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203）
——用怀抱而非刀尖迎来的重逢——
“你说最强烈的能量反应就在塔顶附近？”智惠一边挥刀斩断荒魂的躯干，一边用通讯器对话，眼前骤然一亮：“那么那孩子很可能也在上面？”耳机另一端的艾米丽郑重地肯定：“我很有把握是这样，智惠亲！如果能把她带出来并破坏能量核心，整个结构将快速崩塌，战斗也就结束了！要不要试试？”智惠的心跳猛烈加速，却犹豫地看向同伴们的较量。她们整队人杀穿走廊后又来到阶梯的底部，楼梯中段的平台两侧不断涌出荒魂，将刀使的攀登阻滞在平台下方。智惠又抬头逼视，黑色的怪物背后露出的上段楼梯仿佛通往天国。似乎看出了她纠结的停顿，小队长胸有成竹地发话：“你去吧，我们能对付！倒是一个人的时候要多加小心。”蓝发少女感激地点点头，抽身准备冲上去。
就在这时，一排橙色的弹幕从上段阶梯上方扫射下来，丝毫不顾及前面的荒魂，当即有两三只被射穿身体。因为对敌方不会误伤的预判失准，两个刀使也被穿透荒魂群的弹头击中，被隐犬拉住才没有滚下楼梯。来不及细想个中原委，智惠快步冲刺，借助扑下来的荒魂脑壳当跳板跃上中段平台，义无反顾地冲上高高的阶梯……
曾经通往塔顶的楼梯两旁，一支光物质战斗小队牢牢占据着视野和隐蔽性兼具的掩体，开始居高临下射击一切会动的物体，不管那是年轻的日本女性还是盟友召唤的魔物。康普顿的站姿酷似特拉华河上的华盛顿，从后方满意地观看手下的密集射击，心中涌动着暴虐的快意：“失敬了博士，光之祭司小队必须违抗你的作战安排。教团在这片国土已经损失了太多，不能继续被异教的使者蔑视下去！”他回过头看了看更高处的墙体，得意地笑起来：“反正我已警告过你，把通往‘灯塔室’的入口封上了，对于防守你的巴别塔应该没有亏欠，就让我们遵照信念和激情挥洒战斗的炽热吧！”
在把视线转回下方之前，他就听见子弹的呼啸中混进了某种杂音。左右两侧据守的枪手不约而同地惊叹一声，开枪的动作却并未停顿。凭借与灼热的弹雨同方向的目光，康普顿看到一个女孩因高速而模糊的身姿在渐趋密集的弹道中左右闪躲，但仍免不了被击中的短促命运。在她和飞旋的弹头之间忽然钻出一个黑色物体，就像潜艇快速冒出水面，但白色的楼梯上当然溅不出水花。他仅能看清那东西像一只强壮的四足兽，就被耀眼的蓝光刺痛了视网膜——黑色的大狗从口部附近一次性喷出数个蓝色的光球，光球开始高速飞行后就被拉成蚕茧的形状，先把还在路径上的熔渣弹淹没了。康普顿嗓子一紧，未能把警告的话喊出来，弧形旋转前进的光团就撞上了两处掩体的薄壁。冲击波掀翻了包括祭司的大部分人，他们即使能抬起上半身，也只有眼看着一黑一黄两道影子飞速从中间的梯道掠过。
九郎平快速刹车的体态一点也看不出笨重，智惠也迅速放慢脚步，伴着它慢慢上前查看。楼梯顶端的走廊尽头矗立着白璧无瑕的墙体，但是智惠光把手放上去，就能感到墙后特殊的温度和脉动。她后撤一步，黑犬立刻迎头撞在墙上，少女等它稍退后，立刻跟上去一刀劈在撞击点上。重复几次后，白墙看上去纹丝不动，表面却已裂开细细的纹路。智惠还要继续观察和试探，却被身后飘起的低吼声阻止：状如大猫的荒魂不止一个，已经悄然逼近。她顾不上多想，用刀尖指向裂纹中的一点，喝道：“Kuro，冲这里打，然后拖住它们！”纽芬兰犬没等主人说完就吐出一团蓝光轰在墙上。腾起的白烟开始扩散，智惠抬腿重重踢开向里掀起的墙板，躬身钻了进去。九郎坚定地目送片刻，扭过身同荒魂厮打成一团。
墙后的房间充满耀眼的光，低着眼睛看去反而有一种幽暗的氛围，难以很快看出大小。但智惠不可能错过房间中心的物体，它与地板和顶篷连成一体，像一个挂起来的鲨鱼卵鞘，是最主要的光源。少女起初还有些后悔将隐犬拉在门外，不能帮助探察这个构造物的情况，但她摇摇脑袋振奋精神，坚决地走到物体近前，伸手遮住从外壳的孔洞中射出的部分亮光。“美炎，要是你在里面，给我个反应啊！”默念的语句到底冲口而出，智惠的情感也决堤一般踊跃奔流，“我来救你了，我不会再让你孤独地受苦！”
