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疯狂的早晨

主题曲：Burning Heart

加百列俯下了身子，把手指放在了已经昏迷的贝拉鼻前。

就像提前彩排过一样，这一套动作异常的流畅。

而连加百列自己也在做完之后才意识到。

“老头子，越来越像你了呢。”

霓虹灯的闪光恍惚中被打散，然后在加百列面前被揉成了一道有着大胡子中年男人的幻影。

加百列嘴角不由自主上扬，同时也低头看向了手上的匕首。

“好吧，如果我真的像你的话，恐怕应该会更理智点。”

是的，加百列说的没错，因为这场战斗能够如此快的胜利，确实有些运气的成分。

原本他确实也如贝拉所预料的那样，将其骗进地狱丧钟的射程，这样便可以直接解决。

虽然他留下了后手，但并非是靠推理得出了贝拉完整的替身能力，而是真的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因为加百列当时所想的是，他会和地狱丧钟同时出动，这样不管怎样，总能有一个碰到贝拉。

毕竟桑切斯以前还教过他怎么使用匕首搏击来着。

所以即使是贝拉起疑心，再释放一次替身攻击，那么他手里攥着的匕首也算是他第一个触碰到的物体，便也能刚好抵挡住摩登之爱的替身能力。

只是没想到贝拉也还留了一个后手，因此，这场战斗她是一直占的上风，她也本来更应该获得胜利。

任谁都没想到的是，如此苦心经营，并自己掌握一切的她，却被一个没留后手的莽撞小子给打败了。

天大的玩笑。

也许爱情真的是和命运挂钩的，有时候得等一等那不经意的敲门声？

“倒不如说是我阴差阳错的撞破了上帝封起来的那扇门。”

加百列挠挠头，接着耸耸肩，迈开了步子。

“算了，只要能走下去就够了，慢慢走吧。”

接着，加百列拉起了一旁的鲍勃和文森特，趁着周围的人还躺着的功夫，便第一个走出了大门。

......

一个满脸胡渣的壮汉几乎把整个上身都放在了审讯桌上，倘若他再稍微用用力，恐怕整张桌子都会被压扁。

不过壮汉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体重，因为只见两个大盒子占去了桌子剩下本来就稀少的面积。

壮汉用粗壮的指节敲了敲桌子，老茧和钢铁碰撞出了沉闷的声响。

就像闹钟一般，桌子另一边的半躺着的人影瞬间抖动了一下，并晃了晃双手臂上闪光的镣铐。

但也只是那么一下，人影很快又凹了下来。

如同床上的人简单翻了个身。

壮汉见状，一股闷气从鼻孔窜出，甚至吹开肥厚的下唇，都能瞧见那齿根处泛黄的各式残渣。

宛如一头野兽。

但是壮汉却并没有像野兽一样暴起，只是用粗大的手掌慢慢打开了那左手边的大盒子。

一瞬间，整个房间里充满了甜腻的空气。

而且是到了连蜜蜂进来都会直呼天堂的地步。

毕竟其来源正是那个大盒子里那小山般高的各色甜甜圈。

“这么早被请过来，还没吃吧？”

壮汉的嗓音低沉沙哑，好似一把盐焗的利刃，不时还蹦跳出颗颗盐粒。

而人影依然没有回应，唯一的动作也只是将之前垂着的手臂给拉到了大腿之上。

接着人影的四指交叉合拢，余留两个大拇指像水车一样，不断地来回绕着转圈。

壮汉瞥了一眼，于是便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这回盒子里却是一列又一列的白色纸杯，好像一支稳稳当当，行驶在太平洋上的「无敌舰队」。

而它们的杯盖处还真就不断地发出气泡碎裂声，组合在一起后，真如一头现代引擎的咆哮声。

也是到这里，人影才暂停了大拇指，用鼻子短促又猛烈地吸了两口。

“嗯哼，刺激感是有了，可惜啊，只是个噱头。而且柠檬的加入，反而使得甜味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没能够很好体现主角啊。哈哈哈，你们就喜欢喝这些「basura」（垃圾）？”

