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点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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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问安出来,张云雷心里烦躁的很,他明知道是皇兄和太后神仙打架,他这个凡人遭殃。原先他就想着,自己与皇兄一母同胞,皇兄做了皇帝,对自己而言没什么不好的,可母妃却想不明白,非要拉扯着自己与皇兄争,这有什么好争的?张云雷自己可没这个心思,他最想的便是皇兄登基,自己在皇兄的庇护下,做个闲散王爷,有钱又尊贵,足够了。
可是当母妃成了太后,皇兄成了皇帝,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太后竟然还想拿捏皇帝、拿捏后宫,甚至左右太子人选,张云雷摇摇头,缩在自己的王府里不出门,他才不想当那被殃及的池鱼。
可皇兄还是接着对太后的怒火,把他叫进宫数落了一顿。什么好吃懒做、办差不力、流连花楼……说得他不像是个皇子,反而像个浪子,他有心反驳,说自己连花楼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张张嘴,又闭上了,安慰自己说,不过数落一场,还能掉块肉?跪着说了几句恕罪的话,就出宫去了。
临出宫,张云雷打探了一下皇兄今日为何如此火大,不问不知道,一问当真是被气到了。太后竟又在皇兄面前提起了那个原本应纳入后宫,结果指给了自己的那个人。
张云雷皱着眉,他已经想不起来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他管太后叫姑母,被皇兄指给自己以后,他就随便在府里安排了个偏僻的院子,让那人去住,从没去看过他一眼,毕竟皇家看重子嗣,男人又生不出孩子,不过是顺应京中风气而已。
他一边想,一边往那院子快步走去,旁边跟着的小厮心说坏菜了,原本那位进来就不得宠,如今因为这事,还不得被王爷骂死?
越是挨近佛堂,周围檀香的味道越是浓郁,原本应该僻静的院子,倒是叽叽喳喳的有人在嬉笑。张云雷心里好奇极了,面上却仍装作是烦躁的模样,快步走到独门院子外面,站定了才看见,院子里几个小丫头正在拿着竹竿,仰着头,想要打树上的柿子,可女孩子个头矮,踩了凳子那竹竿还离着树枝八丈远呢!张云雷再一看,那树上趴着个人,绾着袖子,宽大累赘的外衫都被扔到了地上,让那几个丫头撑起来准备接柿子,他一个人慢吞吞的往树梢上爬,摘那几个最大的柿子。
“咳……”张云雷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即便是自己小时候,都没爬过树,更别提开府以后,后院里的女子更是恬静自持,猛地一见,被噎到了。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倒是引起了院子里小丫头们的注意,转过头看见是张云雷,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跪下请安,树上的人虽然没见过张云雷,但看他那样子,也知道是谁了,慢吞吞的打算从树上下来。
“诶!你别动!”眼看着树枝左右晃了几下,甚是不稳当的样子,而树上的人却无知无觉,张云雷赶紧让他定住不许动,又找了几个小厮慢慢扶着,将人从树上接了下来。
双脚站在地上,张云雷的心才彻底放下,此时他看着对方淡定的掸着身上的灰尘,又把地上的外衫捡起来,抖了抖土,披在身上,才抬起头直视着自己,往前走了两步,拱手行了礼。
“问王爷安。”极敷衍的礼数,张云雷身边的小厮刚要开口训斥,就被张云雷挡住了。
也是,原本说好了是入宫的人,又被指进了王府里,宫里的太后姑母见他没了价值,自然不会再庇护,而自己呢,从未送去过聘礼,连花轿都不许他坐,进了府里,被他扔在偏僻的小院,从来没看过一眼。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发白了,即便是自己风流,后院里的人不少,也没见过谁穿着这样的衣服。
如今人家可算是见到正主了,将心里的怨气发一发,自己又能说什么?
