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奔向自由》|赛博朋克2077短篇同人小说连载(五)

2022-02-19 23:49 作者:野麕  | 我要投稿

九、

进入恶土前,薇拉联系了卡尼·德尔斯,流浪者的车队准时在集合点与她们见面。

“所以,这就是那孩子?”卡尼揉了揉皮尔斯的头发。

“我现在不能保证这一趟会不会出问题,生物技术盯我们很紧。”薇拉焦虑地说。

“为什么这帮人这么快就找上来了?”卡尼问道。

“估计是菲利普那边打点关系的时候出了问题,有人向生物技术泄露了这次行动。”薇拉猜测道,“就菲利普那脾气,被人出卖倒也不奇怪。”

“那我们还按原计划走吗?”

“我得想想...”薇拉思考了一阵儿,“生物技术一定会派人追过来,可能会有一场硬仗。抱歉把你们也拉入局了。”

“我也有个儿子,就像他这么大,我知道孩子被从自己手上夺走是什么滋味儿。就算没有佣金,单为了这孩子,我们也会跟公司干这一仗。”卡尼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过两个小时后,皮尔斯的父母才会到边境外,我们不能太早进蛋白质农场,会被生物技术立马察觉。”薇拉回答。

卡尼点点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肖恩:“那姑娘怎么了,上次我记得来恶土她很兴奋啊。”

“不好说。”薇拉喃喃道,“我也摸不准她现在是什么心情,最好跟她谈谈。”

卡尼点点头,对皮尔斯说道:“孩子,想不想看改装车!”

皮尔斯点点头,卡尼对薇拉使了个眼色,带着皮尔斯走向车队那边。

薇拉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肖恩那里坐在了她旁边。

“你还好吗?”薇拉小心翼翼地问。

肖恩摇了摇头。

“很抱歉上次见面弄得不太愉快。”薇拉说。

“上次的事情怪我。”肖恩开口道,“你对我一直很好,是我不识好歹了。”

“介意我问问你脸上那道伤疤怎么来的吗?”

肖恩摸了摸右脸嘴边交叉的疤痕:“有一道是被虎爪帮用刀割的,菲利普有一次喝醉,看到那道疤后就用碎酒瓶划了另一道,说是要给我个长个记性。”

“菲利普干的?”

“他一直是个坏脾气的人,这点改不了。”

“你不恨他吗?”

“恨不恨的还有什么意义吗,这次任务结束,我就不会再见到他了。”肖恩低下了头,“甚至有可能他现在就已经死了,生物技术那帮人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你是把他当家人看的对吧。”

“我是把自己当做了一条狗。”肖恩看向远方的夜之城,“我哥哥曾经把我拉到歌舞伎区的楼顶,让我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夜之城每天都在变化,每天都有人死去。他说真正的勇气不是在擂台上挥舞拳脚打倒敌人,而是坦然的面对生命中失去的东西。”

肖恩解下了缠在手上的拳击缠手:“我失去了他,我失去了我的父母。但我一直没学会如何面对,就像你说的,我被过去的悲伤捆住了手脚。我没能像哥哥那样勇敢地扛下生活的重担,我选择了逃避,不顾一切想要给自己找到一个家人的角色,像条狗一样寄人篱下。”

肖恩把缠手团成一团,高高举起用力扔了出去。那段布条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你上一次带我来恶土的时候,被这里的一切震撼了。你让我看到了,除了我无法自拔的那些过去,外面还有一片更广大的世界,一片被我忽视掉的世界。”

她看向不远处的皮尔斯,那孩子正在和流浪者们玩闹,脸上堆着笑容。

“我会拼尽全力把这孩子送回去。”肖恩眼神里带着坚定的神色,“我不能让他像我一样,与家人分别,一辈子把过去的回忆捆在手上,在别人的屋檐下过日子。他要拿回自己的人生,自由、充满爱的人生。”

“这一次任务不会很轻松,这你知道吧。”薇拉看着她。

肖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比我哥哥的年纪更大了,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不为菲利普•鲍顿,不为过去的家人,不为我自己,只为了皮尔斯。”

肖恩看向薇拉,拍了拍她的肩膀:“抱歉把你也拖了进来。”

薇拉笑了笑:“是我自己选择来的,为了皮尔斯。”

“谢谢你,薇拉。”

 

月亮升到了更高的地方,被一朵云遮住了一半。恶土中的砂砾在风的吹动下摩擦起来,发出奇怪的声音。

卡尼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差不多了,那我们出发?”

