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Project】竹雪与火

藤原妹红已惶然不知几日了。若说缘由,不过是慧音课余之时,兴起所布置的作文——若你死去了。其实“死”这一词,妹红当是熟悉之极,本应全然不置于心上的。可不知为何,自那日起,这字便始终在她心头浮沉,就像深夏之际,衣饰被汗水浸湿时耳边嗡嗡作响的蚊虫,赶不走,揪不完。可现在窗外却覆着雪。
今夜,妹红失了坐寐的兴致,便环上围巾,带门而出。
妹红如今暂住迷途竹林,有一座破旧的小木屋。这木屋不知是谁修的,只知该是十分久远了,房梁都已腐朽,生出霉味,但她并不在意,那日她见四下无人,心想短时该也无人愿住,便堂然借睡,这一睡便忘却时间。
屋外雪已停了,铺了厚厚一层,因而冷静得使人发怖。眼前尽是悚然的长影,自白雪根处拔然而出,纷乱而植,似怪兽的爪牙,但妹红知晓,那只不过是竹子罢了。竹林的夜常是这副景象,晚云遮月之时,或圆月转缺之后,盛盛的竹叶化作天赐的屏障,将绝大数光夺去了,仅留些可怜的微芒,因而不好视物。其实妹红并不好竹,当年寻自此处,只为了避去人烟。可她见得不多了,反而挂念,于是时而接济难者,落了个自警队的别称——这却比她身前名望多了。
屋前本有她走出的路,眼下被雪覆住了,妹红便沿着记忆踏雪而行,布靴松软地陷下,有些艰深。手中燃起焰朵,驱散了冷意,视野所见之处,雪皆染了光的颜色,行走间,如水中月泛起波澜,火星不经意跳落,雪地便多了短暂的坑洼,没有跃起水珠。
发着愣,竹林紧随她的步伐,屋却渐渐被夜吞噬。妹红应已故意迷了途,像往昔那样,孤身穿梭于斜斜的竹影下,以这异于常人的乐趣,消磨漫漫时日。妹红呼出的白雾,在寒风临近时缥缈而去,雪块零星地坠下,从被它所欺压的竹背,砸中雪地上横躺的残竹,断断续续地帮它遮掩身子,妹红踏过,只见竹的这一头深了几分,另一端却翘起了尖儿。
指尖轻抹竹身,沾了霜,在温热下湿润,一片痕。顺着竹仰望,无尽似的,垂落的叶盛着雪,偶尔递到她步前。妹红想,竹之长,是向着苍穹,节节而生,欲抵天际,竹虽非长生,但四季常青,倒也似长生——可惜,心却空凉。
不觉又想起《空海之书》所写:
生生生生暗生始,死死死死冥死终。
他人常言竹林妖异,恐深陷迷途,然妹红却总能窥取别样的生趣,只是久了,终也失了意味。这时,静便成了冷漠;再者,暗便成了恐怖;最后,闲便成了伶仃。妹红扯住围脖,只觉得微有些窒息。晃神间,却瞥见黑影掠过,几对红芒半掩着,无精打采,古老的竹屋晃着光,像要引她入内,悄悄的。
她怔怔地注视,直到手心被火灼痛,背身而去。自己的屋子,背对竹屋而行,恰好能到。
夜恨短,妹红想趁着光出山前,赶回屋子,休上一憩。
论回源头,“若你死去了”究竟如何?这问题对妹红而言,千真万确是毫无意义的,也许,今夜她只是想久违地散散步。她走到了自个儿屋前,发觉窗子不知怎么,开了。有瀑布似的雪丝在里头铺着,妹红轻笑。只道,别是飞进了雪。
火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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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一篇不知所谓的散文(笑)。
其实在下试着用不一样的方式,记录了妹红的一生。若有闲暇,各位可以多读几遍,先猜猜在下究竟写了什么,再来看下面的解析——因为好多人批评,说看不懂在下的文……于是在下就干脆简单写了个解析,一并丢上来了……
( _ _)ノ|
在设定文档中,妹红被认为,“其存在并不为人所知,好像只是一个不曾被寄予厚望的孩子”,根据藤原不比等的性格,部分考据认为妹红是个私生子,本文就是基此开头的——被忽视的妹红,在其父被辉夜所羞辱后,急于向辉夜报仇以彰显自己的存在。
文中以“迷途”起始,便是写妹红幼时迷茫的生活,尔后寻到“破旧的小木屋”,她找到了能够彰显自己存在的办法,却在诱惑下(四下无人),从岩笠手中夺走了被诅咒的不死之药(腐朽),服下后成为了蓬莱人,“忘却时间”。
长生不老的妹红,被人类所厌恶(发怖),同时成为了妖怪眼中无尽的美食(怪兽的爪牙)。妹红其实很喜欢听别人家族的故事,因而时常接济难者,在人里更得到了“自警队”的称呼,比起曾经低下的身份,这确实是“名望”多了。
于妖怪争斗的生活,妹红过得很痛苦(步履艰深),但在争斗中,她习得了妖术(燃起焰朵),在一定程度上,终于不再惧怕妖怪(没有跃起水珠)。
获得强大的能力后,妹红曾一直进行妖怪退治(故意迷了途),度过了漫长的时光,比较少的考据认为,妹红就是百鬼夜行中的“杀戮鬼”,像丧尸一般的人,传说曾经杀死数万妖怪。那段时间,人类也一直生活在妖怪的恐惧下(欺压的竹背),但妹红的存在,或多或少成为了人类的精神支柱(翘起了尖儿),因此当时存在不少积极活跃以退治妖怪为生的人类。
但长久的退治生活,使妹红渐渐丧失乐趣,她开始反思自己(心却空凉),甚至开始思考生死轮回(空海之书),最终她开始“没有干劲过着无所事事的每一天”。
直到妹红再次遇到辉夜(古老的竹屋),干劲又来了!
最后,便是回到屋子,见到唯一的知己慧音老师了(瀑布似的雪丝)。
结语,“若你死去了”这问题对她来说,确实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曾经的她想要被关注,才选择了被诅咒的蓬莱之药,而现在的她,哪还需要惧怕死亡呢?
不需要特地把以上的故事代入文中,只把这篇文章当成简单的散文来读,在下也很高兴。
另外,关于“坐寐”这个词……妹红由于当年的生活,养成了背靠墙睡,且一直保持警惕的习惯——我究竟是在哪儿形成的这种认知?好像没这种一设啊( _ _)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