起飞,16点45分,这支隶属于“企业”号航空母舰的俯冲轰炸机编队命中“飞龙”号航空母舰4弹,山口少将本想挽救这第一航空母舰舰队的最后一艘航空母舰,可是因为实在是无法熄灭大火,而日本政府又无法派出合适大小的拖船来营救这艘航母,他最终在这绝望的境地之中与柳本舰长一样选择了与舰同沉。 

1942年6月5日,凌晨5点10分,在疏散了大部分的还有行动能力的船员后,日军驱逐舰向熊熊燃烧的“飞龙”号发射了两枚鱼雷。鱼雷爆炸后,飞龙号迅速沉没。

至此,日本联合舰队四艘主力航母全灭。

不过,美军也有损失。1942年6月7日,上午7点01分,被日军潜艇I-168号的鱼雷命中的“约克城”号航空母舰最终还是没能挺住,实际上在6月6日,它的航速就已经降至了6节。而现在,它开始倾覆沉没了,而它沉没的速度之快,甚至都来不及让美军官兵把“约克城”号的军旗给降下来。

不过,这场惨烈的战斗,终究是结束了。

毫无疑问,这是美国和“企业”号的一次漂亮的胜利,以一舰之力摧毁3艘敌方航空母舰,在美军历史上,恐怕实属罕见。不过“约克城”号航空母舰的沉没似乎也预示着“企业”号行将孤军奋战的命运。历史并没有给“企业”号带来曙光,相反,在10月27日,“大黄蜂”号也被日军潜艇所释放的鱼雷击沉。

从此之后,一直到“埃塞克斯”级正式服役之前,都是它在苦苦支撑太平洋战场的战局。

时间来到了1944年6月19日,那天星期一。 

以“企业”号为首的美军太平洋舰队正在缓缓驶向马里亚纳群岛。 

从中途岛之战的经验来看,对已知或未知的敌军舰队展开搜索,是对作战行动的部署以及最终取得胜利所大有裨益的。 

由小泽治三郎海军中将(Ozawa Jisaburo)率领的日本联合舰队这次谨慎了许多,1944年6月18日,也就是战斗爆发的前一天,小泽中将就派出了42架侦察机主动对马里亚纳群岛进行情报侦察,以保证在与第五舰队保持距离的同时,仍能获得充分的情报。而这样谨慎的行动在以前是几乎没有发生过的。

而与此同时,美军的第五舰队对于作战计划方面则出现了严重的分歧:以第58特遣舰队指挥官米切尔为首的部分军官极力要求连夜西进,在雷达上侦测到日本舰队后就使出第五舰队的全力将其消灭,第58特遣舰队第7支队司令威利斯.李中将(Willis Augustus Lee)甚至已经开始讨论连夜进击以及与日本舰队展开夜战的可能。 

但是第五舰队司令斯普鲁恩斯上将则认为谨慎一些为妙,他认为此次美军太平洋舰队不应以歼灭日本舰队为重,毕竟塞班岛的作战计划对美军来说是极端重要的。  

于是他下令第58特遣舰队白天西进,晚上便东撤,不得离开能支持塞班岛作战的距离,这种采取保守防御的态度使美国的飞行员们大失所望。 

对于“企业”号航空母舰上的飞行员来说,这场战斗的压力并不像中途岛之战时那么大。由于日本联合舰队在中途岛战役和之后的一系列战役之中损失惨重,航空母舰的沉没倒还是小事,主要是大部分有丰富经验的日本飞行员都葬身在海底。日本海军航空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临时征召大量的刚刚毕业的学生和青年,而这样一来,人手问题是解决了;但是,日本飞行员的质量急剧下降。这个缺陷即将在这一战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次“企业”号的对手里,“翔鹤”号(IJN Shokaku)和“瑞鹤”号(IJN Zuikaku)航空母舰是“老朋友”了,除了这两艘航空母舰之外,还有一个新面孔:“大凤”号航空母舰(IJN Taiho)。这艘航空母舰与之前的日本航空母舰最大的不同在于,不论是以“赤城”号代表的一航战,还是以“苍龙”号代表的二航战,还是以“翔鹤”号代表的五航战,它们的飞行甲板都是木制的。也就是说这些航空母舰一旦被击中,都或多或少的有飞行甲板起火的风险。但“大凤”号却不存在这个问题:它的飞行甲板完全由钢铁打造。 