肖恩站起身:“出发!”

由肖恩和卡尼驾驶那辆霆威麦基诺,连带其他参与的人,一共由五辆车组成的车队在夜幕的笼罩下进发驶入生物技术的蛋白质农场。两辆水谷隼“野狼”打头阵,他们在农场中乱窜,负责牵引及干扰视线。剩下两辆流浪者的改装车围绕在麦基诺身边,负责守护这台主要车辆。

当他们驶入后,部署在蛋白质农场内的公司部队迅速响应,他们驾驶着军用改装的雪佛利皇帝对闯入的车队围追堵截。

薇拉通过车载无线电联系其他人道:“记住,保护好肖恩那辆麦基诺,同时尽可能干掉追兵,辛苦大家了。”

就像菲利普·鲍顿说的,这片占地面积几乎比整个沃森区还大的蛋白质农场内部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给薇拉的车队提供了良好的躲藏条件。

这片巨大的帐篷形建筑是生物技术旗下全球农场的一小部分,它们为大半个夜之城提供合成蛋白质。这种合成蛋白来源于农场内大规模养殖的蚯蚓和蟋蟀,将这些虫子进行研磨后制成类肉产品,及单细胞有机蛋白,人们一般都管它叫做“糊糊”。由生物技术公司的蛋白质农场中产出的糊糊经过打包后,配送到下游子公司全食品工厂进行进一步加工,加入各种色素及味素制成像牛肉、鸡肉、猪肉一样的人工合成肉。分销后进入夜之城各个肉铺、小吃摊以及家用厨房,又或者直接制成轻松牛肉、乐狗、屠宰场肉干等包装产品,成为夜之城普通百姓的主要食品。

“肖恩,小心身后,有两辆公司的车追你很紧。”薇拉的声音从通讯里传来。

公司部队的袭击十分凶猛,尽管他们为了不损坏蛋白质农场的基建而有些畏手畏脚,但压倒性的火力依旧打得肖恩她们四处躲避。流浪者们依靠车上的机枪进行反击,并给肖恩与卡尼的车辆提供掩护,但由于她们这辆麦基诺上没有安装武器,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操,这样下去不行。”肖恩喊道,“卡尼,你来开车!”

肖恩拿起那把诺科他D5响尾蛇离开驾驶室,打开车门翻身爬到了后车斗,朝追击的公司装甲车开火。子弹打在挡风玻璃上,对方左右移动试图躲避,但智能武器牢牢锁定住他们,与一旁的流浪者配合,成功打掉了其中一辆公司的车。

但另一台车突然加速,狠狠撞上了卡尼的车屁股,巨大的惯性将肖恩从后斗甩飞出去,砸在了公司装甲车的车顶。肖恩抓住车顶的横架,试图朝车窗开火。但突然,几台军用科技翼手龙从后车厢放出,这些小型战斗无人机迅速朝肖恩袭来,肖恩只得放弃进攻,躲避这些无人机的攻击并开枪还击。公司的驾驶员立刻抓住机会大幅摆动车身,将本就无法抓稳的肖恩从车顶甩了下去。肖恩重重的摔在地上,翻滚几下爬起,她忍着剧痛抬头,看到前面的车辆已经将她远远地甩在身后。

卡尼驾驶着麦基诺猛打轮拐入右侧岔路,公司的雪佛利皇帝紧随其后。车载通讯里一直传来流浪者车队的怒喊和叫声,看来战况十分激烈。麦基诺的优势在于更快的车速,但卡尼必须小心不能与公司那些装甲怪兽硬碰硬。

肖恩检查了一下弹药,纵身跳上赶来接她的流浪者车辆的前盖。流浪者载着她,追上了那辆正在紧逼卡尼的公司装甲车。肖恩开枪打爆了围绕四周的翼手龙无人机,向前一跃扒住了装甲车的后车厢。她爬上车顶,抓住横栏,然后用那只金属左手一拳打碎了车窗玻璃。里面的士兵探出身子打算朝她开枪,被肖恩一拳狠狠打在脸上晕了过去。肖恩从腰带上取下一枚手雷,取下拉环顺着破碎的车窗扔了进去,然后迅速站起,飞身跳回了卡尼的车上。身后轰的一声炸成一团火球,肖恩钻回了麦基诺副驾驶的位置。

“哈,好久不见。”卡尼看着一身土的肖恩说道,“看来你吃了不少苦头啊。”

肖恩低头一看,身上那件已经穿了好久的红色夹克沾满了土,在打斗中已经扯得破破烂烂了。

“算了去他妈的。”肖恩脱下夹克扔到后排,“现在情况怎么样?”

