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卷］我想更好地爱你
◎阳光校草壳×低调内敛卷
◎白天乖学生晚上热辣跓唱
◎半校园半社会文
◎一篇完，1.5W+
◎不可上升
01
H大校园里学生们步履匆匆，都在往教学楼赶，准备上课了。突然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还在上台阶的学生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一辆黑色嵌着红纹的重型机车停在了教学楼台阶旁的车位上。
下午的阳光有些烈，但大家好像也不急着进入阴凉的教学楼了，都放缓了脚步往那边看。
那车很是抢眼，跟一排自行车停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黑亮的外壳霸道地张扬着，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而开车的人比这车还吸人眼球，已经有女生低呼起来了。
“是壳哥！”
“呜呜呜好帅！”
壳将头盔摘下来扣在车头，下车的动作干净利落，黑色的马丁靴和紧身的牛仔裤显得双腿修长，穿一件简单的T恤，走路带风。
上了台阶刚进教学楼，一个人影扑过来，炸顶着一头有些乱的头发，想想就知道肯定是午睡起晚了，他胳膊搭在壳肩上，“正要跟你说呢，今晚7点半，篮球场，那群土木的找虐。”
“行。”
壳应了一声，两人又匆匆往各自的教室赶。
壳是H大金融系大三的学生，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就很轰动，校园里开重机车的也就他一人，走到哪都是焦点所在，曾有女生路上看他看得出神撞到了路灯上，不到一个月就挂在了H大校草榜首，全校公认的校草。
壳踩着点进的教室，教室是阶梯式，今天上公开课，市场营销，除了金融系的学生还有传播学的人，凑一块百多号人，吵哄哄的。
前几排的女生一个劲盯着门口看，看到壳哥身影出现才收回目光，改为余光偷瞄，欲盖弥彰。
壳跟几个熟悉的同学打招呼，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没多久，好些原本坐前排的女生都跑到了壳后面的座位去，想挨近些又有点不敢，原本前面坐满的座位突然空出了好几排。
卷进来的时候看到这断层的情况愣了愣，然后低着头在前排找了个空位坐下，上课铃声响起，还未响完，卷右手边坐下一人，跟他就隔了一个空位，是壳。
后排那几个女生太吵了，壳换了下来，他这一动，那几个女生也不好再换，不然可真是太明显了。
卷没有扭头，自顾自打开课本，壳看了卷一眼，是个安静的同学，长发扎在脑后，戴一顶贝雷帽，脸被一副黑框眼镜遮了大半，壳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互不打扰，也翻开了书。
下午两节课，下课后大家稀稀拉拉收拾东西，卷动作很快，成了第一个往教室外走的人，刚走到楼梯口，身后一阵风刮过来，撞到了卷，两人手里的书都掉到了地上，卷弯腰去捡，有只手比他要快。
壳捡起书递过去，“不好意思啊同学。”
“没关系。”卷接过书低头应了一声，然后将书放进背包里，再抬头那人已经跑开了。
卷出了教学楼，看到台阶下壳和一个头发有尖角的男子一边说话一边走着，手里拿着课本在转。
下了课从教室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卷下了台阶，扫码开了一辆共享单车，将背包往肩上背，然后骑车往校门外去了。
壳将手里的课本抛着玩，突然一张折叠的纸掉了出来，他捡起来打开看，好像是什么备忘录的东西，每行的内容也很精简，地点，金额，和一个备注，比如今天的日期上写的是：晚上8点红河酒吧，1500，辣一点。
什么啊，壳又翻了一下，发现这本好像不是他的书，难道是刚才楼梯那人的？这内容......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一时间壳脑子里闪过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金主，包养，情色交易......
“你干嘛呢？”
炸在前面说话说着说着发现壳没个反应，转过身才看到这家伙不知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壳下意识把纸条往兜里塞，避开炸凑过来的脑袋小跑着去取了车，“我有点事，先走了。”
“喂！今晚的球赛别忘了！”
回应炸的是壳的引擎声，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话。
壳开着车往校门去，一路找着楼梯那个人的身影，想把书还给人家，其他的就当不知道吧，毕竟是人家的隐私，但壳一路出了校园也没找着人，他看了一下时间，下午6点，脑海里又闪过纸条上的字。
晚上8点，红河酒吧。
他去那应该就能找到他了吧？
不管内心有多少犹豫，7点半的时候壳还是坐在了红河酒吧的吧台上，他有些纳闷，就算是周末，但酒吧这个点就有这么多人，是不是夸张了些？
壳在酒吧里转了一圈，没找见那个人，但酒吧的包厢他没进，要真的是有什么，想来也会在包厢里进行吧，这么一想，壳觉得每个包厢都可疑，但凡有包厢里出来人，壳都盯着人家看一路。
