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蛊,蛊合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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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杨九郎胸腔中又有血涌上来,他咬紧了牙关忍住,才没又呕出一口血。
他似乎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有些心灰意冷,缩在张云雷身边不愿意动弹,就连面前这个老婆婆也懒得抬眼瞧上一瞧。
“你知我惯不闹这些虚的,好生扶着你那位吧。”
慕先生拿着她那不知道有几百年包浆的拐杖虚扶了一把张云雷,不过他有此待遇皆因之前的二人的江湖情义,若是他背后的掌门在此,也是要恭恭敬敬跪下尊一声“慕先生”的,若碰上她心情不爽,或许还要叩上几个头才行。
“还有您治不了的病?”
张云雷见她又犯了毛病,于是也调侃起她来。
“医者不自医罢了,扶着他,跟我回去,”
别看这位七老八十的,腿脚倒是十分的好,才出了医馆就健步如飞,张云雷扶着杨九郎跟在后面,差点就丢了踪迹。
出了城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背后别有洞天。
各色的灵石散发着独有的光芒,尤其是遍地的紫色,晶莹剔透的吸引了一些萤火虫趴在上面。慕先生见此,毫不留情的用衣服将那些萤火虫赶走,有些没来得及飞走的,竟成了一副焦壳。
散落在其他角落的有一些黑色的石头,张云雷没见过就多看了两眼。它并没有像其他灵石一样散发着光芒,而是所以接触到它的光都被吸了进去,暗沉的放在那里,看似十分普通。
“说吧,这蛊种在你身体里发作几回了?”
慕先生转过身,已然没了刚才那老婆婆的样貌,而是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少女模样,张云雷见怪不怪,倒是一直不说话的杨九郎“咦”了一声。
或许是这些灵石的作用,又或许是用精血养的蛊虫过多过奇,这也是牵制她无法走出竹林的缘故。
“前几个月种下的,发作了大概三次,这次的症状不似前几次,吐了…两次血了。”
张云雷抢在杨九郎前回了话,可看起来慕先生并不信,手里举着烟袋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们,见慕先生不说话,杨九郎这才开口。
“发作…发作四五次了,我最开始没记着,并不确定……这回或许是第六次……”
听见杨九郎的话,慕先生这才一副“好孩子不说谎”的模样,在桌角磕了磕烟锅,重新将烟叶塞了进去。
一旁的张云雷却不像慕先生那般悠闲,他明明记得杨九郎原先告诉自己中蛊不深,而且这几天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怎么就到如此地步了呢?
“你之前不是说……”
“我怕你不带我走!”杨九郎自知骗了他,急于解释,猛地一口血又呕出来,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呕出来的血已经从鲜红变成了酱色,“我骗了你…”
“你还有功夫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是有办法吗,救人啊!”
一口、两口,血像止不住一般从杨九郎口中呕出,张云雷急的不成样子,埋怨他这个时候说什么骗不骗的,又朝慕先生吼起来,怪她见死不救。
“把这个吃了,先止住血。”
慕先生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药瓶,里面是莹紫色的小丸药,倒出来两颗递给张云雷,让他喂给杨九郎。
两颗丸药和着血咽了进去,再呕出来的血渐渐少了,杨九郎的神智也随着逐渐不清晰起来,晕晕乎乎倒在张云雷怀里。
“这……你给他吃了什么?”
张云雷搂住他,眼神凌厉的看向慕先生,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心中深知自己不该质疑她,从前自己濒死的时候也从未怀疑过她,不知这次是怎么了,杨九郎但凡有些什么状况,自己就控制不住情绪。
“别急啊,止血的丸药而已,”好在慕先生早就看出了端倪,并不将张云雷的怪脾气放在心上,“他身子本就虚,你们赶路有几日了吧?你都没看出他是强撑着吗?若是再让他吐血吐下去,还不等我解蛊,他就先被那蛊虫噬尽心血而亡了。”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慕先生却能看见,杨九郎的手腕子上有一条猩红的血线,一端已过肘弯,直逼胸口心脉,另一端则慢慢的朝着掌心逼近,只剩下几寸了。
这样的蛊既隐蔽又明显,对于一般人或是道行浅的蛊师来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可对于像慕先生这样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蛊师,却是一眼能认出的,下蛊人便是断定了这世间能认出此蛊的蛊师稀世罕见,才敢如此大胆,将“欢媾蛊”种在杨九郎身上。
“你说这蛊是……欢媾蛊?从未听闻啊…”
“欢媾蛊,蛊如其名,在种下时需一滴种蛊人的指尖血,如此蛊虫则将二人联系到了一起。此蛊前期发作七次,每次相隔十二天,皆需与人交媾才可暂时压制蛊虫,可若是这七次皆与种蛊人交媾,那这一辈子便没法再逃离,七次过后若再发作无下蛊人精血压制,当即暴毙。这蛊腌臜下作、狠辣恶毒,没有半分欢媾的模样。”
“他手臂上有一条因为蛊虫而产生的血线,一端朝胸口心脉延伸,另一端则朝掌心延伸,若是两端皆不到,也可苟活一生。可看他这个条,想来是与种蛊人没交媾几次就被你所救,以至于血线快速的越过肘弯,向胸口心脉逼近,而另一端则代表他自己。”
“他动情了。而且不是种蛊人,所以蛊虫急于取他性命。”
慕先生一袋烟叶抽完,磕了磕烟锅,说了这么多话真是口渴,往常半月也不会说这么多。
张云雷看着慕先生,后者的眼神玩味,似乎在告诉他,他已经知道的事实——杨九郎动情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你……你能解吗?”
“自然。这世间我解不了的蛊还没出世呢!”
“只不过要看你解哪个了。”
“什么叫看我解哪个?”
慕先生拿烟袋锅指了指躺在旁边藤木床上的杨九郎的胳膊,让张云雷自己好好看看。
“一边是下蛊那人,一边是你,你选一个吧。”
“有什么区别!”
张云雷气的七窍生烟,他比慕先生更知道,这种蛊单解一边结局仍旧是个死,如今已经火烧眉毛了,她竟然还有功夫臭贫!
“没有区别,可若是两边都解,你要想清楚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你若是缺什么灵药,我自是豁出性命去找!”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太低估我了。这代价便是……”
说到代价,似乎她的烟瘾也大了起来,重新碎了烟叶塞进烟锅里。
“忘却前尘,与你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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