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星》第一卷 第五章 天河
这里和外面仿佛两个世界。
干净到闪闪发光的黑白网格地板和饰有原木纹路的墙壁奠定了这里祥和的基调，屋子不大但是能够在摆放有基本设备的情况下还留有充足的余地，门一侧靠墙摆着一张深红色的沙发，角落放着一盆木本植物，它腰杆挺直，几层翠绿的叶子宛如阶梯附于其上。
这里应该是个客厅，还摆着一些茶几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
“...我碰巧发现了你写的日志。”
“噢...那本日志啊，我都快把它忘了。坐吧。”
他穿着白大褂，从兜里掏了一根棒棒糖搁进了嘴里，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喔。你没找到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很可惜，没有。”
“这样啊...”
他似乎酝酿了一下，随后用力的甩了一下大褂，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用鼻孔看着莫伦和尤尼沃斯说到：
“吾乃手握星空之秘的宇宙第一大科学家，九梁贵族末裔，孤高的伟大先知，天河·西尔瓦尼斯！”
...他居然是这种性格吗？
似乎没什么危险性。
莫伦和尤尼沃斯坐在沙发上，看着摆出这一套精美poss的天河，不为所动。
“...好吧。”
天河自己都有些无奈了。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九梁贵族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而且你刚才自己报上的名号里也没有九梁的姓氏。”
莫伦没有理会天河的问题，而是提出了新的问题。
九梁贵族拥有影响植物的力量，小到可以让某些植物开花，大到只用一粒种子就能迅速让一颗行星长满丛林。很显然，这种力量不怎么适合战斗，尤其是在太空中，这种力量可以说是毫无用处。
因此，在其他贵族都在遭受非人般迫害的时候，九梁贵族却反而还有些受欢迎，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雇佣几个拥有九梁血统的人为自己打理庄园，帝国内部也经常利用强大的九梁驭星使来进行环境改造。这样一支贵族在内战爆发的时候自然也没有理由向帝国宣战，时至今日九梁贵族仍然归于帝国麾下，享受着仅次于皇帝的待遇。
天河只是耸了耸肩，看似也没什么不满，回答到：
“我为我曾经是一名贵族而感到自豪，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原谅他们做的那些事情...”
“你是说他们不愿意听取你的意见？”
就像他的日志上写的那样。
“不，那种小事对我而言都没什么，我早都习惯了。可他们实在是太腐朽了。”
天河一遍说，一边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茉莉。
“我的家人...或者说那些九梁的贵族们，在进步与享乐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每天胡吃海塞什么都不想...只是享受着那段所谓的荣华富贵，沉浸在纸醉金迷的生活里。但我不一样，我还小的时候就喜欢玩各种各样的游戏，喜欢拆来拆去，对成为驭星使没什么兴趣。”
噢，莫伦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样的人并不少。
天河在兴趣与天赋之间选择了前者，在莫伦看来，对于这个问题不管一个人怎么选，只要他不后悔那就是正确的。
但是对于一个贵族来说，他一定会有相当大的压力。
“于是他们就开始束缚我，逼着我去学那些什么园林和贵族礼仪，但我非常讨厌那些东西。他们都完全看不到我身上发光的那些地方！我6个月大的时候就记事，会说话，我3岁就自学了微积分！结果他们却非得把我这么难得的一个人才送去种树！”
倒也说不上是种树就是了。
“我无论如何都不肯从，结果他们发现我的星辉力好像也没有很强...就把我给流放了，我的爸爸还算有点良心托关系把我送到了一个勘探队里干活，而我的母亲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对他们来说我就只是个工具而已。”
对于天河而言他面前的这两个人都是生人，但这并不能妨碍他宣泄内心的不满。
“我改掉了自己的姓，加入了这个天杀的勘探队，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你一直一个人生活吗？”
“一个人？不不不。你没看到茉莉吗？还有那边的钢筋。”
天河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墙角的那株植物。
“还有小咪和小猪！他们都在和我一起生活！”
“呃...”
不知道小咪和小猪都是什么。但毕竟也是，一个人没法在这种地方活这么久，肯定得有一些伴儿。
不过他至少还算是有个人样。
天河看起来气的不行，但他对莫伦说了这么一大堆之后，也舒畅了不少。
“呼——所以，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莫伦沉思了一下，随后站了起来，尤尼沃斯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我叫莫伦，他是我的保镖。外面还有一整船的人在等着。我们本来是来这里回收资源的...但现在我有了另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要不要跟我们走？”
“啊...我为啥要跟你们走？我一个人在这里住的好好的。”
天河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犹豫。
“那就算了。”
说完，莫伦和尤尼沃斯转身就要走。
“诶等等。”
天河叫住了他们。
“能不能至少先请你讲一讲，这十几年来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
......