手机响了，是炸打来的电话，说球赛都要开始了，问壳怎么还不来，壳随口找了个理由，说来不了了，这时候周围的声音突然喧闹起来，大家开始欢呼，壳顺着众人目光往台上看，然后就怔住了，下意识挂掉了炸的电话。
台上站了个人，印花的黑色T恤收在裤腰里，松松垮垮垂落着，黑色紧身破洞裤上亮闪闪的裤链一晃一晃，脚下一双小高跟皮靴，那人长发披散在肩上，画了烟薫妆，左眼下一道红痕很是火辣，衬得一张俊美的脸野性十足，刚一出场台下就已经尖叫起来了，不管是坐在场内的，二楼边上小卡座的，还是吧台高脚凳上的人都高举了手臂，跟着音乐摆动，喊着台上那人的名字。
“卷哥！卷哥！卷哥！”
卷很冷酷，也没什么表情，拉过一旁的麦架立在身前，所有人却瞬间安静。
“《我管你》。”
音乐声起，随着卷的开唱，全场都燥了起来，壳回过神看着台上那人，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他回想下午上课时坐在自己旁边的少年，柔软的发丝，穿浅色的休闲服，白色运动鞋，上课专注，偶尔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就很乖。
这样的反差让壳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睛也没法从卷身上移开，看着台上的人身体随着音乐律动，手臂甩出节奏，全场的人都为他尖叫。
卷连唱了5首歌，台下热情不减，知道卷要结束了都不乐意，开始喊着再来一首。
台下一个明显喝了不少酒的男子趴到舞台边，手里晃着一沓钱，张张都是粉色的，他冲着卷说道：“唱一首《痒》，这一千块就是你的！”
卷原本下台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手里的钱，所有人因为他这动作都安静了下来，下一秒，卷弯腰接过了那人手里的钱，应了一声，“好。”
台下众人瞬间欢呼起来，卷很少唱这类型的歌，今天可真是赚到了！
壳却皱了皱眉。
卷将麦架拖回来，手挂在麦上，也不看台下的谁，唱得慵懒又妖媚，那独特的嗓音唱着这旋律，勾得所有人心里也痒了起来。
这首歌唱完卷不再停留，快步离开舞台，而刚才那醉酒的男子也不见了，壳赶紧跟了出去。
壳出了酒吧转了一圈才找到后门的巷子，巷子里嘈杂，有人在说话，壳越走近声音越清晰。
“说好5首歌1500，一分不少。”
“哎呀小卷，我没有说不给你钱，刚才你要不唱那首歌也没那么多事，现在陈总非要你去陪他喝两杯，就A1号厢，你就去一下吧，那里面闹起来我也很难办，去了说不定你今晚拿得更多，你知道的，陈总那人出手向来大方。”
那人一边说一边让人拦着卷的路，见卷不应声干脆直接上手要把人拖走，卷奋力挣着，但对方人多，双拳难敌四手，他心里正着急，突然肩上按压的重量一轻，那人被人扯开摔到了旁边的地上，卷来不及去看就被一只手握住手腕，拉起他往外跑。
壳拉着卷跑出了巷子又过了个马路才停下来，还什么都没说就看到卷要往回走，于是急忙开口道：“你去哪？”
“他还没给我钱。”
壳把人拦住，“你疯啦！这时候还要什么钱，回去指不定把你怎么着呢。”
卷不听，还是要回去，两人在马路边拉扯，卷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卷变得很急切，也不回去了，跑到路边拦车。
这个点打车的人也多，空车都是被人约了的，卷怎么招手都拦不到，过了几分钟，壳开着他的重型机车停在卷面前，“上来吧。”
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腿一跨上了车。
“第一人民医院。”
02
到了医院，卷急匆匆往住院部跑，壳熄了火拔下钥匙也跟了上去。
卷像是常来，熟门熟路地进了一个病房，病房里有三个床位，两张是空的，只有靠窗的那张围了人，站了几名医生和护士。
卷快步上前，呼吸因为跑得急还有些喘，“张医生，怎么样了？”说完又往床上看，床上一个5岁多的孩子，正插着氧气管，面色苍白，见到他后虚弱地开口，声音很小，“哥哥。”
卷蹲在床边，握着孩子的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绒绒不怕，哥哥在。”
也许是见到了自己的哥哥，绒绒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卷将绒绒的手放进被子里。
“绒绒今晚吃了饭后突然呼吸不上来，周身无力，还吐了，经过抢救现在已经平复下来了，手术不能再拖，你尽快吧。”
张医生拍了拍卷的肩，和护士一起出去了。
卷看着床上的绒绒，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疲惫瞬间涌了上来，口袋里扯出皱巴巴地几张钱，他一张张摊开，又一张一张叠起来，10张100，一千块，原本他以为今晚能赚到2500，结果现在比原本的还少了500，绒绒的手术费70万，他现在才凑到20万，还差50万，好遥远。
卷想着，他要不要跟学校申请休学，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赚钱，但有什么工作可以这么短时间内赚到50万呢，他甚至想到了刚才的陈总......
