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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大熊”

2023-06-27 17:46 作者:影子陪你玩  | 我要投稿

“大熊”是一只德牧,刚满月的时候来到了我家,因其长了一张“熊脸”,故得名“熊熊”,后来长大了,家人就改称它“大熊”。

“大熊”在那个车棚改造成的狗窝里睡了十年,陪伴我度过了整个青春。它“走”的那天,我在千里之外上大学,晚上妈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大熊走了,六根胡须都白了。”之后,电话两头就只有沉默。。。。。。家里再没有养过宠物。

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大熊”已经在“汪星球”六年了,以它上百斤的体型,想必在那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想到这里,嘴角不禁上扬。可转念一想,“汪星球”真的存在吗?如果不存在,那它就真的消失了!想到这里,喉咙不禁哽咽。我不想“大熊”消失,不想!所以,我敲打着键盘,拼命扯出那些深处的回忆。

初次见面,满月的你。

有一天,我爸的朋友联系他,说自家德牧生的一窝小狗已经满月了,让去挑一只。我爸过去一看,一窝狗崽安安静静地趴着,唯独有一只在那里蹦蹦跳跳,于是,“大熊”就“蹦跳”到了我家。妈妈看到它的第一眼,脱口而出一个“熊”字!尽管刚满月,但它的体型已经碾压成年小型犬,拿个纸盒铺点碎布当窝一点都不现实,因为根本卧不进去。于是,我决定给它建一个狗窝。当时正好在搬家,最不缺木板、钉子这些东西,我拾了一些,叮叮当当了半天,一个实用但不好看的狗窝就建好了。小家伙特喜欢这个窝,进去了就不想出来,有好吃的也是叼到窝里享用。我那时候调皮,喜欢逗它,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趁它不注意连狗带窝一起抱起来摇,吓得它在里面“嘤嘤”乱叫。

它长得飞快,仿佛吃多少就长多少,几天不留意就大一圈,这让狗窝的压力越来越大,搬到新家后,狗窝报废了。

两岁,你成年了。

成年的“大熊”,身材健硕、毛皮锃亮,踱步时,腹背的皮毛如微波般翻动,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充盈着力量。它的吠声低沉而有力,有时还会如狼般嗥叫。看着它,如看着一只远古的神兽,甚至会心生一丝敬畏之感。然而,在我轻呼一声“大熊”之后,在它听到我的呼唤后猛然回头,头一歪、舌头一伸,张牙舞爪地向我奔来的时候,这种敬畏之感瞬间被无语取代(用网络流行语说,应该是一脸黑线吧)。“大熊”长大了,但也没有长大。

“大熊”吃得是真多,大概一天需要四斤的口粮,家里剩不了这么多饭,只能单独给它做。妈妈工作忙,没那么多时间煮狗粮,家里商量了一下,找了开饭店的朋友请他吃了顿饭,临走时给他一个小桶,告诉他每天装满一桶剩饭,我们去取。“大熊”的饭有着落了。饭店的剩饭多重油重辣,每次我去提桶,红红的小桶都塞着满满的剩饭,散发着腥辣的味道,若要在以前,我可能会直接呕吐,可不知怎么的,一想到“大熊”那饿扁的肚子和可怜巴巴的眼神,反而觉得这一桶剩饭竟有一些好看,这大概是“滤镜”的威力吧!当然,这个饭还得用清水过滤一下再加一些蔬菜杂粮才能给它,不然胃会受不了。

家在城边,紧挨着一大片田野,那便是我们遛“熊”的地方。春天,“大熊”在油菜花间穿梭,弄得一鼻子花粉,边跑边打喷嚏;夏天,“大熊”热得躲在树荫下,眯眼伸舌,喘着粗气;秋天,“大熊”在金色的麦田里奔跑,贪婪的闻着麦香;冬天,“大熊”一股脑儿地扎进雪堆,和白雪来一次亲密接触。

我觉得,“大熊”是开心、幸福地成长的。

“大熊”四岁,我上高中。

一上高中,窒息般的压力凭空袭来(河南考生),我的生活方式也出现了断层,一年有四季交替,我却每天披星戴月,不过,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能感知到我,“大熊”都会给我回应。早上,“大熊”听到我洗漱的声音,会兴奋地摇摆,拴着它的铁链哗哗作响,聒噪而动听,待我出发去学校时,不舍地目送我离去;深夜,听到我回来开门的声音,“大熊”会呜咽似的嗷叫,待我搓一搓它的狗头才会乖乖入睡。“大熊”应该是知道我在做重要的事,它一直在支持、等待我,尽管我不再喂它、不再和它一起玩、不再和它说话。

“大熊”七岁,我去上大学了。

我的大学距家千里,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开心、激动、好奇、紧张、兴奋、恐惧,各种情绪在同一时间涌入心头,像一口饮入了好多种饮料,说不出味道,让我的心一直焦躁不安,对家乡记忆也变得模糊。有时候想家了,我会一个人去图书馆,找个无人的角落,想象着家里此刻正发生的事情,想到“大熊”的时候,嘴角会不禁微微上扬,这家伙最近吃的什么?我不在的时候想不想我?回去的时候还能认出我不?

到了返乡时,我的内心逐渐变得安稳而平静的,因为知道将要返回心灵的港湾。回到生我养我的这个小县城,一切似乎没变,一切又似乎不一样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变的是自己的内心。

我被父母接到家后,第一件事便是直奔狗窝,““大熊”我回来了!”我冲它兴奋地吼到,它被吓呆了,歪着头,一脸懵地看了我几秒钟,猛地睁大了眼睛,喉咙发出嘤嘤嘤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吠叫,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思念和不满。那一瞬间,所有和“大熊”在一起的回忆如潮水般像我涌来,清晰而深刻,我知道了我们的羁绊是时间无法斩断的。

“大熊”十岁,再见了“大熊”。

“大熊”老了,我是知道的,它的胡须变成了灰白色,动作变得迟钝,身体也经常生病。我害怕,害怕它会突然离开,我拼命的去网上搜索德牧的寿命,无论怎么搜都是10-12年。最后,我走到它身边,轻轻地摸着它的头,它看着我,眼睛虽然变得浑浊,但眼神还像之前那样纯真。“长不大的熊。”我对它说,它仿佛听懂似的,用爪子拍了拍我,又舔了舔我的手。

后来,我又去上学了,不久,家里跟我打电话,说“大熊”去了汪星。

我一直很愧疚没有陪伴“大熊”到它最后一刻,听家里人说他们把“大熊”埋在了一个月芽似的小山的山间,山脚下是一汪湖水。“大熊”在那里,应该睡得很香吧。

六年后,我写下这篇文章,“告诉”远在汪星的“大熊”,我们的记忆不会被时间的黄沙掩埋,我们的羁绊不会被时间的利刃斩断。摸摸头,“大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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