“好消息是你干掉了两台公司的车,负责牵引的那边干掉了一辆。但坏消息是仍有一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围堵我们,我们的车已经有两辆报废了,而且现在我有点儿迷路了。”卡尼表情有些严肃。

“怎么会?我从地图上看这里都是直道交叉布局,一直往南开就行啊。”

“但是你看,并不是所有路都是通的。操!”卡尼开进了一条死路,坚实的混凝土路障和铁门拦住了整条路,他不得不掉头,“就像这样。而且这里四周建筑全他妈一模一样,都是这该死的养殖帐篷。”

正当他们向无头苍蝇一样在蛋白质农场中乱窜时,边境墙赫然出现在眼前,他们无意中开到了正确的路上。

“我们就要到了!”肖恩惊喜地喊道。

“哈!”卡尼猛踩油门,朝边境墙驶去。

眼看目的地就在前方,突然,一辆公司装甲车突然从一旁的路口冲出来,猛地撞上卡尼和肖恩的麦基诺右侧车身。

巨大的冲击将麦基诺直接掀翻,翻滚着撞在一旁的建筑上。车身整个停住,车内的人被甩得头晕目眩。

“你还好吗?!”肖恩气喘吁吁地问。

“我还好,就是肩膀很疼,可能拉伤了。”卡尼解开安全带回答。

“跟着我们的那辆流浪者的车哪儿去了?”

“可能是在哪个路口转错了吧。”卡尼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撞他们的那辆车在不远处停下,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上跳下来。

“做好准备,他们过来了。”卡尼低声说道。

肖恩点点头,离开座椅翻身跳出车厢。那把响尾蛇已经打光了弹药,她手中只剩下一把鵺手枪和几枚手雷。

眼见那几名士兵靠近,卡尼立刻从车后起身,端起一把诺科他 D5 铜斑蛇朝敌人开火。

公司的士兵也立刻朝卡尼开火还击,密集的火力压得卡尼抬不起头来。一名精确射手端着一把M- 179 阿喀琉斯架在装甲车后,他手中的电磁武器迸发出蓝色火光,打出的子弹瞬间穿透麦基诺的车身击中了卡尼。他轻轻嗯了一声,瘫倒在地上。那枚子弹将卡尼的肚子打穿,他想去拿车里的气动注射剂,但却完全抬不起胳膊,仿佛浑身的力气都从肚子上的那个洞漏了出去。

一名士兵冲过来,粗鲁地打开车门要抓走皮尔斯,却发现皮尔斯根本不在这辆车上。

“见鬼,这辆车是诱饵!”那名士兵骂道,“我们跟错车了!”

他狠狠锤了一下车身,端着枪走到车后,枪口指向了卡尼的脑门。

突然,他的身影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拽,眨眼间消失在车身后面。

伴随着惨叫和几声胡乱的枪响,那名士兵没了动静。

现在公司的人已经发现了这辆麦基诺是诱饵,肖恩必须牵制住这群人,不能让他们将注意力转移到薇拉和皮尔斯身上。正当另外几名士兵小心地靠近时,肖恩突然从车身缝隙中朝他们开火,击毙了一名突击手。

其他士兵立刻反应过来,抬枪朝肖恩攻击。肖恩躲回车身后面,完全被火力压制住了。对面那名精确射手手中的电磁武器让她很头疼,那把阿克琉斯可以轻易穿透装甲和墙壁,任何掩体在它眼中就像纸一样薄。一旦被对面摸清她的具体位置,那射手就会立刻开枪。

突然,一辆流浪者的改装车咆哮着冲了过来,猛地撞向公司的装甲车。那辆装甲车被撞得横了过来,将那名躲在车后的射手卷进了轮胎下。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那人就被雪佛利皇帝的沉重车身碾碎了脑袋。

其他士兵立刻朝流浪者的改装车开火,这辆水谷隼野狼即便全附装甲,却也无法阻挡多把突击步枪倾泻来的火力。驾驶员猛打车轮,试图调转车身撞向敌人,但他的前轮轮胎被子弹打爆,即便油门踩到底,整辆车也只能搓在地上,扬起大片砂土。

