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海澪mio同人】与你相会在恶海之底---4.开始转动的红锈齿轮
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墨羽暗自咋舌。
他明白大家在顾虑什么，但是他也知道那是无谓的顾虑。
“你去开门看看，门后面到底是什么？”榟雨瞟着身旁熊一样壮的威尔，“你不是早就想从这里出去了么？”
“想走的人多的是，少我一个？”威尔冷笑，“谁知道门后面有没有什么机关，按那个家伙疯疯癫癫的状态来看，门后面说不定就是飞箭电网之类的东西呢。”
海斯刚刚收拾好地上所有的陶瓷碎片，他坐在刚刚开始就保持沉默的水无旁边加入了大家。
“我感觉。”洋葱不急不慢的声音响起，“按犯人的性格来看，反而不会在这种开局的时候设什么陷阱吧。难道不该是‘正因为是游戏，所以更希望大家按照规则来’这种发展吗？”
“因为对玩弄人命的游戏本身的偏执，反而不会做些规格外的事情来影响游戏进行，是吗？”ZA接过话茬，“有道理，但是这不能保证他就不会设置一些恶趣味的机关。”
“我是凭感觉说的，确实没证据。”洋葱耸耸肩。
“你知道些什么吗？”榟雨看过来。
“不，我说了，我是凭感觉说的啊。”洋葱还是那样随意的态度。
因为洋葱在这种情况下过于放松的态度，榟雨和ZA的眼神都变了。
他的感觉是对的啊！
墨羽在心里叫苦不迭。
说到底为什么自己不说出来呢，明明自己“知道”这扇门没有问题啊。
——是因为自己突然“知道”了，所以自己相信了？还是因为不愿接受却面临着现实，一直以来的唯物价值观与当下事实的矛盾让自己陷入了混乱？
那个自称神明的声音，从一开始就用一扇没做手脚的门，拷问了这所有十二个人？
还是只拷问了“知道”的我一个人？
墨羽纠结于要不要把大门没有问题的事情说出来，在人群的嘈杂和内心的纷乱中举棋不定。
“……我来吧，大家一直在这里辩论也不是办法。”洋葱开口道，“反正，也是我觉得这扇门没什么手脚的，我来开理所应当。”
“我们不能接受哪怕一人受伤，这对我们逃离——”咩咩的话语还是那么有条理，“或者可能的探索，都是负担。”
够了。
墨羽看着叫停了洋葱的咩咩、虽然有些不满但没有发话的ZA，欲言又止的夏浅媛和海斯，下了决心。
“——可以听我说两句吗？”
墨羽吸引来了众人的视线。他长舒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可以保证那扇门上面没有机关。”
“保证？拿什么保证？”洋葱问道。
“......我就是‘知道’。”
墨羽的回答，出乎众人意料。
“你的意思是？”ZA试探地看过来。
“我，现在，可以清楚地‘知道’这扇门上面没有任何机关。”墨羽说，“最起码打开这扇门这件事本身是没有危险的。”
他的表述很严谨，但是说到这个份上，再愚钝的人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真的吗？”榟雨的眼神中只有质疑。
“这是可以说的吗？”夏浅媛有些担心地看着墨羽。
墨羽摇摇头，“应该没关系吧，比起这个，抓紧时间更重要。”
他看向旁边，九近神色复杂地盯着他。
“？”墨羽对九近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那么，我来回应镜绯兄弟的这份勇气吧。”洋葱象征性地活动了一下肩部。
“不是，这么轻易就相信他的话吗？”榟雨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要是那扇门其实是有问题的，那他不就是助纣为虐的行凶者吗？“
“做那种事对他有什么好处？”看着走向大门的洋葱，ZA回应榟雨的语气中已经混入了一丝愠怒，“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他的话，如果不是真的有把握，为什么要做这种像是出头鸟一样的事情？”
榟雨被怼回来，郁闷地坐下了。
“呀~~~~~~~~嗬！！！！！”
洋葱两掌一推，厚重的金白木门应动而开，他语调高昂，“总算可以离开了，我都快闷死了。”
“喂，就算闷死也该是我们被你的味道闷死吧，‘洋葱’。”威尔眯着眼看着洋葱离开了大厅。
“——走廊啊。”咩咩歪过头从大开的门里看过去。
“……”ZA也看见了。
由两边高约三米延展至深处的墙，夹道形成的走廊。顶部的天花板被棕色墙纸装饰着，下面每隔一段距离，亮着一盏小灯照射狭紧的过道。光亮并不强，地面上甚至没有明显的灯泡的影子。
洋葱左右敲敲，又举起手臂想够到头顶的小灯，总之就是在走廊里小动作不断。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咩咩道。
“真的要从这里离开吗？这么狭窄的通道，出什么事的话连逃跑都……”夏浅媛有些迟疑地看着幽不见尽头的走廊。九近在她旁边，倒没看大门外面，反而把视线一个一个一个的，扫过她周围那些人。
“大家不放心的话，我先去前面看看吧！”洋葱已经走进廊内十几米，“要是我遇到什么了，我就大声喊，你们应该听得见的。”
“诶，等等——”夏浅媛还没说完，洋葱跨着大步就是往里进。幽暗的灯光下，他的身影很快就隐进黑暗了。
“等我一起啊！我这就来，两个人有个照应更安全！”墨羽急了，朝通道内喊道。
“————。”不甚清晰的人声从深处传来。
“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清楚啊？”墨羽朝着声源叫喊。
“——走廊过了拐角好像有一片开阔地啊。”过了一会儿，洋葱的上半身从黑暗中探了出来，“不过也有一段距离就是了。”