IJN Taiho

尽管日本联合舰队率先在航母上使用了钢制甲板,但他们却没能用好这些航空母舰。

1944年6月19日中午时分,美军潜艇“棘鳍”号(USS Cavalla\SSN-224)向日本航母“翔鹤”号发动袭击,它一共向“翔鹤”号发射了6枚鱼雷,其中3枚正中目标。小泽从自己的旗舰“大凤”号航空母舰上看到,“翔鹤”号的舰体剧烈的颤动,火焰和浓烟立刻从破损的机库和舰体中涌了出来。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舰队的主力之一走向毁灭——就像当年山口多闻少将在“飞龙”号上目睹了“苍龙”号航空母舰的毁灭一样。毕竟,小泽自己的旗舰也即将在劫难逃,他也无暇去管那么多了,因为“大凤”号已经在早些时候被命中了一枚鱼雷。 

然而不论是小泽,还是企业号上的美国水兵和飞行员,都没有想到大凤号真正的沉没方式:上午在“大凤”号被鱼雷命中以后,看起来并没有发生大的损坏,但实际上,这艘航空母舰的一根重要的动力油气管道发生破损,于是大量致命的燃料蒸汽开始从破口处泄漏出来。但由于破损不大,再加上翔鹤号航空母舰的沉没,本就使小泽舰队的军心大乱,所以更是没人关注到这不算大的问题。 

管道破损数小时后,舱室里的油气浓度终于到达了爆炸极限。这时有一名日本水兵想抽根烟舒缓一下压力,而当他点着火的一刹那,油气混合物爆炸了。

即使是在指挥塔里,小泽还是被巨大的冲击波掀翻在地。巨大的爆炸接连发生,即使是由76毫米的钢板构成的飞行甲板也爆炸弄得变了形。小泽中将最终也只得做出了和南云忠一海军中将一样的决定:弃舰逃生。下午6点28分,“大凤”号航空母舰宣告沉没。 

但是小泽的损失还不止这些,他在整场战役之中损失了超过600架飞机,而且其中多数都是被美军的舰炮给直接击落了。这和之前提到的日本的飞行员都是临时征召来的有很大的关系,这些飞行员不只是飞行技术很差,恐怕还有谎报军情的恶习,小泽治三郎海军中将基于这完全是杜撰的所谓“情报”,作出了严重的误判,虽然不久之后他就意识到了问题,但是这一小会儿已经决定了在这场战争之中的命运——在大多数情况下,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决定一方在战场上的命运了,毕竟拿破仑和他的百日王朝的遗迹还在眼睁睁的看着法兰西大地遭受德国法西斯的摧残和蹂躏呢,而这一切只因为滑铁卢战场上的那一分钟。 

不过,这场战役也并非是没有缺憾:尽管重创了日本联合舰队的“瑞鹤”号航空母舰,但毕竟是没有能够将它击沉。这让“企业”号上的官兵们心里感到实在不高兴,击沉“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之仇何时能报又看似遥遥无期了起来。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1944年10月25日,在莱特湾海战中,美国海军击沉了这日军的最后一艘主力航母,与之共葬的还有日本的另外四艘轻型航空母舰。 

但在7个月之后,杀进冲绳岛海域进行作战的美国海军则开始怀疑,他们是否面对的是同一个国家的军队。由于冲绳岛已经逼近了日本本土,所以日本三军的抵抗显得比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疯狂——虽然那些高级军官明知道这抵抗是徒劳无功的。 

大日本帝国军队,不,应该说是整个大日本帝国都已近陷入了癫狂之中。自从日本海军航空队在莱特湾海战之中第一次使用了神风战法以后,他们似乎意识到了这些神出鬼没的自杀式飞机给盟军舰队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于是日本军队开始频繁的使用神风特攻队对逐渐进逼的盟军舰队发动袭击。1945年4月15日,下午4点24分,“企业”号航空母舰所在的舰队正在与蜂拥而至的神风特攻队飞机激战,尽管船员们尽了最大努力,但还是给一架俯冲轰炸机可乘之机:它全速撞向“企业”号的左舷,猛烈的爆炸。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天神风特攻队唯一成功的一次袭击并没有给“企业”号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有8个燃料罐发生破裂,由于舱壁破损,海水还灌进了其中一个鱼雷舱。 