......
“大概就是这样。”
莫伦只花了大概10几分钟的时间，简要的为天河介绍了一下帝国内战，以及莫伦一行人的情况。
“嗯...果然啊，九梁贵族都是一帮懦夫而已。”
莫伦对这种事情不好评论。
“行吧，我跟你们走。”
“这就愿意走了？”
莫伦也并没有显得很意外。
“按理来说已经独立的灵锦贵族和还留在帝国的九梁贵族应该是死对头吧？而且你不怕你的那点心思都被灵锦贵族看完了吗？”
“呵。”
天河用一只手指头顶着自己的太阳穴，点了点。
“我是讨厌九梁，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讨厌所有贵族。我很喜欢那些勇于挑战权威的家伙。而且...我也没处去不是吗？至于你提到的最后一个问题...”
天河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笑容，推了推眼镜，一道煞白的光芒划过镜片。
“我说过了，我对我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如果你们想窥探一下我的隐私的话，那就尽管来试试吧。边上那个，你的星辉力其实超级强的吧？我脑袋里的那个芯片可是在嗡嗡作响了。”
“唔...”
尤尼沃斯不知道是谦虚还是为难，反正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一直都在尝试窥探我的内心吗？自从你进来开始，我这边一直都没消停过。”
“不...并不是...”
“你能解释解释吗？那个什么芯片的事情。”
莫伦打断了天河对尤尼沃斯的追问。
“呵，这个芯片可是我最得意的发明！等我一下。”
说完，天河打开了一道门，去里面的屋子拿了一个小箱子出来。
“这是你刚刚从船骸里拿出来的？”
“喔。那个痕迹都被你看到了？你还真是细心。”
天河用一把非常传统的钥匙尝试打开那小箱子上面的铁锁，结果插了好几次都没插进去，估计那锁芯里面早都锈完了。于是他干脆从旁边的桌子上抄起一把锤子，哐哐两下砸烂了那早已酥脆的锁头，打开了箱子。
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枚差不多手指甲大的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晶体。
“这是泰希利亚晶体？但是怎么看起来这么——”
“这么完美对吧？这五枚小小的泰希利亚原矿是我从勘探队那边偷出来的，品质相当好，而且那时候蛰伏还没钻出来，也没人管我，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对这些晶体进行研究。十几年来我一直在干这个。”
这更加坚定了莫伦想要带走天河的欲望。
“现在我给你解释芯片的事，我把一个精挑细选过的高纯度合金态泰希利亚晶体稍微加工了一下，然后把它植入到了我的脑袋里。”
说完，天河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所以既然这个芯片还没爆炸，而且也确实产生了谐振，那就说明它是有效的，你身边这个人的驭星术应该对我无效。”
听到天河这么说，尤尼沃斯却反而显得轻松了一些。
“不过...你不累吗？你到现在为止都还在对我使用驭星术，而且这个强度的驭星术，你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驭星使使用驭星术是要花费体力的，就像是做运动那样，使用越强大的驭星术就要花费越多的体力和精力。
“不...”
尤尼沃斯在这个问题上一直扭扭捏捏的，他仿佛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很可能也是译光要尤尼沃斯远离普通人的原因。
“尤尼沃斯，你真的一直都在——”
“我没有！就...只是...”
