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余火】【医警/警医】怜君恰似江楼月(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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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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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万万没想到等着自己的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最初的错愕过后,涌上陈余之心头的是一种被“侮辱”了的羞愤感。这是江月楼,江月楼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男女之间,江月楼脸上应该会多一个巴掌印,但是陈余之可不是什么软绵绵娇滴滴的大姑娘,他狠狠地咬了一下来不及躲闪的舌头,趁着江月楼吃痛退缩的机会,抡起拳头甩了过去。
陈余之不太会打人,拳头一来一往直愣愣的。但他是个医生,对怎样抡拳头才能带给对方最大的痛感心知肚明。这一拳其实也不算是拳,就是半握着手指借着转身的机会,利用肩膀甩起来的力量将凸起的指节砸到了江月楼的颧骨上方……
这是个很有些危险的地方,同样也是他对江月楼的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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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退缩下来,江月楼只觉得半边脸都是麻麻的,时不时的还跳动着几点深处泛起的痛苦,眼睛有点睁不开,就好像那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球上一样——可明明根本就没碰到。
江月楼睁着一只眼,终于看清身下压着的人是陈余之——此时他正喘着粗气的瞪着他,握成拳头的手甩了甩,顶在他受伤的侧脸,看样子还想再打他一次。
不来了。
借由未醒的迷茫,他成功地掩饰了他的悲哀换上了无辜的表情。
“你干什么?!”陈余之呵斥他,还带着深重的喘息,狼狈的推开江月楼,坐到了一边去。他身上还挂着卷在一起的被子,那场面有些诡异。
江月楼舔舔后槽牙,那里薄薄的一层皮被牙齿咬破了,铁锈味儿满嘴都是,使得他这表情看起来有些令人不愉快。
至少陈余之是这么觉得的。
两人都在喘,一时间谁都想不起来说话,亦或是觉得这时候说话会破坏什么吧。
船上的探照灯适时的转到了这边,舷窗外面亮的晃眼,江月楼跟着扭过头去看着,有些单薄的背影蹒跚的想光源靠近。
他沉默,不代表陈余之允许他继续沉默。看见眼前的光亮,陈余之才终于想起江月楼怕黑这个事实。所以刚才他……
他想试着相信那只是一个误会。
“多谢。”
“嗯?”
江月楼突然地一句谢谢令他感到了一丝丝不解,这时候说声“对不起”也好过说一声“谢谢”吧?!
“我刚才有点儿透不过气……”江月楼的解释并不到位,所以陈余之一脸“你猜我明白么”的模样。
“那什么……就自助了一个。”
“什么?”
“人工呼吸。”明明很普通的几个字,可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就让陈余之觉得十分难为情了,而江月楼自己也在灯光底下满脸通红。
原来是人工呼吸。
只是人工呼吸啊。
“啊,没什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陈余之从被子卷里抽出手来摸摸鼻子,才发觉自己这姿势不太合适,赶紧从床上下来,“那什么你……”
灯光下,江月楼转过来的脸上很是精彩,又因为痛苦儿稍显扭曲。只见他小心的按了按被打伤的地方,尽量的面无表情。
“要不要擦点儿药?”精彩纷呈。原来他那一下打这么重,再加上江月楼本来就白,那颜色更是显眼,“疼……疼吧?”这时候问“疼不疼”可真是太假了啊陈余之……
不敢说自己还在回味刚才陈余之独有的干净气息,江月楼猛地摇摇头,又牵连了伤处,疼得他皱眉咧嘴,“唔——唔疼……”
伴着水声,光柱慢慢的移走了,船舱里又黑了下来。
陈余之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在黑暗中摸到了江月楼的手,拉着他,一起靠在了同一张床上,“凑合一夜吧,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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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消息没有到来,反倒是来一个人。
白金波。
“不好意思,犬子少不更事,给路专员添麻烦了。”
江月楼端着早餐剩下的咖啡正犹豫喝不喝的时候,就在甲板上撞见了白金波少有的点头哈腰的模样,起因竟还是为了他。
“白署长言重了,我们属实不知道江科长公务在身,否则一定不敢耽搁添乱。”那个姓路的脸上很真诚,双方在面子上给的都很足。
这样虚与委蛇的场面是江月楼最不喜欢的,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出去,既然都惊动了白金波,相比景城是发生了天大的事。
“白署长。”江月楼在白金波面前站定,不太想看路专员的脸。
“还不快给路专员道歉,看你惹了多大的麻烦!”
江月楼不知道他们之前谈了什么,又是怎么交流自己从香港回来这件事的,所以暂时什么都不敢说,看了看路专员胸口别着的那只钢笔,随便的说着自我批评的话。
都是场面而已,他很快就被放行了。
没人追问他的假身份。
直到坐上了车,白金波就坐在他身边,江月楼才轻出一口气,“白署长……”
“你是怎么搞的?!”压低了声音,白金波小心的挑起窗帘看看外面,汽车驶出了码头才继续道,“当初告诉你稳妥些、低调些!现在你是闹得满城人尽皆知!”
“所以我到底是去香港干什么了?”
白金波拿他没辙,“督导专员来景城了,我说你去香港办少女失踪的案子了,你记得别说漏嘴。”
“督导?”怎么现在还有这种事?还嫌这一亩三分地不够乱吗?!
“我也是没办法,你一个缉私的科长,我难不成真的说你去香港查禁鸦片了?!刚好你手头不是有案子么?你就说去香港追查线索,记得——”
“别说露嘴。”江月楼接下去,没把督导的事放心上,“对了,我听说展司长遭人刺杀?”
“嗯,孙永仁救了他。”
孙永仁?
救他?
这版本和宋戎打听到的差了太远,“那孙永仁……”
“担心你那下属?”白金波正襟危坐,同事头疼着江月楼总也抓不住重点的毛病,“他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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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警车上,陈余之大脑空空的看着外面飞快退去的街景,心中充满了失落。回到了景城,却依然没有可盈的消息,会不会……
陈余之不敢往下想,觉得有些东西不想就不会一语成谶,他强制自己完全忘记,忘记!
车行很快,就要到达警署了。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一声尖利的枪声划破了城市的喧闹,前方的车子猛地打了个旋儿,横着停下来,车门打开,江月楼护着白金波从车里出来,陈余之看见那辆车的司机脑门上有个汩汩流血的孔,有人射杀了白金波的司机。
他刚打开车门,就被潜过来的江月楼拍了回去,“快走!”
那你们怎么办?
陈余之想问,可是车又开了,逃亡一样,身后的子弹入地的声音不绝于耳,看来是有人想要白金波的命,那江月楼……
他没机会回去,因为司机是宋戎,只听江月楼话的宋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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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