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隐》(三十一)
山顶上的洞口。
月光洒在山上,掩盖了点点星光,两人站在洞口,任由风吹动苍青色的衣摆。周围安静得可怕。
至少比起两人进入山洞之前,安静得可怕。
先前聚集的魍魉海完全不见踪影了。这里只剩下月光和树叶的沙沙声,似乎那片不为天理所容的妖物从来没存在于这里,但周围即使在月光下也清晰可见的抓痕又时刻提醒着二人,之前宛如噩梦一般的景象并非幻觉。
“这……”
“炸得相当干净啊。”摩柯诧异地环视四周,“魍魉直接都没了,我还以为最多也就是炸飞一片呢。”
“这不是单纯炸死的。”星尘说,“那么多魍魉,尸体这么短时间肯定没法全都消散。”
“被中和了。”
“论道理魍魉是可以被中和的,因为它们本身纯粹只是太虚的阴暗面而已。”星尘说,“你刚刚说她是太虚的正面,可是她又不在这,你我二人自问应该是没有这种中和的能力的。”
“所以只剩下晓星。”
“所以这就是晓星被作为天隐圣物的原因吗?”
“我们无从得知。”摩柯说,“但是至少肯定跟这方面有不小的联系。”
“她在哪?”摩柯问。他旋转着手里古朴的剑柄,剑刃反射着银白的光芒。
“现在应该在西边吧……”
“走吧。”
“不先联系一下别人吗?”星尘说。
“之前晓星跟各人的驭都有共鸣,他们应该知道我们这里成功了。总之先返回离国。”
“直接回大梁。”
“遵命,门主。”
大梁帝都,两名青衣的少女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行。
“你怎么把杀瞳带在腰上?”言和偶然瞟过天依腰间。
“帝都是允许平民携带护身武器的。”天依伸手撩淡灰色的发丝,“当然,不能比刀剑长。你的北疆要是敢掏出来挎在身上,估计也是直接下大狱的。”
“怎么帝都还允许带武器了?”
“北辰皇帝的政令。”天依说,“她意识到帝都禁武对京城平安没有任何帮助,只会助长禁军的威势。”
“啧。”言和咂舌,“铁如山的祖制这就没了。”
“心华皇帝相当罕见地雷厉风行呢。这在大梁的皇帝里可不多见。”
“缄口莫言。”言和低声道。
天依笑。
大梁南关,镇南将军正伏在案上写信,她落下最后一笔,收起满是墨迹的信纸。
一旁的章楚楚无言地走到案边。
墨清弦把信纸交到章楚楚手里。“一定要给绫。”
“末将领命。”楚楚说,“哪怕末将死在行族领地上,绫也一定会看到这封信。”
“都是同门,自称什么末将。”墨清弦淡淡地说,“记得活着回来。”
“你不仅仅是大梁镇南将军的副将。”她走到窗前,“在那之前,你是个天隐。抗炁还需要你。”
“是。”楚楚走出门外,玫瑰色的长发在身后飘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