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下》
12月22日 21：05 高加索市 市中心无名咖啡馆
高加索州高加索市市中心的一家隐蔽的咖啡馆中，此时咖啡馆里用餐的人正是多的时候，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门，门边的桌子边坐着一名警卫安静地守在那里。地下室中的几间隐蔽房间中，一场秘密会议正在进行，房间外是几名警卫，房间里面斯捷奇金和尼古拉耶维奇围着桌子面对而坐，他们正在享用晚餐。桌子中间摆着西伯利亚城的交通图，斯捷奇金喝了几口苏打水后暂时停了下来。
“北派准备妥当了？”斯捷奇金将刀叉放在了桌子上。
“已经准备好了，计划时间是25号开始行动。”尼古拉耶维奇边吃着烤肉排边说。
斯捷奇金看了看面前的地图“让你的人处理马库斯，我的人处理约瑟夫。”
“之前不是说好了嘛，”尼古拉耶维奇放下了刀叉“直接以军方的身份发动政变，怎么看造成的影响恐怕不太好吧。”
“记得独立战争时期成立的国际纵队吗？套着他们的皮来做。”斯捷奇金接着吃起肉排。
“怎么说？”尼古拉耶维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套着他们的皮行动，成功了就以军方的官方身份承认行动的合法性，输了就直接切割，这样也没法直接把事情查到我们头上来。”斯捷奇金吃完最后将盘子放到一旁。
“你还真舍得拿你的人当炮灰，你就不怕到时候动摇你们在军界里的地位？”尼古拉耶维奇笑了笑。
“左派有的做法太激进了，联盟内部的执政混乱和他们的冒进脱不了关系，”斯捷奇金耸了耸肩“联盟需要先形成新的共识，不是只管把桌子掀了，抓住左派的把柄也方便拿捏。”
“我还以为你要和左翼站在一起呢。”尼古拉耶维奇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我也没说过我是左派，就这样吧。”斯捷奇金说完便不再说什么了。
12月23日 23：56 罗斯格勒州 哈夫市
“联盟的下一步会选择什么道路呢……现在联盟的政府系统已经在停摆的边缘了……”维克多侧躺在去床上抽着烟。
“累了就直说，没劲儿了就睡觉，”米娅背对着维克多躺在他怀里“对了，我记得抽屉里有药，用的话你自己拿。”
“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维克多有点惊讶。
“刚才你可不是这个德行……”米娅打了个哈欠
“我记得你登记结婚过，可是……”维克多拍了拍米娅的肩膀“你松手，疼。”
“他在援助哥伦比亚独立战争的时候牺牲了。”米娅还是不肯松手。
“你先松手……我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玩意已经放了好几年了……”维克多抓着米娅的手腕“我要是吃了得出事吧……”
“最近买的……”米娅终于松手了。
“你这是早有企图啊。”维克多揉了揉胳膊。
“明知故问，睡觉……”米娅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所以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斯捷奇金在打什么算盘？”维克多晃了晃米娅。
米娅翻过身来看着维克多“……你别问了，不知道我也没啥可说的，知道也什么也不能说。”
说罢米娅把头靠在维克多怀里就接着睡着了。
12月23日 2：49 西伯利亚城西伯利亚军事学院
弗拉基米尔罗维奇刚打算睡觉时收到了一封电报，电报的开头是一个军方部门使用的特殊编号。
西伯利亚联盟最高军事委员会发
至弗拉基米尔罗维齐少校，请在23日到西伯利亚城国际纵队办事处报道。
看完电报，弗拉基米尔罗维奇将电报点燃后扔进了垃圾桶里，事已至此先睡觉更重要，这样想着他先熄灯睡觉了。
12月23日 7：43 罗斯格勒州 哈夫市
最新的电报送到了米娅住的公寓，此时米娅还赖在床上，听到邮箱的铃铛响了之后赶紧爬了起来。维克多被声响吓了一跳，从厨房里面探出头来，米娅急匆匆穿上一间浴袍赶忙上前开门。开门后外面是打扮成邮递员的公孙朔。
“上校，你的电报。”公孙朔拿出一只信封。
“知道了……”米娅看到特殊的信封一下子紧张起来。
“上校……”公孙朔看着米娅的打扮一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没别的事你快走吧……”米娅看了看门外“有情况我给你发电报。”
公孙朔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维克多走出厨房伸手揉了揉米娅的头发。
“别闹了，我有正事要办。”米娅拿开了维克多的手。
说罢，米娅把维克多的外套塞给他之后边推着维克多出了门。
“咖啡煮好了，趁热喝，”维克多边被推出去边说“以后联系……”
米娅掏出些零钱给维克多后回公寓打开了信封。
西伯利亚联盟最高军事委员会发
至米娅上校，请于23日到罗斯格勒城国际纵队办事处报道。
12月24日 18：50 西伯利亚城 西伯利亚研究院
胡林在研究院后门等待着货车到来，一批新的坦克正在被运输至研究院，记录中这批坦克是用来给研究院的改进此前实验车辆用的。胡林看着接待室墙上的时钟，正在想着这个时间大概东西也应该送过来了，助手敲了敲门后走了进来。