但只有5人受伤,比起“富兰克林”号航空母舰(USS Franklin\CV-13)被日本飞机轰炸所造成的大规模人员伤亡,这点损失简直微不足道。不过尽管如此,“企业”号的维修工作还是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时间。1945年5月14日,纳粹德国投降以后6天,这艘航空母舰重返战场。 

不过这一次,它的好运气彻底用光了。 

5月14日上午6点45分,正在“企业”号航空母舰迎战12架飞来的神风特攻队飞机之时,一架落单的零式战斗机看到了机会。它猛地一转向,全速朝着“企业”号冲过来。这时,“企业”号上开火的船员也注意到了这架零式战斗机,所以的炮火便立即集中向了这架飞机。这架零式战斗机很快就被防空炮火给重创了,但是,它没有像别的神风特攻队飞机那样立即笔直的掉入海里,而是继续斜着向“企业”号冲过来,就那么迅速地逼近。在撞进“企业”号船体前的最后一秒,这架零式战斗机转了一个弯,一头扎进了它的机库飞行电梯里。 

上午6点50分,这架零式战斗机搭载的那枚225公斤炸弹爆炸。 

“企业”号整舰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上百吨重的飞行电梯就像是纸盖子被炸得飞起将近15米,然后拍进海里。14名水兵当场死亡,34人不同程度受伤。 

在这之后,它又回到了军港里接受维修,那是1945年6月的事情,

不过,这是这艘传奇般的航空母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中最后一次承受战损了。 

因为还不等它维修完毕,日本帝国就投降了。 

1945年9月2日,日本政府代表在美军“密苏里”号战列舰(USS Missouri\BB-63)的甲板上签署无条件投降书。 

“企业”号在修复完毕后,参加了美军的胜利庆典。 

这也是它的最后一次露面。 

从1946年1月18日开始,“企业”号航空母舰就停在了新泽西州的军港里,从此再也没有走出过美国的国门。

战争结束了,这场以凡尔赛-华盛顿体系为隐患,以经济大危机为导火索,以个人野心和极端民族主义为催化剂,以毁灭和屠杀为基本手段的浩劫和灾难终究结束了。而企业号航空母舰在战后的1946年被美军雪藏了起来,从此再未出海出战过。它“以一舰御一国”的传奇经历只是被大众铭记了一段时间。在这之后不久,世界的格局就成了两个超级大国的互相猜忌,制约和追逐。企业号航空母舰的精神及其本身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剑拔弩张却又一片死寂的安静之中逐渐被人们忘却:毕竟用航空母舰去抵挡随时会到来的本土饱和核打击是不现实的。 

那是1958年7月1日,由纽约利普塞特公司(Lipsett Corporation)雇佣的拆解工人走进了新泽西州科尼市的拆解场。远远地可以看到那是一艘航空母舰,但是比起搞清楚那一艘什么样的航空母舰,这些工人们更关心的是:利普塞特公司是否能按时把报酬交到他们的手上。

他们很快就开工了,对这艘航空母舰的拆解工作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年。直到1960年5月才正式完成拆解,当然,当那些工人们扛着拆解下来的钢板和各种零件的时候,没有人关心这艘航空母舰之前的服役历程以及它真正做出的贡献。

而至于美国海军将“企业”号航空母舰的转卖出去的价格,则是561333美元。

20颗战斗之星只值56万美元。

它只是沉默着,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与自己传奇般的作战履历毫不相符的结局。

本来它那标志性的三角桅杆是要被保留下来的,但后来因为种种交易和沟通上的不畅,这最后的标志也就被送进了熔炉里,没能留存下来。从此“企业”号航空母舰的身影就永远地定格在了黑白色的旧照片里,一生的战斗成了往日的故梦。 

或许,也并不完全成为了梦。至少,“企业”号航空母舰的名称一直被继承了下来。根据新闻报道,美国海军“福特”级核动力航母的三号舰(USS Enterprise\CVN-80)将被命名为“企业”号。不过那就仅仅是个名称而已:我们早已和他们成为了剑拔弩张的对手,而非昔日的盟友。而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恐怕是大势所趋,不过也与某些政客的不断挑衅有着密切的关系。

以一舰御一国,战一生梦一场。 

现实太痛苦,以至于我们不愿意去思考。没有谁愿意承认一种无畏精神的畸形和变异乃至于是毁灭是由于自己的政策和路线造成的。长久以来,我们一向如此。 

这就是众多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航母中最负盛名的一艘的故事:一段难以忘怀的传奇,一个还算是完美的收场。 

但不要忘了,这一切终究是一场真实而又难以捉摸的梦境。 

而所有的梦境都将在时间的雾霭中渐渐消散。

USS Enterprise(CV-6)

赤城     (傲慢地)企业小姐,您的毅力和坚强我很欣赏,可是白鹰战败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哈哈哈...... 