“吃点东西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卷一跳，他睁开眼看到壳，差点忘了这人，他怎么还在这里？
壳刚才出去想买些吃的，可这大晚上很多店都关门了，只有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他买了汉堡和热奶茶。
卷看着这些东西，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些东西的价格，他可能疯了吧，现在看什么都是钱。
见卷不动，壳拿出一个汉堡打开包装递到卷手里，“吃点东西，不然怎么照顾好他？”
卷闻言手才动了动，咬了一口汉堡，声音冷淡：“多少钱？我转给你。”
卷谁都不想欠。
壳想说不用了，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39块。”然后壳手机里就多了卷的微信，和微信上收到的39元钱。
卷在病房里待到凌晨1点才离开，他要回去修整一下，脸上的妆也要卸。
出了医院，周边找不到共享单车，卷沿路往外走，壳的机车引擎声在夜里格外明显，他坐在车上，跟在卷身后慢慢挪，嘴里还不停说着话。
“我送你吧？回学校吗？”
“我们的书拿错了，楼梯口，你还记得吗？”
“我不是故意看到那张纸的。”
“原来你歌唱得这么好。”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夜路安静，卷不想听到那人说话都不行，他干脆停下脚步跨上了车，“走吧，送我回去。”
卷没回学校，他在校外租了个小单间，往来医院和学校也方便，在一个杂乱的城中村里，自建的居民房，卷就住在一楼。
壳在门口停了车，看卷掏出钥匙开门，他刚想跟过去，卷却丢下一句话后把门甩上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
壳站在门外食指蹭了蹭鼻尖，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不招人待见。
听到屋外那人的引擎声渐渐远去，卷在门后才松了一口气，他独来独往惯了，不怎么和人接触，特别还是壳这样的人，太耀眼。
第二天，卷一早就起来了，在巷子口的包子店买了一笼小笼包，还有一块红糖糕，绒绒爱吃。
到了病房的时候发现壳也在，正跟绒绒说着话，也不知道来了多久。绒绒今天气色好了很多，氧气管也摘掉了，手里正拿着一个毛茸茸的兔子玩偶，笑得一脸灿烂，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卷后撑着壳的手下了床，卷赶紧快步过去把人接着。
“才刚好一些就闹腾，不准乱动，乖乖在床上躺着。”
绒绒没在意卷的训斥，他坐回床上，举起手里的小兔子给卷看，“哥哥你看，好可爱的小兔子！是壳哥哥送给我的，我可以抱着它一起睡觉。”
卷捏了捏小兔子的腿，手感很软，质感很好，他板下脸，开口道：“谁让你收人家的东西了？”
绒绒想起卷跟他说过，不能乱要别人的东西，但他刚才看到小兔子太喜欢就忘记了，而且壳说认识他的哥哥，绒绒就没想这么多，这会儿听到卷的话，脑袋瞬间垂了下来，小手却还是抱着小兔子不肯松开。
卷心里一软，到底没舍得绒绒难过，于是又道：“谢谢壳哥哥了没有？”
绒绒一听眼睛又亮了起来，“谢了的！”说完像是怕卷不信，还扭过头去让壳给他做证，“壳哥哥对吧？”
壳朝他笑，“对，绒绒很乖。”
卷揉揉绒绒的脑袋，拿出红糖糕给他吃，趁着绒绒在吃东西，他把壳拉了出来。
卷今天穿了一件纯白的T恤和宽松的卡其色裤子，白色帆布鞋，头发挽在脑后，没有戴眼镜，皮肤很白，五官精致眼眸明亮，壳想着，他怎么每次看到这个人，这人都给他感觉不一样呢。
“兔子多少钱？”
卷说着掏出手机，一副要给壳转账的样子。
“2000。”
壳的话一出来，卷的手指顿了顿，下一秒就要去按数字，被壳捂住了他的手机页面，卷抬起头看过去，壳很是无奈的样子，“我就随口一说，没这么贵，你一定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吗？那是我给绒绒的礼物。”
“平白无故的，算清楚些好，我不想欠任何人。”
“那行，那我们好好算算，昨晚是因为我把你拖走，你才拿不到工资，所以。”壳说着，掏出手机在页面上敲了几下，“这1500块钱，我赔给你，我也不想欠任何人的，所以你不会不收吧？”
手机页面上显示对方转账1500元，卷沉默着，壳也不说话，就看着他，过了十几秒，卷点了收款。
“你可以走了。”卷说完转身进了病房，还把门关上了。
壳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绒绒的声音：“哥哥，壳哥哥呢？”
“壳哥哥有事情，所以先走了，红糖糕好吃么？”
“嗯！好吃！”
壳心想，这人还真倔。
03
周一清晨，H大的学生是被论坛的帖子炸醒的。
【壳哥在校门口蹲着，好像在等人！！！】
1L：全校那么多人，一大早就遇到校草的还有谁？（图片）
2L：！！！
3L：我醒了！壳哥还在吗？？？
4L：谁能想到原本今早没课所以昨晚放肆通宵5点才睡下的我，现在已经化好妆蹲在大门口了呢？壳哥好帅！（图片）
5L：我不管，就当我跟壳哥合影了，背景也是同框！！！（图片）
6L：什么！！已经那么多人到了吗？我才刚醒啊！！！
从论坛，到朋友圈，再到各大群聊，随着消息的扩散，H大校门口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本来嘛，H大的校园这么大，光是实验楼和教学楼都要走上十几分钟，学生又这么多，多少人是只听过壳哥的名没见过壳哥的人，但凡偶遇一次在论坛发个帖都能上热门，更别说像今天这样能亲眼见到真人了，所以大家都非常热情。
壳也不管周围若有若无朝他看来的目光，他蹲他的。壳在校门口一棵树下长椅上坐着，久不久看一眼从校外进来的人，然后又看看时间，没理由啊，他去问过了，卷的专业今天早上有课，怎么还没见人？
炸在微信上发来消息，问壳一大早整的哪一出，壳回了两个字，等人，刚发出去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你在等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欸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呢？快说！”
壳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炸扯皮，眼角瞥到门口进来一人，瞬间来了精神，“不跟你聊了！”说完也不管炸在那头哇哇乱叫直接挂了电话。
卷骑着共享单车进了校门，一路往教学楼去，他看到壳哥了，于是骑得更快了。
壳好无语，他确定卷刚才看到他了，怎么反而还加快了呢，于是壳上了他的机车，油门一扭追了上去。那引擎声一响卷就知道要糟，果然壳很快就追上了他，还特地放慢了车速跟他并列着骑，周围的学生都往他们这边看过来，卷心里想骂娘。
好不容易到了教学楼前，卷停好了车就往教室里赶，壳一路追过去，边走边说话。
“早啊。”
“干嘛不理我？”
“吃早餐了吗？”
卷觉得这人真的好烦，壳见卷不搭理他，直接把人拦在楼梯转角，他掏出课本递过去，“我是来还你书的。”
卷这才停下了脚步，他把书接过去，然后看到壳朝他伸手，“我的书呢？”
卷有些语塞，“我没带，我明天......”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壳抢了过去，“那我中午放学去找你拿！”壳说完将拎着的早餐往卷手里一塞，扭头就跑，像丢出了一个炸弹似的，“鸡蛋灌饼，很好吃的！”
卷来不及拒绝人已经跑没了，他拿出手机，打开跟壳的微信聊天页面，敲了几个字。
鸡蛋灌饼多少......