“部长，人到了。”助手说罢带进来了一个人。
“你好，胡林部长，按照研究院的要求已经把货给运到13号和14号仓库了。”押运员拿着一份文件，说罢文件递到了胡林手里。
“嗯……我看看……”胡林拿起电话来。
电话打给了仓库管理部。
“喂，喂，能听到吗？”
“这里库管部门，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胡林，麻烦你们查一下有没有13和14号仓库的入库记录，货物是车辆。”
“好的，胡主管，我查一下……有的，数量很大，是坦克对吧，包括34型和2型。”
“多少？”
“一共24辆34型，6辆2型，两个仓库各存放一半。”
“那就对了，先这样，有情况随时和我反应。”
“好的，胡主管。”
放下电话胡林拿过钢笔在文件上签了字，留下一份交给助手送到档案室留作存根。押运员和胡林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边起身要走，胡林叫住对方递给了对方一个苹果。
“这是？我吃过晚饭了。”押运员是乌萨斯人，有点疑惑但还是收下了苹果。
“平安夜，吃个苹果。”胡林解释了一句。
“嗯？有这个习俗吗？”押运员更疑惑了。
“啊……在龙门是这样的。”胡林点了点头。
“哦……那谢谢了。”说罢押运员走了。
助理送完存根回来时米娅也跟在后面，胡林简单和助理交代几句之后就让助理出去了，米娅见助理离开之后才在胡林对面坐下。
“东西送到了。”胡林拿出一份签收单据。
“不用紧张，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米娅拿过单据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旁“今天晚上安排你坐车到哈夫市，有情况给你发电报你就立刻过境。”
说罢米娅拿出一张车票，时间是今天晚上十点半出发凌晨一点到达。
“谢谢……”胡林接过车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我要感谢你愿意合作，你是个和哪一派都没什么交际的人，这样子反而不容易被勘察加怀疑，这是你应得的。”说罢米娅拿起电话。
电话打给了国际纵队驻西伯利亚办事处。
“你好，找1145团。”
“好的，稍等。”
半分钟过后，电话那头再次有了声音。
“你好，这里是1145团，你是？”
“我是米娅上校，东西已经入库，现在叫人去取吧。”
“收到，五分钟后出发。”
挂断电话后米娅抬起头来才注意到胡林给她递过来了一个苹果。
“这是？”米娅愣住了。
“平安夜，吃苹果。”胡林已经开始收拾包了。
“哦……”米娅把苹果放进口袋里暂时不打算吃。
12月24日 19：20 高加索市 勘察加总部
思捷奇金放下了手里的耳机，整个下午他都在监听着西伯利亚研究院后勤部办公室的电话，一切如计划进行，现在他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公孙朔把晚饭带回来了。
“先生，吃饭了。”公孙朔把饭盒放在了桌子上。
“吃完饭你就去西伯利亚城吧，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开始了，”思捷奇金把一封信交给公孙朔“去找弗拉基米尔罗维奇，他会带着你去的，把信交给他说是给尼古拉耶维奇的。”
12月24日 0：15 西伯利亚城 首都卫队驻地
军营中，坦克排成两队已经完成加油随时可以出发，随行的运兵车在队伍的最后方，车队喷涂的涂装是国际纵队的徽章。米娅在队伍中来回走动检查着，自从看到国际纵队的徽章之后米娅边已经感觉到事态不妙，来不及想那么多了，米娅看着最后一辆加油车让开道路发出了指令。
“第一梯队，上车。”
说罢，米娅爬上了自己的座车车顶，那是一辆34式中型坦克。随着命令下达，米娅手下的士兵也开始登车。弗拉基米尔洛维奇在一旁等待着，出口不足以让两对坦克同时通行，只有米娅带领的第一梯队出发后他的人才能出发。军营里瞬时有种死一般的沉默，脚步声此起彼伏但少有人说话，为数不多的说话声只有车组点名的报数声。
全员就位，点火之后发动机的声音让现场变得更加嘈杂，米娅扶着炮塔顶盖看了一眼自己指挥的坦克。
“第一梯队注意，有序出发。”
米娅的声音从电台里响起，车队点亮车灯，米娅乘坐的头车启动出发，车队开始向着西伯利亚城莫斯区28号出发，那里是前政治局主席辞职之后的住所。
第一梯队出发后，第二梯队也开始准备出发，弗拉基米尔洛维奇已经提前让士兵上车集结，第一梯队开出营地一百米之后第二梯队紧跟在后面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是西伯利亚城地下城旧址，那里是西伯利亚联盟最高政治局主席的住所。
两队坦克在进入西伯利亚城的西南检查站出开始分开，夜幕下的西伯利亚城中两队坦克向着各自的目标驶去。
12月25日 1：45 西伯利亚城地下城旧址 政治局主席居所
马库斯主席合上了书准备去休息了，突然，在外面传来了一阵噪音，这听起来不像是汽车的，再说了，都这个时间了，按说住所外面的公路也不该有什么车了。马库斯觉得情况不对，拨通了守卫室的电话。
“马库斯主席，有什么事？”
