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鸣|巍生】月迷津渡57如落叶飘散任由风吹
架空/私设/全员恶人/不洁/玻璃碴里找糖/狗血虐恋/be/吃不消的大可爱出门左转，万分抱歉。
井然趴在桌子上怔怔的看着窗外的雪，叶子扬从身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然，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井然转过头，叶子扬消瘦的身体裹在厚厚的藏蓝色毛衣里，一张病容衬得更苍白了些，眼眶下常年晕染着淡淡的乌青。因为有将近十年的时间，叶子扬一边带病上课，还要一边照顾近乎自闭症的自己，活得艰辛异常。身体情况本就令人堪忧，随着年岁增长，病情也愈发不稳定，叶子扬衰弱的心脏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总是悬在井然的神经上。
叶子扬把装满热牛奶的杯子递到井然手里，“喝点暖暖身子，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对吧？”
井然怔了怔，牛奶杯子捧在手里热乎乎的，像极了叶子扬的为人，温暖明媚得让人心安。
“叶老师，这几天天冷，你尽量不要出门了，如果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过来的时候带给你。不上课的时候就多休息，家务什么的等我过来给你做。药在冰箱的冷藏室里，记得按时吃，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告诉我。”井然吸了一口热热的牛奶，醇厚的奶香在嘴里柔柔软软，忽然想起那只只能喝牛奶的戗毛猫，他怎么样了呢？
叶子扬笑着拉过凳子坐在井然身边，“我知道，这些话你说了好多遍了。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倒是你，怎么好像有心事。”叶子扬满眼都是柔软的笑意，“让我猜猜，我们然然有心上人了？”
井然手里的牛奶杯子一晃，差点没整个扣在叶子扬身上，眼睛却移向了窗外，“只是一个朋友罢了。”
“什么样的朋友，是你之前说要带来的那个吗？他什么时候来？”叶子扬闻言站起身就要找自己的钱包。
“叶老师你干什么去？”井然忙把叶子扬拦了下来。
“得准备准备招待你的朋友啊，总不能人家第一次来就吃泡面，你小时候看见泡面就跑没影了，怎么叫都叫不回来。”叶子扬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没什么能耐，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苦了你了。”
“叶老师你说什么呢，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被送去孤儿院了，”井然抱住叶子扬消瘦的身体，“父母去世后所有的亲戚都对我冷眼相待，生怕跟我沾边会惹上麻烦，只有你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我小时候不懂事，你做的面条最好吃了，叶老师你能不能再给我做一碗，下雪天吃热乎乎的热汤面最舒服了。”
叶子扬又笑起来，印象里这个钢琴老师总是温和腼腆不善言谈，笑容却最是暖人心，而且不吝啬笑意也没有烦心事一样，总是笑眯眯的样子，自己的整个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都被温暖着。
“好，给我们然然做热汤面，加荷包蛋，嗯…”叶子扬翻了翻冰箱，“然然，蔬菜加西红柿还是加菠菜？”
“就…菠菜吧。”隐约记得陈一鸣不能吃西红柿来着，但是自己为什么也不吃了？
（“你该不会假戏真做喜欢上他了吧。”）
（“你的任务是毁了他。”）
井然垂下头，喜欢？怎么可能？陈一鸣是仇人，要慢慢折磨他，让他众叛亲离，让他生不如死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叶老师，加西红柿吧，忽然想吃酸的。”
“好好好，加西红柿。”叶子扬拿着两个红彤彤的西红柿走进厨房，“然然，你的那个朋友什么时候来？”
井然走过来接过叶子扬正在清洗的西红柿，“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可能…都不会来了。”
“行吧，那你定了时间要提前几天告诉我，我好准备准备。”叶子扬挽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好几处针孔的瘀青，井然的心被刺了一下那样痛。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真的？”叶子扬扶了扶眼镜，“那也好，这些年都没见你带什么朋友回家，我们然然小时候就高冷呵。我啊，倒是希望你跟其他孩子一样，能放下仇恨开开心心的生活。”