发光体的外表面平滑适度，一点也不刺手，但发出的光缺乏应有的热度。多亏了这点，智惠反倒清晰地把握住某种她并不陌生的律动——好像在近距离共处时留下记忆的，美炎的心跳和呼吸。她更进一步坚定了美炎就在里面的确信，当即撤下按在上面的手，双手并用斜举起骚速之剑，却僵在半空。困扰少女的不是采用劈砍还是刺入破坏外壳结构的选择，而是更为基本的问题：使用强力真的能救出美炎吗？如果破坏的同时会伤及内里的伙伴呢？要是没能打破，反而引发了某些剧烈的诡异反应，又当如何？在她身后的门外，从塔上到地下，还有超过30个能或不能说话的同伴在战斗。即使看出毁掉能量核心就有望结束战斗，塔的破坏对同伴的影响也是未知数，直接上手蛮干没问题吗？
智惠咬着牙，干脆垂下拿刀的手。这番思考无关对自己的信心，就算体现了个人的愿望与集体利益的冲突，矛盾的中心也不在此。她不想被迫做出抉择，而这股念头又逼迫她寻找所有方面都不会受损的解答，时间正在重要的人身边无情流逝。少女再次昂首甩动蓝色的发辫，双眼中似将喷出明亮的火焰，然而她没有做出攻击性举动，而是张开双臂抱住物体的表面，从双手的指尖到丰腴的前胸都贴了上去。“美炎，想起和大家共度的日子来！我就在你身边，请你用自己的意志走出来看看我吧！”智惠深情地呼唤着，并将集中的念力从接触面渗入外壳，与那上面透出来的属于人类的波动同调。
心中的感觉和定仪时相似，智惠一时间脱离了现实的躯壳，在充满模糊光影的境界中潜游。也许过了很久，也可能只过了一瞬间，她瞥见上下无谓的象限中有一团光正在徐徐接近。虽然之前没见过某人在间隙空间的形象，智惠还是一见如故地奋力迎上去，一伸手便握住了那光芒温暖的体温。清脆的击破声将她霎时拉回现世，一睁眼就瞧见一柄御刀的前段从自己太阳穴外侧捅出壳体，折断尖端而成的平头属于加州清光无疑。顾不上思考御刀为什么会跟被俘的刀使在一起，智惠收拢胳膊继续用手掌按着平面，侧过脸贴上去。不到片刻，清光倏然抽回去又从同一位置砍出来，一人高的壳面就这样断裂脱落。冲出来的人正是失踪许久的美炎，脸色有些憔悴但目光如炬，壳里的光像破胎的羊水一样从她身边涌出。
年长些的女孩一怔，随后弯起胳膊压下美炎握刀的双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有些消瘦的美浓关刀使如梦初醒，高叫道：“智姐，真的是你！我发现之前过的一段日子都是做梦，然后就觉得你来了！”智惠瞪着女孩的眼睛，喜极而泣：“你听到我叫你了吗？还是感觉到我的意识接触？”美炎坚定地点头：“当然！你在喊我，我怎么能呆着不动？正好半睡半醒间感到这家伙在身边，就按照习惯拿起来一捅……”她忽然露出慌乱的眼神，“没有伤到智姐吧？要是我因此弄伤了你，我一辈子也没法跟自己交代！”
“我没事，你肯定是知道我在外面的——”智惠的安慰被骤起的强烈震动打断，两人差点一起坐倒在地板上。“但还在塔里的大家就不一定了，”长船女生半弯着腰边观察周围边严肃地说，“看来把你救出来确实伤到这座塔的根基了！”美炎有些迷惑地抬起脸：“塔？我们在一座塔上吗？”她身后的墙上恰好张开了一个菱形的洞眼，两人立刻凑上去，美炎当即被震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房间离地的高度肯定超过200米，”智惠冷静地分析着，“借助孩子们的力量安全落地不成问题，但建筑本身的稳定性难以维持，减少了我们调整落地姿势的时间和机会，也可能在下落途中伤害避难的人！”
下期预告：论巴别塔的倒掉
往期回顾：没有结婚旗的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