张云雷看着人,叫不出名字,“你叫杨……”
“杨九郎,”他看着张云雷,知道他不认识自己,也没多惊讶,“我这里简陋偏僻,没有好茶招待王爷,还请王爷去正妃或是哪个侧妃屋里用茶吧。”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日子过得这样艰难,自己来了不是好事吗?张云雷就没想过杨九郎会这样对自己。
“岂敢,这偌大的王府是王爷的,王爷从未当我是这王府中的人,若说逐客,也该是我走。”
嘴里说着不敢,可句句都是他敢,张云雷心里叹了口气,心想从没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突然有一个,还挺新鲜的。
杨九郎说完,抿抿嘴,不再看张云雷,而是转过去盯着树上的柿子,要不是刚刚他过来了,自己早就把顶上那几个摘下来了。
“你要是爱吃……”张云雷看着他那样子,不得不承认,如今这柿子比自己更让他重视些,“爷给你摘。”
“嗯?”杨九郎拎着竹竿,咦了一声,没想到张云雷会这样说,于是走过去,把竹竿递给了他,“好啊,那就多谢王爷了。”
杨九郎又噎了张云雷一下,张云雷那一瞬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让你丫说话!即便是给杨九郎摘柿子,也是小厮上去摘,哪里能让张云雷亲自来呢?可是话已出口,金口玉言的,还能骗人不成?
于是这小院子里,杨九郎坐在石凳上慢慢喝茶,捏了一块平常没见过的山楂饼,刚咬了一口就觉得酸,扔下不吃了;张云雷拎着竹竿,踩着桌子,往树梢上面够,树干上还趴着两个小厮,却还是打不到上面的柿子。
“噗……”看着张云雷笨拙的样子,杨九郎笑出声,放下手里的茶,走过去朝着他深出了胳膊,让他搭着自己,从桌子上下来,是不是还往树上瞧一眼。
“爷……爷让人出去买了,给你送来……”
出丑倒是不算什么出丑,不过张云雷还是挺难堪的,就着杨九郎端过来的水盆洗了手,讪讪的朝他说。
“不用,一会儿就掉下来了。”杨九郎盯着张云雷,心说他好像也不怎么摆架子,日子平平的这么过去,好像也还算不错。
“嗯?”还没等张云雷问为什么,树上那摇摇欲坠的柿子,啪嗒就掉了下来,树下的众人都没留神,一下就砸在了张云雷的头上,果皮裂开,里面软软的果肉顺着张云雷的脸颊往下流。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云雷此时算是知道,为什么杨九郎说这柿子一会儿就掉下了,合着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这幅模样再去别处清洗已然来不及了,只能在杨九郎这里更衣,小厮回前院拿了衣服,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消息就已经在后院里传开了。
借着流言,虽然张云雷什么都没做,还是让人将他这里的东西补齐,又赏了不少东西,其他的杨九郎不在意,当小厮拎着一筐柿子过来的时候,他笑出了声,把柿子挨个码在了院子里,等着晾成柿饼。
“这是什么?”
杨九郎翻着送来的赏赐,里面有个匣子装的都是香粉,味道呛鼻,杨九郎心说难道后院的女子都用这么难闻的香粉?还不如原先家里的那些。王爷的爱好真是难以琢磨。
“说是用的殿中香。这味道,着实是不好闻了些。”许是陈年的吧。
“王爷喜欢这个?”杨九郎一脸嫌弃,不过……“把这件衣服熏上吧,我穿着去谢恩。”
小丫头没看见杨九郎狡黠的笑。
半个时辰过去,杨九郎罕见的出现在了前院张云雷的书房里。
“啊欠!啊欠!你这身上什么啊?啊—欠!”张云雷几个喷嚏,把桌子上的宣纸都吹走了几张,指着杨九郎说道。杨九郎自己也呛得难受,可还是忍着,认真的说这不是王爷喜欢的吗?王爷喜欢,他才熏上的。
甭管真假,这话说的倒是让张云雷心里舒服了些,但是屋里还是有那股呛人的味道,连忙让人开窗散了散。
一天之内,被杨九郎治住了四回,张云雷长这么大都没经历过。原本心里想着是让他赶紧回去,可嘴里说出的却是让他留着一起用膳。杨九郎不像后院那些女子一样端着,他早就看出来,张云雷就是因为自己这样不同,才觉得新鲜的。于是用膳的时候也不当他是个王爷,没什么站着侍膳的规矩,甚至吃的比张云雷还多。
每次当张云雷觉得杨九郎该规矩点的时候,偏他一点都不规矩,在规矩严谨的王府里,仍旧过的自在。
“后院里,如今那位也算是得宠了?”下人们闲暇了,凑在一起说闲话,被张云雷听见了,跳出来反驳。
“宠什么宠!不宠!”
话虽这么说,张云雷往那边去的脚步却没挺,身后跟着的小厮拎着一筐新鲜水果,都是冬日里难得的。
“瞧王爷那不值钱的样子!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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