尤尼沃斯显得有些焦急，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感觉十分难受。
“没关系，不想说就算了。之后我们可以单独聊聊，毕竟你是我的保镖。”
“...嗯。”
尤尼沃斯低下了头，轻声答应了。
“你们关系...不错？”
天河看着这一幕，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莫伦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而且...尤尼沃斯给自己的感觉确实不太一样。
“他只是我的保镖而已，了解他也是我的责任。”
“嗯...也是。”
“那，我们走吧？”
“啊...别急嘛，我毕竟也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了，请给我点时间。”
“好。”
莫伦总感觉天河这人有点浮夸，他可能对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任何留恋之情，巴不得马上就走。但他还是出于形式安排了这么一个环节。
“话说，你们对这个地方就没什么疑问么？”
天河张开双臂，对两人如此问到，眼中带着一丝期盼的目光。
说实话，莫伦确实对如何在这种环境中造出来这么一个地方感到有些好奇。
莫伦重新扫视了一圈整个屋子。
“这些材料都是哪里来的？”
“喔，好问题！你们应该不赶时间吧？我带你们参观一下这里。”
的确说不上赶时间，但必须要确认一下大狼他们的工作进度，毕竟此地不宜久留。
“我能不能先回装甲那边和外面通个话？”
“不需要装甲，我这里面就有设备。”
说完，天河拍了拍手，地板上出现了一道暗门，浮现出一节通往地下的楼梯。
“请吧。”
莫伦没想太多，毕竟都这时候了这人也不太可能害自己。而且看看他这些年来的成果也能让自己更好的评估一下面前这个人的价值。
尤尼沃斯跟着莫伦走了下去。
“你在这呆着。”
天河对茉莉留下一句命令之后，在莫伦和尤尼沃斯身后一起跟了下去。
楼梯不深，刚踏上阶梯就能看到下面的出口。
一改客厅的风格，这些楼梯几乎完全呈现一种金属质感。墙壁里嵌着一盏盏小灯，把通道照亮的恰到好处。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这里的主要结构。
“欢迎光临终日之星实验室！”
是个很与天河的性格很契合的地方。
从地板到墙壁，再到天花板都由银色的金属板连接而成。整个实验室非常之大，乍一看感觉快和皇家战马号上的靶场一样大了。
“这全都是你一个人弄出来的？”
“也不止我一个，茉莉帮了我很多。”
实验室的入口，也就是众人目前所站的位置，位于这个长方形实验室的一角。尽管整个实验室并没有隔板之类的结构，但还是通过不同设备的集中摆放大致把实验室分成了三个区域。最里面的应该是...种植区，看起来有很多栽培箱，看不清里面种的什么，似乎是某种菌类。中间的是生产区，摆着一些电炉、机床和组装器之类的设备，都是比较小型的那种。最后就是靠近入口这边的，一个很小的区域，放了几张桌子和箱子，桌子上面凌乱地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那儿应该就是天河平时做实验的地方。
“啊，过来，你不是要和外面的人通话吗。”
天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实验区那边了。
“用这个就行了。”
天河面前摆放着一台看起来比较高级的通讯器，和寒月王座行宫里的那个有点像。
“这是你从船骸上拆下来的？”
“被你猜到了啊。不过并不完全准确。”
一边说着，天河一遍扭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旋钮，在调整着什么参数。
“应该差不多了，你来用吧，按下这个红色的按钮就可以说话了。”
莫伦靠了过去，还没等他说话，里面却传来了那个熟悉又粗犷的声音。
“小心点！这玩意贵重的很！给我小心点拆！干！我让你小心点！小心！”
一开始大狼好像也是用这种口吻说话的，只有在莫伦面前他才会收敛许多。
莫伦心里还有点小欣慰。
但是...
“你能监听我们的通讯？”
“对啊，简直易如反掌。你们是不是以为这地方没活人了，直接连加密协议都跳过了。”
“那你是不是——”
“对哦，你们之前在上面说了什么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你还——”
“嘛...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不然显得我多轻浮啊。”
“所以你其实——”
“没错，你们那点底细我都看光了，你们还在天上飞的时候我就在听你们说话了，哈哈哈哈！
“你——”
“啊？”
“听我说话！”
噗...