放下仇恨？
从眼看着父母惨死在自己面前那一天开始，自己就没有选择了。井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天陈一鸣没有对自己开枪，是良心发现还是嘲讽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构不成威胁。这样的人会有良心吗？连只是作为钢琴老师在场的叶老师都没放过，井然想起子弹射进叶老师胸口的时候，他还在挣扎着想要保护自己，看着陈一鸣一步步逼近，还徒劳的把自己护在身后。
“然然，跑，咳咳…快…跑…”叶子扬浑颤抖，却还是坚定的把自己护在身后，可是自己那时候吓得腿都软了，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孩看起来应该比自己还小一点点，为什么拿着那么危险的武器，而且还能毫不犹豫的对着高了许多壮了许多的成年人开枪。满眼都是血色，为什么他好像一点都不害怕。明明自己连想要站起来都做不到，身体颤抖，软得根本站不起来，面对着眼前的恶魔，自己连哭都快忘了，只能死命的抓着叶子扬的胳膊寻求一点点保护和安全感。
陈一鸣转身走开的时候井然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恶梦，可是恶梦醒来要面对的是被熊熊大火焚烧殆尽的双亲的尸体和残垣断壁。叶老师虽然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命，却因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心脏功能衰退到几乎不能从事正常的劳动，却还是硬撑着带着学生们上钢琴课，微薄的收入补贴家用尚且不足，还要面对高额的治病的费用，又要养着自己这个什么也不会，连说话都不会的废物。井然想起父母去世以后，自己因为惊吓过度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没开口说话，两年间叶子扬带着自己四处求医，被人骗过，也受到过很多好心人的帮助，很快就花光了为数不多的积蓄，自己的病情才见了些起色。井然经常看着叶老师上课的时候体力不支却硬撑着给学生演示指法和弹奏技巧，每每一节课下来，即使在冬天，叶子扬的后背也常常被汗水湿透。有一次上课时叶子扬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从医院回来以后却还笑着告诉自己没事，还照常上课。
如果不是陈一鸣和他背后的那个混蛋，叶子扬是不是不用活得这样狼狈，自己是不是也该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
如果终究是如果，现实就是，陈一鸣毁了自己和叶子扬的生活，血债应该血来偿才痛快。
当井然以故去多年好友的儿子的身份出现在林楠笙面前的时候，林楠笙那种玩味的眼神，井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林楠笙主动来找自己的目的很明确，井然也很明白自己在这位叔叔眼里就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没关系，至少还有利用价值。单枪匹马的想要复仇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那么林楠笙的地位和权势就显得极为必要，而此时林楠笙也正需要一个能够毁了那个杀手的存在，既然确定了相同的目标，二人的合作就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一般自然而然，简直是天作之合。
林楠笙把自己掌握的信息分享给井然，其余的就大笔一挥全权交给井然自由发挥，于是有了陈一鸣受伤那一夜的初遇，救命之恩自然最是让人难忘。这之后只要再制造一点小偶遇，那么拿下陈一鸣应该不成问题，如果不行，井然可以毫不犹豫的施展苦肉计。为了报仇，井然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叶老师，我肚子好饿。你的面要煮烂了。”
叶子扬忽然回过神来，赶紧把锅里的面条捞出来，把所有的西红柿和两个荷包蛋都盛进他碗里，又给井然盛了汤，满屋子都是香暖的气息。
“快吃。雪下得太大了，今晚还回去吗？”
“不回去了。”井然搬了凳子坐在叶子扬对面，“想多陪陪你。”
“要不要去看日落，落雪的时候应该很美吧。”叶子扬望着井然，眼睛亮晶晶的。
“嗯？”
“鹦鹉洲大桥的日落，许多年没看过了，想再看看。”
“等春天你做完手术，养好身体，我陪你去好不好？”井然算了算，如果林楠笙守信用把酬金打过来的话，加上自己的积蓄，手术费就差不多了。
“手术就算了吧，我觉得身体还挺好的，不用…”
“那怎么行，”井然把碗里的荷包蛋夹给叶子扬，“您啊就好好养身体，什么都别操心，都有我呢。”
叶子扬笑笑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