“外面怎么那么吵，听着不像是几辆车能弄出来的动静。”
“主席要是觉得吵就把门给关上好了，这样子就不会影响睡觉了。”
“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刚才的话马库斯意识到了不对劲，来不及扣掉电话赶紧跑向房间正门要关上门，那门是一面防弹门，有三十厘米厚，里面的防弹层能扛得住小口径火炮的轰击。沉重的门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关上，就在只剩下一个人能侧身钻进来的缝隙时，一只手伸了进来，接着是枪管伸了进来。
弗拉基米尔罗维奇推开了门，这门实在太沉了，他费了好大劲才把门完全打开。接着一大队士兵走进了房间，马库斯见状不慌不忙地坐到了房间里的办公桌后。
“你们有什么事？”马库斯看了一眼弗拉基米尔罗维奇“我记得你，你是尼古拉耶维奇的学生。”
“请主席停下和约瑟夫派的对抗吧，现在联盟已经处在政府瘫痪的边缘了。”说话间弗拉基米尔把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
“这是……”马库斯拿起文件看了一眼“你们是想让我退休吗……”
“纸上写的很清楚了，主席。”弗拉基米尔在马库斯对面坐了下来。
“我已经随之准备着用合法手段彻底制服约瑟夫派了，没想到军方先动手了……”马库斯苦笑了两声。
“契丹城已经丢了，现在不是搞党派的时候了。”弗拉基米尔没有动，身边的士兵已经将步枪上膛，弗拉基米尔默认了他们的行为。
“契丹城……伊里奇老哥现在还住在契丹呢……龙门那帮老爷胆子可真大……”马库斯拿出签字笔摆在桌上“那么……我退休之后总有人给我养老吧……”
说完马库斯起身要拿点什么。
“我现在给老师打电话……”弗拉基米尔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
“好啊，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我要是真的死了对外面恐怕不好交代的……”马库斯走到柜子前拿出了一瓶伏特加和一套用皮革盒子装着的酒杯“让他们坐下来喝一杯吧。”
弗拉基米尔的电话打通了。
“马库斯想和你谈谈。”
“知道了，把电话给他……”
马库斯接过电话。
“老兄，思捷奇金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他在勘察加。”
“你们要唱哪出？不过你的学生说的不错，我是犯了不少错误……约瑟夫那家伙比我想得还要倔。”
“你安心休息几年吧……剩下的我和思捷奇金处理。”
“哦？你们有什么点子？也罢……”
“声明你看到了，签字吧，就对外说清算过了。”
“伊里奇现在在契丹。”
“哦？那龙门有麻烦了，你快签字吧，该体面收场了。”
“你说得对……”
放下电话，马库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
“小子，把东西给我吧。”
12月25日 0：50 莫斯区 13号公路
一名交警刚刚结束执勤，刚上车他便看到又一队车辆逆行而来，远看是两个车灯，等到再近一些时他才看清那不是车逆行了而是坦克的车体太宽了小半个车体压在了另一条车道上。
他赶紧跳下了自己的警车，坦克列队开过，险些直接压在了他的车上，打头的坦克看到他的车停了一下，车长探出头来。
“你好，28号怎么走？莫斯区28号。”米娅探出了半个身子，为了避免压到警车她命令车队减速。
“前面路口左转……第二个路口再右转……”交警打量着对方。
米娅没有在说什么，坐回了舱室中拿起了电台。
“继续前进，向前50米的路口左转。”
12月25日 1：50 莫斯区28号
莫斯区是联盟高管退休之后养老的住处，28号是一栋庄园，外围有花园，此时，花园正门一字排开的坦克正在和庄园中的私人卫队对峙，坦克中只有两枚榴弹以备不时之需。
米娅拿起了电台呼叫。
“呼叫第二纵队，弗拉基米尔，你们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解决，你们呢？”
“有点阻力……现在准备进行强攻。”
“接一下总部，这咱们做不了主。”
“没时间了，首都卫队随时都会来，就这样吧。”
12月25日 7：40 西伯利亚城 莫斯区外围
两名交警正在街上巡逻，今天突然收到指令不再前往莫斯区执勤，此时路上车不多，按说此时应该是高峰期的。
“看今天早间新闻了吗？”开车的突然问了一句。
“哪有新闻，一直在放一段芭蕾舞表演画面，”副驾上的交警吃着早饭“什么味道，好难闻。”
“硫磺……”开车的闻到了什么“上午执勤结束之后回家过圣诞吧。”
“嗯……我老婆刚给我说电视里没有卡通片看，我儿子现在满屋跑着玩，”副驾上的交警耸了耸肩“恐怕回去之后得先收拾收拾了。”
“赶紧交接完下班吧……”开车的交警点了点头“不用去莫斯区更好，省的多跑一趟。”
说话间，一辆救护车对向开过。
12月25日 10：36 西伯利亚城中央区
房间的桌子上摆着丰盛的大餐，米娅对着一桌子饭毫无食欲，口袋里的苹果滚了出来。米娅捡了起来，拿到嘴边咬了一口。
“苹果……平平安安……”米娅苦笑了一声“圣诞快乐，联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