人影第一次开了口，他的声音和壮汉类似，也宛如被盐焗的一把利刃，但是更加喑哑一点。

如果说壮汉是一把宽厚锋利的「博伊刀」的话，那么这个人影就像是一把充满了伤痕和铁锈的破烂细长马刀。

并且还是墨西哥产的马刀。

挥舞起来的话，想必连划破空气的声音都没有，有的只是铁锈摇摇欲坠，和裂缝中呼啸而过的风声。

不过这回轮到壮汉来故弄玄虚了，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同时伸展开来了他那两只大腿般粗壮的手臂。

伸懒腰吗？

还是说要动手吗？现在？在这里？

其实都不是，因为壮汉又已经抽回了双手，稳当地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一丝一毫。

“甜甜圈，我的最爱。”

壮汉举起了左手，而天花板给他手上的甜甜圈们都浇上满满了乳白色灯光，甜甜圈上的糖豆和巧克力同时显得更加靓丽丝滑。

但是壮汉并非用手捏着一大团甜甜圈，而是用每根手指分别插上了一只甜甜圈！同时五颜六色的糖霜和奶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手臂划落，留下香甜的烛泪。

甚至都可以看见有一部分的油脂都已经渗进了壮汉手指肚的老茧里。

不过人影并未给出什么反应，两只大拇指还是悠然的打着圈。

“高糖。高热。而且还24小时保证供应。给了我们无穷的动力和慰藉。好来和你们这些下流胚子打交道。”

每停顿一下，壮汉便将左手的一根手指靠在右手拿着的纸杯上，接着轻轻一划，手指上的甜甜圈便刚好卡在了杯口与杯壁中。

随着最后一只巧克力甜甜圈的脆皮落进沸腾着的雪碧里时，壮汉便迅速地合拢那沾满了糖霜地左手，然后一股脑地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接着，他还抬高了手肘，同时再次发力，硬生生地将自己那媲美一颗小树的手臂塞进了近乎一半。

可是壮汉的表情并没有显露出哪怕一丝的痛苦，甚至连汗都没有流出一滴。

于此，就连人影的那两只大拇指也短暂地忘记了绕圈，只是呆呆地望着这一切的发生。

待到一会儿后，壮汉才抽出手臂，并且还不舍地抹了抹嘴巴。

不过壮汉可并未就此罢休，只见他把那已经组成甜甜圈礼花的纸杯移到了面前，随后又拿来了另外一杯，并掀开了杯盖，倒扣了上去。

整个过程中竟然连一滴雪碧的柠檬清香都没有进到鼻子里。

壮汉满意地吹了声口哨，就像一艘巨大邮轮的气鸣。

然后他再次仰起头，并举起了这份独属于他的奇特早餐。

“为了，为了他妈什么好呢？为了正义？哈哈，去他妈的，为了这个「疯狂的早晨」吧！”

说完，壮汉的右手稍稍用力，一股强大的柠檬气流便冲破了杯底，两大杯的雪碧一去不复返，如同瀑布般直挺挺地落进了壮汉深不见底的嘴中。

即使二氧化碳都充斥到从他的鼻子里缓缓冒出，壮汉也只是略微泛红了眼睛，继续面不改色地吞下所有的糖浆与柠檬酸混合物。

待到雪碧已经完全消失之后，他便将杯底放在了牙齿上，随后舌头一用力，两个纸杯瞬间弹飞出去，而那五只甜甜圈则刚好一起卡在了壮汉的嘴，接着他那肥厚的嘴唇便派上了用场，只需一下，便把甜甜圈们都给扫了下去，把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宛如一只「松鼠」。

随后在几下咀嚼中，松鼠褪回成了那个胡子拉碴的壮汉，也再次把头给抬了回来。

“哼哼。”

壮汉发出闷闷的笑声，因为他瞧见刚刚两只飞走的纸杯全都落在了人影的身上。

有一只甚至落在了头上。

不知道是被触怒还是怎样，人影此时一改之前半躺着的坐姿，转而将背挺直，也收回了两只脚。

然后人影将落在腿上的杯子摆正，又把头上的杯子拿在了手里。

壮汉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只是慢慢地把右半身侧了过去。

“嘟噜噜噜噜——”

壮汉眯上了眼睛，因为他完全不明白对面那位为何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并且还晃起了手里的纸杯。