字还没打完，壳那边先发了一句话过来，“不用钱，早上店里活动买一送一，我吃不完，顺手给你的。”
卷手指一顿，把刚打下的话一字一字删掉，犹豫了半天，发了谢谢两个字。
壳看到消息勾起了嘴角，他一跑开就拿出手机看，聊天窗口上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壳猜想卷肯定又要问他多少钱，于是抢先一步把消息发了出去，看到对方没有再拒绝才松了一口气，他太难了，连送个早餐都这么费劲。
卷今天只有早上三节课，下课的时候，壳的消息伴着下课铃声发过来。
K：下课了吗？我在教学楼门口等你。
卷有些拿这人没办法了，他动作很快地出了教室，快步下楼，果然看到教学楼台阶下壳等在那。原本壳看到卷出来，还怕人又不理他，刚要往前凑，就看到卷大步朝他走过来。
卷来到壳面前，开口道：“走吧。”
壳还有些愣，“啊？”
“回家拿书。”
“哦哦，好。”壳反应过来，上车戴了头盔，感觉卷跨上了后座，他嘴角有些上扬，确定人坐好后一扭油门朝校门口开去。
卷其实是想着趁大家刚下课没这么快出来人还不多的时候赶紧走，他可不喜欢被人围观。
壳记忆力很好，那天晚上才去过一次就记住了路，但他还是故意开口问卷往哪边走，一到路口就问往左还是往右，即使卷只回他一个左或者右，他也会心情很好。
到了卷住的地方，卷下车从包里掏出钥匙，人一进屋就把门甩上了，壳反应很快地退后一步才没被门砸到脸上，他有些委屈，怎么都到门口了也不让他进去坐坐。
卷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手里拿的是壳的课本，他递过去，“你的书。”
壳随手将书卷起来插到车头，看到卷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于是问道：“你要去哪里？去医院吗？我送你。”
“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卷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他不知道如何跟人相处，这两天跟壳的交集已经超出他日常生活的范围了，他害怕别人对他好，怕他还不上。
“交个朋友嘛，我们也算认识了吧？”
壳笑容灿烂，朝卷伸出手，卷后退了一步，任凭那手举在半空中。
“我不需要。”
壳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被虐倾向，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不死心地往上凑，他又不是没有脾气，可是每次想生气都会想到那天病房里，卷闭着眼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的样子，然后就什么气都没了。
壳坐在游乐园里的一棵大树下，借着花圃的遮挡，去看远处那个穿着玩偶服卖气球的人，那是卷，虽然卷让他不要跟，但他还是跟着来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打了多少份工，这大热天的，他坐在树荫里都还热，更别说穿着那么厚的玩偶服了。
那是一只大大的白兔子，头套比身体还大，走起路来像迈着个小短腿，非常可爱，路过的小朋友都要去拉一拉那身后的兔尾巴，但却没多少人买白兔子手里的气球。
壳想了想，朝旁边儿童区里玩滑梯的一群小朋友走了过去。
卷整个人包在玩偶服里，热出了一身汗，但从下午两点到现在，都过去1个小时了，他才卖出了5个气球，手里还拽着一大把，不过今天不是周末，倒也可以理解。卷正想着要不往游乐园里走一段，看看是不是人多一些，突然一群小朋友跑了过来，扯着他叽叽喳喳地说话。
“我要那只小脑斧！”
“我要小松许~”
“我要兔几！粉色的那个~”
卷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孩子身后走来一个阿姨，笑盈盈地朝卷道：“给他们想要的气球吧，多少钱，我来付。”
卷心里一喜，忙不迭给小朋友们拿起球，一下子卖出了七八个，这一波小朋友一走，没一会儿又来了一波，也是一个大人带着七八个孩子，没多久卷手里的气球都要卖光了，他心想，可能是今天有幼儿园的老师带着小朋友出来游玩吧，真幸运。
卖完气球，卷心情不错，穿着玩偶服蹦蹦跳跳地去店里交差，壳在旁边看到他这样不由得笑起来，说话那么冷漠的人，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卷没想到今天可以提前收工，还拿到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提成，距离晚上的兼职还有好几个小时，卷也没地方去，于是决定去医院里陪陪绒绒。
卷到病房的时候看到有人又比他先到了，绒绒坐在床上，一只手把小兔子抱在怀里，一只手抓着叉子在吃放在桌子上的蛋糕，吃得满嘴都是，壳找了纸巾帮他擦，他冲壳甜甜地笑，说谢谢壳哥哥。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才见了几次面啊？
中午的时候刚跟壳闹了不愉快，这会儿见着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卷就当没看到，只和绒绒说话，绒绒机灵，感觉两人的气氛不太对，于是问道：“哥哥，你跟壳哥哥吵架了吗？”
卷心想这要怎么说，吵了还是没吵？
壳倒没卷这么多顾虑，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跟绒绒告状：“对啊，你哥哥欺负我了。”没想到绒绒一听不乐意了，“你胡说，我哥哥最温柔了，他怎么会欺负你呢，一定是你欺负他！哼！”
壳顺着话接下来，“好好好，是我欺负他，是我不对，原谅我好不好？”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绒绒听的还是说给卷听的，反正卷听着心里有些复杂，壳也没做错什么，反而是自己说了过分的话。
绒绒可不管，一听到哥哥被欺负那怎么行，小孩子也不懂是看了什么电视学来的，小手作势竖起，朝壳一推，“打你！”
壳倒是配合，像是真的中了一掌似的，捂住胸口倒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啊！好痛！”
卷：......