“什么？”咩咩皱了皱眉头。
“经过拐角后，走廊的远端有一片很亮的地方，而且看起来挺空阔的。”
回到门前，洋葱向大家介绍了自己探路的情况。
“怎么样，要一起过去看看吗？”洋葱道，“总归是前进，比停留在原地要好吧。”
“ZA，你觉得呢？”见众人踌躇，洋葱转向轻抚下颌的ZA。
“大家怎么看？”ZA把话语权交还给人群。
“现阶段来说，果然还是前进比较好吧？”咩咩答复到。
“嗯。”“只能试试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嗯。”“那就前进吧。”“我只想离开这里……”
人群给出了回应。
“那就一起走吧，”ZA道，“西片，走廊里看得清路吗？”
“很平坦。”洋葱道，“但是深处有点暗，不过应该没关系的。”
“好，那出发，男性走前面。”随着ZA的发言，众人逐渐形成一列，由洋葱领在最前面，男性阵挨个进了逼仄的走廊。“澪小姐，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吗？”咩咩走向坐在自己座位上，仍有些混乱的朝海澪，向她伸着手。
“啊，好的！”朝海澪闻言，起身迈出步子——
水无的脚步有些踉跄。
“水无小姐？”这边，海斯将手探在水无眼前晃了几下，“你还好吗？看起来有些不舒服啊？”
他的声音吸引来了正挨个进入走廊的男性阵，他们看见朝走廊前进的水无，神色怪异，轻摇着头，脚步很慢，虽然在走。
实在是不像正常的样子。
“胆子这么小还是算了吧，姑娘。”路过的威尔嘲了一嘴，昂着头径直走进走廊。
威尔后面是ZA，他看了失神的水无一会儿，然后穿过大门。
“喂，你没事吧？”排在后面的榟雨没有急着前进，他折回来关心水无的情况，更后面的林晨莹也靠了过来。
“没事吧，水无小姐？”林晨莹问道。
“诶，话说原来你在我后面吗？”榟雨虚着眼，“不如说居然还有你这么号人啊？”
“是的，榟雨先生。”林晨莹笑着回复。
虽然靠过来了三个人，但水无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没事，我没事”，然后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候在一旁的夏浅媛和九近也神色各异。夏浅媛担忧地看着异常的水无，而九近只是很普通地盯着她——看九近的神态，与其说盯着她，不如说是盯着她那个方位的某个其他的什么东西。
“水无小姐，我觉得你不如还是先休息——”海斯想让水无先停下，但他的声音被一声痛呼打断了。
“——啊，啊！”
林晨莹、榟雨、海斯、夏浅媛和九近的视线都转向痛呼传来的方向。
——朝海澪坐在地板上，一旁是手足无措的咩咩。
少女捂着右脚，脚底汩汩地冒着鲜血。
“出什么事了？！”海斯几步赶来，蹲下查看朝海澪的伤势。
“澪小姐踩到陶瓷碎片了。”咩咩露出抱歉的表情，“我不知道澪小姐是没穿鞋子的。”
“陶瓷碎片？！”海斯震惊地抬头，看向咩咩。
“喂，你，你不是专门收拾了碎片吗？”榟雨冷冷地道，“为什么她还是踩到了？”
“请等等，是我收拾的碎片，但我是和林先生一起认真清理了所有碎片的，不会有遗漏。”海斯没有看榟雨，语气有些焦虑，但还是很温和。
“我作证，海斯先生清理地很认真。”林晨莹诚恳地说道。
“少说话，你也不干净。”榟雨瞪向林晨莹，后者赔上一个笑脸。
“医生先生，先为澪小姐处理伤口吧。”咩咩看着奉时天祭触目惊心的伤口，而受伤的少女本人已经痛出了眼泪，不住地呼着气。
“嗤拉——”海斯手上用劲，外套内里穿着的长衫被他撕开。他扯下一长条，然后把揉皱的棉布块迅速绷直。
“会有些痛，忍着点。”
说完，海斯扶住朝海澪受伤的脚，用布利落地包裹她的伤口。
“谁都有可能做这件事情。”咩咩移开了盯着两人的视线，转向了已经靠过来的榟雨、林晨莹、夏浅媛和九近。
“因为收拾碎片是在碎片产生后一段时间才开始的，那时候，和嫌疑人对话的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天花板上，要是有谁这时候想捡一块碎片藏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咩咩摇摇头，“那段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天花板上，又聚在一起，想捡的话只要移动到边缘，悄悄蹲下捡一块就好了。”
她低头看了看专心包裹的海斯和疼得眼眶紧闭的朝海澪，“澪小姐一直坐在座位上没动，可能也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她没有穿鞋吧，但这一点被蹲下去捡碎片的人看到后，反而让澪小姐变成了容易下手的对象。”
“……为什么这么做。”榟雨像是发问，又像是在自语，然后他转过身去，视线越过身旁的夏浅媛和九近，看向大门洞开背后的走廊。林晨莹也随他看去。
空阔的空间，走廊前没有其他人，黝黑的通道明明白白地显露着。
他意识到了什么。
“——水无已经走了？”
咩咩陡然一震，她望向深处漆黑一片的走廊。
夏浅媛也看过去了，听完咩咩分析的她，眼神里已经混入了丝丝恐慌。
海斯已经包裹好朝海澪的伤口了。
绑得微妙的并不好看。
“到底是谁做的。”海斯的语气有些生气。
“如果有人想让澪小姐的行动能力受到限制——”咩咩压制着颤抖的声线，“那就更不能让她一个人独处了。”
朝海澪脸色发青，咬着嘴唇，盯着地面，眼瞳中映射着比之前都强烈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