尤尼沃斯是不是偷偷笑了一声？
“哈...不管了，你先把嘴闭上。”
天河挑了一下眉毛，又从兜里掏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
“大狼？能不能听到？”
“啊？你们谁在讲话？好家伙，直接叫我大名了，想死是不是？”
“大狼，是我，我是莫伦，我在山洞里跟你说话。”
“......噢，噢噢噢，原来是你啊！哈哈哈哈哈！”
“你们那边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进行的挺顺利的，我们找到那些设备了，不过似乎只剩下一台能用，我们在尝试把它简单分解一下运到船上，噢，我们还找到不少生产设备和物资，虽然状态都不太好，但是修一修应该是能用的。”
“那就好，你们大概要多久？”
“可能得四五个小时吧。话说回来，你怎么是这种声音？”
“...什么意思？”
“你现在的声音就和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伦愣了一下，随后脑袋猛地一甩，瞪着身后的天河。
“噢...抱歉，我忘了把变声器关掉了...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了！那边那个呃，黄色的按钮，你按一下就好了。”
“话说回来你那边怎么样啊？找没找到你要找的那家伙？”
“找到了，这人活蹦乱跳的。我会把他带回去。”
“噢，那好！有什么事你再联系我哈！我这边忙呢！”
“知道了。”
莫伦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原封不动地把那口气喘了出去。
“给我们讲讲你的实验室吧。”
“喔！呃，从哪里讲好呢...啊你刚才是不是问材料的问题来着？那就先讲这个！”
天河的脸上瞬间挂满了笑容，显得有些激动，指了指实验室最内侧的种植区。
“那个，那个东西你们应该在船骸里面见过吧？”
“你是说那个菌类？”
“对！这种菌类的菌丝不光在地表蔓延，在地下也能形成一张超级菌丝大网，而且这种菌丝相当纤细而且还坚硬的很！楼上那些家具啊，墙纸什么的都是用菌丝做的，就比如那个沙发。”
尤尼沃斯回忆了一下之前坐在那张沙发上的触感，确实，那张沙发相当顺滑，又不会直接整个人陷进去，放松的效果相当好。
“我给他们的土壤里添点东西就能改变它们的颜色，还有味道。”
“味道？”
“是啊，那些菌菇是可以吃的。”
该怎么说呢，意料之中吧，毕竟这星球上好像也没有别的可以吃的东西了。
虽然不知道在硫化氢大气中长出来的东西到底会是一种什么味道。
“再辅以一点点我的驭星术，这些蘑菇就完全可以填饱我的肚子了。”
“那只蛰...你的宠物是怎么回事？”
“噢，茉莉呀...怎么说呢，算是一种缘分？”
天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用舌头搅了搅含在嘴里的棒棒糖。
“我躲进这个山洞之后没多久那帮蛰伏就钻出来了，其中一只被勘探队打成重伤跑了，结果跑到了这个山洞里。”
“想必它就是茉莉。”
“没错，但毕竟...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嘛，可能有点任性，一开始想把我吃了。”
那可太任性了。
“不过只要我以温柔相待，他就会冷静下来！那时候我还端不起来枪，但好在有装甲的帮助。我拿电磁步枪打断了他的四肢，然后用一根长长的钢钉把他钉到了地上，给他的脑袋开了个小口子，那是我第一次用肉眼看见一个完整的蛰伏的大脑！粉粉嫩嫩的，而且特别大！我之前读过蛰伏的解剖学杂志，手里也正好有一个自制的遥控器，我就把它塞进去了。茉莉兴奋的不得了，一直叫个不停。”
总觉得天河不像是在开玩笑。
“然后他就变得温顺了！没用多久就把那四条腿都长出来了，很强的恢复力不是吗？一开始我还要按按钮来给他下命令，后来我改造了一下相关装置，就可以用语音控制他了。别看他体型那么大，他相当灵活！这整个实验室都是他帮我挖出来的！”
...恢复力？
不过还是别往下问了，不然莫伦想要把天河带回去的决心又会动摇。
“...你要多久？”
“啊？噢，你指多久走吗？”
天河双手插兜，扫视了一圈整个实验室，尽管他的神情几乎没有丝毫变化，这个地方也完全谈不上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但莫伦还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动摇，就只有一丝丝而已。
“哈...我收拾收拾，这就跟你——”
噔——噔——噔——
还没等天河说完，整个实验室的光照瞬间变成了血红色，震耳欲聋的警报从四面八方响起。
“坏了！”
天河显得有些慌乱。
“怎么回事？”
“一定是你在上面的那些伙计！他们动作太大了！地底下的蛰伏有反应了！”
这下麻烦了。
“他们大概多久会钻出来？你能战斗吗？”
“他们还在苏醒过程中，大概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完全破土而出！我有一套装甲，你赶快通知你的那些人！”
“尤尼沃斯，你带着天河立刻去和大部队会合！”
尤尼沃斯一改之前扭捏的状态，瞬间对莫伦的指示做出了反应。
“大狼！大狼！能不能听见？”
“又他妈——噢，莫伦，是你吧？你咋又换了个声音啊？”
“地底下的残存蛰伏被惊醒了！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到你们的位置！”
“...所有人！C计划！”
看来大狼对此早有准备。
“我就知道他们不适合干这种细活...那设备呢，怎么办？”
说实话，莫伦也不想放弃快要到手的宝贝。
“皇家战马号呢？”
“在近地轨道盘旋，大概30分钟之内就能过来。”
“继续拆！实在不行就暴力拆解，保证核心部件的完整。我立刻去和你们会合！”
“所有人，我再强调一遍，本次的预期人员损失是零！谁要是敢在有提前一个小时的预警的情况下还被那些虫子打的缺胳膊少腿，那就是丢我的脸！听清楚了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