幼稚不幼稚啊！！！
卷想笑，又转过头忍住了，绒绒倒没什么顾忌，咯咯咯笑着在床上滚做一团，然后又拉着壳陪他一起玩，三人在病房里待了一下午，几乎都是绒绒跟壳在玩，卷在旁边看着不怎么说话。
绒绒的晚餐是订了医院的营养餐，卷看绒绒吃完，帮他擦了嘴巴，说道：“哥哥今天会工作很晚，明早给你买红糖糕过来，你要听护士姐姐的话，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护士姐姐说，好不好？”
绒绒很乖地点点头，伸手去搂住卷的脖子，“哥哥也要听话，有什么不舒服就跟绒绒说，好不好？”
卷眼角涩涩的，揉了揉绒绒的脑袋，“好。”
卷出去跟护士说些什么，人一走，绒绒就凑到壳面前来，“壳哥哥，我哥哥总是瞒着我把自己弄得很累很累，医生叔叔说这样不好，你帮我看着点可以吗？”
“放心吧，我会的。”
一大一小像是约定了什么似的，卷进来就看到两人在勾手指。
04
卷今晚有个兼职，也是在酒吧唱歌，但不在红河，换了一家，名字叫King。
卷在H市的酒吧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了，听说他今晚在King唱，不少老粉都特地过来，阵仗搞得跟大明星似的，乐坏了酒吧的老板。
卷换了一套装扮，长头发扎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耳朵上挂了一副非常夸张的蛇型耳坠，衬得脸更小，脖颈线条更美了。
卷站在台上看到台下坐着壳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无奈，又有些莫名安心。
壳要开车，也没喝酒，点了杯果汁盯着台上的人看，卷感觉那人的目光比别人的都要灼热得多，所以总是避开，不跟那目光对上。
壳旁边的卡座里坐了几个男生，年纪不算大，感觉跟壳差不多，穿得流里流气的，因为挨得近，他们的说话声传进壳耳朵里，壳越听脸越沉。
“就是这人，上次为了一千块唱了一首《痒》，老子都听硬了。”
“看着模样是不错，给钱就唱的话，是不是给钱也能上？”
“哈哈哈哈哈哈试试？不知道在床上骚不骚。”
他们正说着话，隔壁桌一个杯子砸过来，正中其中一人的额头，那人还没叫出声，又被人抡起酒瓶砸了一脑袋，头上立马见了血，其余几人反应过来也动起手，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有尖叫的，也有看热闹的。
卷在台上就看见壳突然跟人打了起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跳下台就去帮忙，闹哄哄的，最后双方都赔了钱，壳手臂脸上都受了伤，但对方比他严重得多。
两人出了酒吧也没说话，因为这事卷今晚只拿到了一半的钱，再来这么几次，估计他唱再好也没酒吧敢请他了。
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他不后悔，再来一次也会动手的，他们到了壳停车的地方，壳跨上车拿钥匙，手臂上的伤就这么露着，应该是被玻璃划到的，流了血也只是随便拿纸巾擦了擦。
卷看了一下，伸手去拿壳的车钥匙，“我开吧。”
壳有些愣地把钥匙递过去，让出了前面的位置往后挪了挪，卷跨上车，动作倒是不生涩，油门一扭就开了出去。
这人还有多少面是他没见过的？壳越发着迷了，卷的长发迎着风，发丝撩过壳的脸侧，壳突然往前贴了贴，手搂上卷的腰，“太快了，开慢点。”
车子晃了晃又稳住了，卷无语，这人往常开的不比这快多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腰上那只手的关系，卷不自觉慢了些，原本可以更快回到家的，却花了更多的时间。
回到卷住的地方，壳先下车，卷也下了车，把头盔放车头，拿出钥匙开门。
这回壳没凑过去了，站在原地眼巴巴看着，本以为卷又像以前那样自己进去就关上门，但没想卷开了门，说了一句：“进来吧。”
壳眼睛发亮，跟了进去。
卷的屋子很小，小得一进门就看完了所有，就是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个小浴室，没有开火的痕迹，连坐的地方都没有，难怪卷之前都不让他进来。
地方虽小，但收拾得很整齐，卷见壳站着有些无措便开口道：“没地方坐，你坐床上吧。”
“啊，哦好的。”
卷去柜子里翻出了纱布和药水，壳这才反应过来卷是要帮他上药。
先是手臂上的伤，卷蹲在床边给壳处理伤口，壳低头就能看到卷浓密卷翘的睫毛，他舔了舔唇，心跳有些快。
处理脸上的伤时卷也坐了上来，他凑近去看那伤口，拿棉签沾了酒精清理，伤口的火辣让壳回了神，疼得“嘶”了一声，卷下意识凑过去呼呼，反应过来才想起这不是绒绒，立马又退开了些，借着收拾东西起了身。
“你早点回去吧。”
身后的人不说话，却起身走了过来，卷放好了东西也不敢回身，但那人还是靠了过来，手撑在柜子边沿，从背后拥着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呼吸灼热。
“卷......我喜欢你。”
卷挣了挣，把人推开，“明天要上课。”他声音冷淡，如果脸不那么红可能效果会更好些。
“那我们明天见。”