“嘟噜噜噜噜——”

人影再次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这次他还特意将手里的纸杯递向了壮汉。

而壮汉却已经咬起牙齿了，手上的青筋也暴了起来。

这是什么狗屁把戏？是故意发癫？还是这个家伙他妈是在「电话」里把自己的脑子用完了？

狗娘养的墨西哥佬，我就应该狠剋你一顿！

不，等一下！

壮汉的大脑狠踩了一脚刹车，随后倒转了回去。

“老天爷，你他妈不会是在和我玩电话游戏？”

壮汉的声音颤抖着，并且还带着笑意。

这两只纸杯，不就是小时候夏令营时经常和别人玩的纸杯电话么？

见鬼，看来他确实摊上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

“嘟噜——”

“别他妈嘟了，我接！”

壮汉一把夺走了人影手里的纸杯，强大的起浪差点带翻整张桌子。

“咳咳，请问是亚美利克（Americ）先生吗？”

人影顺势拿起了腿上的纸杯，并放在了嘴边。

“啊，嗯，是。”

壮汉——或者应该叫亚美利克随便拿着纸杯嘟囔了几句。

但见人影没反应，他只得也把纸杯拿到嘴边后，重复了一遍。

“对于你来说，真是通疯狂的电话，又是个疯狂的早晨，对吧，亚美利克先生？”

“有屁快放。”

“好吧，我只想告诉你的是——”

“是什么？是终于想起来他的地址吗？还是说你知道他在哪里？”

亚美利克瞬间激动起来，一连串的问题让人影沉默了良久。

无奈，壮汉只得把纸杯贴在了耳旁。

人影继续开了口：

“我想告诉你的是——真正的「疯狂「」。”

人影的最后一个字宛如一个起始符，瞬间在亚美利克耳边奏起了一支熟悉的气泡交响乐。

刺鼻的二氧化碳，柠檬香精以及最重要的:倒在身上黏湿的触感！

是的，纸杯里凭空出现的雪碧直接从壮汉手里涌出，直接淋湿了他大半身子。

亚美利克瞬间蹦开座位，通红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纸团，而在之前那里本应该有着一只杯子。

而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阴沉着脸，身上似乎都散发出了层层热浪。

同时整个小小的审讯室似乎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而人影却笑了起来，再次换回了那个懒散的样子。

突然，审讯室的小门也一道被打开，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瘦小女士闯了进来，并且气喘吁吁的：

“长官，呼呼，按您的要求，大卫——的电话，我，我第一时间来通知——对不起，我打扰到您了吗？这是我第一天，所以——”

“没事，嗯，我很好，我知道了。”

亚美利克强行把已经涌起来的胸膛按了下去，然后尽量以不会踏碎地板的力道走出了审讯室。

“嘟噜噜噜——”

再次听到这平时就觉得够聒噪的铃声后，此时亚美利克也是直接砸碎一台传真机，之后才勉强按耐住自己，轻轻捏起了话筒。

“说话。”

“马上上路！不用担心，我们刚从乌玛瑟曼那里出来，当然了，肯定是吃个早餐先。”

“哼，如果你这边要是也再给我带来些狗屎消息，我是真的会把电话给吃掉的。”

“什么意思？你这边怎么了？”

“那个疯老头子，我们直接找到他了，本来想配合着他搞出些什么，没想到——”

“鲍勃！卧倒！”

随后他耳边只剩下一串长长的挂断声。

“大卫？大卫？！我操！”

亚美利克手里的话筒瞬间爆炸成无数碎片，然后他直接举起了电话机，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

加百列咳嗽着起身，在努力拂去眼前一大片硝烟后，才勉强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后：

被肆意「改造」的机车、被肆意改造的人以及他妈被肆意改造的并且数不尽的枪。

“这里真的他妈是在美国？”

加百列咳出了一个问句。

“哼哼，这有什么，你可还没到好莱坞看看呢。”

鲍勃回咳出了一个答案。

感谢您的阅读，如果您对小说、替身创作或者其他ACG感兴趣，可以加入我的个人群一起进行交流：699974174

我也许会针对您的意见进行更改，也许还会接受投稿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