企业     打败?不!赤城,你错了,大错特错!你我既然还站在这里,你凭什么说白鹰已经战败?!我们的飞机,不是还到你们那里...... 

赤城     (恼羞成怒地)住口!企业!还有你那个冥顽不灵的姐姐!你以为你们的阴谋袭击得逞一次,我们还会给你们留下一次机会吗?! 

企业     阴谋?呵,贼喊捉贼的勾当,你们重樱还做得少吗?!你们自诩遵守神谕,对我们降下所谓的天罚!这种把戏难道你还觉得不够愚蠢吗?!卑劣无耻!卑劣无耻!!! 

赤城     (一愣,但随即又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企业小姐,你现在站在这里,你真的为那些逝去的你所谓的战友做了什么吗?呵呵,还是说,白鹰的扛把子只会放狠话呢? 

企业     (猛地一颤抖,随即目露凶光,握紧手中的复合弓)你!看见你那狐火了吗?!我发誓,我要让你在这像你狐火一样的火焰中灰飞烟灭!

企业     你们赤色中轴,把这世界上的各大民族,都窒息在这厚重的铁幕之下!可是你们在死死按住这铁幕的同时,可曾听到过被压迫者和一切爱好和平和正义之士的愤怒和咆哮?!你们用武力逼迫每一个人沉默!逼着每一个被压迫的民族走向使他们陷入死灭的麻木!可是是怎样愚蠢的自信让你觉得靠着你们的力量可以达成你所谓的罪恶的神谕?!是什么让你们觉得你们可以让这世界上一切的人噤若寒蝉?! 

赤城     你住口!住口!(气急败坏地) 

企业     (毫不理会)你们的神谕是什么?!屠杀?灭绝?欺压?如果这些真是你们的神的旨意,那我们将会把你们连同你们的神明一同毁灭!你们天大的本事也不过就只会在弱者身上找成就感!呵,你认为我为我逝去的战友们什么都没做吗?!他们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我就是他们! 

企业     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我们的怒火在燃烧着!我们的生命就是光明!就是火焰!而我们的火焰也终将摧毁你们处心积虑建造的铁幕和你们本身!你赤城!你加贺!还有你们这一切以欺压别的民族,屠戮别的生命为乐的家伙!我们愤怒的火焰终将把你们的一切都烧毁!不论是肉体,还是灵魂!!!把你们的罪恶以及承载那罪恶的你们所创造的黑暗统统烧毁! 

加贺     企业小姐,你在这里口出狂言,可我可是听说你一直在偷偷哭泣哪! 

企业     眼泪?!呵(声音突然冷下来),没错,我是流过眼泪!可是亚利桑那她们用生命告诉我,眼泪没有用!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是软弱过,可是这也总比你们这些像是没有心肝的土偶木梗要强过百倍千倍! 

赤城     够了!就让我把你撕成碎片吧! 

企业     纵使我的肉体毁灭,我的精神的幽灵也会将这种无畏分给我的战友!战争,战争从未改变!但我要你们记住:即使以我一舰之力,抵挡你们一个国家,我们也永不言败! 

企业     我们也永不言败!!! 

(向赤城冲去,身影在即将碰撞的那一刻定格,同时响起无数个企业的呼唤声) 

埃塞克斯     企业前辈,您的叮咛我们都会记住的。 

企业     (苦笑)我.....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说完.......但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不过,还是用那句我一直挂在嘴边上的话来告诫你吧:“不论何时,战争都不会改变。” 

埃塞克斯     (略带哭腔)嗯,企业前辈,我记住了。 

企业     (微笑)那么,我就走了。不要再哭了,眼泪是没有用的。 

(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向那幢响着气切枪和敲打声的建筑) 

企业     (突然停下,抹自己的眼泪)奇怪,明明说着眼泪没有用,怎么自己也哭了呢? 

企业      时代燃烧着,我的生命却冰冷了啊…

(耳畔响起约克城的声音,随即轻轻哼唱) 

 企业      姐姐,知道吗?时至今日,你仍然是我的光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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