壳说完飞快地低头在卷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飞快地跑了出去，引擎声渐远，卷觉得今晚的夜太安静了，不然心跳声怎么这么大呢。
第二天一早，卷先去医院看了绒绒，绒绒吃着红糖糕，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卷瞧，“哥哥，你今天心情很好啊？一直在笑耶，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吃你的。”卷揉了揉绒绒的脑袋，“哥哥去学校了，晚些再来看你。”
“好~”
卷从医院出来，骑车去学校，他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医院没多久，绒绒手里的红糖糕就掉在了地上。
卷骑车到校门口，隔着一条马路，看到对面壳的身影，壳朝他招手，他刚要举起手回应，手机响了。
壳看着马路对面的卷接了个电话，然后面上血色全无，慌慌张张调了车头往回骑，壳赶紧上车追了过去。
两人同时到的医院，卷车也不锁了，朝旁边一丢就往医院里冲，在手术室前见到了张医生，“绒绒呢？”
“已经进手术室了，必须马上手术，这是家属确认书，然后去缴费。”
卷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思考不了，缴费，他怎么缴费，他没钱。
“卷，你听我说。”壳把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看着我，你别慌，先在这坐着，我待会就回来，好不好？不要急，没事的。”
壳也知道事情拖不得，他拿着缴费单跑着去刷了卡，手术室里的灯亮起来，卷靠在壳怀里手脚冰凉，咬着唇死命强撑着，精神高度紧绷，指甲都要陷进掌心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下山了，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卷身子有些僵硬地站起来，想开口问又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壳在旁边帮他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
“手术成功了，还要进行24小时观察，如果没有感染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休息。”
“谢谢医生！”
卷闻言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壳扶着他坐回椅子上，把人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卷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
“手术成功了，医生刚刚说的你也听到了对不对？”
“放心吧，绒绒会好起来的。”
卷双手拽着壳腰侧的衣服，脸埋在壳胸口，一开始慢慢掉眼泪，到后来越哭越大声，那眼泪像砸在壳心上，把他一颗心都打湿了。
接下来的两天，卷哪都不去就在医院守着，壳给他带了吃的来，哄着人也才吃下两口，直到绒绒转到了普通病房，卷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天卷说要请壳吃饭，壳有些受宠若惊，两人去吃的杭帮菜，壳发现卷喜欢偏甜的口味，吃完饭，卷说回家，壳开车送他。
到了门口，壳拿着头盔在手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要走要留，“那我......”
“进来啊。”
壳跟卷进了屋里，好像那次他亲了卷之后两人就没有在这屋待过，现在一进来，壳又想起了那天的情景，而卷一句话，简直要把他体内的燥热因子引爆。
“你先坐会儿，我去洗澡。”
卷说完也不看壳，拿着衣服进了浴室，里面很快传出水声。
壳深呼吸又深呼吸，心里不停对自己说，洗澡很正常，他回家也会想洗澡的，现在天气还这么热，洗澡太正常了，可他听着里面的水声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胡思乱想。
卷今天洗澡比往常都要久，他把头发也一起打湿了，洗好后穿上T恤和宽松的中裤，又在里面擦了很久的头发，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卷一出来，壳直接从床上弹起来，他有些语无伦次，一开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要睡觉了吗？”
“我的意思是，你早点休息。”
“对，好好睡一觉，这几天你都没怎么休息呢。”
“我......”
壳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原本低着头，不敢看卷的样子，他看到卷白皙的小腿，穿着拖鞋脚背纤瘦，他看到卷的脚踝很精致，骨节分明......
