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华原创丨飞鸟世界（散文）

飞鸟世界

文/石清华

 

吃完午餐，女婿开车，一家人去武汉火车站，送丫头出差。

一路车堵得厉害，十七公里，开了九十分钟。从进入单行车道开始至终点，皆是三列车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车队时走时停，走时，轻手轻脚、徐徐而进；停时，不急不躁、慢慢等待。那是对耐心的检验，是纾除浮躁的好方法。人们虽然有些抱怨，但打心底是高兴的，因为大家看到了疫情过后世界又恢复了生机。

下午两点钟从火车站去东湖绿道，开车十公里，找地方停车，又用了九十分钟。然后步行一公里才来到东湖公园的西边。

站在东湖绿道阔大的进出口处，不大的湖面几乎被错落有致的楼房裹着，不少高大的楼房倾向湖面，压得绿水喘不过气来。环绕湖岸的绿色通道上穿红戴绿的游客你来我往、人头攒动、络绎不绝，像给东湖镶上了流动的锦边。湖面大大小小的游船、快艇散落各处，宛如缀在天幕中的星星。或荡桨徐进，或飞艇如箭，或慢步闲逛。它们的脚步，把青山、电杆、高楼搅碎，其碎片晃晃悠悠，像一个个跳跃的音符，演奏着一曲欢乐的歌。

左边秀气的小山靠近湖边，有窄而长、高而密的绿色铁丝网。网住的花草树木蓬勃生长，要是不留意，还不能发现这张巨大的网。大小不同、形态各异、五颜六色的鸟儿在高高低低的网里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卖弄着清脆、婉转的歌喉。

“爸爸，我要看鹦鹉。”刚到湖边，孙子丁少颖就大叫起来。

“好的，马上就可以看到鹦鹉啦。”

购票可能比从前要快一点，但总得等一会儿吧。

“爸、妈，把手机给我。”扫码交费、刷卡入门，简单快捷，很快进入了《飞鸟世界》。面对飞速前进的时代，我与老婆哪怕一路小跑，也跟不上步伐。

鹦鹉之家小巧玲珑，大约四十平方米，三至五米高，方格网眼较小。屋内装饰可能与野外住处没有什么差别：歇脚的丫杈、玩乐的秋千、蹦跳的岩石。不论何处，一有兴趣，即可引吭高歌。屋外高大的树木为其挡风遮阳、除尘增氧，但仍然可窥视网外的蓝天。

花十元钱买饲料，工作人员即给一个底部有把的不锈钢小盘子，里面盛有鹦鹉喜欢的点心。丁少颖向前走几步，在高处探望的鸟儿一见，纷纷飞来，站在盘子的边缘啄食点心。它们好像有点挑剔，先是把白色的脑袋伸进盘中，用尖尖的喙啄一啄点心，觉得不错，才不慌不忙地一颗一颗地品尝。如果不如意，则轻轻地扇一扇翅膀，另觅佳处。丁少颖一手举着盘子，托着比麻雀大一点的五只鸟儿。它们挤挤挨挨的，每啄起一颗点心就抬起头来望一望，花衣抖一抖，尾巴翘一翘，然后才一仰脖子，送走点心。孙子的另一只手则慢慢伸出，轻柔地抚摸着鸟儿的彩衣，然后稚声奶气地询问：“鹦鹉，点心好吃吗？”鸟儿们定然知道人们不仅没有恶意，而且会善待他们。所以面对抚摸、询问，没有惊慌，还十分温顺，时不时地为你唱几句优雅的歌，美得游人心都醉了。

鹦鹉们用自由换得了豪华住宅、饮食无忧。它们也许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孔雀园比鹦鹉之家阔大得多。高大的铁丝网内树木高耸，树下的花草被调皮的孔雀啄食、踩踏得零乱不堪。它们自由地飞翔，随意地跑跳，偶尔也会低音歌唱一声两声的。要是游人一多，特别是衣着鲜艳的靓女展开两臂扇动，柔情蜜语地挑逗：“孔雀王子，你有我漂亮吗？”王子会情不自禁地亮出自己的五彩霞衣，与其媲美，争夺基因延伸的特权。鸟儿们也许有情感，只是人们不知道，但人们却明白自己生存的天地是多么地丰富多彩。

黑白天鹅漫游，双双鸳鸯戏水，麻鸭鱼鹰紧盯水面，长腿白鹤望着远方。在这鸟的天堂里，还生活着许多别的动物。长颈鹿的头伸到栅栏外，用长长的灰色舌头卷食游客送来的胡萝卜、青菜叶、带叶枝条。袋鼠蹦跳着，期盼能得到点什么，猕猴害羞似的藏在枝叶丛中，兔子惊慌地钻入洞里，然后趴在洞口，红红的双眼盯着游人手中的胡萝卜条。

弹丸之地，花一个多小时，把每一寸土地都丈量了一遍。整个园子里，有不少各类动物，怎么叫飞鸟世界呢？也许这个名称既充满诗意，又比较响亮吧。

游园一个多小时，需要休息一下才好。别急，公园一方为游客准备了动物表演节目。欣赏完各类动物后，可以出去，也可坐等表演。

善于爬高、跳跃自如的猫，上树干、高台滚篮球、悬爪爬双杠，虽险但不惊。攀岩能手、峭壁避难的山羊，扬爪钻圈、滚动圆铁桶，那是小菜一碟。火眼金睛、一扑即得的灰鹰，游客空中抛食，弯弯的鹰嘴抢吃，百发百中。许多动物的精妙表演，赢得满场喝彩、阵阵掌声，觉得不虚在此一游。

游客们意犹未尽地离开这园中园、网中网，感慨顿生：动物们各司其职、和谐共生、尽情享乐。人们工作、生活在拥挤的天地间，不也是如此么？

（2023年3月31日）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退休教师。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