得到些许空隙,肖恩从车后钻出来开枪援助那辆车。黑色鵺手枪发出耀眼的火光,凭借着街头刀尖舔血的多年经验,她很快将敌方两名士兵击毙。

肖恩扯下腰间的手雷朝剩余的士兵投掷过去,手雷在空中划过,眼见就要落在他们脚下。但敌人也并非孱弱之徒,那枚手雷被一名士兵凌空接住,顺势抛到了流浪者车辆底盘下。

“操!”肖恩大骂。

巨大的火光从车身下炸开,那辆改装车晃了一下身子,浑身冒出火光,瘫在原地不动了。

拼了!肖恩大吼一声,捡起一把突击步枪朝那些士兵冲了出去。

肖恩用力压住扳机,子弹雨点般泼洒向那群士兵,击穿防弹衣,将他们打成了筛子。但肖恩自己也被击中数枪,像一个破烂的玩偶般倒在地上。

诱饵的计划成功了,最后一辆流浪者改装车从他们的身旁驶过,冲出蛋白质农场直奔南边的边境墙。薇拉独自带着皮尔斯,她们很快就要到达终点了,追击的公司车辆已经被全部干掉了。

结束了,可以休息了。一个声音在肖恩脑袋里说道。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放松休息吧,闭上眼睛睡过去吧。

这时,一道阴影从肖恩头顶划过,呼啸的声音伴随着探照灯光撕开了空气,像是什么大块头的东西飞了过去。

肖恩努力朝那边看去,一台八分仪战斗无人机悬浮在空中,边境东侧的防守力量也被调了过来。那台机械怪兽朝地面上那辆奔向边境墙的车发射了弹药,肖恩眼看着那辆车被雨点般的火力砸中,紧接着一团爆炸的火光将它掀飞到半空,然后重重砸在地上变成了一团废铁。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熊熊燃烧的火焰,近乎照亮半片天空。

肖恩感觉身子有些冷,温热的鲜血正在从伤口里汩汩冒出,浑身的伤口发出钻心的疼痛。她一下一下喘着粗气,手也已经握不住枪了。肖恩扭头看向一旁走来的人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

不!不!不!

一剂气动注射器打在了肖恩胸口,她猛吸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还不能死!”卡尼瞪着她喊道,“不能死在这儿!”

肖恩抓住卡尼的手,颤抖着呼吸恶土咸腥的空气。

“啊啊啊啊啊!!!!”肖恩大喊了出来,喊到大脑发胀,喊到血液如同火焰般燃烧,喊到浑身的疼痛都化作软弱离开身体的感觉。

不能放弃,还没结束,不能放弃!

她怒吼着爬起来,捡起那把阿克琉斯,拼尽一切朝那台八分仪无人机奔去。风在她耳边呼啸,火焰的热量灼烧着她的脸庞,肖恩仿佛一个舍弃一切的战士,发出愤怒的战吼,义无反顾地向恶魔发起最后一次冲锋。她扣动扳机,跃动的电磁张力就像一条凶猛的火龙,冲破冰冷压抑的黑暗,刺向那台庞大的金属巨兽。

 

 

恶土南部的响尾蛇溪,一辆改装车停在山崖的一块岩石上。

薇拉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她看到了远处蛋白质农场的战斗,那台八分仪无人机从半空中跌落,在地面上炸成一团火球。爆炸过后,通讯戛然而止,肖恩和卡尼的声音随之消失,只剩下呲呲作响的白噪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

一旁的皮尔斯浑身颤抖,带着哭腔问道:“肖恩她们...她们怎么了...”

“她们完成了任务。”薇拉回答,“她们成功地替我们吸引开了边检的注意力,响尾蛇溪这边的走私通道畅通了,你要回家了。”

“为了我...就为了我吗...”皮尔斯哭了起来,“是我害死了他们...”

“听着,孩子,我只说一次。”薇拉发动了汽车,朝边境墙下的走私通道驶去,“她们不只是为了谁而战斗,她们是勇敢地选择了面对黑暗,选择了拼尽一切保护心底渴望的美好。他们不愿意在公司的压迫下畏缩,不愿意妥协于那些横行的罪恶。如果你不想让她们的努力白费,那就勇敢地直视前方,紧紧抓住属于你的生命,听明白了吗。”

那孩子点点头,努力挺直身子。

“就要到了,你的父母就在终点等你。”薇拉看着前方说道,“回到你自己的身份,回到属于帕特里克·科瓦尔斯基的生活。但别忘了你的另一个名字,别忘了皮尔斯这个名字,别忘了她们。”

车子穿过漆黑的隧道,驶向前方的光明。


《奔向自由》|赛博朋克2077短篇同人小说连载(五)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