卷靠他越来越近，壳终于还是抬头看了过去，擦了半干的发丝凌乱着，显得一张脸更小了，五官精致绝美，眉毛，眼睛，鼻子还有唇，都很好看，T恤很宽，锁骨的痕迹隔着布料也微微凸显。
卷身子贴上来的时候壳差点忘了怎么呼吸，卷搂住他的脖子，微微踮脚去亲吻他的唇，下巴，还有脖子，然后把手伸进他衣服里。
“床单我换过了，干净的，如果你想去酒店也可以。”
卷的话拉回了壳的几分理智，他按住卷在他身上乱摸的手，声音有些沙哑：“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么，我把我给你吧。”
“因为手术费？”
卷沉默，壳突然笑了起来，“不想欠我是吗？”
壳把卷按进床里，撕扯卷的衣服，T恤领口被撕开，露出平直的肩膀和细嫩的肌肤，壳的吻很粗暴，手更是在上面捏出红痕，他很生气，卷能感觉出来，但卷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任由着他，壳却又不动了，他压在卷身上，脸埋在卷颈窝里喘着粗气，他慢慢平复下来。
“你爱我吗？”
壳撑起身子，看向卷的眼睛，卷避开那目光，不说话。
“我知道了。”
壳起身，出去后摔上了门，屋外引擎声越来越远，卷觉得，这个人也离他越来越远了吧。
爱吗？爱的吧，他原本也准备好了接受这份感情，可他接受不了这份感情里掺杂着别的东西，50万，横在那呢，就像那天校门口的那条马路，他在这头，壳在那头。
壳有钱，卷知道的，光是骑的那辆机车都要上百万，50万对壳来说可能真的不算什么，可对卷不一样啊，他要多难才能凑够那些钱，他要怎么样才能不卑不亢地站在他面前，壳也许不介意，但是卷介意。
05
那天之后，壳再也没在卷生活中出现过，H大校园里依旧热衷于校草的话题，所以卷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壳的消息，比如壳喝醉了被人扶着回宿舍，比如壳机车的后座有人了，比如有人看到壳陪女生在商场逛街还帮对方拎包。
如果卷再留意一些，会发现，但凡他们两个专业一起上的公开课壳都没再出现过，以前三天两头就能在教学楼里碰到的人也跟消失了似的，他没有再听到过那个熟悉的引擎声，偶尔走在校外马路上，看到一些摩托车开过的时候会有些愣神，站在原地好久，卷习惯了吃校门口的鸡蛋灌饼，那老板说，他们从来没有买一送一的活动。
绒绒的身体恢复得不错，精神也慢慢好起来了，他问卷，壳哥哥怎么好久没来看他，卷说壳哥哥忙，之后绒绒又问了好几次，卷都这么说，绒绒便知道了什么，然后又暗暗生气，说好帮他好好照顾哥哥的，他们还拉了勾的，说话不算话，壳哥哥是大坏蛋！连带着手里的兔子都挨揍了好多次。
绒绒出院的时候是冬天，卷带着他换了个房子，在一个不新不旧的小区，一套小公寓，绒绒有了自己的小房间，开始上小学了，卷还是一边上课一边打工，勉强够维持两人的日常开销，他还去酒吧里唱歌，倒是没再发生打架的事。
快毕业的时候同学们都在忙着找工作，忙着毕业答辩，壳要出国的消息传开时卷正在一家娱乐公司里签合约，他在酒吧的视频被传到网上，有不少星探找了来，要签卷当歌手。卷做过那么多份兼职，自然也是留了心眼的，多方对比之下，选了一家还不错的公司，先签了5年。
卷签完合约出来，打开手机就看到群里不少人在聊这个事，分开这么久后他第一次点开微信，点进朋友圈，看到了壳最新的动态：我要出国了。
卷想评论点什么，却都是打了又删，最后只点了个赞。
5年后，卷在乐坛越发露脸，发了三张专辑，拿了好些奖，微博粉丝都有2000万了，人气很高。
最近卷很忙，跟公司这边的合约到期了，公司不太想放人，但卷不想继续打工了，他半年前就筹备了工作室，如今时机正好，公司见人留不住，闹得有些不好看，网上多了不少卷的负面消息，连准备上中学的绒绒都被人扒出来了，卷很生气，找了律师起诉，告了好几个才消停了些。
这几年卷很辛苦，但也赚到了一些钱，在H市有了自己的家，不用带着绒绒到处租房子了。今天他有个采访，刚结束，正坐在保姆车里回家，路上买了一个小蛋糕，是给绒绒的。
卷拿出手机习惯地打开微信，点进某个人的朋友圈，看到最新动态的时候呆了呆。
壳回国了。
这几年壳在国外进修，好像是家里安排他去的，还是学的金融，久不久可以在朋友圈看到他的动态，都是些零碎的日常，吃饭，健身，风景打卡，卷就远远看着，也不评论，只要知道他好，就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还不错。
过了几天，壳朋友圈又更新了，是一张H大校庆邀请函，卷也作为优秀校友受到了邀请，原本卷不想去的，他都没什么认识的人，可是现在，卷有些犹豫了。
跟助理确认了行程安排，偏偏那么巧，H大校庆那天卷正好有空，纠结再三，到了当天，卷还是开着车进了熟悉的校园。
想来同学们也收到了消息，知道卷学长今天回来，早早聚集在校门口，其中有不少人还是卷的歌迷，甚至举起了灯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校庆还是歌迷见面会。
卷是自己来的，很低调地开了辆车，校方也没想到，还以为会有保镖随行什么的，卷落落大方，还跟同学们打招呼，尖叫声此起彼伏，接待的负责人带着卷在校园里逛了一圈就逛不动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负责人有些抱歉，卷也理解，于是到安排好的休息室先等一等其他的校友。
休息室里也有人，还是卷认识的。
须须看到卷直接扑了过来，喊着大明星竟然有空，太难得太难得了，一边说还一边拉着卷合影，说要去发微博，卷有些哭笑不得，须须是卷在H大里为数不多的朋友，几年不见，还是跟当年一样可爱。
“拍照要贴脸吗？离远点！”
须须这才拍了三张就被人拉开了，是个头发尖尖的男子，卷见过他跟壳走一起，于是心里一动，目光在休息室里扫了一圈，大家都三三两两在聊天，没见到壳的身影。
“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啊，我认识卷哥的时候还没认识你呢！”须须跟那人很熟悉的样子，然后又给卷介绍道：“这是炸，我......朋友。”
“什么朋友说清楚。”
“哎呀你很烦耶！”
卷静静看两人笑闹，跟炸打过招呼，算是正式认识了。几人坐下来聊天，聊着聊着就难免聊起当年学校的风云人物，须须朝炸问道：“壳子呢？今天不来吗？你两发小是假的吧！”
