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实的记录
某大学。七月二日。中午。阴。
他像平常习惯性地用黑边钥环打开绿蓝谱就的门。原以为是一团欢呼雀跃,却是一林鸦寂。这是这个原本四人间规格更改为六人间的宿舍有史记载以来最黑暗最安静的一次。也没多想,估计是复习(预习?)功课以应付即将赶来的,毕竟他这次回来,要不是昨个儿洗澡完偷闲没“今日事今日毕”,说不准他也歪在图书馆做春秋梦呢。问为什么要手洗?当然是家族传统!好吧,一字了得。
没想太多,他便将手机丢去漫电。来到小阳台洗手池,他将底下酸软的衣物连同漆蓝的盆拿到池里,一转水龙头再加上青紫般洗衣液便华为一股股泡沫在衣物上浸染泼墨。四下是鞋架横竖,都采满了,老鼠大呼内行。临近的所厕挥发出米田共诱人深邃的嗅味,在柠檬汽水的洗衣液中交相辉映。窗外铅灰色的云徘徊苍穹,踟蹰的模样是动了情的小雀儿自我舒缓。风婆娑树桠间,涌动着傻傻鸟鸣。大片青绿连成一句话,在灰霭的沉默中倾吐。耳边是远方城市挣扎的轰鸣,在身心游荡。远方,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现实又在何处?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一定要洗衣服。至于其他,等他洗完再说。但是洗衣服却是一件永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