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晚夏(2022.05.06)
3 姿态难以模仿
到纲岛下车,距离回家还需要走一段长长的坡道。空荡荡的日程表上该写些什么呢。我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兴奋感了。有些像还没到来的春天突然来临一般,胸口砰砰直跳。
终于到家了。在母亲不在家的时间点踏入家门,我的内心格外感到一股乡愁。孩童时期的情形也涌上心头,上小学也曾有过,因为这样回到家里却找不到母亲,感到沮丧而哭泣起来的事情。那时候好像是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当我就想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眼泪已经湿了眼眶。
走进浴室,我脱了衣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乳沟的一道伤疤,以及与这道伤疤一起,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孩童时代。
啊啊,我真的是个可悲的人啊,孩童时代,以及现在。
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以后,我走进厨房,从冰箱中拿出一罐啤酒倒进杯子里,然后喝了一口,感受这极致的美味。一口气喝完了它,我有了些困意。连头发都没吹干,我就直接躺到了床上,虽然我知道这样睡下去醒来就成了个披头散发的女女妖怪,但是没办法,困意太浓。工作九年,现在好想依着这九年来的困意一直睡下去。
我深深地睡下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窗外完全黑了。刚回到家的母亲还穿着外套,大概是七点刚过吧。她有些担心地朝我这边看。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好像是说了什么,记不清了。接着我又睡下了。再醒来已经是深夜,不知道是几点了,因为没有一楼的母亲活动的声音所以应该是深夜了。又一次睡醒,是第二天清晨。看到母亲又在担心地朝我这边看,我索性说出了实情。
“我辞职了。”
“欸?”
接下来无论母亲来来回回问什么,我都没有说话。我又继续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了。我感觉全身没有力气,连起床都困难。
究竟怎么了,我的身体。
但我想都懒得想。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崭新的人生了对吧?就算这样回想着,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我又接着睡了过去。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昼夜。母亲不放心,把临近诊所的医生喊来,给我输上了液。当我终于起来,在屋里溜达,并找到些小布丁吃下去的时候,母亲却感染上了流感,连带着我也病倒了,最后母亲虽然休息了五天康复了,但我却整整睡了两周。毫无疑问,我的身体一定在这期间坚持在不断净化自身,只是头脑还有些 晕乎乎的,有一种像羽化的翅膀没有完全伸展开的菜粉蝶一样飘来飘去的感觉。
一打开窗户,我便感受到了吹进屋里的凉风中,有些许的春天的气息。我发觉到自己曾经失去的感受性又回来了。
完全空白的日程表上,最先安排的是江端优希的“三人展”。江端优希是我在“神奈美女”的同学。当年和我一起观展并愕然于加濑真纯的作品的她,现在已经是藤泽的一所中学的老师,并与同辈的美术教师一起,每年都在镰仓的画廊组织“三人展”。而我一直因为工作原因未能前去观展。而如今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如此难得的机会我欣然前往。这或许就是命运吧。在那里,我从一份传单上找到了“零的晚夏”。这份传单是光之森美术馆举办的展览会的通告。不过幸运的事还远不止这些。
ps:目前原则上日更。如果喜欢这本书还请购买支持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