“我也觉得是假的，那家伙一走走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卷听着这话感觉不太对，他试探着问了一句：“不是说回来了么，发了朋友圈啊。”
“什么朋友圈，那家伙从来不发朋友圈，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就没见他发过，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炸说完须须还补了一句：“这倒是，我也没见壳子发过朋友圈。”
卷的心里像有什么突然塌了，哗啦啦的，他掏出手机点进壳的朋友圈，有啊，几天前，一个月前，半年前，都有啊，还有自拍，难道......这些壳都只对他一个人可见吗？
接下来的流程卷都没怎么记住，他性子清冷，即使脸上没有笑大家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他们被安排坐在礼堂的第一排，跟校方的一些领导一起，直到校庆典礼开始壳也没出现。
明明也收到了邀请函不是吗？
是因为自己所以他才没来吗？
那朋友圈又是什么意思呢？
卷心绪很乱，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答案，他却不敢往深了想。
台上领导发言结束，台下都在鼓掌，卷也跟着鼓，主持人上台接着下一个环节。
“下面有请我校优秀校友代表，华氏集团董事长华壳上台发言。”
台下掌声更热烈了，卷的手却突然顿住，他看着那个一步一步走到舞台中间的人，突然有点想哭。
5年过去，壳越发成熟有魅力，举手投足风度翩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壳一眼都没有往卷这边看。
典礼结束后，校方安排了大家用餐，壳跟一群校领导坐一桌，卷跟须须他们坐一桌，卷背对着壳的方向，心里的混乱也平静了些，须须和炸也不懂卷内心的翻涌，在聊天。
“喂，壳子不是来了吗，这事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别问我，感情淡了吧，他没跟我说，今天过后就决裂吧，老子不想理他了。”
看来壳会来的事，连炸也不知道。
下午的安排是几名优秀校友给学弟学妹们分享一些职场的经验，也给即将进入社会的毕业生们一些建议，分别在几个教室开了演讲会，同学们自己选择去听哪边。
卷这边没安排，他想自己走走，于是把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带上帽子和一副黑框眼镜，低调混进人群里，一时间倒也没让人认出来。
H大这些年盖了新的教学楼，以前卷上课的那栋如今成了同学们自习的地方，但大家更喜欢去图书馆，所以这边便空了出来，卷走上台阶，他走得很慢，好像每一步落下都会回忆起曾经的某个片段。
卷来到当年的那个教室，教室里没有人，空荡荡的，他走到前排的座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记得那么清楚，左边第二排第四个位置，他坐这里，壳坐第六个，反应过来的时候卷已经坐下了，他又觉得自己很好笑，这是在干嘛。
卷深呼一口气，他想他该回去了，这里的回忆太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卷走出教室，刚到楼梯，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一步一步走上来，那人上到转角，在台阶下抬头看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卷率先移开了目光，他一步一步下楼，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就要跟那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开口了。
“还钱。”
卷脚步顿住，“什么？”
壳侧过身子拦住卷的路，“还钱啊，现在50万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怎么，卷大明星不会忘了，还欠了我50万手术费吧？”
卷：......
“你把账号发给我，我明天给你转。”
“我不要明天，我现在就要。”
卷没办法，他掏出手机，“账号给我。”
壳报了一串数字，看着卷完成了转账，卷甚至还把转账成功的页面给他看了一下，“可以了吗？”
“嗯，可以了。”壳点点头。
卷转身要走，壳一把将人扯回来，力气有些大，按到墙上，卷背后有些吃痛，那人的气息笼罩下来，他想逃却逃不开，帽子也掉到了地上。
“你现在不欠我了吧，那我们的事情可以重新再谈一谈了吗？”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我能拿你怎么办啊。”
“5年了，我发了那么多东西，你一点回应都不给我，我连你有没有看到都不知道。”
“我本来想着今天不来了，我觉得我该放下你了，我对自己说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可是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个教室？”
壳越说越激动，眼眶都有些红了，卷原本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他伸手环住壳的脖颈吻了上去，吻得壳有些措手不及，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悬在半空愣愣的。
卷放开的时候壳人还是傻的，“你......”
“你养的小狗很可爱。”
“湖边的夕阳很美。”
“不要整天吃快餐，没有营养。”
“你发的朋友圈我都看到了，每一天都看了。”
“绒绒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当年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复你了。”
“我爱你。”
（完）
